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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卡在六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出了院。
出院当天，我给秦牧打去了电话。
我想得很简单，我俩直接在外面签好手续，也省得我再回去一趟。
电话持续无人接听，我只好拦车往别墅走。
看来只能亲自回去一趟了。
晚高峰有点堵，回到秦家别墅时，路上的夜灯已经逐渐亮起。
开门后，阖家欢乐的景象映入眼帘。
白瑶瑶正坐在秦牧腿上切蛋糕，秦野正在和秦小池抢夺火锅里的肉片。
四人看到我皆是一怔。
反应最大的是秦牧，他下意识把白瑶瑶从腿上推了下去：「林柔，我……」
他话还没说完，白瑶瑶先不干了。
白瑶瑶「哼」了一声，瞪了秦牧一眼，转身就走。
秦牧看着我欲言又止，转身追了上去。
秦小池走之前愤愤不平，小脸皱到了一起。
「林柔阿姨！今天是大家第一次给妈妈过生日，本来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你一回来这一切都搞砸了！」
我看着这个我亲手养大的孩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到最后，现场只留我和秦野面面相觑。
秦野「靠」了一声，撒气般双手抓了抓脑袋。
「怎么又是这种情况啊！老留我自己在这儿！我真服了……」
我本没有任何和他说话的欲望，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怼他。
「你也可以走，我并没有强留你在这里坐立不安。」
秦野愣了一下，面色发青。
他置气般重重地拖着凳子站起身来。
冒着热气的铜火锅被他的动作震得摇晃一瞬，下一秒，朝着他的方向轰然倒去。
多年的习惯让我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他，直到灼烫感传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秦野迟滞了几秒钟，僵硬地跟了过来：「你、你没事吧？」
我轻轻退后，和他拉开距离：「没事。」
他吭哧半天：「要不要去医院啊？你胳膊都烫红了。」
我一边用凉水冲胳膊，一边回应：「不用了，刚从医院回来，我还不想这么快回去。」
秦野眼圈微红，微微侧脸，别扭开口：「是、是你自己凑上来的，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
我回头看他，没忍住笑了，笑我自己：「不怪你，确实怪我手贱。」
我不愿和他纠缠，径直绕开他，转身到院子里坐下，思索着一会儿签完离婚协议后要买哪处的房子落脚好一些。
总之要离他们这一家子远点，越远越好。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野见状慌忙跟了上来，最后终于放弃挣扎般开了口。
「对不起嘛……」
「我错了林柔姐，我不该这么说话。」
「我就是前不久赛车被你指责一通后，心里有气……」
不重要了。
我淡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请问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秦野不依不饶，直接蹲下来拉住我的胳膊撒娇：「我不离开，除非你说你不生我气了。」
他这副爱撒娇的样子，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我怔愣一瞬，看向他的脸，少年的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和半露不露的锋芒。
半晌后，我沉默着，甩开了他的手。
秦野震惊中夹杂着一丝委屈，最后有些拧巴地撇了撇嘴：「那、那你不原谅就算了。」
秦野再度返回时，已经坐在了红色跑车上，他把车开到我面前故意按了下喇叭。
我抬头，副驾驶的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了白瑶瑶挑衅的脸。
秦野故意放大声音：「走喽！瑶瑶姐，我带你兜风去！」
若是以往，我定会立刻严肃阻止。
秦野赛车受伤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个运动太危险，我总是不放心。
可是这次，我却置之不理。
秦野诧异，面色不甘：「林柔姐，我真的去赛车了？」
我冷淡点头：「嗯。」
秦野咬牙切齿：「好，你别后悔！」
他撂下狠话，一脚油门，开车冲了出去。
白瑶瑶的欢呼声还有那句「阿野——你和她废什么话。」飘散在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