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初遇,毒妇的重生苏棠死了。意识消散前,她是耽美编辑苏棠,在昏暗的灯光下,
双眼布满血丝,正为一本古言小说《错付》的死线熬得油尽灯枯。那堆积如山的稿纸,
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最终,她的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再睁眼,
眼前雕梁画栋,精致的花纹在昏黄烛光下投下斑驳光影,摇曳不定,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空气中熏香袅袅,带着丝丝甜腻的香气钻入鼻腔,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迷茫与惶恐。
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鬟哭哭啼啼地喊她“县主”,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静谧房间里格外清晰,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永安县主,苏棠。不知为何,
穿越后苏棠发现自己的现代记忆和思维能力都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她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穿进了自己没写完的小说,
成了里面那个蠢得无可救药、毒废了定北王世子顾砚双腿的恶毒女配。
那个最终被一匹白绫送上黄泉路的永安县主。“不,我不想死!”苏棠一个激灵坐起来,
脑子里嗡嗡作响,太阳穴处仿佛有小锤子在一下下敲击,每一下都敲得她头皮发麻。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湿透了后背。原书里,顾砚因为残废和她的背叛,
心灰意冷,终身未娶,孤独地度过了一生。而她这个罪魁祸首,下场凄惨,被众人唾弃。
不行,她得自救。首先,就是弥补对顾砚的伤害,至少,
不能让他再因为政敌构陷的贪墨案一蹶不振。那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倒下,
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她记得,贪墨案就在这几天爆发。“小桃。
”苏棠唤着原主贴身侍女的名字,声音尽量温和,如同春日微风,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小桃怯生生地走近,低垂着眼,不敢看她,
脚步挪动时裙摆沙沙作响,仿佛是她内心恐惧的回响。也是,原主苏棠对下人苛刻至极,
小桃没少挨打骂。苏棠拉住小桃的手,那双手粗糙而冰冷,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她轻声说道:“小桃,以前是我不好,总是打骂你们。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你就当再信我一次。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最近朝中……特别是针对定北王府,
有没有什么风声?”苏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轻轻的话语仿佛怕惊飞了房梁上的灰尘,
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小桃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戒备,
似乎在判断这位县主又在耍什么新花招。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苏棠的恐惧,
又有一丝对未来的期许。苏棠叹了口气,伸手从妆奁里摸出一块碎银,指尖触碰到银块时,
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指传遍全身,仿佛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些拿去,另外,
今天给你放半天假,出去逛逛吧。以后我也会好好待你们的。”小桃的嘴巴张成了圆形,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呼吸声也因为惊讶变得急促。这位喜怒无常的县主,
竟然会给她放假,还给赏钱,还说了这么贴心的话?她的心中,仿佛有一扇紧闭的门,
被苏棠的话语缓缓推开。她讷讷地接过银子,银子与手指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奴婢……奴婢遵命。”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看来,
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心。苏棠心想,这古代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傍晚,
小桃带回了消息,和她记忆中的剧情完全吻合:御史弹劾定北王府私吞军饷,证据确凿,
只待明日早朝发难。苏棠心一沉,心跳也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鼓在胸腔里疯狂地敲响。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她必须在今晚见到顾砚。
苏棠提着食盒,在小桃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外面夜色渐浓,
定北王府在月色下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月光洒在地面上,像铺上了一层银霜,
脚下的石板路冰冷而坚硬,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沉重的心跳声。
她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带着夜的宁静灌入肺中,却无法平复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脚步坚定而又沉重,朝着定北王府走去。走到王府门口,两个侍卫拦住了她。“县主,
这么晚来王府所为何事?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棠镇定地说道:“我是为了定北王府的贪墨案而来,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世子。
还请通传一声。”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急。侍卫有些犹豫,
苏棠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说道:“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那银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她最后的希望。侍卫收下银子,
