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虫看了N遍的我在冷宫搞内卷,卷哭六宫最新章节

发表时间:2025-06-25 19: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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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是后宫最佳生存基地。这话我进宫前就明白。现在被罚跪在青石板上,膝盖钻心地疼,

心里反而更透亮。冯灼贵妃想整我,特意挑了块棱角最尖的石头让我跪。挺好。跪得越惨,

膝盖废得越快,以后晨昏定省跪皇帝皇后那套,就有完美理由躲了。完美。“沈蛰,

你可知罪?”冯贵妃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耳膜疼。我头垂得更低,

声音虚弱但清晰:“嫔妾知罪,不该…不该顶撞贵妃娘娘。”罪?

不就是她养的京巴狗冲出来差点扑倒怀孕的赵选侍,我一脚把那畜生踹开,

让它啃了一嘴泥么?赵选侍没事,狗没事,就冯灼的面子有事。“哼,牙尖嘴利!

看来冷宫清净,最适合你磨磨性子!来人——”她拖长了调子,带着胜利者的施舍,

“送沈才人去‘静思苑’好好反省!”静思苑。名字好听,就是冷宫集中营。

两个面无表情的嬷嬷架起我。膝盖像被无数根针扎着,我吸着冷气,

尽量把重量压在她俩身上。路过冯灼身边,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

故意在我破了皮的胳膊上狠狠一掐。嘶——真疼。但我对她扯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发自肺腑。她不懂。进了静思苑大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混着灰尘味儿扑面而来。

院墙高得离谱,把天都割成了窄窄一条。几间破败的屋子歪歪斜斜,窗纸全是破洞。

院子里杂草丛生,半人高,荒凉得能拍聊斋。

嬷嬷把我往一间还算有瓦遮头的屋子门口一搡:“沈才人,以后您就住这儿。每日卯时初刻,

会有饭食送来门口。”说完,像躲瘟疫一样,转身就走,

哐当锁上了那扇沉重的、掉漆的院门。门轴转动的刺耳声音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荡。

我扶着门框,慢慢挪进屋子。一股更浓的灰尘味。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板床,

一张三条腿的桌子用半块砖头垫着,角落里堆着些看不清原貌的破烂。

窗户纸破得跟筛子似的,风呼呼往里灌。挺好。至少屋顶没漏。我挪到床边,小心翼翼坐下,

膝盖又是一阵剧痛。“嘶…冯灼,你等着。”我呲着牙,轻轻揉着膝盖,

“看姐姐我怎么在你这‘静思苑’里,卷出个花儿来!”卷,是我的生存本能。

穿来这鬼地方前,我就在互联网大厂卷生卷死,卷成了部门头号卷王。

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卷。冷宫卷王,听起来更带感。第一步,活下去,活得比外面好。

送来的饭食,果然“精致”。第一天,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半个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馍馍,

一碟黑乎乎的、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咸菜。我捏着鼻子,把馍馍掰碎了泡在稀粥里,硬吞下去。

咸菜?算了吧,我怕食物中毒直接GameOver。饿。胃里火烧火燎。

看着院子里疯长的杂草,我眼睛亮了。野草能长这么好,说明地力不错啊!种点能吃的,

不比啃那石头馍馍强?第二天卯时,送饭的小太监刚把那个破碗往门口石墩子上一放,

转身要走,我叫住了他。“这位公公,留步。”小太监吓了一跳,

大概没想到冷宫里的“罪妃”还能开口说话,而且中气……呃,虽然虚,但挺足。

他迟疑地回头。我扶着门框,露出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可能效果不佳,

毕竟饿得脸发青):“公公,跟你商量个事。下次送饭,能不能…帮我带点菜籽?不拘什么,

萝卜白菜菠菜都行。”小太监像看疯子一样看我:“菜…菜籽?才人,您要菜籽做什么?

