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虫力荐《弃妃带崽炸王府》免费无弹窗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15 12: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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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如同裹挟着冰碴的惊雷,狠狠砸在楚焱的心上,也炸响在每一个围观者惊骇欲绝的耳边。

死寂。

方才还因侍卫拔刀、薛芷挡刀而混乱尖叫奔逃的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双眼睛,惊恐、震撼、难以置信地聚焦在场中那个肩插利刃、浑身浴血、却站得笔直如标枪的女子身上。她护着身后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抓着她衣角的孩子,像一座孤绝的火山,喷发着毁灭一切的热焰和寒冰。

那持刀的侍卫首领,握着刀柄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刀尖还深埋在薛芷的血肉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下肌肉的痉挛和生命的搏动。他想拔刀,却被薛芷那同归于尽的眼神钉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这女人……她不是人!她是疯子!她竟然……竟然自己把刀往心口送?!

其他几名王府侍卫也僵住了,手中的刀仿佛有千斤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剜一个孩子的血是一回事,当街杀死一个刚刚还在救人的、并且明显与王爷有旧怨纠葛的女人,尤其她口中还喊着拉柳侧妃陪葬……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楚焱的脸色,在薛芷那句“陪葬”出口的瞬间,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怒、惊骇、被当众戳穿隐秘的狼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惨烈疯狂所震慑的僵硬。

划算吗?三个字,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柳如絮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嫡子”,是维系他血脉传承的象征,是他对柳如絮承诺的具现,更是他楚王府未来的希望。那孩子此刻命悬一线,太医的诊断犹在耳边——至亲幼童心头热血!

而眼前这个孩子……阿棠……那酷似自己的眉眼,那神乎其技的楚家针法……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难道……难道当年……他错了?!

可薛芷!这个他早已认定不贞、心思歹毒、早已该死在五年前雨夜的女人,此刻正用她的命,用她口中那足以让柳如絮“陪葬”的毒,将了他一军!她竟然敢!她怎么敢?!

他贵为亲王,权势滔天,却在此刻,被一个他弃如敝履的女人,用最惨烈、最疯狂的方式,逼到了悬崖边上!

动手取血?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剜开一个刚刚救活垂死老者的神医的心?坐实她口中“一滴血换柳侧妃陪葬”的威胁?且不论这威胁是真是假,一旦动手,他楚焱残暴不仁、宠妾灭妻、戕害亲子(若阿棠真是……)的恶名将瞬间传遍天下!御史的弹劾会像雪片般飞向御前!宗室的唾弃,民心的背离……这一切,为了救柳如絮的儿子,值得吗?

不动手?眼睁睁看着那个寄托了他太多期望的孩子咽气?看着柳如絮崩溃?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子”血脉断绝?这无异于剜他的心!

巨大的矛盾和挣扎在楚焱眼中疯狂翻涌,额角青筋暴跳,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那身尊贵的玄色蟒袍,此刻仿佛成了沉重的枷锁。

“娘…娘亲……”阿棠带着浓浓哭腔的、极度惊恐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看着薛芷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小脸吓得毫无血色,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手死死抓着薛芷的衣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割在薛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也瞬间点燃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外的暴戾火焰!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火的毒箭,不再是看向楚焱,而是狠狠射向那个还握着刀柄、僵在原地的侍卫首领!

“滚开!”薛芷的声音嘶哑尖利,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咆哮。她无视肩头那撕裂般的剧痛,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不是去攻击侍卫,而是猛地抓住了阿棠的小手!

“阿棠别怕!”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安抚,目光却死死盯着侍卫,身体带着阿棠,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噗嗤——!随着她后退的动作,那柄深深刺入她肩头的腰刀,硬生生被她从自己血肉中拔了出来!带出一蓬滚烫的血雾!

“呃啊——!”薛芷痛得眼前发黑,身体剧烈一晃,几乎栽倒,全靠一股狠戾的意志力死死撑住!鲜血如同失控的泉眼,从她肩头那个可怖的血洞里疯狂喷涌!瞬间将她半边身子彻底染红!

“啊!”那侍卫首领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趔趄,手中沾满鲜血的腰刀差点脱手。他看着眼前血人般的薛芷,看着她肩头那汩汩冒血的窟窿,饶是见惯血腥,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的寒意!

薛芷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了。她一手紧紧攥着阿棠的小手,将他死死护在身后,染血的左手猛地探入怀中!再抽出时,手中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灰色布包!

