末世降临,天空高悬十轮毒日。妻子林婉婷抱着发烧的女儿,
在滚烫的废墟中寻找最后一线生机。为了一口净水,她跪在昔日闺蜜脚下,任她们嘲讽践踏。
为了一袋食物,她在前男友面前跳起屈辱的舞,膝盖重重砸在灼热的水泥地上。
为了一盒退烧药,她换上黑丝高跟鞋,走向油腻的物资管理员。为了庇护所,
她背对老板解开了衣扣。“尊严算什么?我只要孩子活下去。”她抚摸只剩两颗子弹的手枪。
当老板的咸猪手即将碰到她时,枪响了。我从暗处走出,吻去她的泪:“你的尊严,
我来守护。”---第七颗太阳升到中天时,林婉婷的手指触到女儿后颈,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指尖一缩,心脏猛地沉了下去。小念安安静静地伏在她背上,
呼吸急促而灼热,像烧红的炭块在风箱里艰难地拉扯。林婉婷颠了颠背上轻得吓人的分量,
望向眼前这片被十颗太阳轮番炙烤的焦土。空气在视野里扭曲、蒸腾,
吸进肺里像吞下滚烫的砂砾。目光所及,
只有连绵起伏的、被高温熔炼得奇形怪状的废墟骨架,像一头巨大怪兽死后的残骸,
在无休止的强光下曝晒、萎缩。脚下龟裂的柏油路面软得如同嚼过的口香糖,
每踩一步都黏腻地拉扯着鞋底,发出令人牙酸的微弱**。汗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她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舌尖只尝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沙尘的粗粝。水,
哪怕只是一口……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心脏。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腰间那处硬邦邦的突起,
隔着薄薄的、早已被汗水和沙尘浸染得看不出原色的衣衫,
冰冷的金属轮廓硌着她的皮肉——那把只剩两颗子弹的老式手枪,是她仅存的、最后的依靠。
枪柄上粗糙的划痕早已磨得平滑,是她无数次在绝望边缘反复摩挲的印记。
背上的小念忽然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滚烫的小脸无意识地蹭着她的肩窝,
发出小猫一样细微痛苦的呜咽。林婉婷的心瞬间被揪紧,疼得无法呼吸。
她强迫自己迈开早已麻木酸痛的双腿,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目光扫过前方一处相对完整、半塌的建筑物残骸,
那里似乎有一角褪色的、印着水滴图案的蓝色塑料布在热风中微微飘动。一个净水点?
她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加快脚步。
绕过一堆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预制板,那简陋的蓝色棚顶下人影晃动。
几台嗡嗡作响的简陋蒸馏装置正在运作,旁边立着“净水点”的牌子。
几个女人围坐在棚子下的阴影里,姿态闲适,与棚外炼狱般的景象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穿着相对干净、甚至还带着点末世前时尚感的连衣裙的女人,
正慢条斯理地小口啜饮着一个银色水壶里的东西。
那熟悉的侧影让林婉婷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一股寒意瞬间驱散了周身的酷热——陈薇,
她曾经的闺蜜。陈薇也看见了她。那双描画过的眼睛先是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愕,
随即被一种混杂着优越和刻薄的审视所取代。她慢悠悠地放下水壶,
涂着艳红甲油的指尖轻轻敲打着壶身,清脆的嗒嗒声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哟,
看看这是谁?”陈薇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带着一股刻意拿捏的、令人作呕的甜腻,
“这不是我们当初心比天高的林大美人吗?怎么,带着你那小拖油瓶,也来讨水喝了?
”棚下的其他几个女人也跟着吃吃地笑起来,目光像沾了油的刷子,
在林婉婷汗湿破烂的衣服和她背上昏睡的孩子身上来回刷着,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林婉婷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背上小念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那微弱而痛苦的呼吸声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尊严?那东西在孩子的命面前,轻如尘埃。
她深吸一口气,那灼热的空气烫得喉咙生疼。她垂下眼,避开那些锥子般的视线,一步一步,
缓慢而沉重地挪到棚子边缘,在那片象征性地隔绝了部分阳光的阴影前停下。“陈薇,
”她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小念……小念在发烧,很危险。求求你,
给我一点水……一点就好。”“求我?”陈薇夸张地挑了挑眉,身体往后舒服地一靠,
翘起穿着还算完好皮凉鞋的脚,鞋尖有意无意地指向林婉婷脚下的滚烫地面,
“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这年头,水可比命金贵。你拿什么来求?
