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女配我用Excel整顿王府》 在线阅读<<<<
一睁眼我成了虐文里的作死女配,刚把怀孕侧妃推进荷花池。
王爷萧景琰掐着我脖子冷笑:“毒妇!禁足三月!”我摸着被掐红的脖子打开王府账本,
笑了。现代金融精英玩不转你们这群古人?三天后我拿着统计学模型整顿亏空,
萧景琰惊了:“你懂算学?”一月后我用营养学治好他多年胃疾,
他深夜端来羹汤:“王妃辛苦。”眼看王爷态度软化,
--------------------------------------头痛。
不是熬夜赶项目计划书的那种熟悉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钝痛,而是一种陌生的,
仿佛被人用钝器从后脑勺狠狠敲了一记的闷痛,带着点令人作呕的眩晕感,
沉沉地压在意识上。意识像沉在浑浊黏稠的泥沼里,费力地挣扎着,试图浮出水面。
耳朵里先灌进一阵压抑的、细碎的呜咽,断断续续,像只受了伤的小猫。
“……王妃……您醒醒啊……呜……王爷他……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王妃?
什么王妃?我强撑着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头顶不是出租屋里熟悉的天花板吊灯,而是一片暗沉沉的、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帐幔?
古里古气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熏香,
混着淡淡的、类似跌打药酒的苦涩气味。脖子……嘶!脖子**辣地疼,
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狠狠摩擦过,又像是被什么铁钳紧紧箍过,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脆弱的皮肉,疼得我直抽冷气。我艰难地侧过头。
一个穿着淡青色古装衣裙的小丫头,梳着双丫髻,正跪在床边脚踏上,低着头抹眼泪。
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投入又伤心。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丫鬟,
穿着藕荷色的裙子,眉头紧锁,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正冒着热气。
“春……桃?”我下意识地,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音节。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小丫头猛地抬头,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小脸撞进我视线里。“王妃!您醒了!
谢天谢地!吓死奴婢了!”她惊喜地叫出声,眼泪流得更凶了。“王妃,您感觉怎么样?
脖子还疼得厉害吗?”那个端着药的丫鬟——记忆告诉我她叫秋月——立刻凑近,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快,先把药喝了压压惊。”惊?什么惊?
我脑子一片混乱,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和嘈杂的声音猛地涌了进来,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残存的理智堤坝。冰冷的湖水,
……一个穿着华丽宫装、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惊恐绝望的脸……男人震怒到扭曲的英俊面容,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一只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
带着毁灭一切的温度,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窒息,剧痛,黑暗……“苏晚晚!
你这毒妇!竟敢推如烟下水!她腹中怀着本王的骨肉!你找死!”男人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
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炸响。苏晚晚……如烟……骨肉……毒妇……我,苏晚晚?
晋王萧景琰的正妃?刚刚因为嫉妒,把怀着身孕的侧妃柳如烟推进了王府后花园的荷花池?
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脖子上的剧痛瞬间变得无比真实。这不是梦!
不是加班过度产生的幻觉!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金融圈卷王,
前一刻还在为并购案通宵达旦肝PPT,下一秒,竟然穿越了!
还穿进了一本狗血淋漓、三观炸裂的古代虐文里,成了里面那个前期作天作地、坏事做尽,
最后被男主厌弃、被女主(白莲花侧妃)踩在脚下、结局凄惨无比的恶毒女配——苏晚晚!
老天爷!你玩我呢?我熬夜是为了升职加薪,
不是为了穿越成炮灰女配体验被掐脖子的感觉啊!“镜子……”我哑着嗓子,
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春桃愣了一下,秋月反应快些,立刻放下药碗,
从旁边的梳妆台上取过一面打磨得锃亮的铜镜,小心翼翼地递到我面前。铜镜映出一张脸。
肤如凝脂,眉若远山,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本该顾盼生辉,
此刻却因为惊吓和疼痛而显得空洞茫然,眼下带着明显的青影。嘴唇失了血色,苍白干裂。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圈深紫色的、指痕清晰的瘀伤,
狰狞地盘踞在脆弱的肌肤上,无声控诉着施暴者的冷酷。美则美矣,
但这张脸……完全不是我的脸!
