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这段时间老婆林茵痴迷骑行,为此还加入了当地的一个骑行圈。
那天晚上她回来时浑身透着异样,我劝她别太累,她居然直接翻脸。我很好奇,
骑行真有那么大魔力?后来,我悄悄也加入那个圈子后才明白,这哪里是骑行,
这分明是……确实太有意思了。1我和林茵的婚姻生活,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安全,解渴,
但毫无波澜。直到三个月前,她迷上了骑行。一切都变了。最开始,
只是周末骑着共享单车在小区里转悠。后来,她从网上淘了一辆二手的公路车,
每天下班都要出去骑上一个小时。再后来,她加入了本地一个叫“风语者”的骑行俱乐部。
从此,家里的阳台不再是我养多肉的地方,而被各种骑行装备占领。
头盔、手套、码表、紧身的骑行服,还有一双看起来就很贵的锁鞋,
每次走路都发出“咔哒”的声响。我开始闻到她身上陌生的味道,不是香水,
而是一种汗水、青草和机油混合的气息。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但精神头却越来越好,眼睛里像是藏了两簇小火苗。那天,她又是快十一点才进门。
我给她下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她脱下锁鞋,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走过来,
拿起筷子就开始吸溜。“慢点吃,锅里还有。”我把一杯温水推到她手边。她没抬头,
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我看见她脸颊和小臂上,有几道细长的划痕,像是被树枝刮的。
“今天又去山里了?”我问。“嗯。”“别太拼了,安全第一。”我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你看你这身上弄的,黑一块紫一块的。”她吃面的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
那两簇小火苗直直地盯着我。“陈立,你懂什么?”我的心沉了一下。
她以前从不这样跟我说话。以前她只会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说老公你最好了,知道心疼我。
“我……我就是关心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
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面汤溅出来几滴,落在桌上,像几滴浑浊的眼泪。她站起来,
转身进了卧室。门被关上了。没有反锁,但那声响,比锁门还让人心寒。我坐在餐桌前,
看着那碗只吃了一半的面,热气还在袅袅地往上冒,两个荷包蛋完整地浮在汤上,
像两只无辜的眼睛。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关心。是怀疑。这怀疑像一颗种子,
从她加入那个骑行圈开始,就在我心里生了根。现在,它破土而出,长出了带刺的藤蔓,
缠得我喘不过气。骑行,真的有那么大魔力吗?能让一个恋家、温柔的女人,
变成一个浑身是刺的陌生人?还是说,有魔力的,根本不是骑行?2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
林茵上班后,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她的衣帽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种青草和汗水的味道。我拉开脏衣篮,
那套她昨晚穿回来的骑行服就在最上面。我把它拿了出来。布料很轻,紧紧地绷着,
上面还有泥点子。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纸团。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展开纸团。
那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苍鹰’已就位。静待‘女王’敕令。今夜,为‘晶石之泪’而骑。”我盯着这行字,
反复看了三遍。苍鹰?女王?晶石之泪?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立刻想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暗号。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各种电影里的情节纷至沓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把一张纸条塞给我的妻子,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点开了林茵的微信。我不知道她的锁屏密码,
但电脑版的微信,她忘了退出。我找到了那个叫“风语者”的群。群里有五十多个人,
头像五花八门,昵称也都很奇怪。“荒漠孤狼”、“下山虎”、“公路诗人”。
我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约骑和分享路线的正常内容。但夹杂在其中,
有一些信息让我脊背发凉。“女王今晚状态如何?‘黑蛇’那边没捣乱吧?”“放心,
一切顺利。‘老K’的计划天衣无缝。”“誓死捍卫女王的荣耀!”下面一排,
是各种“抱拳”和“火焰”的表情。女王。又是女王。毫无疑问,这个“女王”就是林茵。