”棚下响起一片低低的、压抑的哄笑。
林婉婷的目光死死锁在陈薇白皙颈间挂着的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银链子上,
链坠是一个小巧的、刻着“L&W”字母的吉他拨片——那是她丈夫韩哲从不离身的东西!
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窜起,几乎要冲破她的喉咙。
但背上小念再次传来的、带着哭腔的微弱**,瞬间浇熄了那点火星。她闭上眼,牙关紧咬,
舌尖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膝盖仿佛有千钧重,又仿佛轻得失去了所有知觉。
在陈薇和其他女人轻蔑的注视下,她缓缓地、屈辱地弯下了腰,
双膝重重地砸在滚烫粗糙的地面上。灼热感瞬间穿透薄薄的裤料,直刺骨髓。
“求你……”她的额头几乎要触碰到肮脏滚烫的地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情分?”陈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了起来,
笑声刺耳,“林婉婷,你也有今天?跪着求我的滋味怎么样?”她站起身,走到林婉婷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昂贵的皮凉鞋尖,离林婉婷低垂的脸颊只有几寸的距离。
陈薇弯下腰,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林婉婷能听清:“你那个废物老公,
在‘铁渣场’为了一口吃的跟人拼命,结果呢?像条狗一样被打断了腿扔出去,
最后还不是靠我‘收留’了他的遗物?”她得意地晃了晃胸前的项链,“这条链子,
是他亲手塞给我的……啧啧,真是可怜呐。可惜,水,现在是我的规矩说了算。想喝?
学两声狗叫听听?”林婉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地上的高温,
而是因为陈薇话语里透出的信息和她颈间那刺目的项链。
韩哲……他……“妈妈……”背上传来小念无意识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呓语,
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林婉婷的心脏,
“水……妈妈香……”孩子滚烫的小手胡乱地抓挠着她的头发。林婉婷猛地抬起头,
眼眶赤红,嘴唇咬出了血。她死死盯着陈薇那张写满恶毒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像是困兽濒死的低吼。棚下的女人们屏息看着,等着那屈辱的叫声响起。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蒸馏器单调的嗡鸣和十颗太阳无声的炙烤。
就在陈薇嘴角那抹恶毒的笑意即将扩到最大时,
林婉婷的视线却猛地被陈薇脚边一个微小的动静吸引了——一只灰褐色、毫不起眼的土蟑螂,
正顽强地从滚烫的地面裂缝里爬出来,它那对细长的触须在灼热的空气中颤巍巍地探索着,
似乎完全不畏惧头顶那十个能烤焦一切的生命之源。
它爬过一小片被水渍浸得颜色略深的沙地,又毫不犹豫地钻进另一道更窄的缝隙,消失了。
活着。不顾一切地活着。那股几乎要将林婉婷撕裂的羞愤和杀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骤然泄去大半。她眼中疯狂的红潮缓缓褪去,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把那灼热滚烫的空气和所有的屈辱都压进肺腑深处。
“汪……”一声极轻、极低、毫无情绪的狗叫声,从她紧咬的齿缝里挤出。声音落下的瞬间,
棚下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女人们脸上的嘲笑僵住了,
似乎没料到这个曾经骄傲的女人真的能叫出口。陈薇也愣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更加刺耳得意的大笑,几乎要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听见没?听见没?