I换脸都换不出来的纯天然、高配置、却写满了“愚蠢”和“炮灰”四个大字的古代美人脸!
我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又带着点病态美的女人,
内心弹幕瞬间爆炸:【用户苏晚晚(原装版),您的智商余额已严重不足,请充值!
】【用户苏晚晚(穿越版)已上线,智商充值成功!当前余额:MAX!
】【检测到生存环境:地狱模式(晋王府副本)。
】【主要威胁:冷面阎王男主萧景琰(仇恨值MAX),
盛世白莲绿茶女主柳如烟(仇恨值MAX),
以及原主留下的无数烂摊子(难度系数SSS)。】【新手任务:在禁足期间保住狗命,
并尝试清除部分负面资产。】【警告:禁止靠近荷花池!禁止靠近柳侧妃!禁止靠近萧景琰!
】“呵……”我扯了扯嘴角,脖子上的伤被牵动,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开局,
真是“妙”不可言。“王妃……”春桃看我对着镜子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震惊,
一会儿悲愤,最后竟然还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吓得声音都抖了,
“您……您别吓奴婢啊……”秋月也一脸凝重:“王妃,王爷这次……是真的动了大怒。
柳侧妃虽然救上来了,动了胎气,现在还在烟霞阁躺着静养。王爷下令,
让您……在清辉院禁足三月,任何人不得探视,也不准您踏出院门半步。”她顿了顿,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苦涩:“王爷还说……让您……好好反省。”禁足三月?不准出门?
好啊!我正愁没时间理清这团乱麻呢!这简直是天赐的闭关修炼、猥琐发育的黄金时间!
“知道了。”我放下铜镜,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松,“禁足就禁足,挺好。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大概以为我受**过度,脑子坏掉了。以往王妃听到这种惩罚,
早就哭天抢地、摔东西骂人了。“王妃,您……您真的没事?”春桃怯生生地问。“没事。
”我摆摆手,目光扫过这间华丽却透着冰冷气息的寝室。雕花大床,红木家具,
博古架上摆着些瓷器玉器,看着价值不菲,却没什么生气。空气里那股甜腻的熏香,
闻久了让人有点反胃。这地方,与其说是王妃的居所,不如说是个精致的牢笼。“秋月,
去把王府近三年的账册,所有库房出入记录,还有各房各院的份例开支明细,全给我搬来。
”**在床头,语气不容置疑,“春桃,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这香……熏得我头疼。
”“账……账册?”秋月彻底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
她不是一向只在意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和王爷的宠爱吗?“对,账册。全部。
”我重复了一遍,眼神沉静,“立刻,马上。还有,让厨房送点清淡的吃食过来,粥就行。
”两个丫鬟虽然满腹狐疑,但看我神色严肃,不同于往日,也不敢多问,只能应声退下。
不多时,秋月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吭哧吭哧地搬来了足足三大摞厚厚的账册和簿子,
堆在窗边的红木书案上,几乎把那书案都压得矮了一截。
纸张特有的陈旧墨香混合着灰尘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春桃则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两碟小咸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小几上。“都下去吧,
没有吩咐别进来。”我挥挥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脖子一动还是疼,
但那股眩晕感已经减轻了不少。求生的本能和对“烂摊子”的本能厌恶,压倒了身体的不适。
清辉院的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沉重地传来,像一道闸门,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和恶意。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面前这三座散发着霉味和陈腐气息的“纸山”。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案前坐下。手指拂过最上面一本账册封面上沾着的灰尘,翻开。