这地方……”“种啊。”我指指院子,“你看,地多肥,荒着可惜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才人,这不合规矩……”“规矩?”我笑得更“和善”了,

“规矩也没说不让在冷宫院子里种菜吧?公公,帮帮忙,一点菜籽,不费事。

”我悄悄褪下腕子上唯一还算值点钱的素银镯子,塞进他手里,“这个,给公公买茶喝。

”小太监捏了捏镯子,飞快地塞进袖子里,脸上挤出点为难的表情:“这…奴才试试吧,

但不敢保证……”“多谢公公!”我立刻道谢,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三天后,

送来的破碗底下,垫着一小包用油纸裹着的、混杂的菜籽。成了!工具呢?没有锄头,

没有铲子。我在那堆破烂里翻找,只找到半块锈迹斑斑的薄铁皮,像是以前破桶上掉下来的。

就它了!我用石头把铁皮边缘磨得稍微不那么割手,当成简易的铲子。拖着还疼的膝盖,

开始我的开荒大业。选了一块阳光最好的地,蹲下去,用那块铁皮一点一点地刨土。

杂草根系发达,盘根错节,每一寸推进都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透了单薄的旧衣,

顺着下巴滴进土里。手掌被粗糙的铁皮和草根磨得生疼,**辣的。

膝盖更是**般一阵阵抽痛。“卷起来,沈蛰!想想你KPI没完成被老板骂成狗的时候!

”我咬着牙给自己打气。刨一会,歇一会。一天下来,只开出了脸盆大的一小块地,

双手全是血泡,腰酸得直不起来。晚上,喝着能数清米粒的稀粥,看着那一点点成果,

我居然笑了。有奔头!隔壁屋子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听着揪心。这冷宫里,

不止我一个活人。第二天继续。吭哧吭哧刨土时,隔壁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灰扑扑旧宫装的女人扶着门框,怯生生地朝我这边望。她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

只有一双眼睛很大,带着惊惶和好奇。“你…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开荒,

种菜。”我抹了把汗,喘着粗气回答。她更惊讶了:“种…种菜?这地方…能活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朝她笑笑,“总比干等着饿死强吧?

”她看着我满是泥污的手和血泡,又看看我开出来的那一小片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她小声说:“我…我屋里,好像有块破瓦片,比你这个…或许好用点?

”她指了指我手里那寒碜的铁皮。“真的?太好了!”我眼睛一亮。她转身进去,

窸窸窣窣翻找了一会儿,真的拿了块边缘稍厚的破瓦片出来,递给我。瓦片虽然也破,

但比铁皮宽大,刨土省力些。“多谢!我叫沈蛰,以前是个才人,你呢?”“姜窈。

”她声音依旧很小,“以前…是御花园的莳花宫女,后来…得罪了人。”她没细说,

眼神黯淡下去。工具升级,效率提升!姜窈大部分时间还是缩在自己屋里,但偶尔会出来,

默默帮我拔拔我刨松的草根,或者在我累得直喘气时,

递给我一碗她省下来的、同样清澈见底的凉水。十天后,一块大约两米见方的地,

终于被我俩合力开垦出来了!虽然手掌惨不忍睹,膝盖也**不休,

但看着那翻好的、深褐色的湿润泥土,成就感爆棚!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混杂的菜籽撒下去,

薄薄盖上一层细土。每天眼巴巴地守着,浇水(水是从院子角落一个快干涸的渗水坑里,

用破瓦罐一滴滴接来的),跟伺候祖宗似的。等待发芽的日子,最难熬。粥更稀了,

咸菜彻底消失不见。我和姜窈饿得前胸贴后背,靠喝水硬撑。她咳得更厉害了。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怀疑那菜籽是不是被那小太监坑了的时候,某天清晨,

我揉着饿得发昏的眼睛往地里一看——一点、两点、无数点极其脆弱的嫩绿色,

颤巍巍地顶开了深褐色的泥土!“活了!姜窈!活了!菜活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扯到膝盖的伤,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在乎。姜窈闻声跑出来,看到那点点新绿,

