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虫看了N遍的北朔雪,南庭灰最新章节

发表时间:2025-08-07 10: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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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朔的雪,埋了十年阴谋,冻僵了和亲公主的指尖,也封住了帝王看**相的眼。

当染血的战报撕裂宫闱温情,他赐下鸩酒,却不知毒杀的,是此生唯一的救赎。三年后,

修罗般的白衣女子剑指苍梧谷,面具下是与亡妻一模一样的容颜——“楚珩,

你欠我阿姊的命,该还了!”寒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抽打在宫墙的玄色旌旗上,猎猎作响。

沈清歌裹紧早已不复光洁的银狐裘,指尖的冻疮又一次裂开,殷红的血珠滚落,

在雪白的狐毛领上洇开,像雪地里零落的、绝望的红梅。她望着那抹刺目的红,

想起南楚御医颤抖的告诫:“殿下,溃烂至此…恐伤及心脉,药石罔效了。”城楼下,

一队玄甲禁军踏雪而过。第三十七个士兵肩甲上,那道浅浅的剑痕刺入眼帘——三年前秋猎,

惊马失控,是楚珩抱着她滚落山崖,碎石将他后背划得血肉模糊,

他却笑着抹去她的泪:“都说南楚的小公主是沙场修罗,怎么比月宫玉兔还爱哭?

”雪粒子扑在脸上,冰冷刺骨。沈清歌闭上眼,恍惚回到三年前初入北朔皇城的那日。

也是这般酷寒,她穿着单薄繁复的嫁衣,跪在太和殿冰冷的玉阶前。雪水浸透裙裾,

寒意如毒蛇钻入骨髓。一双玄色金线龙纹朝靴停在眼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抬起头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力道不重,

却让她无处可逃。被迫仰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传闻中北朔太子的冷酷,

反而噙着温煦的笑意,像极了南楚三月拂过桃林的晨光。那一刻,伪装出的惊慌几乎崩散,

直到听见自己嫁衣上金线在极致寒冷中发出的、细微却清晰的迸裂声。“南楚公主沈清辞?

”他唇角微勾,宣布着她的命运,“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太子妃。”烛火摇曳,

映照着南楚王沈灏紧锁的眉头和沈清辞染血的战甲。“北朔指名要‘惊鸿将军’和亲,

否则铁骑南下!”丞相的声音尖利,带着幸灾乐祸,“公主,为南楚百万黎民,

您…”“我去!”一个清越却坚定的声音打断。沈清歌,一身素雅宫装,走到妹妹身前,

握住了她因愤怒而紧攥的拳头。她看向父王,目光沉静如水:“阿辞是南楚的剑,

剑锋当指向敌寇,不该锁于深宫。北朔要的是‘沈清辞’的威名震慑四方,

而非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女子。我…能演好这个角色。”她转向妹妹,眼中是决绝的温柔,

“阿辞,你在,南楚边关才稳。这深宫囚笼,让姐姐替你入。”沈清辞目眦欲裂:“阿姊!

那楚珩…”“传闻他并非暴戾之人。”沈清歌抬手,抚平妹妹战甲上的褶皱,

指尖拂过上面细密的刀痕,“我会小心。记住,从此,你是沈清歌,留在宫中‘养病’。

而我…是‘沈清辞’,远嫁北朔。”她拿起案上代表妹妹身东宫的梅花开了又谢,

已是第三度。沈清歌早已学会用北朔特产的银丝炭仔细烘暖冰冷的被褥。

楚珩常在深夜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归来,铠甲上凝着未化的霜雪。

他总挥手屏退欲通传的宫人,只隔着鲛绡帐幔,静静凝望帐内“熟睡”的身影。有时,

沈清歌能清晰感觉到他目光的重量,

以及那雪水悄然滴落在昂贵波斯地毯上的、沉闷的洇染声。“殿下,卯时三刻了。

”贴身宫女青禾的声音唤醒了沈清歌的浅眠。晨光透过薄纱,

流淌在身侧男人英挺的侧脸上。熟睡中的楚珩,敛去了平日的锐利锋芒,

下颌线条意外地柔和,像南楚雨后云雾缭绕的远山。沈清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缩回。指尖却骤然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住。“偷看本宫?

