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曾经和苏晴的家里,如今却空荡得像一座冰冷的坟墓。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客厅的墙上,挂着我们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她笑得那么甜,那么幸福,依偎在我怀里,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以为自己真的能给她全世界。
可我却让她承受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林晚晚站在我身后,低声道:“陈总,苏**……夫人她,把所有东西都留下了,只带走了她自己的几件旧衣服。”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那里放着一枚戒指,是我当年亲手设计,送给她的结婚戒指。
款式很简单,上面甚至没有镶嵌钻石。
她说,她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要是我送的,玻璃珠子她也喜欢。
十年了,她一直戴在手上,从没摘下来过。
现在,它被孤零零地留在了这里。
就像被我抛弃的她。
我伸出手,想要拿起那枚戒指,指尖却在颤抖。
“陈总,苏浩果然按捺不住了。”林晚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联系了‘黑蛇’,想绑架您,勒索十个亿。”
“黑蛇?”我冷笑一声,“他也配?”
黑蛇是城南的一个地头蛇,干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在我眼里,不过是只蝼蚁。
“他应该是被澳门的**逼急了。”林晚晚分析道,“他以为您现在众叛亲离,又刚刚‘恢复’,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让他来。”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我正愁没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通知下去,让‘影子’准备好,我要让这条‘黑蛇’,变成一条死蛇。”
“是。”
林晚晚退下后,我终于拿起了那枚戒指。
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带着苏晴离去时的绝望。
我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全是苏晴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为了给我筹集昂贵的治疗费用,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甚至背着我去工地搬砖,一双纤纤玉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她为了让我恢复记忆,学了无数种乐器,弹了无数首曲子,只因为医生说,音乐或许能**我的大脑。
她为了保护我不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亲戚送进精神病院,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她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知道。
在我那些看似混沌的意识深处,我都知道。
我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自己。
可我别无选择。
十年前那场车祸,对方的势力远超我的想象。他们不仅想夺走我的财产,更想要我的命。
我蛰伏十年,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将他们连根拔起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我必须变得比他们更狠,更无情。
我不能有任何弱点。
而苏晴,就是我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所以,我只能亲手斩断它。
……
三天后。
夜色如墨。
我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
我知道,黑蛇的人,就在这条路上等着我。
果然,车子刚驶入一段偏僻的山路,前后就突然出现了几辆车,将我死死堵住。
十几个手持棍棒砍刀的壮汉从车上跳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
“陈总,别来无恙啊?”光头狞笑着,用砍刀拍了拍我的车窗。
我摇下车窗,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黑蛇?就派了你们这几只小虾米来?”
光头脸色一变:“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兄弟们,把他给我拽下来!”
车门被粗暴地拉开,我被几个人从车里拖了出来。
光头走到我面前,用刀背拍着我的脸:“陈烨,我知道你小子恢复正常了。识相的,给你老子转十个亿过来,不然,今天就让你再变回傻子,不,是死人!”
我笑了:“十个亿?苏浩就值这个价?”
光头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收了苏浩的五百万定金,事成之后,他再给你五千万。”我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光头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你……你到底是谁?”
他意识到不对劲了。
眼前这个男人,太镇定了。
镇定得让人心慌。
“我是谁不重要。”我看着他,眼神冰冷,“重要的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中,suddenly出现了几十个黑影。
他们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黑蛇的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黑蛇那群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手里的砍刀棍棒,“哐当”一声掉了一地,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
光头更是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爷!爷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是苏浩!是苏浩那个王八蛋让我来的!他说您现在就是个纸老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纸老虎?”我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上的砍刀。
“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呢?帮我引出了这条小蛇。”
我举起砍刀。
光头吓得屁滚尿流,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
“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还知道一件事!一件关于您太太苏晴的大事!”他为了活命,语无伦次地大喊。
我的手顿住了。
“说。”
“是……是苏浩说的!他说……他说十年前那场车祸,他姐……您太太苏晴,也……也有份!”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