林婉婷叫了!她真的叫了!”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指着林婉婷,
对着棚下的同伴大声嚷嚷,“行,算你识相!拿去!赏你的!”她像是施舍叫花子一般,
随手抓起旁边一个脏兮兮的、只有巴掌大的塑料水壶(里面顶多只有几口水的量),
带着一种夸张的、侮辱性的姿态,朝着林婉婷跪着的地方扔了过去。
塑料壶砸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弹跳了一下,滚到林婉婷膝盖旁,
溅起一小圈尘土。浑浊的水在里面晃荡着。林婉婷没有再看陈薇一眼,
也没有看那些幸灾乐祸的女人。她的目光低垂,落在那个小小的塑料壶上。
背上小念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难受的哼唧。她伸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指尖微微颤抖着,拾起了那个沾满尘土的水壶。壶身残留着地面滚烫的温度,烫着她的掌心。
她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一滴不剩地将那浑浊的、带着土腥味的液体,
全部倒进了小念干裂的嘴唇里。做完这一切,她撑着滚烫的地面,慢慢站起身。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裤子的布料似乎已经和皮肉粘在了一起。
她最后看了一眼陈薇胸前那晃动的、属于韩哲的项链,眼神平静得可怕,
像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然后,她转过身,背起小念,一步一步,
沉默地、踉跄地离开了这片充满恶意的阴影,重新走进外面十个太阳暴虐的白光之中。
那只土蟑螂消失的缝隙,在她身后拉成一道细长、沉默的黑线。第七颗太阳开始西斜,
投下更加狰狞扭曲的阴影时,林婉婷背着依然昏沉的小念,
停在了一个通往地下的、用生锈铁板半掩着的入口前。入口上方,
一块歪斜的霓虹灯牌早已熄灭,残破的灯管扭曲着,勉强能辨认出“暗涌”两个字。
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汗臭和某种腐烂甜腻气味的浑浊热浪,从缝隙里一阵阵涌出,
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那污浊的空气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背上的小念似乎被这气味**到,发出一声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咳嗽。
林婉婷的心又揪紧了一分。她拨开沉重的铁板,弯腰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曾经可能是停车场或者仓库的空间,如今被改造成了末世的地下酒吧。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用废弃汽车电瓶供电的、电压不稳的灯泡发出昏黄摇曳的光。
震耳欲聋的、节奏狂乱的电子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裹挟着浓重的烟味、汗味和酒气,
冲击着人的感官。形形**的人挤在破旧的桌椅旁,或者干脆就站在肮脏的地面上,
随着音乐疯狂地扭动身体,脸上带着一种末日狂欢般的麻木和放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及时行乐的糜烂气息。
林婉婷的目光穿透晃动的人影和迷乱的烟雾,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一个卡座。
那里相对“清净”一些,一个穿着花哨丝绸衬衫、梳着油亮背头的男人正跷着二郎腿,
懒洋洋地陷在破旧的沙发里。他面前的小圆桌上,
赫然放着一包真空压缩的军用口粮——在这个时代,那是堪比黄金的硬通货。
他周围站着几个神情警惕、腰间鼓鼓囊囊的跟班。赵坤。她的前男友。
一个靠着心狠手辣和投机倒把,在末世里活得相当“滋润”的物资贩子。林婉婷抱着小念,
像一叶逆流而上的小舟,艰难地穿过疯狂舞动的人群。震耳的音乐如同实质的拳头,
一下下砸在她的太阳穴上。终于挤到卡座前,赵坤似乎早就看到了她,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味和贪婪。他挥了挥手,
音乐声骤然降低,变成了背景里嗡嗡的低鸣。周围几个跳舞的人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但在看清赵坤阴鸷的脸色后,都识趣地噤声退开了一些。
“啧啧啧……”赵坤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目光像黏腻的爬虫,
肆无忌惮地在林婉婷汗湿的衣衫、憔悴的脸和背上昏睡的孩子身上爬过,
最终停留在她那双沾满尘土、磨损严重的旧帆布鞋上,
“这不是我们冰清玉洁、当年甩我甩得那么干脆的林大校花吗?怎么,带着这小玩意儿,
也来我这‘暗涌’找乐子了?”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浓浓的嘲讽。
林婉婷无视他话语里的刺,声音干涩而直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赵坤,
我需要食物。孩子……病了。”她侧过身,让赵坤能看到小念烧得通红的小脸和干裂的嘴唇。
“病了?”赵坤夸张地皱起眉头,身体前倾,目光却越过小念,
更加露骨地落在林婉婷起伏的胸口和纤细的腰肢上,“啧,真可怜。
不过嘛……”他拖长了尾音,手指轻轻敲打着桌上那包诱人的口粮,“这年头,谁不可怜?
东西嘛,我有。规矩,也得有。”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伸手指了指卡座前面一小块相对干净的空地,“喏,地方给你腾出来了。跳支舞,
跳到我满意,这包东西就是你的。”周围几个跟班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林婉婷身上。
背上的小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哄笑和聚焦的目光惊扰,不安地动了动,
发出一声难受的嘤咛。那声音微弱,却像一把烧红的钳子,狠狠夹住了林婉婷的心脏。跳舞?
