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退婚与奇遇暴雨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像千万颗黄豆倾泻而下。
沈青禾跪在赵家门口的泥水里,大红色的退婚书被雨水泡得发胀,墨迹晕染开来,
像极了昨日被赵文斌摔碎的那盒胭脂。"沈氏女品行不端,私会外男,今退还庚帖,
两不相欠!"赵母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她特意敞着院门,十几个村民挤在屋檐下看热闹,
有人甚至抓了把南瓜子嗑得咔咔响。沈青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掌心捂着半边脸——那是今早赵文斌的新相好,县丞千金柳如眉亲手挠的。
现在她左颊还**辣地疼,三道血痕在雨水冲刷下微微发白。"赵伯母,"她嗓子哑得厉害,
"明明是文斌哥与柳**在蚕室...""啪!"一记耳光抽得她偏过头去。
赵文斌握着油纸伞的手背青筋暴起,月白长衫下摆溅满泥点"休得污蔑柳**清誉!
那日分明是你约我去蚕室私会,被柳**撞见还反咬一口!"沈青禾突然想笑,
三天前她亲眼看见这对野鸳鸯在蚕架后头厮混,柳如眉的桃红肚兜还挂在赵文斌腰带上。
现在倒成了她勾引秀才?"要退婚可以。"她慢慢站起来,湿透的粗布衣裙裹着单薄身躯,
"把我娘的鎏金簪还来。"人群一阵骚动。那是沈家最后的体面,
当年赵家下聘时死乞白赖要走的信物。赵母脸色一变,
突然捂着心口往后倒:"哎哟这没良心的要气死我啊!
谁不知道沈王氏的簪子早当了给她爹抓药..."几个妇人连忙扶住她,
朝沈青禾投来嫌恶的目光。雨越下越大。沈青禾转身时,
听见赵文斌压低声音说:"识相的就滚远点,柳大人已经打点好里正,
明日就收了你家水田抵债。"......沈家老宅飘着炖肉香,沈青禾刚推开斑驳的木门,
一盆刷锅水就泼在她脚前。"丧门星还知道回来?"堂姐沈金花倚着门框,
嘴里咔吧咔吧嚼着炒黄豆,斜眼也不瞧她一眼,便张口说道:"全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回来干什么!浪费粮食吗"紧接着,正屋里传来大伯沈铁柱的呵斥:"跟她废什么话?
赶紧收拾了滚去西山!"八仙桌上堆着啃剩的骨头,
沈青禾一眼认出那是她养了三年的老母鸡。"别看了!"大伯娘王氏掀开里屋帘子,
怀里抱着沈青禾母亲的嫁妆箱子,"你爹死前就把房契押给我们了,
能留两亩荒地给你已是仁至义尽。"沈青禾指甲掐进掌心,
她爹临终时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祖屋留给青禾,后山那两亩薄田给大哥"。
"房契呢?"她声音发抖。沈金花突然笑出声,从袖中抖出张按着手印的纸。
雨水模糊了字迹,但那个歪歪扭扭的指模红得刺眼。"里正亲自见证的。
"大伯娘把箱子锁进柜子,"你爹怕你带着家产嫁去赵家,特意改的主意。
"窗外炸响个闷雷。欺人太甚,沈青禾突然冲向灶台,
在沈金花的尖叫声中抡起铁锅砸向碗柜。青花粗瓷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抓起最大那片抵住自己咽喉:"我现在就死在这儿,明早全村都会知道你们逼死孤女!