”楚珩倏然睁眼,眸中哪有半分睡意,只有满满的促狭笑意。

他将她微凉的手不容分说地按在自己坚实的心口,那里传来沉稳有力的搏动,“手这么冰,

昨夜又踢被子了?”沈清歌耳根发热,慌忙移开视线,

却猛地瞥见他枕畔露出一角的明黄卷轴——是军报!楚珩脸色瞬间沉下,

迅疾无比地将文书塞入袖中,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南境送来的粮草辎重清单,

琐事而已。”他起身掀帐,带起的冷风卷着几点雪沫扑进来。铜镜前,

楚珩捏着细小的螺子黛,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对着沈清歌的眉峰比划。“你们南楚女子,

偏要画这柳叶似的细眉?麻烦。”他抱怨着,手下动作却轻缓至极,

小心翼翼地沿着她天然的眉形勾勒。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

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龙涎香气。妆奁最底层,

一个锦囊里藏着母亲临别塞给她的几粒桃花种,早已干瘪蜷缩。沈清歌趁着楚珩上朝,

偷偷取出,在掌心反复摩挲。青禾说过,御花园暖阁的地龙最旺,能养活南楚的花草。

可她不敢——那暖阁,是楚珩生母端敬皇后的旧居,是宫中的禁忌。“娘娘,酒取来了。

”青禾抱着一个沾满湿泥的白瓷坛子进来时,沈清歌正专注地绣着一个玄色狼图腾的荷包。

心神不宁间,钢针猛地刺破指尖,一滴血珠恰好落在银线绣成的狼眼上,

竟诡异地为其平添了几分嗜血的活气。去年楚珩生辰,她送的那个针脚歪扭的普通香囊,

被他堂而皇之地系在腰间,连大朝会面对群臣时也不曾解下。“埋了一年零三个月,

正是最醇厚的时候。”沈清歌仔细擦拭着坛身,思绪飘回去年的今日。

楚珩竟抛下东宫卫队,带她偷溜出宫,在喧闹的民间酒肆里喝得酩酊大醉。回宫路上,

他固执地背着她走过长长的朱雀大街。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她孩子气地说要数清楚有多少片,却在温暖踏实的颠簸中,在他宽阔的颈窝里沉沉睡去。

“太子殿下到——!”内侍尖利的唱报声未落,沉重的殿门已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楚珩挟着一身风雪与浓重的血腥气闯了进来。玄铁重甲上溅满暗红的新鲜血迹,

眼底翻涌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让殿内温度骤降。

沈清歌手中的银质酒勺“当啷”一声砸落在地。他身后,一名将领铁青着脸,

双手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乌木匣子。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正从匣盖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弥漫在原本萦绕着桃花酒香的空气中。“南楚铁骑,

”楚珩的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每个字都淬着寒毒,“连破我朔方三城!屠戮百姓,

鸡犬不留!”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紫檀木案几,

沈清歌精心准备了一上午、摆成桃花形状的糕点滚落一地,沾满尘埃。“你的好兄长,

沈清澜!”他指着那乌木匣,目眦欲裂,“斩我三千将士头颅,就装在这里面!

给本宫送来当‘贺礼’?!”沈清歌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桃花酒坛。

琥珀色的琼浆汩汩涌出,漫过她白皙的手背,那温热的液体此刻却像滚油般烫得惊人。

楚珩一步上前,铁钳般的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眼神比铠甲更冷,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你呢?我的太子妃!躲在这里,

是在给你那屠夫兄长酿庆功酒吗?!

”“不…这是…殿下你最爱的…”辩解的话语被粗暴地掐断在喉咙里。

楚珩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碎,他抓起地上另一个完好的酒坛,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旁边的蟠龙金柱!砰然巨响中,酒坛粉碎,锋利的瓷片如暗器般四溅!

一片尖锐的碎片擦过沈清歌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看着她的眼神,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比满地狼藉的酒坛碎片还要支离破碎。“传本宫令!

”楚珩的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太子妃沈氏,心向南楚,谋逆背主!

即日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他猛地甩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玄色披风在身后卷起一道决绝的弧线。一片嵌入地板的碎瓷,在沈清歌跌倒时,

深深扎进了她的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掌纹蜿蜒流下,

滴落在早已陈旧却依旧鲜艳的南楚嫁衣上,晕开一朵更大的血花。她怔怔地看着那刺目的红,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楚珩抚摸着这嫁衣赞叹:“清辞,你们南楚的嫁衣,

红得像极了我们北朔最壮烈的朝霞。”冷宫的破败超乎想象。漏风的窗棂上,

胡乱糊着发黄的废旧诏书纸。沈清歌借着雪光,艰难地辨认着纸上的朱批字迹,

那刚劲有力的笔锋,正是楚珩的手书。她呵出一口白气,

试图暖一暖冻得青紫、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然后拿起从嫁衣上拆下的金线,一针一线,

