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无解终局那张曾令人生畏倾倒的英俊脸庞,只剩下病态的苍白和一片死寂。
深陷的眼窝下是浓重的阴影,曾经锐利的眼眸空洞地对着窗外纷扬的雪,
映着那无边无际的红梅,再无一丝波澜。剧毒的侵蚀和脊柱的重创,
已将他变成一具仅剩呼吸的躯壳。咔哒。电子锁轻响。沈璃推开门,
裹挟着一身寒气与清冷的梅香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素白的羊绒大衣,
乌发用一根简单的素簪挽起,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幽深如寒潭,
沉淀着化不开的冰霜与恨意。她径直走到轮椅后面,双手握住冰冷的金属扶手。
轮子碾过光洁的硬木地板,发出沉闷的滚动声。陆凛的身体随之轻微晃动,他依旧望着窗外,
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轮椅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窗外,
是梅苑的核心景致——一片精心打理的梅林。积雪覆盖枝干,
更衬得那点点红梅如同泼洒在苍白画布上的鲜血,灼目惊心。沈璃俯下身,
冰冷的呼吸拂过陆凛的耳廓,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淬毒的恨意,
清晰砸进这片死寂:“看。”“陆凛,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这满园的红梅……开得多艳。”她停顿,目光死死锁住陆凛空洞的侧脸,
得缓慢而残忍:“这颜色……”“可还配得上……十年前……沈家庄……那个血流成河的夜?
”“血流成河”四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陆凛空洞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那沉寂如死水的眼底深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痛苦地翻搅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灰败覆盖。他依旧沉默,
只有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几根苍白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节绷得发白。
这细微的抗拒,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沈璃眼中寒芒暴涨!她猛地直起身,绕到轮椅前。
毫无预兆,她突然伸手,一把攥住了陆凛那只试图蜷缩的右手手腕!力道之大,
几乎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轻响!“想逃?”她冷笑,那笑容艳丽却毫无温度,
如同冰面绽开的花,“陆凛,你以为你还是那个翻手为云的陆家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废人!”她强硬地掰开他蜷缩的手指,将那冰冷僵硬的手掌摊开,
按在冰冷的轮椅扶手上。
扶手上固定着特制的、包裹着柔软皮革的束缚带——为了防止他可能的自残或攻击。
“这梅苑,就是你的坟!这轮椅,就是你的棺!”沈璃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歇斯底里的尖锐,“我要你活着!每一天,每一刻,都看着这片红!记住沈家庄的火!
记住你手上沾的血!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
”愤怒和极度的羞辱如同岩浆在陆凛死寂的身体里冲撞。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空洞的眼眸第一次爆发出强烈的情绪——屈辱、愤怒、濒临崩溃的痛苦!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被沈璃死死按住的手腕剧烈地挣扎起来!
带动着束缚带绷紧作响!他残存的力气在恨意的驱使下竟出奇的大。
粗糙的束缚带边缘狠狠摩擦着他苍白脆弱的腕骨皮肤!嗤啦——皮肉撕裂的细微声响。
鲜红的血珠,瞬间从他右手几处被磨破的指关节和手腕内侧渗了出来!温热粘稠的血液,
迅速染红了冰冷的皮革束缚带,也染红了他自己毫无血色的指尖。挣扎,戛然而止。
陆凛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他死死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
又缓缓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沈璃。那眼神,
充满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惊愕和一种……更深沉的悲哀。沈璃也怔住了。
她看着他指关节上刺目的鲜红,看着那温热的血珠沿着指尖滚落,
滴在轮椅下方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砖上。一滴。又一滴。猩红的血点落在冰冷的黑石上,
如同雪地里骤然绽开的红梅,微小,却触目惊心。死寂。
囚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微弱的风声和窗外呼啸的风雪。沈璃缓缓松开了钳制他的手。
她慢慢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惨白染血的男人。那张冰封的脸上,
缓缓扯出一个极致讽刺、冰冷的笑容。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奇特的物品,
落在那些刺目的血珠上,声音轻飘飘的,
