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人登场清晨八点五十分,林薇站在高耸入云的CBD玻璃幕墙下,深吸了一口气。
初夏的阳光已经带上了些许热度,透过玻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如她此刻的心情——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初来乍到的谨慎。
她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浅灰色西装套裙,线条利落,既不过分张扬,
又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专业与干练。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清爽的低马尾,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澈而冷静的眼睛。作为刚刚入职“启创”设计部的新人,
她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电梯平稳上升,抵达设计部所在的楼层。
前台**笑容甜美地将她引至工位。开放式办公区宽敞明亮,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和键盘敲击的细碎声响,一切都符合她对一家顶尖设计公司的想象。
她的工位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采光极好。隔壁工位似乎已经有人了,
桌面上有些凌乱地堆着几本设计年鉴、一个造型奇特的机械键盘,
以及几个看不出是什么的模型手办,彰显着主人不拘一格的个性。林薇刚放下自己的东西,
正准备熟悉一下环境,一个略显慵懒而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从身侧响起:“嗨,新来的同事?
”林薇转头,对上一双带着探究和毫不掩饰欣赏的眼睛。男人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
穿着舒适的纯棉T恤和休闲裤,头发看起来只是随手抓了抓,却有种不羁的随意感。
他斜倚在工位隔断上,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你好,我是林薇,今天刚入职。
”林薇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礼貌地伸出手。“秦屿。”男人与她轻轻一握,笑容扩大,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用一种介于认真和玩笑之间的语气说道:“诶,我说,你长得……超像我的前女友。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瞬间吸引了附近几个正在“埋头苦干”实则竖着耳朵的同事的注意。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林薇微微一怔,随即,她并没有像普通女孩那样露出羞涩或尴尬的神情,反而真的依言,
后撤半步,用一种近乎审视的、极其认真的目光,
上上下下、毫不客气地打量了秦屿一遍——从他略显随意的穿着,
到他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再到他那只握着马克杯、指节分明的手。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
却仿佛被无限拉长。然后,她迎上秦屿等待回应的、带着些许自信的目光,非常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诚恳的惋惜,点了点头,清晰地说道:“嗯,那你确实配不上她。
”“……”秦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眼睛,
此刻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他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噗——”“哈哈哈哈!
”“哎哟我不行了!”短暂的寂静后,周围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大笑声。
几个同事笑得前仰后合,拍打着桌面。一个正喝水的女同事更是差点呛到,
一边咳嗽一边笑出了眼泪。林薇这句神来之笔,配合她那一本正经的表情,
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喜剧效果。秦屿在那片哄笑声中,终于回过神来,他摸了摸鼻子,
看着眼前这个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的新同事,非但没有生气,
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被点燃的兴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那个……我叫秦屿,秦始皇的秦,岛屿的屿。以后就是邻居了,多多指教。
”林薇再次报以公式化的微笑:“林薇,树林的林,蔷薇的薇。请多指教。”第一回合,
林薇完胜。2“摸鱼大神”与“工作狂人”入职手续办理得很顺利。
带林薇熟悉环境的是部门里一个热心肠的姐姐,叫赵姐。趁着介绍的空档,
赵姐小声跟林薇八卦:“别介意啊,秦屿那人就那样,嘴贫,爱开玩笑,人倒是不坏,
就是……”赵姐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就是有点‘躺平’心态,
业务能力是有的,听说以前也挺拼,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变成现在这样,准点下班,
绝不加班,能摸鱼绝不干活,我们都私下叫他‘摸鱼大神’。”林薇了然地点点头。
她对这类“职场隐士”并无偏见,只要不影响到她的工作,
别人选择何种工作态度是他们的自由。而她的到来,似乎给设计部注入了一丝不一样的活力。
总监在早会上简单介绍了她,并强调了她之前在业内拿过的几个颇具分量的奖项,
显然对她寄予厚望。林薇也确实对得起这份期待。一整个上午,她都沉浸在工作里,
快速熟悉项目资料,了解公司流程,键盘敲得飞快,神情专注而认真。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她隔壁的秦屿。他不是在刷手机,就是在和路过的同事插科打诨,
或者对着屏幕上的设计图发呆,手里的笔转得飞快。偶尔,林薇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看自己,
但那目光并无恶意,更像是一种……好奇?中午在食堂吃饭,林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
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没想到秦屿还是端着餐盘晃晃悠悠地坐到了她对面。“林同事,
上午那句‘配不上’杀伤力有点大啊。”秦屿笑嘻嘻地,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早上的尴尬。
林薇抬头,平静地看着他:“秦同事,我认为在工作时间讨论私人话题,
尤其是涉及‘前女友’这类敏感话题,并不专业。”秦屿被噎了一下,随即失笑:“行,
专业。林同事果然很专业。”他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菜,“不过,既然成了邻居,
总得互相了解吧?比如,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设计?平时有什么爱好?
