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晚,你看,这房子装修得是真气派,都是你的心血啊。”准婆婆刘梅,
一边用手指摩挲着光洁的大理石餐桌,一边笑得满脸褶子,
眼睛里的精光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算计。我叫林晚,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眼前这套一百八十平米的大平层,是我倾尽数年积蓄,又贷了一大笔款才买下的婚房。
从设计图纸到软装细节,每一个角落都凝聚着我的心血和对未来的憧憬。今天是乔迁宴,
也是我和未婚夫张浩两家人的订婚宴。我爸妈从老家赶来,
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和对我的心疼。而张浩一家,包括他爸,他妈刘梅,
还有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张磊,则更像是来视察领地的国王和王后。
我微笑着给刘梅倒上一杯茶:“阿姨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您和叔叔随时可以过来住。”这句话似乎正中刘梅下怀,她放下茶杯,握住我的手,
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但也愈发虚假:“小晚啊,你真是个好孩子。
既然你说我们是一家人了,那阿姨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正题要来了。“这房子,房产证上,是不是只写了你一个人的名字?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点点头,坦然道:“是的阿姨。首付是我自己出的,
贷款也是我在还。张浩刚工作没两年,我想让他压力小一点。”这是事实。
张浩的工资连他自己都养得紧巴巴,更别提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我爱他,
所以我愿意承担这一切,我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默契。然而,刘梅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松开我的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备:“小晚,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你一个人的?
你和张浩都要结婚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分得这么清楚,多伤感情啊!
”“伤感情”三个字,像一根针,轻轻地扎在我心上。张浩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
给我使眼色,小声说:“妈,小晚不是那个意思……”“你给我闭嘴!”刘梅瞪了他一眼,
然后又转向我,语重心长地说,“小晚,我们家张浩是男人,男人是要面子的。
这婚房房产证上没他的名字,说出去像什么话?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是卖儿子,
让他上门倒插门呢!这不仅是张浩没面子,我们老张家也跟着丢人啊!”她越说越激动,
声音也越来越大,我父母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我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阿姨,这只是我的婚前财产,法律上写得很清楚。
这并不影响我和张浩的感情,我们……”“法律法律!你别跟我提法律!
”刘梅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我们是普通人家,
不懂你们城里人那些弯弯绕绕!我们只知道,要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不分彼此!
你现在就跟我谈法律,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家?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穷,想算计你这套房子?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瞬间哑口无言。一直沉默的张浩弟弟张磊,
此时吊儿郎当地开口了,语气里满是轻蔑:“嫂子,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哥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一套房子而已,加上我哥的名字怎么了?
你这么防着我们家,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跟我哥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张磊那张被酒色掏空的脸,又看看一脸为难、始终不敢替我说一句话的张浩,
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我爸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说:“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
这房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家小晚一个人在承担,写她自己的名字天经地义。孩子们感情好,
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在这些事情上纠结。”“哟,这还没过门呢,就向着自己女儿说话了?
”刘梅立刻将炮火对准了我爸,“我们是嫁女儿,你们是娶媳妇,那能一样吗?
我们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交给你们,你们连个保障都不愿意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开始撒泼,声音尖利,词句刻薄,完全不顾及这是在我精心布置的新家里。
我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幕,只觉得无比荒谬。我精心设计的灯光,
此刻照亮的不是温馨的家庭,而是一场**裸的掠夺。我亲手挑选的餐具,
此刻盛放的不是美味的佳肴,而是人性的贪婪。“妈,你少说两句!”张浩终于开口了,
却是对着刘梅。我心中刚燃起一丝希望,却听见了他接下来的话。他转向我,
脸上带着恳求和无奈:“小晚,你看,我妈也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俩的将来。
要不……就把我的名字加上去吧?就当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心,好不好?我们之间,
没必要为这点事伤了和氣。”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
他说的不是“我来想办法说服我妈”,也不是“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他们无理取闹”,
而是“你就妥协吧”。在他眼里,我的委屈,我的付出,我的底线,
都比不上他妈的面子和所谓的“和氣”。刘梅见儿子帮腔,立刻乘胜追击:“就是!小晚,
你要是真爱我们家张浩,就在房本上加上他的名字。你要是不加,那就是心里有鬼,
就是看不起我们!今天这顿饭我们也不吃了,什么时候你同意了,我们再来认你这个儿媳妇!
”说罢,她拉起丈夫和张磊,作势就要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座大山,
压得我喘不过气。张浩拉着我的胳膊,声音几近哀求:“小晚,算我求你了,别让我难做。
我妈就是那个脾气,你让着她点,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加倍补偿你,行吗?”补偿?
怎么补偿?用我的钱,买我的房子,再来补偿我?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
曾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此刻他的脸在我眼中变得无比陌生。我笑了,是真的笑了。
压抑在胸口的怒气和失望,在这一刻化作一声冷笑。“好啊。”我说出这两个字时,
所有人都愣住了。刘梅和张磊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张浩也松了一口气,
以为我妥协了。我慢慢地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
我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道:“既然你们跟我谈钱伤感情,那从今天起,
我就跟你们只谈法律。”二我的话音一落,整个餐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刘梅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错愕和恼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浩也急了,用力晃了晃我的胳膊:“小晚,你胡说什么呢!快跟你妈道歉!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我胡说?张浩,你扪心自问,
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为你,为你家付出了多少,你又为我做过什么?今天这套房子,
首付三百万,月供两万,每一分钱都是我拼死拼活赚来的血汗钱。你们张嘴就要分走一半,
凭什么?”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
“我……我不是没钱嘛!”张浩的脸涨得通红,辩解道,“等我以后事业有成了,
我肯定会……”“以后?”我打断他,冷笑道,“以后是多久?你事业有成的标准又是什么?
