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关在山腹深处的水窖里。四壁是湿滑的青苔,空气里全是泥土和腐烂物的腥气。
头顶唯一的木板缝隙,透不进一丝光。我叫苏晴,名校法学院的高材生,前途光明。
直到我喝了那杯“学长”递来的水。醒来就在这里,成了一件被明码标价的“货物”。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用法律和智慧自救。可他们告诉我,在这里,村规大于国法。在这里,
女人只是净化血脉、延续香火的工具。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白露的女孩。
她看起来比我更柔弱,更惊恐。我以为我们是盟友,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后来我才知道,
在深渊里,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我的悲剧,从她第一次向“买家”露出讨好的微笑时,
就已经注定。1地窖的木板门被粗暴地掀开。刺眼的光让我无法睁眼,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堵住了出口。我缩在角落,浑身因为饥饿和寒冷不住地发抖。“出来。
”男人声音很沉,像钝刀刮过石头。我没动,喉咙干得说不出话。另一个女孩,白露,
已经被人从另一边拽了出去。她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声。“我,我们犯了什么法,
你们不能这样!”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沙哑的声音。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直接跳下地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外拖。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被拽到地面上,摔在一片尘土里。阳光下,我才看清他的脸。大概三十多岁,很高大,
皮肤黝黑,眼神冷得像冰。他就是我的“买家”,王大柱。“法?”王大柱蹲下来,
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到了我们龟山村,我就是法。”几个村民围了过来,
对着我和白露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审视货物的贪婪。
白露被另一个男人拉着,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哥,
买卖人口是重罪,要判十年以上。”“你们现在放了我们,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家里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我爸打电话。”我试图讲道理,
这是我唯一的武器。王大柱笑了,露出满口黄牙。“钱?”“人贩子说了,
你这种城里女学生,最不老实。”“一拿到手机,就会报警。”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进了我们龟山村的女人,就是我们王家的祖宗显灵。
”“是用来给我们村子换血脉的,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他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2“你们这是犯法!是囚禁!”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他一脚踹在小腿上,再次跌倒。
“还敢犟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走过来,朝我吐了口唾沫。“一看就是个骚蹄子,
不好生养!”“大柱,这种女人就得好好**,打一顿就老实了。”周围的村民纷纷附和。
“是啊,不听话就打!”“打到她肯给大柱生儿子为止!”这些话像一盆盆脏水,
劈头盖脸地浇在我身上。我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像个闯入野人部落的异类。我的法律,
我的道理,在这里一文不值。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白露突然开口了。“大哥,别打她,
她只是吓坏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听话就是了,
求你们别打我们。”她一边说,一边怯生生地看向拉着她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比王大柱年轻些,长相也斯文点。他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白露会这么“乖巧”。王大柱瞥了白露一眼,又看看我,眼神里的不耐烦更重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胳膊。“给你脸了是吧?”“我告诉你,
今天你就是我们王家的人了。”“等会拜了祖宗,入了族谱,你再敢多说一个字,
我打断你的腿!”拜祖宗?入族谱?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不只是想囚禁我,
他们想从精神上彻底摧毁我。王大柱不再理我,拽着我就往一间土屋走。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拖在地上。经过白露身边时,我看见她飞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庆幸。我瞬间明白了。她用她的顺从,
衬托出了我的“不服管教”。她想用踩着我的方式,为自己换取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3我被拖进一间昏暗的堂屋。正中央摆着一张黑漆漆的供桌,上面是几个牌位。
一股浓重的香灰味呛得我直咳嗽。王大柱的母亲,就是刚才那个老太太,
端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水。“喝了!”老太太命令道。我看着那碗不明液体,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是什么?”“是符水!喝了能让你安分守己,
早点给大柱生个大胖小子!”老太太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死死地闭着嘴,
把头撇到一边。王大柱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捏住我的两边脸颊,
巨大的力气让我的嘴被迫张开。老太太立刻把那碗符水灌了进来。又苦又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我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咳……咳咳……”“这就对了。”王大柱松开我,
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妈,准备一下,让她给爹和祖宗磕头。”他口中的“爹”,
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很快,几个村民走了进来,把我和白露按在地上。白露那边,
也被同样灌了符水。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流泪。“跪下!