泛黄的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王府某年某月的收支流水。
原主苏晚晚的记忆碎片里,关于王府庶务的部分少得可怜,模糊得像隔了好几层毛玻璃。
只知道这位王妃骄奢淫逸,花钱如流水,对账目管理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
完全被王府的管事和下人们架空了。这偌大的王府,
就像一个运行多年却从未进行过内部审计的臃肿机构,里面有多少猫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我拿起旁边一支兼毫笔,蘸了点墨,又扯过几张空白的宣纸。
作为一个曾经在金融圈摸爬滚打、跟无数复杂财报和精算模型死磕过的社畜,
眼前的原始账目虽然格式古老、记录繁琐,但本质上,万变不离其宗。
核心逻辑永远只有一个: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中间的损耗和留存是否合理。我沉下心,
摒弃掉所有杂念,整个心神都投入到眼前这一行行枯燥的数字里。
时间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光线从明亮变得柔和,又渐渐染上暮色。
脖子上的疼痛似乎也麻木了。我首先从最近一个月的账目入手,
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收支分类框架。收入来源:田庄地租、商铺收益、朝廷俸禄、皇帝赏赐。
比如王妃的胭脂水粉、王爷的笔墨纸砚、侧妃的补品药材)、府邸修缮维护……初步分类后,
问题开始像水底的石头一样,在数据的冲刷下渐渐显露出来。最大的窟窿,
赫然出现在“日常采买”和“主子特殊开销”这两大项上。采买这一块,
问题集中在食材和药材。王府主子加上仆役,人口是固定的,
但每月采购的米面粮油、鸡鸭鱼肉、时令蔬菜的数量,波动大得离谱。尤其是肉类,
某些月份采购量是其他月份的两倍还多!更离谱的是药材,
王府内并无长期需要昂贵药材治疗的病人(除了偶尔风寒感冒),
但每月用于“滋补调理”的珍稀药材开销,比如人参、鹿茸、燕窝、阿胶等,数额高得惊人,
而且采购频率极其频繁。我迅速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折线图,
把过去十二个月王府肉类和珍稀药材的采购金额按时间标注出来。
两条曲线都呈现出一种毫无规律、剧烈波动的状态,峰值高耸入云,低谷又跌得离谱。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稳定运行的大型机构的后勤补给规律!
除非王府每个月都毫无预兆地举办十几次百人流水席,或者集体得了需要大补特补的重病!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水分,能养鱼了。再看“主子特殊开销”。
原主苏晚晚的开销自然是重灾区,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记录琳琅满目,
价格昂贵得令人咋舌。但更值得玩味的是侧妃柳如烟那边的“滋补安胎”开销。
她“怀孕”才两个月出头,可记录上用于她“安胎”的燕窝、雪蛤、血燕等名贵补品,
以及各种“安胎药”的费用,已经累积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远超正常孕妇所需。而且,
很多采购记录的时间点非常微妙,往往紧挨着柳如烟“身体不适,
需要进补”的消息传出之后。这哪里是安胎,这分明是在用王府的银子,给自己打造金身!
我冷笑一声,在柳如烟的开销记录旁边重重画了一个圈,标注上“重点监控对象”。
除了这些明目张胆的浪费和贪墨,更隐蔽的损耗出现在人员管理和物资流转环节。比如,
负责采买的管事报上来的损耗率(运输途中损坏、储存不当变质等)高得离谱,
远超正常标准。某些低值易耗品(如灯油、普通布匹)的重复采购记录比比皆是。
还有几个田庄的地租收入,连续几年都稳定在一个偏低水平,毫无增长,甚至偶有下滑,
这完全不符合京城周边田庄的正常收益规律。我把这些疑点一一罗列在另一张纸上,
做成了一份清晰的“王府财务异常点清单”,并且在关键处标注了需要进一步核查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书案上铺了一层银霜。
脖子上的伤因为长时间低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手腕也因为高强度书写而有些酸胀。
但看着眼前这份初步整理出来的“罪证”,我心里反而涌起一股久违的掌控感和兴奋感。
很好。这王府的水,果然深得很。但水越浑,摸鱼的机会才越大!