其中一个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侍卫出来说道:“县主请进,世子在书房等您。
”苏棠提着食盒,食盒的木柄在手中微微发烫,那温度仿佛是她内心的热度。
她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未知的命运。定北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
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缝隙中透出,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仿佛是黑暗中的一座灯塔。
苏棠独自踏入了这片对原主而言如同龙潭虎穴的地方。顾砚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
身形清瘦却依旧挺拔,宽大的衣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像是在诉说着他的孤独与落寞。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轮椅,那张曾名动京城的俊朗面容,此刻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那冰冷的神情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的目光落在苏棠身上,冷得像淬了冰的箭,
让苏棠肌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沙哑,
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永安县主,是来看我如今的惨状,
好称了你的心,如了王氏的意?”苏棠心头一刺,像是被针猛地扎了一下,
那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王氏,顾砚的继母,定北王侧妃,
正是她这位“原主”下毒的挑唆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可心跳却依旧如鼓点般急促:“顾砚,我是来帮你的。关于贪墨案,我知道一些内情。
”顾砚冷笑一声,眸底尽是嘲讽,那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苏棠的嘲笑。
“帮我?苏棠,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信不信由你,”苏棠将食盒放在桌上,
食盒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从里面取出一叠纸,纸张摩挲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是我根据现有线索做的分析。你先看看,如果觉得我说的是废话,我立刻就走。
”作为耽美编辑,她经常要对复杂的情节和逻辑进行梳理,
这使得她对证据中的矛盾点格外敏感。顾砚的视线扫过那几张写满字的纸,又冷冷地看向她,
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最终,
他还是伸出手,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手指与纸张接触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那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的挣扎。夜深人静,书房里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苏棠屏住呼吸,紧张得手心沁出了汗珠,
湿漉漉地贴在食盒上,紧张地看着顾砚。她的她利用自己对剧情的了解,
以及现代人的逻辑思维,指出了几处所谓“证据”上的致命漏洞,
比如账目记录的时间与军需调动时间不符,几位关键证人的证词存在明显的前后矛盾。
顾砚的眉头越蹙越紧,原本死寂的眼眸中,渐渐透出一丝光亮,那光亮如同黑暗中的星火,
微弱却又充满了希望。他看得极慢,极仔细,时而抬头看苏棠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仿佛在探寻她话语背后的真相。顾砚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苏棠,心中满是疑惑。
他本想继续对她冷言冷语,
可是她眼中的真诚和那些看似有理有据的分析又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听一听。
他的内心在信任与怀疑之间挣扎着……“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他终于开口,
声音依旧冷硬,却少了几分先前的尖刻。“我自有我的办法。”苏棠含糊道,“重要的是,
这些能不能帮你洗脱冤屈。”顾砚沉默了片刻,指着其中一处:“这个地方,
你说证人被收买,可有证据?”“暂时没有直接证据,
但我可以告诉你从何处入手去查……”苏棠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解释她的推断,
温热的气息拂过顾砚的脸颊。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洒下一层银白的光辉,
顾砚看着她,眼神有些恍惚。眼前的苏棠,与他记忆中那个骄纵蛮横、只知情爱纠缠的女子,
判若两人。就在两人全神贯注地讨论案情细节,试图找出破局之法时,书房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平静。
第2章暗流涌动门外脚步声停在廊下。苏棠心一紧。原书里顾砚书房遭过三次夜袭,
暗格里藏着密道——她猛地拽开案几旁的铜环,青砖地面咔嗒裂开条缝。"进去。
"顾砚突然出声。他指尖还捏着她写的案情分析,眉峰压得低,"若被人看见你在这,
更说不清。"苏棠猫腰钻进去,密道里霉味呛得她打喷嚏。头顶的青砖重新合拢时,
她听见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世子。"是赵将军的粗嗓门,"京中急报。"顾砚应了声,
苏棠贴着密道墙根听。赵将军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来:"陛下派郑辰查案了。""郑辰?
"顾砚重复。苏棠记得这名字——原书里郑辰是个油滑的御史,最会看风向。
可现在..."说是要彻查军需贪墨背后的手。"赵将军压低声音,
"小的在宫门口听见几句,有人往圣驾前递了话,说这案子牵连太广,恐有前朝余孽作祟。
"苏棠心里咯噔一下。前朝余孽?这顶帽子扣下来,顾砚就算没贪墨,也得脱层皮。
"知道了。"顾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且回吧,明日我去见父亲。"脚步声渐远后,
密道顶的青砖被推开。顾砚伸手拉她,指尖凉得像浸过冰水。"你怎知密道?