毛骨悚然的“恍然”:“呵……”“原来……”“陆凛……”“你的血……”“也是热的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仿佛被这句轻飘飘的话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他猛地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单薄的肩膀耸动,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鲜血从他紧捂的指缝间渗出,
滴落在洁白的羊毛毯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沈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咳得蜷缩在轮椅里,看着那鲜红的血染红他的指缝和毯子,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更深的、冻结一切的冰寒。她不再看他,转身,
决绝地推门而出,将那片痛苦的咳喘和绝望,连同那轮椅上形销骨立的囚徒,
一同锁在了这温暖却冰冷的囚室中。---夜深。大雪初歇,惨白的月光穿透稀薄的云层,
洒落在寂静的梅苑。积雪反射着清冷的光,将整片梅林映照得如同鬼域。寒风刮过,
卷起细碎的雪沫,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沈璃独自一人,坐在梅林深处冰冷的石凳上。
素白的大衣裹着她,却挡不住那从骨缝里渗出的寒意。白日里强行筑起的冰墙,
在无人窥见的暗夜里,悄然崩裂出细密的纹路。她的手,
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覆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个地方,曾经有过一个微弱的跳动。
一个连接着她和那个魔鬼的血脉,也承载过她扭曲复仇中唯一一丝属于“沈璃”的柔软。
——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冰冷,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名为“流产”的伤疤。
指尖隔着厚厚的衣物,轻轻按压在那片熟悉的、隐痛的位置。突然!
一股尖锐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小腹深处猛地炸开!
那痛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暴烈,如同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骨髓,
在里面疯狂地搅动、穿刺!“呃——!”沈璃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弓起,
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将那声濒临崩溃的痛呼咽了回去。蚀骨之痛!
是那瓶解毒剂的代价!陆凛临死前抛给她的那瓶解毒剂,救了她被弩箭毒素侵蚀的命,
却也给她烙下了这如影随形的诅咒——每逢雪夜,寒气入骨之际,
便要承受这如同刮骨抽髓的极致痛楚!仿佛有无形的恶鬼,在啃噬着她的骨髓,
吸吮着她的精魂!每一次发作,都像是在提醒她,活着,比死亡更煎熬。这痛苦,
是陆凛最后的“馈赠”。是他用命换来的,让她永远无法摆脱的囚笼!剧痛如同潮水,
一波强过一波,疯狂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她蜷缩在冰冷的石凳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视线里那一片片在月光下怒放的红梅,渐渐扭曲、旋转,
幻化成十年前沈家庄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火焰中,父亲暴睁的双眼,母亲染血的衣襟,
陆凛冰冷刺穿父亲胸膛的焚星剑,
哑的、带着血沫的遗言……“师父……”“自焚……”混乱的碎片和蚀骨的剧痛交织在一起,
撕扯着她的神经。
恨意、痛苦、迷茫、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恐惧?
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为什么挡箭?为什么说那些话?
父亲自焚?怎么可能?!冰冷的雪沫被风吹起,粘在她汗湿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带来刺骨的寒意。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试图用更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腹中那灭顶的折磨。身体在剧痛中蜷缩得更紧。
就在意识被剧痛和混乱撕扯得濒临溃散的边缘——别墅顶层囚室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门内,
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
那声音穿透冰冷的夜色,穿透蚀骨的剧痛,清晰地、如同鬼魅般,
…留了……”“……东西……”“……在……玉佩……”“……暗格里……”声音戛然而止,
如同绷断的琴弦。沈璃蜷缩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冰凌,瞬间贯穿!
蚀骨的剧痛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她霍然抬头,布满冷汗的苍白脸庞上,
那双因剧痛而失焦的眼眸,骤然爆射出难以置信的、锐利如刀的光芒!
死死地、钉向那栋在雪夜下沉默的别墅顶层!玉佩……暗格?!父亲……留了东西?!
