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虫书荒推荐我成了绝望本身,万物得以喘息txt小说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28 16: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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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糙的花轿木板硌得骨头生疼,每一道木纹都像淬了冰的刀,嵌进我的肩胛骨。红盖头的流苏垂在眼前,丝线是用人发混着棉线织的,带着股陈年老灰和头油的酸腐味,把天光滤成一片浑浊的血红,像隔着层浸了血的纱布看世界。劣质胭脂混着轿夫身上的汗馊味,从轿帘缝隙钻进来,像块发馊的抹布堵着口鼻——这不是出嫁,是往坟里送,连棺材都省了,花轿就是我的薄皮棺。

“哈哈!小娘们在里面老实点!到了地方有你哭的!”

林茂才的醉笑从轿外撞进来,混着扭曲的锣鼓声——那锣鼓是用乱葬岗捡来的破铜盆改的,敲起来“哐哐”响,像在砸谁的骨头。笑声里裹着涎水和酒气,还有种非人的僵硬,尾音拖得格外长,像生锈的门轴在转,让人头皮发麻。轿身猛地一颠,不是往村里祠堂的方向,而是朝着村外那片埋满无名尸的乱葬岗冲去!车轮碾过碎石的震动顺着木板传上来,震得我牙齿发酸,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

我拼命拍打着轿壁,指节撞在木板上生疼,那里还留着前几任“新娘”的抓痕,深的地方能看见木头的年轮。盖头被震得滑落,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像要塌下来。路边的村民都低着头,肩膀耸得像鹌鹑,没人看这顶花轿,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沾染上什么晦气。只有几个林家的家丁举着棍棒,眼神像看一头待宰的猪,嘴角挂着麻木的笑。

“吵什么吵!二十块大洋买你条命,便宜你了!”轿夫粗声骂着,狠狠一脚踹在轿板上,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他的布鞋上沾着新鲜的泥,泥里混着几根灰白的头发,不知是从哪个坟头蹭来的。

我的手突然摸到头发里的金簪——是娘临走前塞给我的,簪头刻着朵小小的雏菊,说是让我留着傍身,实在不行就当了换口吃的。冰凉的簪尖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头发紧。我知道这金簪救不了我,但至少能让我死得痛快点。

场景猛地一换。

乱葬岗的阴风卷着纸钱灰,糊了满脸,那些纸灰里混着细小的骨头渣,刮在脸上像砂纸。老槐树的枝桠虬结如鬼爪,缠着几圈发黑的红绸,绸子上绣的鸳鸯早就烂成了黑疙瘩,像两只吊死的鸟。林茂才穿着件不合身的大红喜服,那衣服明显是女人的尺码,紧绷在他臃肿的身上,领口裂开道缝,露出里面青白的皮肤,像涂了粉的尸身。他嘴角挂着涎水,被两个家丁架着,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他旁边,停着口刷着劣质红漆的薄皮棺材,漆皮皲裂,露出底下的白木,像咧开的嘴在笑。棺材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里面浮着几根女人的头发。

“吉时到——!”

枯瘦老道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石头,每一个字都带着毛刺,刮得人耳膜生疼。他手里的桃木剑上的红漆看着黏糊糊的,不知道是猪血还是人血,剑身上还缠着几缕头发,在风里飘得像小蛇。他指着那口棺材,对着我狞笑,黄牙上沾着黑色的污垢:“林少爷命格至阳,却被厉鬼缠身!需纯阴女引魂续命!柳红胭,你八字属阴,又是处子之身,与少爷的八字合得很,这是天意!今日与少爷同入棺椁,阴阳相济,林家还能保三代富贵!你也算是积德了!”

红盖头被家丁粗暴扯掉,冷风灌进领口,冻得我打了个寒颤,那风里带着尸臭和腐烂的花味。乱葬岗的土腥味里,混着棺材板的霉味——我看见了,人群最后头,爹的手死死攥着个蓝布钱袋,二十块大洋把袋子撑得鼓鼓的,边角露出半块银元,闪着冰冷的光。他的脸扭向一边,不敢看我,可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在咽口水。

他们都看见了我,却把头转了过去。那些我教过的孩子,那些我帮过的邻里,此刻都成了帮凶,他们的沉默比林家的棍棒更伤人。

那瞬间,比乱葬岗的阴风更冷的东西,顺着脚底板爬上来,冻得骨髓都发脆。我摸到头上的金簪,猛地拔下来——不对,手里的不是金簪,是把磨得锃亮的金剪刀!剪刀柄上刻着缠枝莲,是我娘的嫁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这个。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尖叫着把剪刀刺向自己的喉咙,可手臂突然被一股阴冷的力量攥住,像被冰钳夹住,硬生生转了方向!那力量熟悉又陌生,像是无数双女人的手,在逼我做她们没做成的事。

“噗嗤——!”