而那个“老K”,听起来就像是这个组织的头目。捍卫荣耀?计划?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表面上是骑行俱乐部,背地里却用这种黑话交流。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关掉微信,瘫坐在椅子上。那张写着“晶石之泪”的纸条,
被我攥在手心,已经濡湿。不行。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必须搞清楚,
林茵和这个“风语者”,到底在搞什么鬼。3下定决心后,我立刻开始行动。第一步,伪装。
我不能让林茵或者她那些“同伙”认出我。我翻出了几年没戴过的黑框眼镜,
从衣柜最底下找出一顶棒球帽。对着镜子照了照,嗯,看起来是有点呆,
但确实和往常不太一样。第二步,装备。我没有自行车,更别提专业的公路车。
直接去买一辆新的太扎眼,也太贵。我在一个二手交易网站上,找到了一个同城卖家,
他要出手一辆入门级的公路车,要价八百。我约了对方在下午见面。
地点在城西的一个天桥下。卖家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把车擦得锃亮。“哥,这车绝对值,
我才骑了不到半年。”我绕着车走了一圈,假装很懂地捏了捏轮胎,按了按刹车。
其实我屁都不懂。“行,就要这辆了。”我扫码付了钱。大学生很高兴,
又送了我一个半旧的头盔和一个水壶架。我推着这辆比我想象中轻得多的自行车,
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潜入敌营的间谍。心跳得很快,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莫名的兴奋。第三步,
渗透。我在网上搜到了“风语者”俱乐部的公开招募信息。有一个联系人的电话。
我换了一张新的手机卡,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男声。“喂,哪位?”“你好,我……我想加入你们的骑行俱乐部。
”“哦?新人?”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有车吗?什么水平?”“有车,
入门级。我……我是新手,体力一般。”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憨厚。
“新手啊……行吧。每周三晚上七点,我们在江边公园东门**,有个新人体验骑。
你直接过来就行,来了找一个叫‘路枭’的人。”“路枭?”“对,就是我。
到了你就知道了。”对方说完就挂了。周三。那不就是明天吗?我推着车,站在天桥下,
看着桥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五味杂陈。林茵,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回到家,
我把车藏在了楼梯间的消防栓后面,用一块破布盖上。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
像个做贼归来的丈夫。晚上林茵回来,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她主动跟我说话,
问我工作顺不顺利。她甚至还给我削了个苹果。她把苹果递给我的时候,
我看见她手腕上有一块淤青。我的心又被揪了一下。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很甜。
但我嘴里,却满是苦涩。周三晚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江边公园东门。
我穿着一身临时买的运动服,戴着头盔和那副黑框眼镜,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我跨在我的二手座驾上,混在一群准备夜跑和散步的大爷大妈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七点整,
一群人骑着车从远处过来,像是夜色中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他们清一色的紧身骑行服,
自行车在路灯下闪着各种颜色的光泽。每个人的车上都装着前后车灯,红的白的,一闪一闪。
我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那个人。他大概二十出头,瘦高个,骑着一辆骚气的粉色公路车,
停下的时候,一条腿撑着地,姿势很酷。“新人呢?今天有新人吗?”他喊了一嗓子。
我犹豫了一下,推着车走了过去。“你就是‘路枭’?”我问。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视线在我的二手车和我脚上的普通运动鞋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તેણી的轻视。“是我。你就是电话里那个?”“对。
”“叫什么?”“陈立。”我报上了我的真名。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是林茵的老公。“行。
陈立是吧?跟我们骑,就得有个代号。我们这儿不叫真名。”“代号?”我愣住了。“对,
江湖规矩。”路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看你这车,有点年头了啊。要不,
你就叫‘老坦克’?”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我的脸有点发烫。“行……行吧。