萧景琰不是骂我“毒妇”只会害人吗?我就让他看看,
我这个“毒妇”是怎么用他看不起的“算学”,来替他清理门户、堵上窟窿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彻底进入了“闭关审计”状态。除了必要的吃饭、喝药和休息,
所有时间都扑在了那堆账册上。清辉院的大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春桃和秋月起初还担心我闷出病来,后来看我除了脸色苍白些(主要是脖子疼和熬夜),
精神头却异常专注,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也就不敢多问,只默默做好后勤。
我不仅梳理了账目,还开始尝试建立更精细的模型。利用有限的记忆和王府的基本情况,
估算出王府大致的刚性开支下限(人员基本月例、维持府邸运转的最低物资消耗等),
再结合季节因素和往年数据,推算出各项物资相对合理的采购区间。比如,肉类采购。
根据王府人口和基本膳食标准,结合古代肉类保鲜困难的特点,
我推算出一个较为合理的月度波动范围。然后,将实际采购数据叠加上去。好家伙,
超过三分之一的月份,实际采购量都大大超出了合理范围的上限!超出的部分,
价值折算成银子,累积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刺眼的“亏空”!药材采购更是重灾区。
尤其是柳如烟名下的“安胎滋补”项,其开销曲线简直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飙,
完全无视任何合理模型。我特意调阅了王府药库的入库记录,与柳如烟那边的开销进行比对,
发现很多名贵药材的入库数量,远低于账面上支出的银子所能购买的应有数量!
这中间的差额,银子去哪儿了?不言而喻。第三天下午,我揉着发酸的手腕,
看着书案上最终整理出来的几页核心数据分析和疑点清单,长长舒了一口气。成果斐然。
虽然受限于古代账册的原始性和信息的不完整性,无法精确计算出所有亏空的具体数额,
但几个主要的出血点和责任人,已经清晰地浮出水面。尤其是负责外院采买的大管事王福,
负责内院库房的管事赵嬷嬷,以及……烟霞阁那位柳侧妃身边,
负责采买和接收物品的贴身大丫鬟——碧荷。这三条线,如同三条贪婪的蚂蟥,
牢牢吸附在王府这具庞大的躯体上,疯狂吸血。“秋月,”我扬声唤道。
秋月立刻推门进来:“王妃,您吩咐。”“去外院,请王福王管事过来一趟。
”我端起旁边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语气平淡无波,
“就说本妃禁足无聊,想问问王府近来的采买事宜,解解闷。”秋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应下:“是,王妃。”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刻意带着恭敬,
却又难掩一丝怠慢和不耐烦的男声。“老奴王福,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召见,有何吩咐?
”门开了。一个穿着体面绸缎长衫、身材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浮在表面,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和不以为然。
大概觉得我这个被王爷厌弃、禁足在冷宫般的清辉院的王妃,找他来不过是闲得发慌,
或者想找点由头撒撒气罢了。王福敷衍地行了个礼,
目光扫过书案上堆积如山的账册和我面前摊开的纸张,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随即又舒展开,依旧是那副职业化的笑容。“王管事来了,坐吧。”我抬了抬下巴,
示意旁边的凳子,自己则慢条斯理地翻着面前一张写满数据的纸,头也没抬。“谢王妃赐座。
”王福依言坐下,**只沾了半边凳子,姿态摆得很足。房间里一时静默,
只有我翻动纸张的轻微声响。这种刻意的沉默带着无形的压力。
王福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挂不住,眼神开始飘忽。半晌,我才放下手中的纸,抬眼看向他,
目光平静无波:“王管事,本妃这几日闲来无事,翻了翻账册,发现些有趣的事情,
想跟你请教请教。”“王妃请讲,老奴定当知无不言。”王福微微欠身。“哦,
也没什么大事。”我拿起其中一张纸,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就是看看今年三月和八月的采买记录。三月初八,采买上等精肉三百斤,鸡鸭各一百只。
八月十五,采买精肉一百五十斤,鸡鸭各五十只。嗯……王府主子仆役加一起,
人口并无太大变动吧?怎么这肉食采买量,差了整整一倍?”王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立刻解释道:“回王妃,这……这是因为时节不同啊。三月开春,天气寒凉,
府里主子们胃口好些,加上有些宴请往来,自然消耗大些。八月酷暑,大家胃口欠佳,
采买自然就少了。”“是吗?”我点点头,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又拿起另一张纸,
“那为何去年腊月,天寒地冻,按理说胃口更好,又逢年节,采买精肉却只有二百二十斤?
而今年四月,春暖花开,不冷不热,却采买了三百八十斤?这又作何解?
”“这……”王福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微的汗珠,眼神躲闪,“王妃有所不知,
这……这采买量还得看市面上的供应情况,有时货源紧俏,有时又充裕些……”“哦?货源?