蜡黄的脸上也瞬间迸发出光彩,捂着嘴,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掉了下来。那是希望的颜色。

小白菜和小菠菜长得最快。我们忍着口水,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点。终于,

在一个同样饿得发慌的清晨,我掐下了第一把嫩得能掐出水的菠菜叶子。没有油,没有盐。

把菠菜洗干净(水依旧金贵),扔进滚开的稀粥里。那一点翠绿在浑浊的米汤里翻滚,

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属于新鲜蔬菜的清香。我和姜窈守着那个破瓦罐煮的“翡翠白玉汤”,

眼巴巴地看着。粥好了,我给她盛了稠稠的一大碗,里面满是菠菜。“快吃!”她捧着碗,

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后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眼泪无声地流进碗里。

我也埋头猛喝。那带着土腥味的、寡淡的菠菜粥,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胃里有了实实在在的食物,不再是火烧火燎的空洞,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连冰冷的脚趾头都好像有了知觉。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菜地成了我们的小金矿。

我们精打细算,掐最外层的叶子吃,留着菜心继续长。萝卜缨子也成了美味。

有了这点绿色打底,那稀粥和石头馍馍似乎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姜窈的脸色,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咳嗽也少了。温饱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改善。

冷宫冬天能冻死人。那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还有单薄的被褥,根本扛不住。

我和姜窈把屋子里所有能御寒的东西都搜罗出来——几件破得不能再破的旧衣,

一些干草(还是姜窈以前当莳花宫女时懂行,认出院子里某种干枯的野草可以垫床)。

我们把干草厚厚地铺在床板上,再把破衣服一层层盖在上面,像搭窝的鸟。但这远远不够。

我想到了那堆破烂。再次进行地毯式搜索。在一个落满灰尘、快散架的破木柜角落里,

居然扯出了半匹颜色灰败、质地粗糙的土布!大概是以前哪个废妃留下的遗物。布!

这可是战略物资!“姜窈,你会缝东西吗?”“会…会一点。”她点点头,

在御花园伺候花草的宫女,针线活是基础技能。“太好了!

”我把那半匹布郑重地交到她手里,“我们的过冬棉被,靠你了!”没有棉花?

院子里的干草,就是天然填充物!我们开始疯狂收集各种干燥、柔软、有韧性的草。

姜窈负责把土布裁剪、缝合。我负责把处理好的干草,一层层、密密实实地填充进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布太糙,针难扎透,姜窈的手指很快被磨破、勒出血痕。

填充草絮更是麻烦,要一点点塞均匀,不然就是一坨一坨的。我们白天弄,

晚上借着一点点月光弄。花了整整一个月,

一条巨大、厚实、虽然外表粗糙得像麻袋、但绝对保暖的“干草被”诞生了!晚上,

我和姜窈挤在一张破板床上,盖着这条沉甸甸、散发着干草清香的被子,第一次没有被冻醒!

温暖包裹着我们,那种幸福,难以言喻。姜窈看着自己磨出厚茧的手指,再看看这条被子,

眼里不再是惊惶,而是有了光。解决了温饱,搞定了保暖,基本生存线稳住了。

但冷宫的日子,依旧一眼望不到头。无聊,是另一种酷刑。而且,坐吃山空不行,

得可持续发展。我和姜窈坐在院子里,晒着难得的冬日暖阳,

看着那片给我们带来生机的菜地。萝卜已经能吃了,白菜也包了心。“光种菜也不行,

”我嚼着一根生萝卜缨子(味道有点冲,但聊胜于无),“得搞点副业。不然,油盐酱醋,

针头线脑,哪一样不要打点?”姜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以前在御花园,

最懂这些琐碎开销的重要性。“你会什么?”我问她,“除了种花种草缝被子?