继续绣着那个未完成的狼图腾荷包。咳疾在严寒和绝望的侵蚀下愈发沉重,有时绣着绣着,

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便汹涌而来,殷红的血溅在洁白的丝线上,染出大片斑驳刺目的痕迹。

“娘娘…”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溜进来,捧着一碗早已凉透的汤药,

“您…您快喝了吧…南楚…南楚…降了!”绣花针狠狠扎进指腹。沈清歌像是没感觉到疼,

只是怔怔地看着指尖涌出的血珠,滚落在未绣完的并蒂莲图案上,迅速洇开。

父王身体一向康健,兄长沈清澜更是宁折不弯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战而降?电光火石间,

她猛地想起上月,楚珩连续数日彻夜不归,

归来时铠甲上似乎沾染着一缕陌生的、极其昂贵的沉水香气。当时只觉奇怪,如今想来,

寒意彻骨。当楚珩的亲卫统领亲自端着那壶御赐的“鸩酒”,

踏着清冷的月光走进积满灰尘的冷宫时,沈清歌正对着一面模糊的铜镜。镜中人形销骨立,

面色灰败,唯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一点昔日南楚明珠的光彩,此刻却只剩下死寂。

她忽然轻轻笑了,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凄然。抬手,

缓缓取下绾发的白玉桃花簪——那是去年生辰,楚珩亲手为她簪上的礼物。簪子温润依旧,

触手生凉。她将它轻轻放在那只空置的金杯旁边。“替我…谢过殿下。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金杯杯沿上精细的龙纹,声音轻得像叹息,“…成全。

”酒液入喉,并无辛辣,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

随即便是烧红的铁钎捅穿五脏六腑般的剧痛!沈清歌蜷缩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飘散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皇家围场。

十六岁的楚珩一身猎装,英姿勃发,一箭如流星,精准地洞穿了扑向她的饿狼咽喉。

少年转身,朝吓呆了的她伸出手,笑容灿烂,驱散了所有阴霾:“吓坏了吧?南楚的小公主,

别怕,我带你回家。”原来…北朔的雪,真的能冻碎一切温暖,

包括她小心翼翼捧着的、那点卑微的希冀和偷来的情愫。原来…终究是回不去了。

沉重的降书被朱笔批下最后一个字,墨迹未干。楚珩放下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手肘却不小心碰翻了御案一角的砚台。浓黑的墨汁迅速漫过南楚王沈灏的印玺,

那晕染开的形状,刺眼地让他想起了冷宫地上,

沈清辞(沈清歌)嫁衣上晕开的酒渍和…血渍。案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褪色陈旧的香囊,

正是当年他生辰时她送的那个歪扭的荷包。香囊一角被磨破,里面干枯的桃花碎末,

正从破口处簌簌漏出,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铺散成一个小小的、刺目的坟茔形状。

一股莫名的寒意攫住了楚珩的心脏。“昨夜…冷宫那边,可有动静?”他突兀地开口,

声音沙哑。侍立一旁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监颤巍巍上前,

躬身道:“回…回陛下,子时前后,

乎…似乎听见几声咳…咳得厉害…那声气儿…像极了娘娘…像极了沈氏犯疾时的…”“什么?

!”楚珩猛地站起,带起的劲风再次掀翻了墨砚,墨汁溅污了明黄的龙袍。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不顾一切地冲下御阶,冲向殿外!

身后宫人惊慌失措的喊叫被呼啸的风雪淹没,

他脑海里只剩下沈清辞(沈清歌)被侍卫拖出大殿时,最后回望他的那一眼。

当时那眼中浓烈的情绪被他解读为怨恨,如今在无边的悔意中回放,

才惊觉那分明是刻骨的绝望与…诀别!玄色龙袍在厚厚的积雪中翻卷如垂死的鸦羽。

楚珩发足狂奔,冰冷的空气割裂着肺叶。通往冷宫的路积雪深可没膝,无人打扫。

他重重摔倒了三次,最后一次,他索性不再起身,用膝盖和手肘,

在雪地里生生爬过了最后十丈距离!当他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腐朽殿门时,一束清冷的月光,

正透过破洞的屋顶,精准地照在冰冷的床榻上。床上,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

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开。上面,静静躺着那个她至死都在绣制的、崭新的狼图腾荷包。