"谁也没想到沈青禾会爆发,一阵死寂的对峙中,
大伯阴沉着脸扔来把钥匙:"西山的破屋归你。"顿了顿又补充:"敢在外头胡咧咧,
就等着给你娘迁坟吧。"......酉时末,
沈青禾抱着半袋发霉的玉米面站在西山茅屋前。这屋子原是看林人住的,茅草顶塌了半边,
门板歪斜着挂在一个生锈的合页上。两亩所谓的"田"其实是长满荆棘的坡地,
里头还隆着几座无主荒坟。暴雨又至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洞穴。可刹那,
大雨导致的落山石正朝着她的落了下来,她心急一闪,
不料腐叶下的地面突然塌陷——天旋地转后,她摔进个潮湿的洞穴。
"嘶..."抬起手腕时,一道寸长的伤口正汩汩冒血。沈青禾摸到块尖锐的石笋,
突然浑身剧颤。她看到血珠滴在石缝里一株将死的野草上,
那草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开来。她鬼使神差地把血抹在另一株草上。
同样的奇迹再次发生,这次她看清了——草茎里流动着淡青色光晕,
最后在叶尖凝成滴晶莹的露水。"灵泉..."沈青禾想起外婆讲过的古话,
灵草可以被血液唤醒后会滋生出灵泉,有奇效。她颤抖着舔掉那滴露水,
五脏六腑顿时烧起来。剧痛中她蜷缩成一团,等再睁眼时,全身覆盖着层腥臭的黑泥。
洞外传来狼嚎。沈青禾连滚带爬扑向最近的水洼,
水面倒映出张陌生的脸——常年劳作的蜡黄褪去了,眼下那颗泪痣却红得妖异。
更骇人的是手腕内侧多了个青色印记,正随着脉搏微微发烫。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月光漏进洞口的刹那,沈青禾发现了那棵半枯的野梨树。
她试着咬破带着青色印记手腕的指尖,按在树干上,树皮下的经络突然泛起青光。
腐朽的枝干重新挺直,眨眼间开出满树繁花,又在夜风中迅速结出拳头大的果实。
沈青禾摘下一个梨子。果肉入口的瞬间,甘甜的汁水涌向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突然想起赵家门口那滩被雨水冲散的胭脂——原来命运真会峰回路转。狼嚎声越来越近。
沈青禾慌忙往怀里塞梨子时,洞外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她害怕极了。这时,
月光勾勒出个高大身影,来人腰间的猎刀还在滴血。"西山的狼群饿疯了,
你没事吧"男人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树皮,瞧见了在洞穴里的沈青禾。
他弯腰拾起个滚落的梨子,鼻翼微动:"这味道..."沈青禾抱紧怀里的梨后退两步。
月光照亮男人半边脸——眉骨有道疤斜斜没入鬓角,肩上搭着的狼尸还在抽搐。
更让她心惊的是对方腰间晃动的玉佩,分明是赵家族学奖励给优秀学子的青玉竹节佩。
"萧战。"男人突然开口,随手把玉佩扯下来扔给她,"战利品。"沈青禾接住玉佩的瞬间,
灵泉印记突然发烫。她看见玉佩背面刻着小小的"文斌"二字,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
第二章:初显身手晨雾还未散尽,沈青禾已经蹲在野梨树下忙活了半个时辰。
她用树枝小心地拨开泥土,将灵泉混着露水浇在树根处。手腕上的青禾印记微微发烫,
提醒着她昨夜的奇遇不是梦境。"再结二十个就好..."她轻声对梨树说,
指尖拂过树干上那道愈合不久的疤痕。树梢传来沙沙响动,
几颗新结的梨子在她注视下又圆润了一圈,表皮泛起蜜糖般的光泽。
沈青禾数了数藏在草堆里的梨子,统共三十八个。她挑出五个最饱满的用布包好,
剩下的藏进树洞。这些梨子比寻常品种大了两圈,轻轻一碰就溢出醉人甜香,
怕是整个清河县都找不出第二棵这样的梨树。山脚下传来晨钟声。沈青禾紧了紧头巾,
挎着竹篮往镇上走。破屋的屋顶还漏着雨,她得赶在早集换些油布和粮食。
......"这梨子哪来的?"粮铺伙计捏着梨子上下打量,鼻尖几乎贴到果皮上。
沈青禾垂着眼帘:"西山的野梨。"她特意选了件最破旧的衣裳,袖口还沾着泥,
