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晓,殡葬专业毕业,**做白事主播。直播间观众都夸我特效逼真,剧本精彩,
只有我自己知道——镜头里那些都是真的。直到某天,一个身价千亿的富豪闯进我的直播间,
一开口就要给我投资一个亿。我看着他肩上趴着的三只厉鬼,善意提醒:“老板,
你印堂发黑...”他轻笑:“所以来找你改运,婚后我的就是你的,包括它们。
”---七月的江城市,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傍晚六点,林晓晓扛着直播设备,
推开了“往生堂”那扇沉甸甸的老木门。门楣上方的铜铃叮当作响,声音空灵,
在静谧的店堂里荡开。店里冷气开得足,瞬间驱散了外面的燥热。
一排排精致的骨灰盒在暖色射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旁边的货架上,
金元宝、纸扎别墅、最新款的iPhone模型堆放得整整齐齐,
井然有序中透着一股专属于此地的肃穆。“各位晚上好,我是晓晓。”她利落地支好手机架,
打开补光灯,调整角度,确保镜头能囊括她身后那张摆着文房四宝的老式木案,
以及案上那一沓待折的金箔纸。直播间在线人数可怜地跳动着,个位数,偶尔蹦上十位,
弹幕稀稀拉拉。【又来了又来了,晦气主播准时上线。】【今天讲什么?寿衣的几种穿法?
】【主播长得挺漂亮,干点啥不好,非搞这个。】林晓晓眼皮都没抬,
自顾自拿起一张金箔纸,纤细的手指翻飞,熟练地折起元宝。“干这行怎么了?
”她声音清脆,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们家世代吃这碗饭,专业,靠谱。
我一个顶俩,白天送走人,晚上还能送走鬼,效率超高。”弹幕静了一瞬,
随即冒出几条【哈哈哈】和【主播牛逼】。她没理会,继续道:“今天还是老规矩,
直播折元宝,顺便解答各位关于白事的一切疑问。免费的殡葬知识科普,走过路过别错过。
”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喊和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林晓晓动作顿了顿,侧耳听了听,
是邻居张奶奶家。张爷爷前天刚走,家里就剩下张奶奶和儿子儿媳,
看来今晚的守灵不太平静。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见直播间右上角,
忽然涌入一批新的观众,在线人数猛地跳上了三位数。一条与众不同的评论,
带着炫彩边框和尊贵标识,突兀地出现在屏幕中央:沈墨言:“利用死者营销,哗众取宠,
底线何在?”语气冰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林晓晓折元宝的手指停住了。她抬眼,看向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个ID背后的人。
“这位叫‘沈墨言’的老板,”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不懂就别瞎说。我们这叫‘临终关怀’的数字化延伸,
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寄托哀思、了解生命意义的窗口。
不比那些打着知识付费旗号割韭菜的高尚?”她话音刚落,张奶奶家的儿媳,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往生堂”。“晓晓!晓晓你快过去看看!
”女人脸色煞白,声音发颤,“灵堂…灵堂那边不对劲!我妈非说…说看见我爸回来了!
”弹幕瞬间炸了。【**!剧本来了!】【**!今天有灵异环节吗?】【特效组准备!
】【我就说是演的吧!】林晓晓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直播是没法平静地继续下去了。
她抓起另一部开着直播的手机,对镜头说了句:“各位水友,隔壁有点状况,
我带大家去看看。记住,我们是专业的,一般情况都能处理。
”她特意在“专业”和“一般”上加了重音。来到张家灵堂,气氛凝重。
张奶奶瘫坐在椅子上抹泪,嘴里念叨着“老头子回来了”。灵堂正中的遗像前,
原本摆得整齐的贡品果然有些凌乱,香炉里的三炷香也断了一根。几个守夜的亲戚站在一旁,
面露惧色。林晓晓举着手机,镜头缓缓扫过灵堂。在其他人眼里,
这只是个普通的、略显凌乱的灵堂。但在林晓晓眼中,她清晰地看到,
张爷爷那半透明的魂魄,正蹲在他生前最爱坐的那把太师椅旁,逗弄着家里养的那只大黑猫。
黑猫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巴焦躁地甩动,碰掉了桌上的一个苹果。“老爷子,
”林晓晓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直播麦克风,“安心走吧。你这猫,
张奶奶会照顾好的,我保证顿顿给它加小鱼干,行不?”她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弹幕停滞了一瞬,随即疯狂滚动。【???】【主播在跟谁说话?】【特效呢?就这?