”我轻轻一笑,打断他,拿起第三张纸,“那王管事解释一下,同样是猪肉,
为何上个月从城南张屠户那里采买的均价,比从城西李屠户那里采买的,
每斤贵了足足二十文?而且,张屠户供货的那几次,损耗报备都特别高?
是张屠户的猪特别容易在路上撞死?还是运肉的伙计格外手滑?”我的声音依旧不高,
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小锤子,
敲在王福试图构建的借口上。王福的脸色彻底变了,刚才那点强装的镇定荡然无存,
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下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袍子。
“王妃……这……这账目繁杂,些许差异,在所难免……老奴……”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在所难免?”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冰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
直直刺向他,“王福!你当本妃是傻子吗?!”“啪!
”我将手中那张罗列着肉类采购价格异常和损耗异常的纸狠狠拍在书案上!
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惊雷炸响!王福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
脸色煞白如纸。“这‘些许差异’?一个月就敢贪墨上百两银子!一年下来是多少?
你王管事这些年,中饱私囊,吃得满嘴流油,真当这王府是你家的钱袋子了?!”我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凛冽压迫感,
那是属于金融精英在谈判桌上碾压对手时的气场,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本妃再问你,
柳侧妃那边每月报上来的珍稀药材采购,为何入库记录对不上?
那些消失的燕窝、人参、阿胶,是进了你的肚子,还是长了翅膀飞了?!
”王福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精准的指控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噗通”一声,
他直接从凳子上滑跪在地,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涕泪横流,连连磕头:“王妃饶命!
王妃饶命啊!老奴……老奴一时糊涂!是……是碧荷姑娘!是烟霞阁的碧荷姑娘!
她……她仗着柳侧妃得宠,每次采买都暗示老奴……虚报价格,多报损耗,
还有那些药材……也是她授意,报得多,实际入库少……银子……银子被她拿了大头啊王妃!
老奴……老奴只是……只是拿了些辛苦钱……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呐!”他哭嚎着,
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了柳如烟的贴身丫鬟碧荷。果然!跟我分析的一模一样!柳如烟,
你果然“安胎”安得心安理得,顺便还把自己养得脑满肠肥啊!
看着王福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磕头求饶,我心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种掌控棋局的冰冷快意。
这才刚开始呢。“辛苦钱?”我冷笑一声,重新坐下,拿起笔,
慢悠悠地在王福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圈,“行,念你‘初犯’,又肯‘坦白’。”王福闻言,
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把你这些年,
经手的所有‘辛苦钱’,一笔一笔,给本妃吐出来!时间、地点、数额、经手人,
一个子儿都不准漏!写清楚!”我把一张空白的宣纸和笔扔到他面前,“写完了,
再想想王府这些年其他管事,手脚是否都干净?比如……管库房的赵嬷嬷?
”王福脸上的希冀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更深的恐惧。这是让他当污点证人,咬出其他人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怎么?写不出来?还是觉得本妃在跟你商量?”我端起茶杯,
轻轻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浮沫,眼神淡漠地扫过他,“或者,你更想去王爷面前,
跟他解释解释这账面上的‘些许差异’,还有……你和烟霞阁那位碧荷姑娘的‘交情’?
”提到王爷,王福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粉碎了。谁不知道王爷现在厌弃王妃到了极点?
可王妃手里捏着的是实打实的证据!真闹到王爷面前,以王爷的性子……王福打了个寒颤,
不敢再想下去。“老奴……老奴写!老奴这就写!”他几乎是爬着扑到书案前,抓起笔,
手抖得厉害,墨汁滴落在纸上,洇开一团污迹,也顾不上了。
我冷眼看着他如丧考妣、哆哆嗦嗦地开始“坦白”,心中毫无怜悯。贪墨的时候有多嚣张,
现在就有多狼狈。这只是第一步。就在王福艰难地写下第三个名字,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时,清辉院紧闭的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喧哗声。
女子的娇笑声,仆役的簇拥声,打破了院内的沉寂。“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可在?
”一个柔媚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甜腻,穿透了门板。是柳如烟!
我眉头一蹙。她来做什么?看热闹?还是……嗅到了什么风声?不等我吩咐,
院门已经被外面的人不客气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