针脚细密均匀,远胜从前。楚珩颤抖着手拿起荷包,轻轻一抖。

一片早已失去水分、颜色暗沉的干枯桃花瓣,飘然落下,恰好坠入他的掌心。

他认得这片花瓣。是那年他带她去民间酒肆,喝到微醺时,她趁他不备,

偷偷藏在他朝服领口里的。她当时笑得狡黠,说:“让北朔的太子爷,

也沾沾我们南楚的桃花运。”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是积雪压断了枯枝。

楚珩像是被惊醒,猛地攥紧花瓣冲出冷宫!门外雪地上,

只有一串浅浅的、延伸向远处宫墙尽头的脚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他茫然四顾,

徒劳地伸出手,抓了一把冰冷的雪。那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一颤,

突然想起她曾依偎在他怀里,望着漫天飞雪,轻声说:“你们北朔的雪,

真像碎了的天上月光,抓不住,也暖不了。”而现在,他连这冰冷的月光,都再也抓不住了。

楚珩颓然跪倒在冷宫斑驳的门槛前,像一尊被风雪凝固的雕像。玄色龙袍被落雪覆盖,

又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浸透。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跪了整整一夜。拂晓时分,

掌印太监捧着厚重的玄狐大氅,跌跌撞撞地赶来,

却看到了令他心胆俱裂的一幕:年轻的帝王正用冻得青紫肿胀、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

疯狂地、一点一点地抠挖着冷宫门前青石砖缝隙里的东西——那是昨日摔碎的酒杯碎片!

锋利的边缘毫不留情地割开他的指尖和指甲,鲜红的血珠不断渗出,滴落在纯白的积雪上,

晕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像极了当年沈清辞(沈清歌)绣坏了的、染血的并蒂莲。

“陛…陛下…”老太监刚开口,喉头便已哽咽。他伺候过两朝天子,眼前这场景,

与二十年前端敬皇后饮鸩那晚,先帝跪在雪地里疯狂捡拾皇后摔碎的羊脂玉镯碎片时,

何其相似!楚珩恍若未闻,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片沾着自己鲜血的碎瓷,

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包好,再无比珍重地放入贴身携带的锦囊。那锦囊里,

原本珍藏着沈清辞(沈清歌)初入东宫时,他亲手剪下的一缕青丝。如今,

青丝缠绕着带血的碎瓷,沉甸甸地坠在胸口,仿佛要将他的心也一同坠入无底深渊。“查。

”他终于站起身,玄色龙袍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砺过,

却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三日前,经手那壶酒的所有人。

内侍、宫婢、侍卫、验毒太医…一个不漏。给朕——查!”太极殿内,

鎏金兽炉中新添了上好的银丝炭,火焰熊熊,却驱不散那渗入楚珩骨髓的寒意。

他反复摩挲着从冷宫带回的狼图腾荷包,指尖突然触到内层边缘一处异常坚硬的凸起。

心念电转,他找到线头,用匕首小心挑开一道隐秘的缝合线。

一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素色绢布飘落出来,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清秀却略显凌乱的南楚文字——正是沈清辞(沈清歌)的笔迹!

楚珩的心跳骤然加速,屏住呼吸,就着烛光细看:“北朔丞相宇文弘私通西戎,

借道苍梧谷输送兵甲…父王病重,

已被宇文氏安插之太医控于病榻…兄长率军往南境征调粮草,于黑风峡遭伏击,

粮道断绝…朝中主和派尽为宇文氏爪牙…阿珩,

酒中有…异…”字迹在“异”字之后戛然而止,

被一大团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晕染覆盖。可以想象,她是在怎样剧烈的咳血中,

挣扎着写下这些字,却最终力竭。砰!御案上沉重的青玉镇纸被楚珩暴怒地扫落在地,

摔得粉碎!他想起那日自己摔碎桃花酒时,沈清辞试图解释却被他死死掐住喉咙的模样。

她当时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急切的、想要诉说的光芒…她到底想说什么?是“酒里有毒”?

还是“酒里有诈”?抑或是…“酒里有解药”?!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陛下!苏良娣求见。”殿外太监尖细的嗓音突兀响起,刺得楚珩太阳穴突突直跳。

楚珩几乎是下意识要将绢布藏起,却在殿门推开、一股浓郁甜腻的沉水香气扑面而来时,

全身骤然僵住!这香气…他太熟悉了!上月围剿一伙潜入皇都的西戎细作时,

那个服毒自尽的细作首领身上,正是这种极其特殊的、带有微弱辛辣尾调的沉水香!