剪刀尖扎进心口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皮肉被刺破的声音,像戳破了灌满血的猪膀胱。温热的血涌出来,浸透了粗布嫁衣,把红绸染得更深,那颜色像极了村口老井里的死水。老道的毒咒在耳边炸开,他手里的桃木剑指向天空,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以汝之血饲棺中灵!以汝之魂替林氏偿阴债!从今往后,红胭为媒,嫁衣为引,每百年择一阴女,续林家富贵!礼——成——!”

视野开始发黑,可我偏要睁着眼——看林家少爷被家丁塞进棺材,他的手脚还在抽搐,像条刚被剥皮的蛇;看爹攥着钱袋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怕被鬼追;看乱葬岗的乌鸦俯冲下来,啄食我滴在地上的血珠,它们的眼睛是血红的,像无数双盯着我的眼睛。

恨意像野草,从血窟窿里疯长出来,缠得喉咙发紧,几乎要窒息。

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丫头?就因为林家给了二十块大洋?就因为我给村里的孩子们教书,被他们说成“不安分”?我教他们认字,教他们算算术,教他们不要相信人血能续命,可最后他们却看着我被当成祭品!

我要他们偿命!穿我嫁衣的人,都得替我接着这恨!替我看着林家断子绝孙,替我看着这些冷漠的人一个个遭报应!

——

“呃啊啊啊——!!!”

我猛地从柳红胭的记忆里挣脱出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尖叫,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心口的位置像被金剪刀反复穿刺,血嫁衣的丝线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每动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疼,那些丝线在皮肤下游走,留下一道道凸起的红线,像蚯蚓在土里钻。

血沼里的血浆已经没过膝盖,粘稠得像未干的水泥,里面漂浮着无数细碎的骨头和头发,缠住我的小腿。无数只手从底下伸出来,抓着我的脚踝往泥里拖,指甲缝里嵌着腐烂的皮肉。那些手的主人,都是穿着嫁衣的女人,她们的脸浮肿发白,眼眶淌着血,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替我死……替我恨……”其中一只手特别小,像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手腕上还戴着个粗糙的布镯子,和谢芸小时候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空中的血棱还在往下射,每一根都变成了金剪刀的形状,尖啸着扎向我的心口,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柳红胭的怨念巨浪就在眼前,她那张被火烧烂的脸死死盯着我,完好的半张脸流着血泪,焦黑的半张脸露出森白的牙床,牙齿上沾着焦黑的皮肉:“你逃不掉的……我们早就成了一体……你对谢芸的执念,和我对他们的恨,没什么两样!”

“不……”我想摇头,却看见巨浪里浮出爹的脸——不是柳红胭的爹,是我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他举着那个蓝布钱袋,对着我笑,笑得钱袋上的大洋叮当作响,那声音和收容所给谢芸做检查时仪器的滴答声重叠在一起。

原来柳红胭的恨里,最毒的不是对林家,是对那二十块大洋就能卖掉女儿的爹。是那种被最亲的人背叛的绝望,比烈火焚身更痛。

这恨像根毒刺,扎进我心里最软的地方——如果谢芸醒过来,知道是我把她送进收容所的“净化舱”,知道我为了让她活下去,同意他们抽取她的骨髓做实验,她会不会也这样恨我?会不会觉得我和柳红胭的爹一样,为了所谓的“活路”,把她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核心意识崩溃倒计时:3…2…”

枭的声音在耳中响起,带着电流的杂音,他的战术目镜的蓝光透过血雾,照在我胸口那团跳动的血色鸳鸯上,像在扫描一件即将报废的设备。他就站在老槐树下,作战服被血雨浸透,贴在身上,露出里面银色的机械骨骼,手里的狙击步枪枪口还冒着蓝白色的电光。

血棱终于穿透了红丝的防御,像把小剪刀擦着我的心口飞过,带起一串血珠,伤口瞬间变黑,一股麻痹感顺着血管蔓延。剧痛炸开的瞬间,我突然笑了——柳红胭想让我替她恨,可我不是她。她的恨是绝望的燃烧,而我的执念是为了守护,这不一样。

我还有要护的人。谢芸还在等着我,她那么怕黑,在净化舱里一定很害怕。

“芸儿……”

我低喊着妹妹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脑海里的混乱。血嫁衣突然剧烈起伏,那些原本疯狂的红丝瞬间调转方向,不是去挡血棱,而是死死缠住我的手腕!丝线勒进皮肉,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让我找回了一丝清明。

“你想干什么?!”柳红胭的尖叫在意识里炸开,她的怨念巨浪猛地加速,拍向我的脸,“你想放弃?你想让她也变成我们这样?!”