”“目前我的爱好是尽快熟悉工作。”林薇语气平淡,低头继续吃饭,明显不想多谈。
秦屿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呢,就觉得工作嘛,差不多就行了,
生活更重要。你看你,刚来就这么拼,容易累着。”“谢谢关心,我享受工作的状态。
”“啧,真是个‘工作狂人’。”秦屿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没再多说,
只是慢悠悠地吃着自己的饭。一顿午饭,在林薇的沉默和秦屿偶尔自说自话的间隙中度过。
3项目组碰撞下午,设计部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非常重要的文旅项目——“晨曦”生态度假区。
这是公司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投入了大量资源。
总监面色严肃地站在前面:“‘晨曦’项目到了关键阶段,客户对初步方案还不够满意,
我们需要成立一个专项小组,进行深度攻坚。小组名单如下:项目负责人周明,
资深设计师张莉,王涛……”被念到名字的人正襟危坐。“还有,”总监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两个方向上,“秦屿,以及……林薇。”“我?”秦屿显然有些意外,眉头微蹙。
林薇也抬起了头,虽然面色不变,但心里同样有些嘀咕。
和这个看起来极其不靠谱的“摸鱼大神”一组?总监看着秦屿,
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秦屿,你当年的创意能力是顶尖的,
这个项目需要一些跳出框架的想法,你别给我藏着掖着。”他又看向林薇,“林薇,你刚来,
正好通过这个项目熟悉公司的运作模式,你的执行力和对细节的把控力是我们需要的。
希望你们俩能互补,碰撞出火花。”散会后,秦屿挠了挠头,走到林薇工位旁,
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邻居’关系要升级成‘战友’了。”林薇整理着会议笔记,
头也不抬:“希望秦同事能暂时将个人爱好放一放,以项目为重。”秦屿:“……放心,
基本的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专项小组的第一次讨论在会议室进行。
项目负责人周明介绍了客户的最新反馈和需求痛点。轮到brainstorm环节时,
林薇率先发言,她逻辑清晰,引用了大量市场数据和用户调研结果,
提出了一个结构严谨、细节完善的方案框架,着重强调了生态可持续性与模块化设计的结合。
她的发言获得了周明和张莉的点头认可。“很好,林薇的准备非常充分。秦屿,你呢?
你有什么想法?”周明点名。一直靠在椅背上,看似在神游天外的秦屿坐直了身体,
他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随意画了几个抽象的线条。“数据和分析很重要,
”他先肯定了林薇,然后话锋一转,“但‘晨曦’卖的不是房子,
是一种‘逃离’和‘治愈’的体验。我们能不能更大胆点?比如,引入‘无声建筑’的概念,
在特定区域完全摒弃电子设备,只保留自然声音?或者,设计一条‘星空冥想走廊’,
利用光学和结构设计,在白天也能模拟出璀璨星河的效果?”他的想法天马行空,
充满了浪漫主义和想象力。林薇忍不住打断:“秦同事,你的想法很有创意,
但需要考虑落地成本和维护难度。客户是实业公司,更看重投资回报率。
星空走廊的造价和后期能源消耗是否在预算内?‘无声建筑’如何确保安全和管理?
这些都需要严谨的评估。”秦屿挑眉:“创意阶段就先被成本绑住手脚,
那做出来的东西只能是流水线产品。先敢想,再来筛选。
”林薇反驳:“无目的的想象是浪费资源。在明确的边界内进行创新,才是专业的设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服不了谁。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周明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两种思路都有价值。林薇的方案扎实,作为基础很好。
秦屿的创意提供了突破的可能。这样,你们俩接下来重点搭档,把这两种风格融合一下,
拿出一份既有创意亮点又具备实施性的方案初稿。”4水火不容的开端会议结束,
回到工位,林薇和秦屿之间的空气明显有些凝滞。林薇打开电脑,
开始根据会议内容整理资料,并制定详细的工作计划表。她将任务分解、排期,精确到小时。
“喂,林同事,”秦屿探过头,看着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计划表,咂舌道,
“不用这么夸张吧?设计是需要灵感的,不是按部就班的流水线。
”林薇将计划表发了一份到秦屿邮箱:“这是最有效率的合作方式。请你在今天下班前,
将你关于‘星空走廊’和‘无声建筑’的初步构思,形成文字说明发给我,
我会进行可行性评估和整合。”秦屿看着邮件,一脸痛苦:“文字说明?还要下班前?