苏婉如捧着一个剔红雕漆的精致食盒,身姿袅娜地盈盈下拜,腕间金镯叮咚作响。

“陛下操劳国事,妾身忧心,特炖了滋补的雪蛤羹…”她抬起头,眼波流转,

眼尾那颗小小的、惹人怜爱的泪痣在宫灯下清晰可见——那是她最像沈清辞的地方。

然而此刻,这刻意模仿的相似,却只让楚珩胃里翻涌起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恶心。

“这香,”楚珩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步跨到她面前,铁钳般的手猛地捏住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从哪儿来的?”“啊!”苏婉如痛呼一声,

食盒脱手翻倒,滚烫的羹汤泼洒在楚珩的龙袍下摆上。

“是…是丞相…丞相大人所赠…”她惊恐地抬头,却撞进楚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让她魂飞魄散的是,年轻的帝王竟然在笑!笑得眼眶赤红,笑得嘴角扭曲,

那笑容里蕴含的疯狂杀意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好。很好。”楚珩松开她,

一把扯下她腰间那个散发着浓郁沉水香气的锦囊,看也不看,

狠狠地砸向殿中熊熊燃烧的鎏金炭盆!锦囊落入通红的炭火中,瞬间爆起一蓬明亮的火星,

映照着楚珩狰狞如修罗的面容,“三年前,害死我母妃端敬皇后的‘百日醉魂香’!

如今…又用来对付朕的太子妃!宇文弘,你好毒的心肠!

”沉水香燃烧后散发出一种更甜腻、更令人头晕的气味。楚珩猛地想起,

沈清辞曾多次在他靠近苏婉如时,微微蹙眉,轻声说过“这香气闻久了,有些头痛”。

他当时只当她是女儿家的小性子,或是思念故土的借口,

却从未深想——原来这香里掺杂的鸠羽粉和碎瓷粉,

正是诱发她咳疾加重、直至心脉衰竭的元凶之一!大朝会的钟声庄严地响彻皇城上空时,

楚珩正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寝殿里,翻检着从冷宫带回的、属于沈清辞的妆奁。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支白玉桃花簪下,压着半张边缘烧焦的泛黄诏书纸。他拿起诏书,

翻到背面,几行暗红发褐的字迹,如同泣血,刺入眼帘:“北朔雪冷,刺骨锥心。

犹记君怀暖,暂可御寒冰。此身已误入樊笼,此心仍系故园春。愿以残躯化烬灰,

换我南楚…三月新。”字迹断断续续,血迹在“新”字处有大片晕染,

显然是书写者咳血不止、颤抖着勉强完成。那些笔画被反复描摹加深的痕迹,

透露出执笔者当时是何等的痛苦与执着。楚珩将这张薄薄的纸紧紧按在自己空洞剧痛的心口,

那里仿佛被人生生剜走了一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想的竟还是为他开脱,

怕他背负背弃盟约的骂名,怕他因她而为难!她用自己的命,

想换一个他挥师南下的“正当理由”,换南楚百姓一线喘息之机!“陛下,

”兵部尚书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宇文丞相与诸位将军已在殿外候旨。

丞相提议,当乘南楚新败、王室动荡之际,发兵乘胜追击,一举剿灭沈氏王族,永绝后患!

”楚珩用力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时,所有汹涌的情绪已被一张冰冷坚硬的帝王面具覆盖。

他抓起沉重的青铜虎符,走到御案前,将其底部朝下,用尽全身力气,

重重按在坚硬的紫檀木案面上!只听“咔”一声微响,虎符底座边缘,

被按出了两道极其细微、却形状特殊的凹痕——这是先帝时期秘密启用“明剿暗保”密令时,

与特定将领联络的暗记!奉命进殿的老将军秦巍,看到御案上虎符那特殊的凹痕时,

布满皱纹的手指猛地一颤。他浑浊的老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如鹰隼的精光!

当年端敬皇后遇害,先帝震怒悲痛欲绝,却碍于宇文弘一党势大,正是用这样的暗记,

秘密调动心腹力量,才保下了年幼的楚珩性命,并将他送往北境军中历练。“报——!

八百里加急军报!”一名传令兵浑身浴血,几乎是滚爬着冲进大殿,

手中高举的战报上血迹尚未干透,“南楚残军…在沈清澜率领下,突破苍梧谷防线!

有一白衣蒙面女子持凤纹剑为先锋开路,剑法诡谲,悍不畏死!我军…我军伤亡惨重!

”满朝哗然!宇文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楚珩接过那染血的战报,手稳如磐石。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战报背面边缘一处不起眼的、桃花形状的褐色污渍时,瞳孔骤然收缩!

他贴身收藏的那枚干枯桃花瓣,其轮廓竟与这血痕的边缘完美契合!

一股汹涌的热流冲上头顶,几乎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帝王威仪。他猛地抬头,

目光如电射向殿外苍茫的天际,声音斩钉截铁,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响彻整个太极殿:“传令!玄甲军集结!”“此战——朕,亲自出征!”苍梧谷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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