是等你弟弟张磊开公司的钱,也需要我来出吗?”这句话像一颗炸雷,
让张磊瞬间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出钱了?”“是吗?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那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录下的。
当时张浩在阳台打电话,我正好过去收衣服,听到了他和张磊的对话。“哥,
你得赶紧让那女人把你的名字加到房本上啊!我这边跟朋友都看好项目了,就差启动资金。
等你的名字加上去了,拿房子去抵押贷款,五十万不就到手了?到时候哥哥我发了财,
还能忘了你?”张磊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得意洋洋,充满了算计。录音里,
张浩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想办法”,
他所谓的办法,就是今天这场鸿门宴,就是牺牲我,来成全他所谓的“亲情”和“孝顺”。
录音播放完毕,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张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
刘梅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竟然算计我们!
你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算计?”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阿姨,
到底是谁在算计谁?你们一家人打着‘伤感情’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想把我吃干抹净,
还不许我保护自己?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我转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准公公:“叔叔,
您是长辈,您给评评理,我错了吗?”张爸爸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低下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个懦弱的男人,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话语权。“够了!
”张浩突然大吼一声,他的眼睛通红,充满了血丝,看起来既愤怒又痛苦,“林晚,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我们五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就为了一套房子,
你就要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让我们所有人都下不来台?”我看着他这副样子,
心中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殆尽。“张浩,你搞错了。不是我把事情做绝,是你们。
也不是我为了房子不要感情,是你们为了房子,亲手毁了我们的感情。”我站起身,
走到我爸妈身边,握住他们冰冷的手,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
我重新看向张浩一家,我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今天,
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第一,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个人财产。
别说加上你的名字,就算我们结婚了,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动它一根毫毛。
你们想要的抵押贷款,去做梦吧。”“第二,关于张浩。”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他,
“这五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给你妈买的最新款手机,给你爸买的**椅,
给你弟买的游戏机,哪一笔钱不是从我这里拿的?我给你转账的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我以前不计较,是因为我爱你,我把你当成我未来的丈夫。但现在看来,
你似乎只把我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提款机。”我的话让张浩的脸色惨白,他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第三,关于你们家。
”我的目光落在刘梅和张磊身上,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你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我大概明白了。一个能为你们家当牛做马,掏空自己家底去填你们家无底洞,
还不能有任何怨言的‘圣母’。不好意思,我不是,也永远不会是。”“所以,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终的宣告,“张浩,我们分手吧。这婚,不结了。”“不!
”张浩冲过来,想要抓住我,被我爸一把拦住。“林晚,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的!”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刘梅也反应过来,一**坐在地上,
开始嚎啕大哭,拍着大腿骂道:“没天理啊!欺负我们老实人啊!
这狐狸精骗了我儿子的感情,现在想一脚踹开我们!大家快来看啊!
”她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和我第一次见她时那个温和慈祥的阿姨形象,判若两人。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再无波澜。一场精心策划的逼宫,演变成了一场歇斯底里的闹剧。
也好,让我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爸护在我身前,对我妈说:“给物业打电话,
就说有人在这里寻衅滋生。再不行,就报警。”我妈立刻拿出手机。刘梅一看我们要来真的,
哭声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她依旧不肯罢休,指着我骂道:“你敢!你个小**,
你敢报警试试!我……我今天就死在你这房子里,我看你这婚房还怎么住人!”说着,
她竟然真的朝墙上撞去。张浩和张磊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抱住她。“妈!你别这样!
”“妈!你冷静点!”场面乱成一团。我看着被两个儿子抱住,还在不停挣扎咒骂的刘梅,
看着那个因为我的决绝而面如死灰的张浩,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跟这样的一家人纠缠,
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够了。”我清冷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对他们说:“你们不用演了。这房子,你们今天必须离开。至于我和张浩之间的事情,
我们法庭上见。”三“法庭上见?”张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林晚,你疯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好上法庭的?不就是分个手吗?”刘梅也停止了撒泼,
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怎么,还想告我们家张浩骗你钱不成?
我告诉你们,谈恋爱时候的花销,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回去!
我们家张浩白白浪费了五年青春在你身上,我们还没找你要青春损失费呢!”她的话,
**到了极点,也彻底点醒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告他?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
白白便宜了这群吸血鬼?我看着刘梅那张因为贪婪和刻薄而扭曲的脸,缓缓地笑了。“阿姨,
您提醒我了。青春损失费,法律上确实不支持。但是,”我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如刀,
“法律上支持追讨以结婚为目的的赠与。这五年来,我给张浩转账的金额,
除去我们日常共同花销,额外给他个人以及他家庭的,累计超过了三十万。每一笔,
我都有明确的备注和记录。”我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的备忘录,
里面是我早就整理好的账单。我一条一条地念给他们听。“201X年X月X日,转账两万,
备注:给张浩买最新款笔记本电脑。”“201X年X月X日,转账一万五,
备注:给阿姨买生日礼物金手镯。”“202X年X月X日,转账三万,
备注:张磊买车赞助。”“202X年X月X日,转账五千,备注:叔叔住院红包。
”……我每念一条,张家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张浩的嘴唇已经毫无血色,他看着我的眼神,
充满了恐惧。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对他百依百顺,花钱从不眨眼的女朋友,
竟然会把每一笔账都记得如此清楚。“这些,还只是大额的。”我收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