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冷面家主的秘密祁序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程湛的行李箱里时,
指尖触碰着衣服的纹路,像程湛的人一样,看着冷硬,实则处处藏着妥帖。他缩回手,
指尖还残留着布料的温度,心里却像被塞进了块冰。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年。
作为祁家送进程家的联姻对象,祁序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位置。程湛是程家最年轻的家主,
手握商业帝国,眉眼间总凝着层霜,看他的眼神,和看桌上的茶杯没什么两样,冷淡,疏离,
仿佛他只是个不得不摆着的物件。昨夜程湛处理公司事务到深夜,祁序送了了三次茶,
他都没动。晨光熹微时,祁序看见他趴在案上睡着了,想替他盖件衣服,
刚走近就被他猛地攥住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谁?”程湛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警惕,看清是他后,又立刻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有事?
”“天凉。”祁序的手腕红了一片,却只低声说,“该歇息了。”程湛没应,
起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案上的纸张,签字的字迹凌厉,是他手里的剑。祁序蹲下去捡,
听见他在身后说:“明日我要去北国,你在家里待着。”语气平淡,像在吩咐下属。
祁序把纸递给他,指尖微颤:“我……我可以跟着吗?路上还可以照顾你的起居。
”程湛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疏离:“不必。”两个字,砸得祁序心口发闷。他低下头,
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一时无言。其实祁序早就喜欢上他了。是上初中时,
程湛为他打跑的小混混开始,他就一直关注着程湛的一举一动,
长长的暗恋让他在家族决定联姻,家族的兄弟姐妹都不肯嫁给这个冷面阎王时,站了出来,
为自己的长久的暗恋寻一个出口。这些情感,像不断投入冰湖的石子,
总在祁序心里漾开圈圈涟漪,让他忍不住贪恋,忍不住想靠近。可程湛的冰冷是实打实的,
那些偶尔流露的温和,更像他的错觉。2联姻背后的心酸程湛要出发的那天,
祁序起得很早,在门口下站了很久。程湛的车停在门口,他穿着黑色西装,更显得身形挺拔,
眉眼冷冽。祁序看着他上了车,终究没敢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车轱辘转动,祁序追了两步,
看着车窗缝隙里露出的那截程湛的一点额头,忽然轻声说:“早点回来。”车没停,
很快消失在路口。祁序站在原地,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低头笑了笑,
带着点自嘲——祁序啊祁序,你算什么呢?不过是场联姻里的牺牲品,还敢奢望他的喜欢?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祁序转身回家,刚进去,就看见管家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个东西。
“祁先生,这是先生让我交给您的。”好像是程湛的卡,此刻正躺在盒子里,
上面放着一张纸条,是程湛的字迹,“工资。”过几天就是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了,
程湛说了估计会赶不回来。这算什么?补偿吗?窗外的雨下得又急又猛,
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祁序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额头烫得惊人,意识像被泡在水里,
昏昏沉沉的。他费了好大劲才够到,才摸到手机,找到好像在跳动的“程湛”两个字,
拨了过去。他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程湛……”电话那头沉默着,
只有隐约的风声,大概是在北国的大街上。
祁序能想象出程湛此刻的样子——多半是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风口,眉峰紧锁,
听着他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我……”祁序想说自己发烧了,想说外面雨太大,
想说他有点怕一个人待着,可话到嘴边,只剩下细碎的咳嗽,“咳咳……”“怎么了?
”程湛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点赶路的疲惫。祁序的喉咙发紧,
鼻尖忽然有点酸。他知道自己不该打这通电话的,程湛在忙正事,他们的关系又尴尬,
他凭什么用这点不舒服去打扰?“没、没事……”他吸了吸鼻子,想挂电话,
却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就是……有点难受。”说完就后悔了。太矫情了,祁序想,
程湛肯定会觉得不耐烦。果然,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长到祁序以为信号断了,
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程湛的声音冷冷传来:“找医生。”三个字,像窗外的雨一样,
砸得他心头发凉。祁序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喉咙里涌上一股涩意:“嗯……知道了。
”他匆匆挂了电话,把自己埋进毯子里。雨声更响了,屋子里冷得像冰窖,
连带着心脏都跟着发冷。他早该知道的。程湛从来都不在意他,联姻不过是场交易,
他的发烧难受,在对方眼里,大概和路边的石子没什么区别。真的好难受啊,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在疼。3误会重重的医院祁序是被一阵剧烈的眩晕拽下床的。
额头还有些发烫,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他扶着墙站稳,去趟医院吧,
管家备下下的退烧药好像没起多大作用,他得去看看医生。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
他正扶着挂号台喘气,视线无意间扫过走廊尽头,整个人瞬间僵住。程湛就站在那里。
没穿他出发时深色西装,换了身干净的休闲装,侧脸的线条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些。
他手里拎着个果篮,正微微侧身,和旁边同行的女人说话。那女人穿着宽松的裙子,
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带的倦意,看向程湛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
产科的牌子在他们身后亮着,红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祁序眼睛生疼。出差?北国?