暖阁里死寂的空气,被陆凛那嘶哑破碎的遗言彻底撕裂。沈璃僵在冰冷的石凳上,
蚀骨的剧痛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玉佩……暗格?父亲……留了东西?!陆凛最后那句话,像淬了毒的钩子,
狠狠扎进她混乱的意识里,拉扯出深埋的疑虑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恐惧的微弱希冀。
那枚双鱼玉佩,此刻正冰冷地贴在她心口的位置,隔着衣物,
传递着一种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灼伤皮肤的诡异触感。她猛地站起身,
动作因为残留的剧痛和巨大的心神震荡而有些踉跄。
素白的狐裘在清冷的月光下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她不再看那扇紧闭的暖阁门,转身,
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朝着自己的房间疾步走去。砰!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呜咽的风声和那片刺目的红梅。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惨白月光,
勾勒出昂贵家具模糊的轮廓。沈璃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颤抖着手,从贴身的衣襟里,掏出那块被她体温捂得微温的双鱼玉佩。
莹润的白玉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两条首尾相衔的鱼儿安静地游弋着,仿佛亘古不变。
暗格?这玉浑然一体,光滑温润,哪里有什么暗格?陆凛是在骗她?用这最后的谎言,
企图拖延时间,动摇她的意志?一股强烈的、被愚弄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恨意如同岩浆再次沸腾!她死死攥紧了玉佩,冰冷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不!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亲手砸碎这谎言!
砸碎这纠缠了她十年、带来无尽痛苦的信物!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过,
最终死死钉在墙角——那里,悬挂着陆凛最喜欢的古剑“焚星”!剑身线条流畅冷硬,
即使在月光下也隐隐流动着一种幽暗的光泽,如同凝固的暗血。就是它!
十年前刺穿父亲胸膛的凶器!用它来结束这一切,再合适不过!沈璃几步冲过去,
一把将沉重的“焚星”从刀架上摘下!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死亡气息。
她双手紧握刀柄,高高举起!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陆凛!你想玩?
我奉陪到底!”她嘶声低吼,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厉。话音落下的瞬间,
“焚星”带着她全部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决绝,朝着掌心那块温润的双鱼玉佩,
狠狠不留余地地斩落!铛——!!!一声极其刺耳、仿佛金玉交击又似精密陶瓷破碎的脆响,
骤然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预想中玉佩化为齑粉的景象并未出现!
在“焚星”锋利的刃口接触到玉佩的瞬间,那看似浑然一体的莹润白玉,
竟如同被精准切割的精密部件,沿着两条鱼首尾相衔的微妙缝隙,骤然裂开!
整齐地一分为二!玉佩裂开的刹那,一道极其黯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从内部一闪而逝。
啪嗒。两半玉佩跌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沈璃握着刀,维持着下劈的姿势,
僵立在原地,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她死死盯着地毯上那裂成两半的玉佩,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裂开的玉佩内部,并非实心玉料。中空的玉璧内,
赫然藏着两样东西!一样,
是一小卷被卷得极细、颜色暗沉发褐、仿佛被什么液体浸透又干涸的……特殊材质的信笺?
或是某种处理过的薄皮?另一样,
折叠得整整齐齐、质地非金非玉、入手微凉、上面似乎蚀刻着极其精密复杂线条的……芯片?
或是某种特殊图纸?沈璃猛地丢开沉重的“焚星”,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地毯上。
她几乎是扑跪下去,颤抖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急迫,首先抓向了那卷暗褐色的东西!
入手的感觉异常坚韧,带着一种陈旧的、仿佛浸透了岁月和某种……铁锈般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指尖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将这卷得极紧的薄片展开。
东西不大,只有掌心大小。
上面用极其细小的、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惨烈气息的……血字!
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那字迹,沈璃至死难忘!是父亲的笔迹!
苍劲中带着一丝特有的圆融!只是此刻,这熟悉的字迹却带着一种濒死的匆忙和刻骨的悲愤!
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
贪婪又恐惧地扫过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字:“吾女阿璃亲启:若见此书,为父已赴黄泉。
莫悲,莫恨!切记!陆凛非杀我之人!他是为父信任的弟子,重情重义!
那夜他冒死闯入火场想救我,”看到这沈璃的大脑轰的一下,世界崩塌了,“反遭真凶暗算,
左肩重伤,是被栽赃!真凶是掌控商会联盟的顾沉!这个败类野心勃勃,
觊觎我沈家秘藏的‘山河图’设计已久,
更怕我揭露他与境外势力勾结、祸乱地下世界的秘密!”“这才设下毒计,屠我满门,
焚庄灭迹,嫁祸陆凛!凛儿为了护你周全,甘愿认下杀师污名,
把顾沉和他爪牙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才为你争得一线生机!”“阿璃!血海深仇,
不共戴天!但你的仇人是顾沉!不是陆凛!切莫铸成大错,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要隐忍,
等待时机……咳……字迹被大片污浊血渍覆盖,难以辨认”轰——!!!