我这灵感它……它需要酝酿!”“灵感需要被捕捉和固化,否则就是空想。
”林薇的语气不容置疑,“另外,关于项目的基础资料,我认为我们需要统一理解。
这是我整理的客户过往项目分析和竞争对手研究,共一百二十页,
请你务必在明天上午之前看完。”秦屿点开那份厚厚的PDF,感觉眼前一黑。
“一百二十页?林薇,你是魔鬼吗?”“这是专业态度。”林薇纠正道,
“如果我们对基础信息的掌握都不在同一层面,合作将无法进行。”一下午,
林薇这边是高效运转的“战斗模式”,键盘声不绝于耳。而秦屿那边,则充满了长吁短叹,
对着空白文档发呆,以及试图找林薇搭话却被无情无视的挫败感。“林同事,喝咖啡吗?
我请你。”“谢谢,我自己有。”“林同事,你看这个设计图是不是很有意思?”“抱歉,
我现在在忙计划节点A-3的部分。”临近下班,
秦屿终于磨蹭出了一段不到五百字的、充满各种抽象词汇的“构思说明”发给了林薇。
林薇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秦同事,你的描述过于感性,
缺乏具体的技术参数和空间逻辑支撑。比如,‘与星空对话的静谧感’,
具体通过什么技术手段实现?结构承重、光照角度、材料选型都没有提及。
这样的说明我无法进行有效评估。”秦屿几乎要抓狂:“感觉!感觉你懂吗?
设计不是冰冷的数字!”“但建筑最终需要被建造出来,而不是停留在感觉里。
”林薇看了一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准点下班——这一点上,她倒是不加班。
她站起身,看着一脸郁闷的秦屿,最后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
我们需要讨论整合后的初步方向。希望你能准备得更充分一些。”说完,她拎起包,
步履从容地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秦屿对着电脑屏幕上那寥寥数语和旁边林薇发来的上百页资料干瞪眼。窗外,华灯初上。
秦屿靠在椅背上,望着林薇空荡荡的工位,摸了摸下巴,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懒散和戏谑,
而是燃起了一种许久未见的、名为“挑战欲”的火焰。“林薇……是吗?”他低声自语,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有点意思。这班,看来不会那么无聊了。
”5危机与意想不到的援手“晨曦”项目小组的工作在一种微妙的张力中推进。
林薇是那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节点;而秦屿则像是机器旁边那个时不时捣点乱、却又偶尔能抛出闪光点的“不稳定因素”。
两人之间的合作磕磕绊绊。林薇嫌弃秦屿的方案过于飘忽,
缺乏数据支撑;秦屿则觉得林薇的思路被条条框框束缚得太死,缺乏灵魂。
办公区的同事们时常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友好交流”。“秦同事,
这份材质分析报告需要具体到供应商和成本区间,不是‘感觉不错’四个字。”“林同事,
配色方案追求的是情绪共鸣,你这十六个对比色卡是不是太冰冷了点?
”这样的对话几乎成了日常。林薇对秦屿“躺平还话多”的印象愈发深刻,
而秦屿也对林薇“固执又无趣”的标签坚定不移。
转机发生在项目第一次内部预汇报的前一天。林薇几乎熬了整个通宵,
将所有的资料、数据分析、初步方案整合成一个逻辑严密、细节丰富的演示文件。
这是她在新公司的第一次重要亮相,她不容有失。第二天清晨,她早早来到公司,
准备最后过一遍PPT,做最终的润色。然而,当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时,屏幕却是一片漆黑,
反复按动电源键也毫无反应。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尝试了所有她知道的基础排查方法,电脑依然毫无反应。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所有的资料、方案,全部在这台电脑里!虽然她有备份的习惯,
但最新的工作成果还未来得及上传至云端。距离预汇报开始,只剩下三个小时。
林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打电话给IT支持。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IT部门的主力今天全部外出支持一个大型活动,留守的人员表示需要时间排查,
无法保证在汇报前修好。绝望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林薇坐在工位上,脸色发白,手指冰凉。
她甚至能想象到汇报时无法展示方案的尴尬,以及总监失望的眼神。
她所有的努力和专业形象,可能都会因为这次意外而崩塌。“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秦屿叼着袋豆浆,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就看到林薇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林薇没有心思和他斗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电脑……坏了。
汇报用的资料都在里面。”秦屿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放下豆浆,
凑过来看了看:“彻底开不了机?”“嗯。”林薇低下头,手指用力掐着掌心。
秦屿没再多问,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就在林薇准备继续打电话催促IT,
或者想办法找备用电脑尝试恢复数据时,
秦屿抱着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工具包又走了过来。“让让。”他示意林薇起身,
然后不由分说地拔掉了她电脑的电源线和各种连接线。“你……你要干什么?”林薇愕然。
“死马当活马医呗。”秦屿头也不抬,动作利落地从工具包里拿出螺丝刀,
开始拆卸林薇电脑的后盖。他的表情一反平时的慵懒,变得异常专注,手指灵活而稳定。
“你会修电脑?”林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只会摸鱼和耍嘴皮子的男人,居然会干这个?“略懂。
”秦屿简短地回答,目光紧盯着电脑内部结构,“以前折腾过一阵子。
”办公室里陆续有同事到来,看到这一幕都围了过来。“哟,秦工,露一手?