”“开个玩笑,别当真。”路枭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这闷闷的样子,就叫‘闷罐’吧。
”“……”我竟无言以对。这都什么破代号。这时,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
身材微胖的男人骑了过来。他的车很普通,但气场很足。他戴着一副风镜,看不清长相。
“路枭,人都到齐了?”他的声音很沉稳。“K哥,都齐了。就一个新人,‘闷罐’。
”路枭指了指我。我心里一动。K哥?难道他就是那个“老K”?“嗯。”老K点了点头,
转向我,“欢迎加入。我们这儿没什么规矩,就一条:安全第一,不许闯红灯,不许飙车。
”他的话很正常,听不出任何异样。“好了,出发!今晚的目标,西山顶!‘哨兵’路线,
保持队形!”路枭一声令下,十几个人鱼贯而出,很快融入了夜色中的车流。
我手忙脚乱地跟在队尾。我的车远没有他们的好,骑起来很费劲。刚出公园没多久,
我就已经气喘吁吁,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前面的队伍速度很快,而且配合默契。
他们会用手势交流,提醒后面的队友避开坑洼和障碍物。路枭时不时会回头看我一眼,
然后放慢速度等我。“闷罐,不行就说一声,别硬撑。”“没事……还行。”我咬着牙说。
骑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一个上坡路段。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蹬一下都感觉肌肉在燃烧。
眼看着队伍离我越来越远,我绝望地停了下来,扶着路边的栏杆大口喘气。就在这时,
老K也停了下来,在我身边。他摘下风镜,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有点像我楼下那个拉面馆的老板。“第一次骑长途?”他问。“嗯。”“节奏乱了。
呼吸跟上踏频,不要用蛮力。”他言简意赅地指导我,“还有,你的坐垫太低了。”他下车,
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工具,三下五除二帮我调整了坐垫高度。“再试试。”我重新上车,
感觉果然舒服了不少。“谢谢。”“不客气。”他戴上风镜,重新变成了那个神秘的K哥,
“跟上。今晚的‘侦察’任务很重要,不能少人。”侦察?我们不是去西山顶看夜景吗?
我满腹疑云,但身体的疲惫让我没力气多想。我重新调整呼吸,跟上了他的节奏。这次,
我居然没掉队。我们没有走大路,而是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路。路两边都是树,
头顶只有零星的月光。只有我们车上的灯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光束。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我听到他们通过对讲机在交流。“‘鹰眼’报告,
前方三公里处安全。”“‘蝮蛇’报告,左翼无异常。”我听得心惊肉跳。这哪里是骑行,
这分明是特种部队在执行任务。他们到底要“侦察”什么?我紧张地握着车把,手心全是汗。
我完全不知道,当我踏上这条小路时,我已经一脚踩进了一个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
更不知道,我的老婆林茵,那个被他们称为“女王”的女人,此时正在终点等着我们。而她,
也根本没料到,她那个她以为“什么都不懂”的老公,正以一个叫“闷罐”的傻瓜身份,
一步步接近她的秘密。夜骑的终点是西山顶的一个观景平台。当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
蹬上最后一个陡坡时,我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观景平台上,停着几辆车,
但更多的是自行车。几十个人聚集在那里,我们这支十几人的队伍,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我看到了林茵。她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她没有穿骑行服,而是一身黑色的运动长裙,
头发高高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威严与兴奋的神情。在她旁边,
摆着一个打开的后备箱,里面装满了瓶装水和各种零食。我们这队人一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K分队抵达!”路枭大喊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老K下了车,走到林茵面前,微微一躬身,
动作夸张得像中世纪的骑士。“女王陛下,‘晶石之泪’已由K分队成功护送至此,
途中未受任何‘暗影’势力的袭扰。”说着,他从自己的骑行包里,
拿出了一个用丝绒布包裹的东西,双手呈上。我躲在人群后面,心脏狂跳。晶石之泪!
就是纸条上那个!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钻石?还是某种……毒品?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林茵接过那个丝绒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了脖子。
我也死死地盯着。然后,我看到了。那所谓的“晶石之泪”,是一盒……葡式蛋挞。
还是城南那家网红店的,我跟林茵去排过队,一人限购一盒。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蛋挞?