如同千万道惊雷同时在脑中炸响!沈璃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她死死攥着那张浸透了父亲鲜血的遗书,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几乎要将这薄薄的纸片捏碎!陆凛……不是凶手?他……是父亲的弟子?
他闯火场是为了……救人?左肩的伤……是被真凶顾沉所伤……为了栽赃?!
他认下杀师污名……是为了……保护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
狠狠剜进她的心脏!将她十年筑起的仇恨堡垒,瞬间冲击得摇摇欲坠,土崩瓦解!不!
不可能!这一定是陆凛的又一个骗局!是伪造的!这个念头疯狂地叫嚣着!然而,
那熟悉的字迹,那浸透纸片的陈年血腥气,
那字里行间父亲特有的语气和未尽的牵挂……这一切,都在疯狂地否定着她的抗拒!
“啊——!!!”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她喉咙里压抑地挤出!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父亲**的指引下,猛地冲破了尘封的闸门!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旋转、褪色……依旧是十年前那个炼狱般的夜晚!火光冲天!
浓烟刺鼻!记忆的视角,不再是地窖缝隙的窥视!她仿佛漂浮在半空,
清晰地“看”到:一道矫健如猎豹的黑色身影,手持那柄暗光流动的“焚星”,
不顾一切地冲破外围黑衣杀手的阻拦,带着一身浴血和焦痕,
悍然撞进了灵堂那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正是年轻的陆凛!灵堂内,火势更猛!浓烟滚滚!
父亲沈重山并未如她记忆中那样被刺穿胸膛!他浑身是血,背对着门口,跪在一具棺椁前,
那是她早逝母亲的灵柩?,背影充满了绝望和一种决绝的悲怆!“师父!走!”陆凛嘶吼着,
扑过去就要拽起沈重山!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陆凛身后!那人脸上同样覆着面罩,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阴鸷如毒蛇,
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和残忍!他手中并非普通的武器,
而是一柄闪烁着幽蓝淬毒光泽的战术短刺!嗤——!快!狠!准!那幽蓝的短刺,
如同毒蛇吐信,毫无阻碍地、狠狠刺入了陆凛毫无防备的左肩!位置,
正是那道狰狞疤痕的起点!“呃!”陆凛猝不及防,剧痛让他身体猛地一僵!
手中的“焚星”差点脱手!他猛地回头,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
“顾……”陆凛的怒吼只喊出一个字!那偷袭者——顾沉,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冷笑,
手腕猛地一拧!短刺上的倒钩瞬间撕裂皮肉!同时,
一股阴寒歹毒的劲力顺着短刺疯狂涌入陆凛体内!陆凛如遭重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顾沉顺势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后心!噗!陆凛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
朝着旁边燃烧的梁柱狠狠撞去!“焚星”脱手飞出!“凛儿!”跪在棺前的沈重山目眦欲裂!
他猛地回身,想要救援!但顾沉的目标根本不是陆凛!
他阴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因分心而暴露破绽的沈重山!另一只手中,
一枚淬着幽蓝毒芒的细小飞针,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直取沈重山的咽喉!“师父小心!
”一声凄厉的、属于少女的尖叫划破浓烟!——一道纤细的身影,
不顾一切地从侧面的火幕中扑了出来!是林晚!她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挡在了沈重山身前!
噗嗤!那枚淬毒的飞针,毫无阻碍地没入了林晚的心口!“呃!”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
软软地倒了下去,正倒在挣扎着想要爬起的陆凛身边。“晚晚!”陆凛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
他挣扎着想去抱住林晚。林晚倒在地上,脸色瞬间蒙上一层死气的青灰。剧毒发作极快。
她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转向陆凛,又似乎穿透了浓烟烈火,看向了灵堂外某个方向。
她的嘴唇翕动着,气若游丝,
字都像耗尽了生命:“哥……”“……沈姑娘的……眼睛……”“……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