原来都是假的。祁序觉得天旋地转,耳边的人声、仪器的滴答声全都模糊成一片,
只剩下程湛那个温柔的侧影,在他眼前反复晃。难怪他总是冷冰冰的,难怪他从不碰自己,
难怪这场联姻从一开始就透着疏离——原来他喜欢女人。哈哈哈哈,
祁序此刻要不是没有什么力气,他都想仰天长笑。多简单的道理,他却像个傻子一样,
抱着那些偶尔流露的温和,揣着不该有的念想,在这场错误的关系里陷了这么久。
程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想往这边走,却又被那女人说话打断了。就是这丝慌乱,让祁序彻底醒了。他没上前质问,
也没掉眼泪,只是看着程湛,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真是错得离谱啊,
他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无声的笑着,笑着泪流满面。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脚步比来时更虚浮,却快得像在逃。走廊的风灌进他的衣领,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额头的昏沉在此刻都成了钝痛,一下下敲在心上。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时,阳光正好,
却照不进客厅里那片死寂。祁序没歇着,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塞进行李箱。
那件和程湛款式差不多的西装,祁序从没穿过,整整齐齐挂在角落,他看了一眼,没带走。
把自己的婚戒摘了下来,压在了留给程湛的纸条上,“我们离婚吧。
”还有那些藏在枕头下的、没送出去的小玩意,他扫了一眼,转身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
没有留恋,也没有不舍,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他的家,
他只是个借住的过客,现在,该离开了。小区门口的风很大,吹得他头发乱舞。
祁序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陌生的地址,然后靠在车窗上,看着那个熟悉的小区越来越远,
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膝盖上的行李箱上,轻得像一声叹息。
也好。他想。至少现在醒了,不算太晚。4程湛的疯狂追妻程湛捏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
眼底布满红血丝。昨夜接到祁序那通带着哭腔的电话,他几乎没犹豫,抓起外套就往机场赶。
七个小时的飞行,三个小时的车程,他甚至没来得及换件衣服,满身风尘地往家赶。
就在离小区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绿灯刚亮,他踩下油门的瞬间,
一个身影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是个挺着肚子的孕妇,不知怎的绊了一跤,
正好摔在他的车头前。“你怎么开车的!”孕妇捂着肚子喊,脸色发白,
却死死抓住他的车门不让走。程湛看了眼时间,眉心拧成疙瘩。他想直接叫救护车,
可对方非说头晕,赖着要他送医院检查。纠缠间,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
他怕耽误回去看祁序,只能咬着牙把人塞进副驾,先往医院开。挂号、检查、垫付医药费,
等把那孕妇交给闻讯赶来的家属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程湛没多说一句,转身就往家跑,
心里的焦躁像野草一样疯长——祁序还在发烧,肯定等急了。钥匙**锁孔时,
他的手都在抖。门一推开,客厅里空荡荡的,阳光落在地板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祁序?
”他强装镇定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荡开,没人应。他快步走进卧室,衣柜门敞着,
里面属于祁序的那半边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衣架晃来晃去。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上面是祁序清秀的字迹:“程湛,我们离婚吧。”程湛拿起纸条,
指尖的力道大得让纸张发皱。离婚?他猛地想起在医院走廊那匆匆一瞥,
祁序眼里的绝望和那个难看的笑。原来他看见了。原来他把那个孕妇……当成了别的什么人。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来,混杂着后怕和恐慌,烧得他心口发疼。他捏着那张纸,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下一秒,“嗤啦”一声,纸条被撕成碎片,狠狠扔进了垃圾桶。
“可恶。”程湛低声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怎么敢……”怎么敢不等他解释?怎么敢……说走就走?他冲出卧室,翻遍了整个屋子,
祁序的东西几乎都带走了,只有那件西装,还孤零零地挂在玄关的挂钩上,像个无声的嘲讽。
程湛走过去,指尖抚过那细密的针脚,跟自己的那套是情侣装,他知道。
那时他嘴上说着“不喜欢”,心里却偷偷记了很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打来的,
说北国的项目已经顺利签下来了。程湛看都没看,直接按灭。
现在什么都比不上那个跑掉的人重要。他拿起车钥匙,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祁序,你以为跑掉就完了?我当初能把你娶过来,现在你也别想跑。程湛发动车子,
引擎的轰鸣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狠劲。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人,这辈子,哪儿也别想去。
他拿出手机,调出定位——那是他之前担心祁序出事,偷偷装在他常用的那个水杯底的。
红点显示在城南的一个小旅馆里,微弱,却清晰。5公墓里的真相虽然有定位,
但程湛还是慢了一步,到的时候,祁序已经不在那个小旅馆了,最终在定位在一个公墓里。
程湛看着那个点,眼底的冰霜渐渐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车在公墓门口停下时,程湛的心跳得像擂鼓。定位显示的红点就在这片肃穆的松柏间,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一种莫名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几乎是踉跄着冲下车,
深秋的风卷着纸钱的灰烬擦过脚踝,冷得刺骨。墓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一个个名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像沉默的叹息。远远地,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祁序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手里捧着一束白菊,正蹲在一块墓碑前,
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他没哭,只是低着头,手指轻轻拂过碑上的名字,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程湛的脚步顿住了。那是块新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
眉眼间和祁序有几分相似。他忽然想起祁序的身世,祁序的爸爸是个风流的人,
他有很多老婆和很多孩子,祁序只是不起眼的一个,从小只有和妈妈才是家人。
原来他来这儿了。程湛站在原地,看着祁序把白菊放在碑前,对着墓碑轻声说着什么,
风把声音吹散了,听不真切,却能看见他微微颤抖的肩膀。这一刻,所有的怒火、质问,
都像被冻住了。他想起祁序在医院走廊那个绝望的笑,想起那张被他揉碎的离婚字条,
想起这个人为了这场联姻,默默忍受了多少委屈。他一个祁序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还故意把他娶过来,只凭着自己的心意笨拙地靠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