在这污浊的空气里,在赵坤和他手下**裸的、充满淫邪的注视下?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冲上头顶,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呕吐出来。就在这时,一段遥远却无比清晰的记忆碎片,
猛地刺穿了眼前的混乱和屈辱——“放轻松,婉婷,”韩哲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温柔而坚定,仿佛就在耳畔,“华尔兹不是打仗。跟着我的节奏,一、二、三……对,
就是这样,像云一样……”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稳稳地托着她的腰,
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指尖。那是在大学简陋的社团活动室里,窗外是温柔的夕阳。旋转,
裙摆飞扬,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他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清澈,
带着纯粹的欣赏和爱意。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进退,都充满了默契和信任,
有一丝杂念……那纯粹干净的回忆与现实污浊的卡座、赵坤淫邪的目光形成了地狱般的反差。
林婉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她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屈辱和杀意被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强行压了下去。
只剩下背上孩子那滚烫的温度和微弱的呼吸,是支撑她站在这里的唯一支点。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念从背上解下,抱在怀里,走到卡座旁边一个相对干净、能靠着墙的角落。
那里堆着一些废弃的纸箱。她脱下自己那件同样沾满尘土的外套,仔细地铺在纸箱上,
然后将昏睡的小念轻轻放上去,用衣角仔细地盖好。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最易碎的珍宝。
做完这一切,她背对着小念,深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
仿佛要将所有的软弱和羞耻都吸进肺里,再狠狠碾碎。然后,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
走到了赵坤指定的那块空地中央。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像无数根烧红的针。
她没有看任何人,空洞的目光投向远处摇晃的、昏黄的灯泡。音乐不知被谁调大了,
是那种末世里流行的、带着强烈原始欲望节奏的电子乐,鼓点疯狂地敲打着耳膜和心脏。
林婉婷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她试着抬起手臂,关节仿佛生了锈,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巨大的痛苦和羞耻。她强迫自己摆动腰肢,
动作笨拙而生涩,与狂野的音乐节奏格格不入。“哈哈哈!”赵坤发出一阵爆笑,
抓起桌上的半瓶劣质酒灌了一口,指着林婉婷,“林大校花,你这是跳大神呢?
还是给哥几个表演木头人?不行不行!给老子扭起来!扭得像点样子!
不然……”他晃了晃那包口粮,眼神充满了威胁。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林婉婷咬破了嘴唇,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她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韩哲温柔带笑的脸和那双清澈专注的眼睛。
一、二、三……她强迫自己回忆那纯粹的舞步,回忆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她开始旋转,
动作不再那么僵硬,但每一次旋转都像是把灵魂的一部分狠狠撕扯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鬓发大滴大滴地滚落,混合着眼角渗出的、滚烫的液体,
砸在肮脏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点,瞬间又被蒸腾的热气烤干。
她的脚踝在笨拙的旋转中猛地一崴,钻心的疼痛传来,身体失去平衡。她再也支撑不住,
“砰”的一声,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哟!
这就跪下了?”赵坤的笑声更加刺耳,带着一种变态的满足,“行,跪着也行!继续跳!