那布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看上去平平无奇。

然而,当薛芷染血的手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捏住布包一角时,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骤然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

“看见了吗,楚焱!”薛芷的声音因为剧痛和失血而虚弱颤抖,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她捏着那灰色布包,将其高高举起,让那不起眼的小包暴露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也暴露在楚焱骤然紧缩的瞳孔中!

“这包里……是‘七日噬心散’!”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念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股来自地狱的阴冷气息。

“‘噬心’之毒,无药可解!”薛芷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寒冰,死死钉在楚焱脸上,嘴角那抹疯狂的笑意越发深刻,“它的解药,只有一味……那就是下毒者的心头血!活取!热饮!迟一刻,穿肠烂肚!慢一分,噬心而亡!”

她喘了口气,肩头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依旧挺直脊背,声音如同诅咒,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空:

“五年前,你迎娶柳如絮那夜……她派人送来的那碗‘安胎药’……滋味可好?”薛芷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恨意,“这毒,就是她当年想用在‘孽种’身上的东西!可惜……老天有眼,让我活了下来,也让我……得到了它!”

轰——!

楚焱如遭重锤,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五年前……安胎药……柳如絮……他不敢深想,却又无法控制地想起一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薛芷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和嘲弄,响彻云霄:

“楚焱!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们想要阿棠的心头血?”“可以!”“现在!立刻!动手!”“用我儿子的命,去填你那个宝贝庶子的命!”“我薛芷就在此立誓!”她猛地将手中那灰色布包攥紧,染血的指尖几乎要将其捏碎,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只要我儿阿棠流一滴血!我立刻捏碎此毒!让它随风散入这京城每一寸空气!让它沾上你王府的每一片瓦!让它……钻进你那位柳侧妃的每一口呼吸里!”“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她……肝肠寸断!心肺俱焚!我要她……用最痛苦的方式,给我的儿子……陪!葬!”

“陪葬”二字,如同丧钟敲响,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毁灭的力量,狠狠撞击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风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盯在薛芷高举的那只染血的手上,盯着她指间那个小小的、灰色的、不起眼的布包。那不再是一个布包,而是一枚足以将整个焱王府,甚至半个京城都拖入地狱的恐怖信物!

侍卫们彻底吓傻了,握着刀的手抖得像筛糠,连退数步,脸色惨白如鬼。那侍卫首领更是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取心头血?现在谁敢动?!那布包里的东西要是真被捏碎了……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给柳侧妃陪葬!

楚焱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僵硬得无法动弹。他看着薛芷,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看着她肩头那个还在不断涌出鲜血、将地面染红一片的恐怖伤口,看着她身后那个吓得浑身发抖、却依旧被她死死护住的孩子……

滴血换陪葬……噬心散……柳如絮……安胎药……孽种……

无数混乱的、带着血腥气的画面和信息在他脑中疯狂冲撞、撕扯!理智告诉他,薛芷可能是在虚张声势,那布包里未必是毒。但……万一呢?万一她真的疯了,万一那真是“七日噬心散”……柳如絮……

巨大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这位位高权重的亲王的心脏,不是因为薛芷的威胁,而是因为那个布包所代表的、指向柳如絮的可能!他输不起!他不敢赌!

楚焱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声响,脸色由惨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铁青。他死死地盯着薛芷,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滔天的怒火,有刻骨的恨意,有被威胁的屈辱,有对阿棠身份的惊疑,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被那惨烈疯狂所震慑的茫然和……恐惧。

他楚焱纵横沙场,权倾朝野,何曾……被人逼到如此绝境?还是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弃妇?!

“娘亲……血……好多血……”阿棠带着哭腔的、极度恐惧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看着薛芷肩头那不断涌出的、刺目的鲜红,小小的身体抖得几乎站不住。

薛芷的身体也终于支撑到了极限。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意识,眼前阵阵发黑,楚焱的身影、侍卫的刀光、周围模糊的人群都开始旋转、扭曲。那攥着灰色布包的手,因为脱力和剧痛,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但她依旧挺直着脊梁,像一根插在血泊中的标枪。她最后看了一眼楚焱那张铁青扭曲的脸,那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到尽头的灰烬和最深沉的嘲讽。

“呵……”一声极其微弱、仿佛用尽最后力气的嗤笑从她唇间溢出。

下一秒,薛芷眼前彻底一黑,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手中那个紧攥的灰色布包,也随之滑落,掉在她身下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泥泞土地上。

“娘亲——!!!”阿棠撕心裂肺的哭喊,终于冲破了死寂,尖锐地划破了京城的天空。

薛芷染血的手指死死指向自己心口,那疯狂而冰冷的笑靥如同烙印,灼痛了所有人的眼睛。空气凝固,死寂得能听见血珠滴落在泥地上的细微声响。

“娘亲……血……好多血……”阿棠带着哭腔的、极度恐惧的声音终于撕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声音像一把钝刀,狠狠割在薛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也瞬间点燃了她最后一丝理智外的暴戾火焰!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火的毒箭,狠狠射向那个还握着刀柄、僵在原地的侍卫首领!

