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宫人修剪花枝的轻响,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她的唇上离开时还从袖中取出个缠枝莲纹的锦盒。
“淮州送来的青瓷茶具。”裴朝礼打开盒盖,釉色如春水映着天光,“知道你用不惯宫里的鎏金器。”
他指尖抚过杯沿隐约的芙蓉暗纹,那是他盯着窑工改了七次的图样。
洛芙望着殿内新添的物件:湘妃竹屏风上系着药草香囊,紫檀书案摆着特制的芙蓉花笺,连熏笼里燃的都是她惯用的甘松香,原来他早把当时的淮州都搬进了深宫。
“太子殿下这是要把淮州城搬空么?”
她忍不住打趣,却见那人耳尖泛红,玉冠下的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过几日尚宫局要来为你量裁冬衣尺寸。”裴朝礼从背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单薄肩头,“给你备了十二幅缂丝裙襕,都是芙蓉花样。”
顿了顿又补充:“我亲自挑的。”
听这意思,怎么跟求夸奖的小孩一样。于是洛芙便用哄小孩的方式摸了摸他的头,“我们殿下真厉害!”
然而身后那人却忽然顿住,好半天才开口,只不过声音却哑了几分:“这话,留着今夜在床榻上讲吧?”
洛芙并未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在床榻上?”
但当她对上裴朝礼那双如狼似虎般的眼睛后,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娇嗔一声:“殿下,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在淮州两人几乎日日相见,裴朝礼一直是以翩翩君子的模样示人。可就在二人正式确认了对方的心意后,他便性情大变,直接啃噬着她的红唇,抵死缠绵,直到她快要喘不气时才会松开。
本以为裴朝礼是太子,男女之事在他看来不过尔尔,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几乎都无法避免,为此洛芙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整整三个月,裴朝礼除却牵手、拥抱和亲吻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哪怕他在亲吻时的呼吸十分粗重,双手也是老实的捧着她的脸。
有时洛芙故意撩拨他,他也是耳根泛红,闭着眼不去瞧她,看起来纯情的不像话。
最后极其珍重的在她额上留下一吻,“再等等,等我带你回宫,等你彻底有了名分。”
可如今,册封良娣的诏书一下,洛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良娣了,裴朝礼自然是不需要再忍耐了。
寝殿内的蟠螭灯忽明忽暗,芙蓉暖香在十二扇金丝楠木屏风后氤氲成雾。
“殿下…”洛芙轻抬螓首,青丝若泼墨般倾泻于软枕,几绺碎发垂落胭脂颊畔,未尽之语消融在相贴的唇际。
裴朝礼指尖轻抚她耳后肌肤,沿着肩颈线条缓缓游移,最终停在衣襟边缘。
织金衣料窸窣轻响时,他眼底暗潮翻涌,“芙儿是孤的至宝,孤自然会珍重相待。”
洛芙却轻轻抬足,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腰间玉带,“殿下这般亲近,倒叫妾身有些不知所措…”
话音未落便化作一声轻叹,素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锦衾。
裴朝礼靠近她耳畔,低语道:“那今夜便让孤好好看看,芙儿还有哪些不自在之处。”
说着左手已悄然探到她的身前。
尾音化作细碎喘息,玉白的手指攥皱了身下的床褥。
裴朝礼忽然咬住她耳垂,热气裹着熏香喷洒在她的耳畔,“那今夜便用孤的唇齿来量量…”
暖帐外更漏声滴答作响,却盖不过锦缎摩擦的窸窣声。洛芙忽然翻身,百迭裙浪堆叠于他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