活脱脱个贫苦农女模样。伙计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突然瞪圆了眼睛。
铺子里几个挑米的妇人齐刷刷转过头——那梨香浓得不像话,
像把整个春天的花蜜都凝在了这一口里。"三十文一个!"伙计一把抓住沈青禾的手腕,
"还有多少?我们全要了!"沈青禾挣了一下没挣脱,手腕间的青色印记突然灼烧般疼起来。
伙计怪叫一声松手,看着自己掌心莫名其妙出现的红印直甩手。
"怎么回事..."他再抬头时,沈青禾已经退到门口,竹篮里五个梨子完好地摆着。
"二十文一个就好,不议价。"她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粮铺瞬间安静。
这是她昨夜就想好的价码,寻常梨子不过两三文钱,这个价格足够引人注目又不会太离谱。
穿绸衫的掌柜从里间掀帘而出,腰间挂着的铜秤叮当作响。他接过梨子时,
沈青禾注意到他小指留着寸长的指甲,内侧沾着可疑的褐色粉末。"小娘子好手艺。
"掌柜的笑像抹了猪油,腻得人发慌,"听说赵秀才退了门亲事,
莫不是...""周掌柜的痛风好些了?"清冷男声突然**来。沈青禾后背一凉,
昨夜山洞里那个高大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铺子角落,肩上的獐子血滴在青砖上,
绽开几朵暗红的花。掌柜的笑容僵在脸上:"萧...萧猎户说笑了。
"被称作萧战的男人径直走到柜台前,腰间猎刀"不小心"刮倒了插标价的竹牌。
"二十文一个,童叟无欺。"他屈指敲了敲梨子,眼神扫过周掌柜的指甲,
"柳县令最恨有人往果子里掺五石散,是吧?"沈青禾心头一跳。
难怪周记果铺的蜜饯总让人吃了精神亢奋,原来..."姑娘的梨子我全要了。
"萧战抛过串铜钱,手法精准得让她想起庙会上耍飞刀的艺人,"西山往北二里有片野栗林,
那里的果子..."他故意没说下去,从怀里摸出块粗布铺在柜台上。沈青禾会意,
把梨子一个个摆上去。当最后一个梨子离开竹篮时,
萧战的手指在粗布边缘快速划了几下——那是个"走"字的手势。她前脚刚跨出门槛,
就听见周掌柜压低声音问:"萧爷认识这丫头?""昨夜追的狼群死在她屋后。
"萧战的声音像钝刀磨石,"狼崽逃了,最记仇。"......日头西斜时,
沈青禾望着焕然一新的破屋松了口气。油布钉好了屋顶,陶罐里泡着新买的粟米,
墙角还堆着半袋粗盐——萧战那串钱足足有两百文,够她撑过这个月。屋后传来窸窣声。
沈青禾抄起砍柴刀摸到窗边,却见一只灰兔正在啃她早上种的菜苗。那是最普通的白菜籽,
浇了掺灵泉的水后,居然已经冒出两片嫩叶。"去!"她扬手赶走兔子,
突然发现菜畦边缘的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几处凹陷清晰可见,像是有人用树枝丈量过尺寸。
沈青禾后背沁出冷汗。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来..."青禾丫头!
"尖锐的女声刺破黄昏的宁静。大伯娘王氏带着两个壮汉闯进院子,沈金花跟在后面,
眼睛直往屋里瞟。"听说你发了横财?"王氏一脚踢翻陶罐,粟米撒了一地,
"这屋子可是沈家的地契,租金该交了吧?
"沈青禾握紧柴刀:"大伯昨日才说...""昨日是昨日!"王氏突然伸手拽她衣领,
"你爹还欠着族里五两银子..."话没说完突然惨叫起来。
一条黑白相间的蛇从她脚边窜过,毒牙在脚踝留下两个红点。两个壮汉顿时慌了神。
沈金花尖叫着往后躲,却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的萧战。猎户肩头蹲着只雪鸮,
锐利的爪子下按着条扭动的蛇——正是刚才咬人的那条。"七步蛇。"萧战用柴刀挑起蛇身,
"半个时辰内不救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开始口吐白沫的王氏。
沈金花"扑通"跪下:"萧大哥救救我娘!"萧战却看向沈青禾:"西山有种紫茎草,
捣碎敷伤口可解毒。"他顿了顿,"不过得是刚采的。"沈青禾立刻会意:"后山太远,
怕是赶不及...""五两银子!"沈金花尖叫,"我们不要你租金了!