】【不对啊,你看那只猫!它真的安静下来了!】镜头里,那只黑猫果然停止了躁动,
蹭了蹭太师椅的椅腿,喵了一声,慢悠悠地走开了。几乎同时,
灵堂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开始消散。张奶奶的哭声也渐渐止住了,
怔怔地看着太师椅方向。林晓晓又对着“空气”低语了几句,
无非是“放心”、“走好”之类。做完这一切,她对着手机镜头,
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好了,没事了。老爷子就是放心不下他的猫,回来看看。
已经沟通好了。”她没再看爆炸的弹幕,安慰了张奶奶几句,便举着手机回到了“往生堂”。
这场“灵堂沟通”的录屏,当晚就在短视频平台小火了一把。不少人慕名而来,
林晓晓的直播间关注数涨了不少,但也引来了更多质疑,
其中就包括那个叫“周大师”的传统白事师傅,直接在社交平台发文,
指责她“亵渎传统”、“故弄玄虚”。林晓晓没空理会这些,她的“业务”很快找上门。
第一个找来的,是个面色憔悴的年轻人,网名“凶宅试睡员小陈”。
他声称在城西一栋废弃的民国别墅里试睡时,遇到了无法解释的现象,精神濒临崩溃,
高价求助。林晓晓接了单,再次开启了直播。别墅内部阴暗破败,蛛网密布。
小陈举着另一个手机,哆哆嗦嗦地跟在林晓晓身后,
的女人哭声、自动开关的房门、镜子里闪过的白影……直播间的观众透过林晓晓的手机镜头,
看着这阴森的环境,听着小陈颤抖的叙述,弹幕都密集了许多。【**,这氛围感绝了!
】【主播胆子真大!】【肯定是剧本,坐等主播打脸。】林晓晓没说话,
目光扫过空旷的别墅客厅。在她眼里,这里可不是“空”的。
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民国服饰的鬼魂,正悬浮在楼梯口,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
眼神怨毒地盯着闯入者。那男鬼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啧,怨气不小。”她低声自语,
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一把用红绳系着的五帝钱,又拿出一小罐黑狗血。“两位,
”她抬起头,看向楼梯口,“聊聊?”那女鬼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朝她扑来,
带起一阵刺骨的阴风!直播镜头剧烈晃动了一下,观众只看到画面似乎模糊了一瞬,
听到一声尖锐的噪音。【刚怎么了?手机信号问题?】【我好像听到一声尖叫?
】林晓晓脚步一错,敏捷地侧身避开女鬼的扑击,同时将手里的五帝钱掷出。
“啪”一声轻响,五帝钱打在女鬼背后的墙壁上,排列成一个简单的阵型。
女鬼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动作停滞了一瞬。“好好说话不行吗?”林晓晓皱眉,
语气带上一丝不耐烦,“非得动手?”那男鬼见状,咆哮着也冲了过来,黑气汹涌。
林晓晓不慌不忙,用指尖蘸了点黑狗血,凌空快速画了一个符咒。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闪过,
男鬼周身的黑气顿时淡了几分,动作也慢了下来。“你们困在这里几十年,
不就是因为那点破事想不开吗?”林晓晓一边躲避着它们的攻击,一边语速极快地说道,
“他负了你,你杀了他,然后自尽。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房子都快塌了,
再过几年谁还记得你们?早点下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投胎的末班车。
”她的话语似乎触动了那女鬼,它的攻击缓了下来,空洞的眼睛里流下两行血泪。
“他…他说过要娶我的…”女鬼的声音凄切。“男人的鬼话也信?”林晓晓翻了个白眼,
但语气缓和了些,“为了个渣男,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吗?放下吧。
”就在她“说服”女鬼的关键时刻,别墅那扇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林晓晓和两个鬼魂,
连同后面瑟瑟发抖的小陈,一起看了过去。来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面容冷峻,
眉眼深邃,正是那个在直播间质疑过她的沈墨言。他目光扫过布满灰尘的大厅,
后落在举着手机、姿态有些奇怪(在旁人看来她像是在对着空气搏斗和说话)的林晓晓身上,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几乎是沈墨言踏入别墅的瞬间,林晓晓清晰地感觉到,
周围那刺骨的阴冷气息,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迅速消退、融化。那两个怨气冲天的鬼魂,
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尖叫着向后退缩,身形都变得淡薄了不少,
最后死死蜷缩在楼梯的阴影里,不敢再上前一步。林晓晓惊讶地看了一眼沈墨言。她能看到,
这男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温暖的金色光晕,如同一个无形的保护罩。纯阳体质?