”姜窈想了想,小声说:“我…我会辨认一些能吃的野菜野果,还会…还会编东西。

柳条、草茎都行。以前在园子里,修枝剪下来的枝条,我们也会编些小篮子小筐子自己用。

”编筐?我眼睛一亮。这可是手艺活!冷宫院子里别的没有,

耐折腾的灌木枝条、各种韧草多的是!“编!必须编!”我一拍大腿,

“我们编结实好看的筐子篮子!说不定能换东西!”说干就干。

姜窈负责挑选柔韧度合适的枝条和草茎,教我基本的编织手法。这东西看着简单,

上手才知道难。枝条不听话,老是弹开,编得歪歪扭扭,还扎手。姜窈手巧,

编出来的东西紧密匀称,有模有样。我编的……呃,能用就行,主打一个结实。

我们白天打理菜地,收集材料,

晚上就着月光或屋里唯一那盏小油灯(灯油也是省了又省)的微光,不停地编。

小笸箩、小篮子、小筐子……大的能装菜,小的能放针线杂物。第一批成品出来,虽然粗糙,

但足够结实。等那小太监再来送饭时,我叫住他,

把两个最精致(姜窈编的)的小篮子塞给他。“公公辛苦,一点小玩意儿,不值钱,拿着玩,

或者给相熟的小宫女装个零嘴也好。”小太监拿着那俩篮子,翻来覆去地看,

有点惊讶:“哟,这手艺…还行啊?你们弄的?”“闲着也是闲着,瞎琢磨。”我陪着笑,

“公公,您看…能不能帮我们问问,有没有人需要这种结实家什?不拘什么,

能换点盐巴、灯油、或者…旧布头都行。”小太监掂量着篮子,又看看我,

眼珠子转了转:“行吧,我帮你留意留意。不过,别指望能换多好的东西。”“有就行!

多谢公公!”我赶紧道谢。有门!几天后,小太监送饭时,悄悄塞给我一个小纸包。

打开一看,是灰扑扑的一小撮粗盐!虽然少,但对我们来说,简直是琼浆玉液!

“一个篮子换的。”小太监撇撇嘴,“那边浆洗房的老妈子要的,说装皂角挺好。

下次有好的,再给你们弄点灯油。”“够了够了!太谢谢了!”我捧着那点盐,激动不已。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编得更起劲了。姜窈的手艺越来越好,花样也多了些。

刮下来的锅底)、一小块粗布、几根针、一小束线……我们的“资产”在缓慢但持续地积累。

日子有了奔头,不再死气沉沉。冷宫很大,院子套着院子。我们这边动静渐渐传开。

先是隔壁院子一个姓林的老嬷嬷,以前是绣房的,眼睛花了被扔进来。

她闻到我们煮菜粥的香味,扒着墙头看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她颤巍巍地走过来,

手里捏着半块发黑的饴糖(大概是攒了很久的体己)。“沈…沈才人,姜姑娘,

”她局促不安,“我…我用这个,能换…换一小把你们那绿菜吗?

就一小把…嘴里实在没味……”我和姜窈对视一眼。我接过那块脏兮兮但显然很珍贵的糖,

塞回她手里,转身去菜地,挑了几棵最水灵的小白菜,用草茎捆好递给她。“林嬷嬷,拿着。

糖您自己留着甜甜嘴。以后想吃菜,拿点您不要的线头布片来换就行。

”林嬷嬷捧着那捆水灵灵的青菜,浑浊的老眼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只连连点头:“哎!哎!好!好姑娘!”没过两天,

她真的送来一小包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旧绣线,还有几块小得不能再小的碎布头。

“这些…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太行了!”姜窈眼睛放光,

她正愁没线加固筐子边缘呢。林嬷嬷的加入,像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很快,

冷宫其他角落里还喘着气的人,都知道了“东院”有个沈才人,能种菜,能编筐,

还“讲道理”。一个因为打碎贵妃玉镯被发配进来的小宫女婵娟,会点简单的缝补,

用帮我们补了一次破衣服,换走了一把菠菜。一个据说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被毒哑了扔进来的老太监福顺,以前是杂役,力气大。

