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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尖锐的叫声划破宴会厅,姜若雪惊恐抱住近乎全果的身子。
“怎么会这样?”沈越洲的西装,动作极快的包住了她。
两个孩子紧张的搂住她,担忧的轻哄她:“没事的,没事了,若雪阿姨。”
姜若雪哭了好一会,才泪眼朦胧的在沈越洲怀里缓过来:“对了轻羽,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我去找设计师定制公主裙的时候,曾在那里碰到过你,你是想看我订了什么款式,也想做来试试吗?”
林轻羽一愣,低头看身上代表着结束的黑色简约款礼服。
秀眉一蹙,正要开口,沈越洲松开姜若雪,快步朝她走来:“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只说一个字,脖子就被人卡住了,浓烈的窒息感中,沈越洲眼神阴鸷,一字一顿:“你是看两个孩子和若雪不顺眼,所以故意选在今天,在若雪的裙子上做手脚,以为这样,若雪就会丢脸了,孩子也会收回对若雪的喜爱,转到你身上?”
“我没有这样想。”林轻羽连忙反驳,可没有用。
“我最喜欢的永远是若雪阿姨。”苹苹扬着拳头,急速靠近。
苹苹抱起一旁的蛋糕,砸向她。
一片狼藉中,沈越洲俊脸无情,当她面给设计师打电话,还按了免提。
确定事情就是她做的,沈越洲满脸阴鸷,砸了手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
手机正中鼻梁,林轻羽被砸得鼻尖酸涩,眼泪溢出:“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牙尖嘴利,死不承认?”沈越洲大手扯住她长发,将她往香槟塔那边拖:“既然你这么喜欢搞小动作,女孩子的名誉在你眼里不是回事,那你就好好冷静冷静,想想看你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
香槟一杯接一杯,从林轻羽头顶流下,流过她眼睛,鼻子,嘴巴,没进她贴身的礼服里。
极尽侮辱中,她指尖抠烂手掌,牙齿咬破舌根:“沈越洲你再问一百遍,我没做过也就是没做过,如果你一定要把事情安到我头上...”
“除了你,还有谁做得出这种事?”苹苹手拿打火机,悄然靠近。
吧嗒,打火机点亮,微弱的火光,点燃糊在林轻羽裙摆上的蛋糕蜡烛,也在她身上轰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火球。
林轻羽懵了。
短暂的呆滞之后,是恐惧的尖叫:“救救我,沈越洲你快救救我。”
“爸爸你先别管她。”安安紧紧抱住沈越洲的腿:“妈妈破坏若雪阿姨的裙子,妹妹烧掉她的裙子,这很公平。”
两条长腿,分别被苹苹安安一左一右抱住。
沈越洲双腿被束缚着,沉眸看浸润在火光中,悲哀晃动着身子的林轻羽,和裹在宽大黑西装里,身子仍在发抖,小脸格外苍白可怜的姜若雪,黑眸凝滞了一瞬。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等不到救援的林轻羽,顶着烈火炙烤皮肤的疼痛,狂奔着穿过人群,跑向宴会厅后面的游泳池。
纤细的身子沉在水里,足足十几分钟,衣服上的火熄了,烫伤烧伤的皮肤也不那么灼痛了,她跌跌撞撞,从游泳池里爬起来。
滴滴答答的水珠,蜿蜒出两串如泪般厚重的水路。
被血水浸染的苦涩泪意中,十年光阴,如老旧默片,一一在她眼底掠过。
大一初遇,站在玫瑰花丛中,鲜衣怒马、恣意张扬的少年。
“林轻羽,我喜欢你。”
大三那年,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他一瘸一拐的回到学校,用力拥抱她,滚烫炙热的心跳紧贴着她。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宝贝轻羽。”
还有今晚,他咬牙切齿的那句“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
沈越洲亲手碾碎了她的自尊,搅碎了她的血肉,也摧毁了她对他整整十年的感情。
那就走吧。
幸好她的所有,包括离婚证,都已整整齐齐的打包好,运往它处,从今往后,她就是死在外面,也都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