她心里闪过这个词。“你怎么在这里?”林晓晓放下戒备的姿态,问道。沈墨言走了进来,
视线掠过她手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五帝钱和黑狗血,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更浓。“这栋别墅,
在我的收购考察名单上。”他语气平淡,“听说这里有些‘问题’,过来看看。看来,
林**的‘业务’范围很广。”他的目光落在林晓晓的手机屏幕上,
弹幕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疯狂刷屏。【哇!帅哥!】【这谁啊?新演员?
】【等等…他好像就是上次那个骂主播的老板!】【土豪哥真人居然这么帅?!
】林晓晓关了麦克风,对沈墨言说:“沈老板是吧?麻烦你往后退退,你在这里,
‘它们’不敢出来,我这直播没法进行了。”沈墨言挑眉,显然不信,
但还是依言后退了几步,靠在门框上,摆出一副“请继续你的表演”的姿态。他一退开,
那阴冷的气息似乎又隐隐有回涌的迹象,两个鬼魂警惕地看着他,不敢妄动,
但怨气明显弱了许多。林晓晓趁机又对那女鬼说了几句,
女鬼最终长叹一声(虽然鬼魂没有气息,但林晓晓能感受到那种如释重负的情绪),
身影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那男鬼狠狠瞪了沈墨言一眼,也跟着消失了。
别墅内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一些。林晓晓松了口气,重新打开麦克风,
对着镜头淡定地说:“好了,沟通完毕。两位民国时期的房客已经同意离开。小陈,
你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小陈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闻言连连道谢。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疯了,打赏特效不断。林晓晓没再多说,结束了直播。她收拾好东西,
走到门口。沈墨言还等在那里。“解决了?”他问,语气听不出情绪。“嗯。”林晓晓点头,
看了看他周身那耀眼的金光,忍不住职业病发作,“沈老板,看你印堂发黑,
最近是不是……”沈墨言打断她,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但眼神依旧锐利:“林**,你的表演很精彩。不过,我更相信数据和逻辑。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对你的直播模式很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
谈谈投资的事情。”林晓晓接过名片,触手是冰凉的高级质感。她抬头,
看着沈墨言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豪车,心里嘀咕:投资?
怕是觉得我在搞封建迷信骗术,想来揭穿我吧?不过,他身上的纯阳体质,
有那三只趴在他肩上、不断啃噬他气运却因为金光保护而无可奈何的厉鬼……倒是很有意思。
她捏紧了名片。看来,这位沈老板的“投资”,她非接不可了。沈墨言的投资意向,
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在林晓晓的生活里激起了一圈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没把那句“谈谈投资”太当真,毕竟她那点直播间流水,估计还不够对方一辆车的保养费。
日子照旧。折元宝,解答奇葩问题,偶尔接点“外快”。这天直播,
她正讲解不同材质骨灰盒的优缺点,弹幕里突然混进几条不和谐的评论。【骗子!装神弄鬼!
】【周大师说了,你就是个戏精!】【侮辱传统文化,不得好死!
】是那个叫“周大师”的白事老师傅的拥趸。周大师在本地殡葬圈有点名气,思想守旧,
对林晓晓这种“网络白事”深恶痛绝,几次三番在同行群里抨击她。林晓晓懒得理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