"等沈青禾假装去屋后"采药"回来时,萧战已经用麻绳扎紧了王氏的小腿。
她递过随手扯的野草,看着对方煞有介事地捣药敷伤,演技精湛得让她差点笑场。
一行人狼狈离去后,萧战突然按住她正要关门的手:"今晚别睡正屋。
"沈青禾心头一跳:"为什么?"猎户指了指她屋后那片菜畦:"你种的菜,
三日顶旁人半月产量。"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眉骨疤痕泛着青白,
"沈铁柱下午去见了周掌柜..."夜风卷着这句话钻进衣领,沈青禾打了个寒颤。
她正想追问,萧战已经转身走向树林,
只有腰间的玉佩在月光下一晃一晃——那枚刻着"文斌"二字的青玉竹节佩。
第三章:发家与危机药苗在晨曦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沈青禾数到第三滴灵泉落入陶罐,
手腕上的青禾印记立刻褪成淡粉色——这是她摸索出的规律,每日三滴,
多一滴都会头晕目眩。"最后一垄。"她小声鼓励自己,将稀释的灵泉水小心浇在药苗根部。
这种被周掌柜称作"冰片薄荷"的植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
寻常薄荷要三个月才能采收,她的却已经长出第三轮叶子。篱笆突然响动。
沈青禾迅速用枯草盖住药圃,转身时镰刀已经握在手中。
"是、是我..."一个瘦小身影缩在篱笆外。沈青禾认出这是村里放牛娃小满,
他手里攥着个脏兮兮的布包:"萧大哥让我送这个来。"布包里是块新鲜的獐子肝,
还冒着热气。沈青禾皱眉,自从那日解蛇毒后,萧战总隔三差五送些野味来,却从不露面。
"他人呢?"小满眨巴着眼:"在坳子口处理狼尸呢,说是..."孩子突然压低声音,
"说是有人往你屋后撒了狼血。"沈青禾心头一紧。难怪昨夜总听见狼嚎,
可西山狼群早些年就被猎户打绝了..."还有这个。"小满从怀里掏出个木哨,
"萧大哥说若见到陌生人,就吹这个。"哨子入手沉甸甸的,尾部刻着个奇怪的符号。
沈青禾觉得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她切了半块薄荷糕给小满,
孩子却盯着药圃惊呼:"你的苗会发光!
"沈青禾猛回头——晨光恰好穿过露珠折射在叶片的树脂上,乍看确实像泛着微光。
她刚要解释,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快走!"她把孩子推向后山小路,
自己抓起簸箕假装筛谷子。马蹄声在院外停住,
来人却是个意想不到的角色——县城仁和堂的少东家李慕白。"沈姑娘?"青年下马作揖,
月白长衫下摆沾满泥点,"家父命我来求购冰片薄荷。"沈青禾心头警铃大作。
周掌柜前日才买走五株,怎会..."姑娘别误会。"李慕白似乎看出她的疑虑,
从袖中取出个锦囊,"周记转卖给我们一株,药效惊人才特来拜访。
"他倒出锦囊里的东西——正是她种的薄荷,只是叶片已经发黑。"他们不会保存。
"青年痛心地说,"这薄荷的冰片素含量是寻常品种的十倍,必须用玉器盛放。
"说着竟取出个雕花玉匣,"五十两一株,现银结算。"沈青禾耳朵嗡嗡作响。
五十两够买两亩上等水田,她爹当年给人当账房,一年也挣不到十两银子。
"现在只有三株能采收。"她听见自己说。李慕白眼睛一亮:"正好家父需要三株配药!
"他解下腰间钱袋,"剩下长成的我全预定,这是定金。"沉甸甸的银锭落入掌心时,
沈青禾突然想起赵文斌退婚那日说的话——"你这辈子都挣不到柳**一副头面钱"。
现在她手里攥着的,足够买下柳如眉最宝贝的那支蕾丝金凤簪。......七日后,
沈青禾望着初具雏形的新屋,忍不住伸手抚摸杉木门框。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财产,连地基都是按照娘生前画的样式打的。
"东墙再挪半尺。"瓦匠老陈突然喊起来,"这底下有石头!"沈青禾跑过去时,
几个帮工正围着块露出地面的青石板嘀咕。有人提议砸碎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