我没理她,任由红丝勒进皮肉,借着那股冰冷的怨毒之力,猛地转身冲向老槐树——冲向枭,冲向他手里那杆能射出蓝光电浆的枪。那些血棱和手试图阻拦我,却被红丝死死缠住,它们像被激怒的蛇,疯狂扭动,却无法靠近我分毫。

“疯了?!”枭的镜片闪过一丝波动,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惊讶”的情绪,枪口猛地抬起来,对准我的胸口。

“借你的枪用用!”我嘶吼着扑过去,红丝突然暴涨,像灵活的鞭子,缠住他的枪管往旁边一扯!蓝光电浆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打在血沼里,炸开一片白烟,那些血浆瞬间沸腾起来,发出刺鼻的气味。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我抓住了他按在战术腰带上的手——那里别着枚银色的符文盘,边缘刻着细密的齿轮,和他刚才融入我身体的那枚一模一样,符文盘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冰冷中带着一丝微弱的热度。

“你想同归于尽?!”枭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他想抽回手,机械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可红丝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我们的血(或者说他的蓝色液体)混在一起,滴在符文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蓝色的烟雾。

“不是同归于尽。”我盯着他的眼睛,战术目镜的蓝光映在我瞳孔里,那里燃烧着不熄的执念,“是让你看看,人不是容器。人有执念,有牵挂,这些东西比任何规则都强大!”

说完,我拽着他的手,将符文盘狠狠按在自己胸口那团灼热的鸳鸯烙印上。

“嗡——!”

银光大盛的瞬间,我听见柳红胭的尖叫和枭的闷哼重叠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胸口碰撞、融合。血棱停在了半空,像被冻住的雨点;血沼里的手松开了,像失去了力气的木偶,慢慢沉回泥浆里;连那道怨念巨浪都往后退了退,浪尖上的人脸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符文盘融进烙印的地方,传来冰与火交织的剧痛——柳红胭的怨毒在挣扎,像被关进笼子的野兽;枭的“容器”规则在压制,像冰冷的锁链;而我夹在中间,像块被反复捶打的铁,疼痛中却有种奇异的清醒。

“这才是……容器该有的样子……”枭的声音发颤,嘴角淌出的蓝液滴在我手背上,冰凉刺骨,“既有她的恨……也有你的……执念……阴阳相济……”

他说得对。我身上的红丝不再疯狂,而是变得沉稳,像根系着什么的绳,坚韧而有力。柳红胭的怨念还在,却不再是要吞噬我,更像是……借我的手,等着看我怎么把谢芸带回来,等着看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得到报应。她的恨成了我的铠甲,而不是枷锁。

血雾开始散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乱葬岗的方向——那里的老槐树下,仿佛还能看见顶孤零零的红轿子,轿帘被风吹得掀开一角,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把生锈的金剪刀掉在地上,反射着微弱的光。

我松开枭的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胸口的伤口还在冒蓝火,那些银色的机械骨骼上,竟沾着几滴红色的血——是我的血,被他的机械体吸收了,发出微弱的红光。

“谢芸……”我摸了**口那枚半银半红的鸳鸯烙印,它微微发烫,像块贴身的玉佩,“我不会让她变成我们这样的。我会带她离开,去一个没有诡墟,没有收容所的地方,让她像普通女孩一样长大,上学,嫁人,再也不用害怕这些东西。”

枭没说话,只是把狙击步枪扔给我。枪身还带着他的体温,冰凉的金属触感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我接住枪,沉甸甸的,枪身上刻着的“TSU-7”字样被磨得发亮,像是被无数人握过。

“往东北走。”他看着融化的大门重新凝成形,变回那扇朽坏的木门,“收容所的净化车会经过三号废弃哨卡,那里的防御最弱,只有两个守卫。我已经黑进了他们的系统,三分钟后会有一次信号干扰。”

我接过枪,转身踏进还没完全退去的血沼里。红丝从指尖探出来,轻轻拂过那些还在蠕动的手——它们慢慢沉了下去,像是终于找到了安息。其中那只戴着布镯子的小手,在沉入之前,轻轻碰了碰我的指尖,像是在道谢。

柳红胭的声音在意识里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是尖啸,更像声释然的叹息,带着一丝解脱。

原来这嫁衣不是囚笼。

是给恨找个出口,给执念留条活路。

我穿着这件暗红嫁衣,踩着泥泞往哨卡走。胸口的烙印忽冷忽热,冷的时候是枭的机械规则在运行,热的时候是柳红胭的怨念在提醒我——别忘了那些没能逃出来的人,别忘了柳红胭和那些新娘的遭遇,更别忘了,要带谢芸回家,给她一个真正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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