”“薇薇别担心,秦屿以前可是我们部门的硬件小能手,就是后来懒了。
”在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林薇才知道,秦屿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站在一旁,看着秦屿熟练地检测、排查,用万用表测试着电压,那专注的侧脸,
竟然有种陌生的吸引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薇的心悬在嗓子眼。终于,
秦宇从自己电脑上拔下一个奇怪的转接口,又接上林薇的硬盘,快速操作了一番。
“应该是主板供电模块烧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试试能不能把你硬盘里的资料导出来。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滚过一行行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有了!
”十几分钟后,秦屿长舒一口气,将一块移动硬盘递到林薇面前,“最新的一份完整备份,
大概是昨天下午的。你检查一下。”林薇几乎是抢过硬盘,连接到一台备用电脑上。
当她看到熟悉的文件夹和那份几乎完成的PPT文件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巨大的放松感让她眼眶有些发酸。“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秦屿。”她抬起头,
无比真诚地道谢,这一次,没有再叫他“秦同事”。秦屿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摆了摆手:“小事。赶紧准备汇报吧,时间不多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戏谑,“不过,林同事,
以后重要资料记得及时云端备份啊,这可是专业态度。”若是平时,林薇肯定会反驳,
但此刻,她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记在了心里。
6天台上的真心话预汇报虽然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但林薇知道,那份方案还不够完美,
尤其是创意部分,并未达到总监的期望。而秦屿那个关于“星空与静谧”的核心概念,
虽然被她的“现实考量”批得一无是处,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她意识到,
或许……自己真的有些过于固执了?下班后,同事们陆续离开。林薇却坐在工位上没有动,
她反复看着秦屿那份被自己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创意说明,
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其背后的可能性。“还不走?打算以司为家?”秦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林薇抬起头,看到他也还没走,似乎刚打完一个电话。她犹豫了一下,
拿起桌上一罐未开封的咖啡,走到他面前。“给你的,”她将咖啡递过去,语气有些不自然,
“今天……谢谢你。”秦屿愣了一下,接过咖啡,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笑意:“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同事居然会请我喝咖啡。”林薇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深吸一口气,
说道:“关于你的‘星空走廊’和‘无声建筑’,我重新思考了一下。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抛开成见,认真聊一聊?
”秦屿看着她眼中罕见的、带着些许不确定和诚恳的光芒,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
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和亮起的霓虹。“择日不如撞日,”他晃了晃手里的咖啡,
“公司天台,风景不错,敢不敢?”林薇只是迟疑了一秒,便点了点头:“好。
”夏夜的天台,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白日的闷热。俯瞰下去,是城市的车水马龙,
灯火璀璨,如同在地上铺开了一条银河。两人靠着栏杆,喝着咖啡,一开始的气氛有些沉默。
“你电脑修得真好,”林薇找了个话题打破僵局,“以前专门学过?”秦屿喝了一口咖啡,
望着远处的灯火,眼神有些悠远:“没有。就是喜欢折腾。大学的时候,
和几个朋友搞过一个小工作室,什么都自己来,硬件、软件、设计……为了省钱,
什么都得会点。”“工作室?”林薇有些好奇。“嗯,”秦屿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那时候年轻,心比天高,觉得能改变世界。搞过独立游戏,
也接过一些文创类的APP开发。赚过点小钱,也赔过不少。最后……散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林薇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深藏的落寞。“为什么散了?
”秦屿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被最好的兄弟,也是合伙人,坑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