“滚开!”嘶哑尖利的咆哮,带着濒死野兽的绝望。她无视肩头那撕裂灵魂的剧痛,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阿棠的小手!不是攻击,是最后的庇护。

“阿棠别怕!”她嘶吼着,身体带着阿棠,猛地向后踉跄一步!

噗嗤——!那柄深陷在她肩骨血肉中的腰刀,硬生生被她后退的动作从身体里拔了出来!带出一蓬滚烫刺目的血雾!

“呃啊——!”薛芷痛得眼前骤然全黑,身体如同狂风中断线的纸鸢,剧烈一晃,全靠一股狠戾到极致的意志力死死钉在原地!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她肩头那个狰狞的血洞里疯狂喷涌!瞬间将她半边素衣彻底浸透成刺目的猩红,滴滴答答,在她脚下汇成一滩迅速扩大的血洼。

“啊!”侍卫首领猝不及防,被带得一个趔趄,手中沾满温热黏腻鲜血的腰刀差点脱手。他看着眼前这个半边身子被血染透、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女人,饶是心狠手辣,此刻也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女人……是厉鬼!

薛芷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了。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只有阿棠惊恐的抽泣声像针一样扎着她。她染血的左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颤抖着、却又异常坚定地探入怀中!

再抽出时,手中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灰色粗布包!

那布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针脚粗糙,颜色灰扑扑,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然而,当薛芷染血的指尖,带着濒死的力量死死捏住布包一角时——

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阴寒死气,骤然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冰潮,瞬间冻结了方圆数丈的空气!离得近的几个侍卫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汗毛倒竖,下意识地连退数步,眼中充满了本能的恐惧!那不起眼的布包,此刻在他们眼中,比最锋利的刀剑更恐怖百倍!

“看见了吗,楚焱!”薛芷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急速失血而极度虚弱、颤抖,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她用尽最后力气,将那只捏着灰色布包、沾满自己鲜血的手,高高举起!让那小小的、致命的包裹,暴露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也暴露在楚焱骤然收缩、瞳孔地震的视线中央!

“这包里……是‘七日噬心散’!”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念出这个在阴暗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冤魂的哭嚎。

“‘噬心’之毒,无药可解!”薛芷的目光如同淬了万年玄冰的利刃,死死钉在楚焱那张铁青扭曲的脸上,嘴角那抹疯狂的笑意深刻得如同刀刻,“它的解药,只有一味……那就是下毒者的心头血!活取!热饮!迟一刻,穿肠烂肚!慢一分,噬心而亡!神仙难救!”

她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致命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却依旧用意志力死死支撑着挺直脊梁。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诅咒的低语,清晰地、带着无尽怨毒地钻进楚焱的耳朵里,也回荡在死寂的广场上空:

“五年前,你大红灯笼高高挂、迎娶柳如絮那夜……她派人送进破屋的那碗‘安胎药’……滋味可还记得?”薛芷眼中爆发出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这毒……就是她当年想用在‘孽种’身上的东西!可惜……老天开眼,让我活了下来,也让我……在流亡路上,遇到了那个制毒的疯子,从他腐烂的尸体旁……得到了它!”

轰——!!!

楚焱如遭九天雷亟!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由铁青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如金纸!五年前……破屋……安胎药……柳如絮派人送的……孽种……制毒的疯子……腐烂的尸体……

无数被他刻意尘封、刻意忽略的细节碎片,此刻被薛芷这带着血腥气的控诉和那恐怖布包的存在,狠狠撕扯出来!那碗药……他当时只当是柳如絮心善,怕那“孽种”拖累薛芷才……难道……难道真的……?!

不!不可能!如絮那么柔弱善良!定是这毒妇在污蔑!在临死反扑!楚焱在心中疯狂嘶吼,试图否定这可怕的联想。但薛芷眼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燃烧着生命本源的恨意,以及她手中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布包,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薛芷根本不给他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气息,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和嘲弄,如同垂死凤凰最后的清唳,响彻云霄:

“楚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们想要阿棠的心头血?”“好!可以!”“现在!立刻!动手!”“用我儿子的命,去填你那个宝贝庶子的命!”“我薛芷就在此立血誓!”她猛地将手中那灰色布包攥紧!染血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布包连同里面的恐怖一起捏碎!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同归于尽的决绝:“只要我儿阿棠流一滴血!我立刻捏碎此毒!让它随风散入这京城每一寸空气!让它沾上你焱王府的每一片琉璃瓦!让它……钻进你那位千娇百媚柳侧妃的每一口呼吸里!”“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她……肝肠寸断!心肺俱焚!我要她……用这世间最痛苦、最漫长的七天七夜,给我的儿子……陪!葬!”