他默默地帮我们挑了好几天水(把渗水坑挖深了些,出水量大了点),换走了两个大筐子,

大概是想装他的破烂家当。冷宫东院,这个曾经最死寂的角落,人气诡异地旺了起来。

虽然大家依旧沉默寡言,眼神警惕,

但一种微妙的、基于生存物资交换的“冷宫合作社”雏形,开始形成。

我们有了自己的“流通货币”——菜、筐、手工、劳力。我和姜窈,

成了这个微型生态圈的核心枢纽。人多了,需求也多了。光靠编筐换点零碎,效率太低。

我看着姜窈用那些换来的碎布头,给我那件破袄子打补丁,针脚细密匀称,手艺非常好。

“姜窈,你这针线,比宫里的绣娘也不差吧?”我由衷赞叹。她脸一红,

小声道:“以前在园子,跟绣房的姐姐们学过一点…后来自己瞎琢磨,

想着…想着万一以后放出宫,也算门手艺…”放出宫?在这深宫里,尤其进了冷宫,

这念头近乎奢望。但我没戳破。“林嬷嬷眼睛不好使了,但指点下针法应该还行吧?

婵娟也能帮把手。”我看着那堆换来的、颜色灰暗的碎布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

“我们…能不能把这些零碎布头,拼起来,做成有用的东西?比如…坐垫?

或者厚一点的布片当护膝?”我的膝盖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姜窈眼睛一亮:“拼布?

可以试试!”我们把想法跟林嬷嬷和婵娟一说。林嬷嬷一听“针线”,来了精神,

虽然看不清,但摸着布片,凭感觉和经验就能指导配色和针法。婵娟年轻,眼神好,手也快。

我和姜窈负责裁布、整理碎布头,把颜色质地相近的归拢。没有桌子,就铺在地上。

四个女人围坐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把那些被丢弃的、毫无价值的碎布头,

按颜色深浅、纹理走向,一小块一小块地拼接、缝合。

林嬷嬷嘴里念叨着“这块靛蓝的挨着月白的好看”、“那块土黄的接上赭石稳当”,

婵娟的手指翻飞,针线穿梭。这不再是简单的缝补,而是创造。几天后,

第一个成品出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厚实坐垫。

靛蓝、月白、土黄、赭石……各种低饱和度的碎布,被巧妙地拼接在一起,

形成一种质朴而独特的几何图案,边缘还滚了一圈姜窈用草茎染成深褐色的布条,

既遮了毛边,又添了份别致。里面填充了厚厚一层我们处理过的、最柔软的干草絮,

坐上去又软又暖。“这…这真好看!”婵娟捧着坐垫,爱不释手。林嬷嬷摸着那细密的针脚,

脸上难得露出点笑容:“嗯,还成。”这个坐垫,被我们当成“样板”,

展示给了冷宫其他“居民”。反响出乎意料地热烈!

那些忍受着冰冷石凳和硬板床太久的女人和老太监们,眼睛都直了。“这个…能换吗?

我…我有块挺大的旧毡子!”一个姓吴的废妃急切地问。“我!我有几根粗麻绳,结实着呢!

”“我帮你们打草!要多少打多少!”需求瞬间爆炸!拼布坐垫、护膝、靠垫,

成了冷宫硬通货!我们正式成立了“冷宫东院手工业合作社”。

我负责统筹规划、对外“贸易”(主要是跟那个送饭小太监打交道,

他现在成了我们的重要“采购员”和“销售经理”,抽成可观)。姜窈和林嬷嬷是技术核心,

负责设计和质量把控。婵娟和后来加入的几个手脚还算利索的宫女负责主要缝纫。

福顺等几个有力气的,负责原材料(草、枝条、水)的收集和粗加工。

我们甚至制定了简单的“工分”制度,按劳分配食物(菜地扩大了,

产量提高)、生活用品和合作社的产品。冷宫东院,彻底变样了。院子里的杂草被清理干净,

开辟出几块整齐的菜畦,绿意盎然。屋檐下堆放着晾晒的枝条和草茎。屋子里,

大家聚在一起干活,虽然依旧沉默的时候多,但那种死气沉沉的绝望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忙碌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嗡嗡声。偶尔,