"他盯着她沾灰的袖口。苏棠干笑:"猜的。"顾砚眉尾一挑。"真猜的!"她急了,
"你书房格局方方正正,案几离墙三尺——"她比划两下,"一般人家不会留这么宽的过道,
总该有个藏东西的地方。"顾砚没接话,转身去拨炭盆。火星噼啪炸开,
映得他侧脸忽明忽暗。苏棠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原书里他被赐毒酒那天,
也是这样的神情。"我走了。"她拎起食盒,"明日...还来?"顾砚背对着她嗯了声。
苏棠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那几个证人的老家,你派可信的人去查。
原书里..."她顿住,"原...我是说,他们妻儿都在南边庄子里,
最近手头突然阔绰了。"顾砚的手指在炭盆边顿住。第二日晌午,
小桃举着封信冲进院子:"县主!门房说有人塞门缝里的!"信是毛边纸,
字迹歪歪扭扭:"莫要多管顾世子的事,否则性命难保。"苏棠捏着信纸坐在石凳上。
小桃蹲下来帮她捡被风吹散的瓜子壳:"县主,要不咱们别管了?
前日您替世子挡那刺客的刀,小桃到现在心还跳得慌。""不行。"苏棠把信纸折成小方块,
"我若现在退了,他们更要觉得我心里有鬼。"她揣着信去了顾府。门房通报时,
顾砚正在演武场练刀。他右腿绑着护具,刀光劈得落叶乱飞,见她来,刀尖一挑,
把地上的木靶劈成两半。"什么事?"他擦着汗,护腕上还沾着木屑。苏棠把信递过去。
顾砚扫了眼内容,拇指蹭过纸角的褶皱:"谁给的?""不知道。"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但我猜...是怕你翻案的人。"顾砚把信收进袖中。苏棠看着他喉结动了动,
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与此同时,定北王府西院。王氏捏着茶盏,
听暗卫汇报:"永安县主今日去过顾世子演武场,还递了封信。""查。"她指甲掐进青瓷,
"查那信里写了什么。"暗卫躬身:"是。""另外..."王氏拨弄着鬓边的珍珠花,
"找几个手脚干净的,等她出顾府时..."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暗卫领命退下。
王氏望着窗外的海棠树笑了:"顾砚啊顾砚,你以为找个县主就能翻案?等她横死街头,
看谁还敢替你说话。"傍晚时分,苏棠又去了顾府。
她抱着个粗布包——里面是她照着现代农书写的盐碱地改良法子。顾府门口却站着四个大汉。
为首的抱拳:"县主留步,我等奉世子命在此守着。"苏棠盯着他们腰间的刀。
刀鞘磨得发亮,刀穗是暗红色,还沾着点褐色的东西——像血。"让开。"她往前一步。
大汉没动:"世子说了,近日不待客。"苏棠突然弯腰捡起块砖头,作势要砸门:"顾砚!
你昨日还说要看我写的农书,今日就装缩头乌龟?"门内传来脚步声。顾砚掀开门帘出来,
眉峰拧成结:"闹什么?"苏棠冲过去拽他袖子:"他们不对劲!"顾砚扫了眼大汉,
突然冷笑:"王侧妃的人?"为首的大汉脸色一变。苏棠这才注意到,
他们靴底沾着西院的红泥——定北王府西院铺的是红土,王氏院子就在那。"世子!
"苏棠攥紧他手腕,"他们要...""退下。"顾砚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
"谁准你们来的?"大汉们面面相觑,转身要跑。顾砚突然拍了下腰间的玉佩,
隐在墙后的护院呼啦啦涌出来,把几个大汉按在地上。苏棠看着这一幕,后颈冒冷汗。
她想起王氏房里那串珍珠花,想起信纸上歪扭的字迹——原来危险早就在身边。"进去。
"顾砚拽她胳膊,"我有话问你。"苏棠跟着他往正厅走。背后传来大汉们的求饶声,
混着护院上锁链的哗啦响。她回头望了眼,看见墙角的海棠树在风里摇晃,花瓣落了满地,
像撒了层血。厅里烛火忽明忽暗。顾砚关上门,转身时眼里像烧着团火:"你到底是谁?