“陪葬”二字,如同丧钟轰鸣,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毁灭的力量,狠狠砸下!广场上针落可闻,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聚焦在薛芷高举的那只染血的手上,聚焦在她指间那个小小的、灰色的、如同死神信物般的布包上。

侍卫们彻底魂飞魄散!握着刀的手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冷汗瞬间湿透重衣,脸色惨白如纸。那侍卫首领更是双腿一软,“哐当”一声,手中的腰刀再也握不住,掉落在泥泞的血泊里,他本人也踉跄着瘫坐在地,看向薛芷的眼神如同在看索命的恶鬼。取心头血?现在谁还敢动?!那布包里的东西要是真被捏碎了……别说他们,整个王府,甚至半个京城……谁敢担这个干系?!

楚焱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看着薛芷,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看着她肩头那个还在汩汩冒血、深可见骨、将地面染红大片触目惊心颜色的恐怖伤口,看着她身后那个紧紧抱着她染血衣角、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小脸惨白如纸的孩子……

滴血换陪葬……噬心散……柳如絮……安胎药……孽种……阿棠酷似自己的脸……楚家针法……

巨大的矛盾、惊骇、被当众彻底撕下脸皮的滔天羞怒、对柳如絮可能涉毒的恐惧、以及对阿棠身份那无法抑制的惊疑……无数混乱狂暴的情绪如同岩浆在他脑中疯狂喷发、冲撞、撕扯!他的理智在崩塌,他的骄傲被碾碎!他贵为亲王,权势熏天,此刻却被一个他弃如敝履、认定早已死去的女人,用最惨烈、最疯狂、最恶毒的方式,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推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

动手?剜心取血?坐实她口中的威胁?背负残暴戕害亲子(若阿棠真是……)和宠妾灭妻害死发妻(当众逼死薛芷)的万世骂名?还要赌上柳如絮的命和她口中那可怕的“七日噬心”?他输不起!他不敢赌!这代价太大!太大!

不动手?柳如絮的儿子……他唯一的“嫡子”……那个寄托着他血脉传承和王府未来的孩子……此刻正命悬一线,等待那“心头热血”救命!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这无异于剜他的心肝!

“呃……”楚焱的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额角青筋如同虬龙般暴凸跳动,几乎要炸裂开来!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混入薛芷那片更大的血泊中。他死死地盯着薛芷,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焚天的怒火,有刻骨的恨意,有被威胁到极致的屈辱,有对阿棠身份惊涛骇浪般的惊疑,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被眼前这惨烈到极致、疯狂到极致的画面所深深震慑的茫然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楚焱,一生杀伐果断,何曾……被人逼到如此山穷水尽、进退维谷的绝境?还是一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弃妇?!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棠……”阿棠撕心裂肺的哭喊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看着薛芷肩头那如同泉涌般冒出的鲜血,看着她越来越苍白、如同透明琉璃般的脸,看着她开始涣散失焦的瞳孔,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薛芷的身体,终于到了崩溃的极限。失血过多带来的冰冷如同潮水,迅速吞噬着她仅存的意识。眼前楚焱那张扭曲铁青的脸、侍卫惊恐的面容、周围模糊晃动的人影……一切都开始旋转、模糊、褪色,最终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那攥着灰色布包的手,再也无力支撑,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指尖的力量如同流沙般飞速逝去。

但她最后残存的一丝意识,依旧驱使着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看了一眼楚焱那张写满惊怒、挣扎、屈辱和一丝难以言喻恐惧的脸。那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快意,没有求生的渴望,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到尽头后余下的、死寂的灰烬,以及……最深沉的、带着无尽悲凉的嘲讽。

“呵……”一声极其微弱、仿佛叹息般的嗤笑,从她失去血色的唇间溢出,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下一秒,支撑她身体的那根名为“意志”的弦,彻底崩断!

薛芷眼前彻底陷入永恒的黑暗,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玉山,软软地、毫无生气地向后倒去!手中那个紧攥的、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灰色布包,也随之从她无力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无声地掉落在她身下那片被她的鲜血彻底浸透、变得泥泞而粘稠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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