还能听到婵娟小声哼起家乡的小调。我们卷得热火朝天,自给自足,甚至小有盈余。

直到那一天。沉重的院门锁链哗啦作响,不是送饭的时辰。门被粗暴地推开。冯灼贵妃,

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像只骄傲的孔雀,踩着高高的花盆底,

踏进了这个她以为早已是人间地狱的院子。她大概是心血来潮,

想来看看我这个“罪人”被折磨得如何凋零憔悴,以满足她变态的**。然而,

映入她眼帘的,完全不是预想中的画面。院子干净整齐(虽然简陋),

菜畦青翠(虽然品种普通)。

屋檐下挂着成串的干菜(我们晒的萝卜缨子)、晾着刚染好色的草茎(姜窈实验的成果)。

最让她瞳孔地震的是,院子中央,我们合作社的核心成员正围坐在一起干活。林嬷嬷眯着眼,

手指灵巧地翻飞,在指导婵娟一种新的针法。

福顺吭哧吭哧地在用石磨(我们用一个破石臼改的)碾压处理好的草茎,

准备填充一个新的大坐垫。姜窈正低头,用换来的、相对好一点的棉线,

块拼接好的靛蓝色粗布上绣一朵小小的、嫩黄色的迎春花——那是她偷偷怀念御花园的方式。

我和另外两个人,正把新编好的一批大小筐子分类捆扎。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

虽然衣着破旧,但精神头十足,手上都有活计,专注而…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没有死气沉沉,没有哀嚎遍野,没有她想象中的瘦骨嶙峋、奄奄一息。

反而是一派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生产劳动场面?!冯灼脸上的得意和刻薄,瞬间冻结。

她精心描画的眉毛高高挑起,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微微张开,那表情,像是吞了只活苍蝇,

噎住了。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全都傻了眼,伸着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冷宫?这他妈是冷宫?

这比他们下房的值班房看着都像人住的地方!死寂。只有福顺吭哧吭哧磨草茎的声音,

显得格外突兀。冯灼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显然气得不轻。她精心策划的羞辱之旅,

变成了对我方“建设成果”的实地考察?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目光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在我身上。“沈蛰!”她声音尖利,打破了平静,“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冷宫聚众生事,私设作坊!谁给你的狗胆?!”来了,扣帽子了。我放下手里的筐子,

慢吞吞地站起来(膝盖还是有点不利索),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脸上挂起一个标准的、温顺的、甚至带点茫然的表情,走到她面前,

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动作有点僵硬,膝盖疼)。“贵妃娘娘息怒。”我声音不高,

但足够清晰,“嫔妾等人在此,并非聚众生事,更不敢私设作坊。只是圣上仁慈,

留我等罪人一条生路,娘娘心善,允我等在此‘静思己过’。嫔妾等感念天恩与娘娘恩德,

每日诵经之余,想着与其白白耗费光阴,徒增宫中米粮负担,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一来强身健体,省得病了还要麻烦太医和药房;二来,做些粗苯家什,

也能…也能稍微贴补点日常嚼用,为内务司省下些许开支。此心此意,皆是为了不负圣恩,

不负娘娘苦心安排我等在此‘静思’的深意啊!”我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把“劳动改造”直接拔高到了“感恩圣恩”、“体恤宫帑”、“不负贵妃苦心”的政治高度。

帽子谁不会扣?扣得比你更大更红更专!冯灼被我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指着我,

涂着蔻丹的指尖都在抖:“你…你强词夺理!看看你们弄的这些!