就这?我看到林茵捏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K骑士,你做得很好。
”她的声音清冷,但掩不住一丝笑意,“传我敕令,所有完成今夜‘守护’任务的勇士,
皆可分享这份胜利的果实。”“遵命,女王陛下!”老K再次躬身,然后转身大手一挥,
“兄弟们,女王犒赏,开吃!”人群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一拥而上,
把那盒蛋挞瓜分得干干净净。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搞了半天,
这兴师动众的“护送任务”,就是为了护送一盒蛋挞?我看到路枭挤过来,
手里拿着半个蛋挞,递给我。“闷罐,愣着干嘛,吃啊!女王亲口‘赐福’过的,
吃了能涨一百瓦功率!”我机械地接过那半个蛋挞,塞进嘴里。甜的,腻的。我看着不远处,
被众人簇拥着的林茵。她正笑着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脸上的神采,是我在家里从未见过的。
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女王,享受着臣民的爱戴。而我,是她王国里一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一个连代号都土得掉渣的“闷罐”。我的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荒唐。
我以为我闯入的是龙潭虎穴,结果发现这是个大型儿童乐园。我以为我老婆出轨了,
结果她只是沉迷于当一个……蛋挞女王?这巨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无法接受。
我默默地退到观景平台的角落,靠着栏杆,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我需要静静。
“犒赏”结束,大家开始三三两两地闲聊。我独自待在角落里,试图消化今晚发生的一切。
这显然是一场游戏。一场规模庞大、沉浸感十足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我的妻子林茵,
是这场游戏的核心人物,“女王”。那个老K,是她的“骑士”。其他人,
则是她的“勇士”。他们用骑行的方式,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任务”,比如护送一盒蛋挞。
这太……中二了。我无法想象,这群看起来都是成年人,有正经工作的人,
会如此投入地玩这种游戏。尤其是老K,那个看起来像拉面馆老板的男人。
他刚才一本正经地向林茵汇报的样子,简直可以去竞选奥斯卡。还有林茵。我在她身上,
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在家里,
她是我那个会赖床、会因为剧集更新慢而抱怨、会把多肉养死的妻子。而在这里,
她是“女王”。发号施令,受人尊敬。我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翻脸,
为什么会说“你懂什么”。是的,我不懂。我不懂她内心深处,
原来藏着这样一个需要释放的、充满想象力的世界。而我,
只看到了她疲惫的身体和晚归的背影,然后用我那点可怜的、庸俗的猜忌,去揣度她。
我的脸颊发烫,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羞愧。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新人?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男人,他递给我一瓶水。“谢谢。”我接过来,
拧开喝了一口。“看你刚才的样子,吓坏了吧?”男人笑了笑。“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老实地回答。“哈哈,正常。我刚来的时候,也以为他们是什么非法组织。
”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高博,游戏代号‘军师’。”“陈立,代号‘闷罐’。
”我有些不好意思。“‘闷罐’?哈哈,路枭那小子给你起的吧,真损。”高博靠在栏杆上,
和我并排站着,“感觉怎么样?”“很……特别。”“我们这群人,就是自得其乐。
”高博推了推眼镜,看着远方,“白天,
大家都是格子间里的社畜、电脑前的码农、讲台上的老师,
被各种KPI和生活琐事压得喘不过气。只有到了晚上,戴上头盔,跨上车,
我们才能做回自己。”“做‘勇士’和‘骑士’?”“对。或者说,
做一个暂时逃离现实的小孩。”高博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力量,“老K,也就是K哥,
以前是写网络小说的,最擅长编故事。女王呢,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她身上有股劲儿,
能把所有人都凝聚起来。”他口中的“女王”,就是我的林茵。我看着远处,
正和几个女骑友说笑的林茵,心里百感交集。原来,她不是在逃离我,
也不是在逃离我们的家。她只是在为自己疲惫的现实生活,找到了一个出口。
一个充满幻想、热血和蛋挞味的出口。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丈夫,差点亲手毁掉它。
“那个……女王,她……”我斟酌着词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听听,在别人眼中,
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高博笑了。“女王啊,她是我们这儿的灵魂。
别看她平时安安静ett,一到游戏里,气场全开。有她在,再难的坡,我们都蹬得上去。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她自掏腰包,给大家准备补给,从不让我们花钱。那盒蛋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