"苏棠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心一沉——是护院的声音。
"顾砚!"她扑过去拽他,"他们还有人!"顾砚反手扣住她手腕,拉着她往内室跑。
内室的屏风后有扇小门,刚推开条缝,就听见外面刀鞘撞地的脆响。苏棠心跳得要冲出喉咙。
她想起原书里顾砚最后死在乱刀下,血把雪地染成暗红色——这次,
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发生。"顾砚,跑!"她推着他往门里钻,自己转身去顶门。
门板被撞得哐哐响,她听见有人喊:"杀了那女的!"顾砚突然拽住她后领,把她扯进小门。
门后是条逼仄的地道,霉味混着土腥气。顾砚摸出火折子,
微弱的光映出他紧绷的下颌:"跟紧我。"地道里传来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棠攥着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她不知道地道通向哪里,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人,
但有一点很清楚——这次,她和顾砚,必须活着出去。
第3章共渡难关地道里霉味呛得苏棠直咳嗽。顾砚举着火折子走在前头,
火光照得他侧脸忽明忽暗。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听见刀刃刮过石壁的刺啦声。
"往左。"顾砚突然停步,用靴尖踢了踢墙角一块凸石。石缝里传来咔嗒轻响,
头顶掉下块木板,露出个仅容一人的洞口。他拽着苏棠往上托:"先爬。
"苏棠扒着洞口边缘往上撑,指尖触到青石板的凉意。顾砚在下面推她后腰,
两人跌进个堆满书的暗室。她撞翻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哗**了一地。"书房?
"苏棠认出墙上挂的"止戈"字幅——这是顾砚的书房。顾砚反手扣上暗门,
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第三本《孙子兵法》往下压。整面书架突然向两侧滑开,
露出墙内密密麻麻的机括,弩箭在暗格里泛着冷光。"蹲下!"他拽着苏棠躲到案几后。
下一秒,暗门被撞开。当先冲进来的刺客还没看清路,就被墙上弹出的弩箭钉在门框上。
后面的人想退,又被从房梁垂下的网兜套住。顾砚抄起案上的镇纸砸向机关,
最后一道铁闸落下,把剩余刺客关在门外。"你早有准备?"苏棠看着满地哀嚎的刺客,
后槽牙发酸。顾砚扯下衣袖擦手上的灰:"王氏上个月往我茶里下过慢性毒,
我让人在书房装了机关。"他扫了眼她发颤的指尖,声音软了些:"你怎知他们要动手?
"苏棠想起原书里顾砚就是在这晚被刺杀,血浸透了"止戈"二字。
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我...我看见他们靴底沾着西院红泥。王氏院子在西院。
"顾砚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低笑一声:"倒比从前机灵。"院外传来护院们的喊杀声。
苏棠扒着窗户往外看,见定北王府的暗卫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刺客团团围住。她松了口气,
转身时撞翻了顾砚的茶盏,温水溅湿了她裙角。"得离开京城。"她扯着湿裙子直跺脚,
"王氏能买通护院,说明眼线早扎进府里了。你现在太危险。
"顾砚靠在书架上摸玉佩:"定北军在北疆,我走了谁镇着那些老匹夫?
""镇不住就先不镇!"苏棠急得直搓手,"你腿伤还没好,真要被乱刀捅死才甘心?
"顾砚的手指顿在玉佩上。他垂眼盯着自己右腿——被毒废的地方至今使不上力。
半响才闷声说:"去南边。我在楚州有庄子。"楚州离京城七百里,一路要过三个关卡。
苏棠裹着顾砚的大氅缩在马车里,看他借着月光翻地图。车轱辘碾过碎石子,
颠簸得她胃里直泛酸。"李大夫。"她突然拍了下大腿,"我从前看过本医书,
说楚州有个李济民,专治筋骨损伤。或许能治你腿。"顾砚放下地图:"你怎知?
""我...我娘从前提过。"苏棠摸了摸发烫的鼻尖。原书里顾砚终身未愈,
可她记得自己写大纲时随手加过个"楚州神医"的伏笔。顾砚没再追问。马车又走了三日,
终于在楚州城外的青竹村停下。李大夫的医馆藏在村后竹林里,竹门上挂着"悬壶"木牌,
门轴吱呀响得苏棠心发紧。"腿伸过来。"李大夫白胡子一翘,扒开顾砚裤腿。
他枯瘦的手指按过伤处,顾砚眉峰跳了跳。"毒侵筋脉,但没伤着骨。"李大夫抬头,
"用雪上一枝蒿配续断,再扎三个月银针,或许能走。"苏棠攥住顾砚手腕:"真的?
""药材难寻。"李大夫摸出张药方,"雪上一枝蒿要北疆的,续断得是五十年以上的。
"他瞥了眼顾砚腰间的玉佩,"你俩带钱了?"顾砚解下玉佩拍在桌上:"够么?
"李大夫捏着玉佩看了看,笑出满脸褶子:"够。明儿开始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