”她指着那些筐子、坐垫,“乱七八糟!成何体统!简直污了皇宫清净之地!

”“娘娘明鉴!”我立刻接话,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惶恐,“嫔妾等手拙,

做的都是些粗苯不堪之物,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只因冷宫清苦,冬日难熬,

才胡乱拼凑些布头草絮,做几个坐垫护膝,勉强御寒,以免冻出病来,徒增宫中烦扰。

至于那些筐篮,不过是收集院中枯枝败叶,略加捆扎,用于盛放菜蔬杂物,保持院落整洁。

嫔妾等时刻谨记身份,所做一切,绝不敢有半分僭越奢靡之心,唯求…唯求能苟延残喘,

静心思过罢了。”说到最后,声音带上一丝哽咽,恰到好处地低下头。“你!

”冯灼气得脸都白了。她环视四周,想找出点更确凿的“罪证”。

她看到了那片长势良好的菜地,像是抓住了把柄,厉声道:“这菜地又是怎么回事?!

冷宫之内,岂容你等私自垦种,破坏宫苑规制?!”“娘娘!”我抬起头,

眼神无比“真诚”,“这并非私自垦种啊!嫔妾等见此处荒地闲置,杂草丛生,

恐滋生蛇虫鼠蚁,污秽环境,有碍观瞻,更怕扰了这‘静思苑’的清静。

故而才将其稍加整理,种些易活的菜蔬。一来,可抑制杂草,清洁环境;二来,

所得些许菜蔬,正好佐以每日清粥,省下些许采买菜蔬的银钱,

也算…也算为内务司开源节流,尽一点微薄心力。此等小事,不敢劳烦娘娘过问,

嫔妾等…实是一片拳拳忠君体国之心啊!”开源节流!忠君体国!这顶大帽子扣下去,

冯灼要是再揪着不放,倒显得她心胸狭窄,不顾宫帑,不体恤下情了。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

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有人偷偷瞄着那些水灵灵的青菜,有人看着那些厚实的坐垫,

眼神复杂。冯灼胸口剧烈起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铁青的脸色。她大概从未想过,

有一天会在她视为蝼蚁的冷宫废妃面前,被堵得哑口无言,还落了下风!她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怨毒得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但众目睽睽之下,我句句在“理”,字字“感恩”,

她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把柄来发作。最后,她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

好一个忠君体国!好一个开源节流!沈蛰,本宫倒要看看,

你能在这冷宫里‘体’出个什么名堂!我们走!”她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那高高的花盆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急促而愤怒的哒哒声,仿佛要把地砖踏碎。

随行的宫女太监们慌忙跟上,大气不敢出。院门再次被哐当一声摔上,沉重的锁链哗啦作响,

像是在发泄主人的怒火。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合作社的成员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像被施了定身法。林嬷嬷的手停在半空,婵娟的针扎在布上忘了拔,福顺也忘了磨草茎,

姜窈紧张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姜窈才小声问:“蛰姐姐…我们…是不是惹大祸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有点湿。刚才那番交锋,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刀尖跳舞。

冯灼那眼神,恨毒了我。“祸?”我转过身,看着大家惊魂未定的脸,扯出一个笑,

“怕什么?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凭自己双手吃饭,为宫里省钱,天经地义!她挑不出错,

能奈我何?该干嘛干嘛!卷起来!为了我们的新棉被(目标是填充真正的旧棉花),

为了我们的油灯(目标是动物油脂做的蜡烛),为了我们碗里能多块咸肉!卷!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煽动力。恐惧过后,一股更强烈的斗志在每个人心中燃起。

“对!蛰姐姐说得对!”婵娟第一个响应,拔下针,用力在布上扎下去,“我们凭本事吃饭!

”“哼,老婆子我还没活够呢!”林嬷嬷也来了劲,手指翻飞得更快了。“吭哧!

”福顺磨草茎的力气更大了。姜窈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拿起那块靛蓝色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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