给老子跳!跳到老子高兴为止!”林婉婷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巨大的屈辱而剧烈颤抖。
她低着头,汗水混着泪水滴落在膝前的地面。她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就在赵坤以为她会崩溃或者放弃时,她竟然真的撑着膝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
在那块狭小的空地上,用一种近乎爬行的姿态,继续扭动起身体。每一次微小的挪动,
都伴随着膝盖骨摩擦地面的剧痛。她的脚背绷紧,承受着全身的重量,
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绝望而坚韧的弧度。
周围起哄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跪在地上、承受着巨大痛苦却依旧在“舞动”的女人身上。
那画面诡异而震撼,充满了末世的残酷和一种令人心颤的、卑微到极点的求生意志。
赵坤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他眯起眼睛,
看着跪在地上、身体痛苦扭曲却仍在“完成”指令的林婉婷,眼神复杂,有惊讶,有不解,
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他烦躁地抓了抓油亮的头发,
猛地将桌上那包口粮抓起来,看也没看,像丢一块烫手的垃圾一样,
狠狠地朝着林婉婷跪着的方向扔了过去!压缩口粮的包装袋擦着林婉婷的手臂,
砸在她身侧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林婉婷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包近在咫尺的食物,只是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后背。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拖着剧痛的膝盖,一步一步挪回小念躺着的角落。
她甚至没有力气弯腰去捡那包口粮,只是用颤抖的手指,
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女儿滚烫的额头,仿佛那是她唯一还能确认的真实。
第十颗太阳终于彻底沉入地平线,但白昼般的酷热并未消散多少。
林婉婷抱着终于啃了几口干粮、却依旧高烧不退、呼吸急促的小念,
站在一座由集装箱和厚重钢板焊接而成的堡垒前。这里是“仓库区”的核心——物资管理站。
厚重的铁门紧闭,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尖刺和高压电线的警告标志。
门口两个抱着锈迹斑斑的霰弹枪、眼神凶悍的守卫,像两尊门神。小念的身体越来越烫,
小小的身体在林婉婷怀里不安地抽搐,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窝,带着一种不祥的灼热。
之前好不容易喂进去的一点食物,似乎也化作了更猛烈的火焰,在她体内燃烧。
林婉婷的心被这温度灼得千疮百孔,只剩下一个念头:药!必须拿到退烧药!
否则……她深吸一口滚烫的空气,走向其中一个守卫,
声音嘶哑:“我找张管理员……有……有事。”守卫斜睨了她一眼,
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和怀里病恹恹的孩子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了然。
他对着肩头的步话机咕哝了几句。片刻,沉重的铁门旁边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小侧门,
“咔哒”一声打开了。门内是一条狭窄、闷热、散发着浓重机油和汗臭味的通道。通道尽头,
一扇虚掩的房门透出惨白的光。林婉婷抱着小念,一步步走进去。每走一步,
黑色高跟鞋(不知从哪个废墟角落翻出来的“战利品”)就发出空洞而突兀的“嗒、嗒”声,
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像某种倒计时。推开那扇门,
一股混杂着浓烈脚臭、劣质烟草和过期食物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房间不大,
堆满了各种贴着标签的箱子。一个肥硕的身影陷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转椅里,背对着门口。
油腻腻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脖子上的肥肉层层叠叠地堆在衣领外。
他脚上趿拉着一双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塑料拖鞋,两只肥硕的脚丫子随意地搁在桌角,
脚趾缝里是清晰可见的、恶心的黄黑色污垢,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听到脚步声,那张转椅嘎吱一声转了过来。张管理员那张堆满横肉、油光发亮的脸上,
一对小眼睛在看到林婉婷的瞬间,猛地爆发出饿狼般的绿光。他的目光像黏稠的油污,
贪婪地、肆无忌惮地扫过她身上那件紧绷的、勾勒出曲线的旧T恤,
然后死死钉在她腿上那双包裹着黑色**的腿上,以及那双突兀的高跟鞋上。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吞咽声。“嘿嘿嘿……”张管理员咧开嘴,
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油腻的笑声在闷热的房间里回荡,“稀客啊稀客!林……林什么来着?
哦,婉婷妹子!怎么着,想通了?”他肥胖的手指互相搓着,小眼睛里闪烁着**裸的淫邪,
“知道哥哥这儿规矩了?”林婉婷抱着小念,感觉怀里的孩子烫得像块火炭。
她强迫自己忽略那令人作呕的视线和气味,忽略脚下高跟鞋带来的不适和屈辱感。
她挺直背脊,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张哥,
孩子……高烧不退,快不行了。求您……求您给我一盒退烧药,或者一点抗生素也行。
”她往前迈了一小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又发出一声清晰的“嗒”。“药?
”张管理员的小眼睛眯了起来,像两条恶毒的缝。他慢悠悠地站起身,
肥硕的肚子几乎顶到桌子边缘,一步步朝着林婉婷逼过来。
那股浓烈的体臭和脚臭味更加汹涌地扑鼻而来,熏得林婉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几乎要当场呕吐。他走到林婉婷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呼吸里浓重的烟味和食物腐败的气息。那双小眼睛像探照灯一样,
在她脸上、胸前、腿上反复扫视,最终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