”一个男人在我身后用力一踹我的膝盖窝。我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膝盖像是碎了一样疼。“给王家列祖列宗磕头!”村长模样的一个老人站在供桌旁,
高声喊道。“一叩首,入我王家门!”我咬着牙,挺直了脊梁,一动不动。
尊严是我最后的东西,我不能就这么舍弃。“不磕?”王大柱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行,有骨气。”他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根长凳,狠狠地砸在我的背上。
“砰!”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让你不磕!”“砰!
”又是一下。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旁边的白露已经开始磕头了,一下,又一下,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哥,
求你了,别打了。”她哭着说,“苏晴她知道错了,她会磕头的。”她这是在求情吗?不,
她是在提醒王大柱,我还没有屈服。4王大柱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丢掉长凳,走到我面前,
蹲下。“听见没?人家都在替你求情了。”他伸手,粗糙的指腹擦过我嘴角的血迹。
“磕个头,认个亲,以后就是我媳妇。”“我保你吃饱穿暖,给我生了儿子,
你在家里的地位比我都高。”“要是不磕……”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山里晚上狼多,
把你剥光了扔后山,不出一个晚上,骨头都剩不下。”我浑身一颤。
我看着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理智告诉我,活下去最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这一跪,我苏晴二十年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和信念,
就都碎了。“你看,白露多聪明。”王大柱指了指旁边。“买她那家,
是村里条件最好的瓦房。”“你再看看你,非要跟我犟。”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白露已经磕完了头,被那个年轻男人扶了起来。男人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了她。
白露怯生生地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那一幕,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磕不磕?我数三声。”王大柱的声音再次响起。“三。”我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屈辱。“二。”我闭上眼睛,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
就在他要喊出“一”的时候,我缓缓地弯下了腰。额头,重重地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一下。
两下。三下。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对我灵魂的凌迟。我听到了王大柱满意的笑声,
听到了村民们胜利的欢呼。也听到了自己心脏彻底碎裂的声音。5仪式结束后,
我被王大柱带回了他的“家”。那是一间比堂屋更破败的土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床上铺着发黑发硬的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他把我扔到床上,然后从外面锁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背上的伤**辣地疼,但都比不上心里的疼。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王大柱的母亲端着一个豁口的碗走进来。碗里是半碗稀饭,上面飘着几根咸菜。“吃吧。
”她把碗放到我床边,语气依旧生硬。我饿极了,但看着那碗饭,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吃?”老太太眼睛一瞪,“想饿死?饿死了也得给我儿子配阴婚!”我拿起碗,
大口大口地把稀饭吞了下去。我不能死。我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见我吃了,
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这就对了。”“你既然跟了大柱,就是我们王家的人。
”“只要你安安分分,给我们家生个孙子,我们亏待不了你。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村里的规矩。龟山村的男人,必须娶外面的女人。因为他们觉得,
只有“干净”的外来血脉,才能“净化”他们,让后代更聪明。
这是一种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荒唐又根深蒂固的信仰。至于那些买来的女人,
跑了怎么办?“跑?”老太太冷笑一声。“前几年,李家买的那个,就想跑。
”“被全村人从后山抓回来,腿打断了。”“后来不老实,想咬舌头,
就被李家那口子活活打死了。”“尸体就埋在后山那棵歪脖子树下。”我的心,一寸寸变冷。
这里不是没有王法。这里,是王法管不到的地方。老太太走后,我蜷缩在床上,
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绝望。我该怎么办?我还能逃出去吗?6天黑了。屋里没有灯,
只有月光从破烂的窗户纸透进来。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王大柱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我立刻绷紧了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怕什么?”他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着我。
“今天起,你就是我婆娘了。”他说着,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尖叫着反抗,用手推,用脚踢。
“滚开!别碰我!”我的挣扎,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他轻易地就制住了我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不碰你?我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你回来,
是当菩萨供着的?”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布料碎裂的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救命!救命啊!”我用尽全力嘶喊,希望能有人听到。“喊吧,
你喊破喉咙也没用。”王大柱冷笑着。“全村人都知道,今天是我洞房的日子。
”“他们只会羡慕我,娶了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我的皮肤。
我感觉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无尽的屈辱和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