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7次死亡——染血的婚纱与空荡的驾驶座陈砚的肋骨第7次传来粉碎般的剧痛时,
他终于学会了在剧痛中保持一丝清醒。红色大货车的金属保险杠像巨兽的獠牙,
狠狠撞进婚车后座的瞬间,他的视线越过破碎的挡风玻璃,
死死盯住了两个画面:一是苏清鸢穿着婚纱扑过来的背影,
她的白纱被飞溅的玻璃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露出的小臂上,
那道淡粉色的旧伤疤在晨光里格外刺眼——他和她相恋两年,
她总说自己是“办公室里敲键盘的普通女孩”,可哪有普通女孩的胳膊上,
会有匕首划过的陈年旧伤?二是货车的驾驶座,那里空无一人,方向盘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
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自动转向,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精准地朝着婚车撞来。
“清鸢……别过来!”他想嘶吼,喉咙里却只能涌出带着铁锈味的血沫。
苏清鸢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掌心滚烫,指尖却凉得像冰,
那是常年握枪的人才有的温度——第5次循环时,他曾在她的包里摸到过一把冰冷的手枪,
她却笑着说是“玩具模型”。意识被黑暗吞没前,陈砚最后听到的,
是副驾驶座上林岚的尖叫。那声尖叫太刻意了,带着一种演出来的惊恐,不像第3次循环时,
她递给他那杯加了氰化物的奶茶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真实的慌乱。再次睁眼,
晨光正透过窗帘缝隙,在枕头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手机闹钟尖锐地响起,
屏幕上“6:00”的数字像一道诅咒,旁边的壁纸上,
他和苏清鸢在游乐园的合照笑得刺眼——照片里,她正把棉花糖喂到他嘴边,
鬓角的碎发被风吹起,眼神清澈得像小鹿,完全看不出,这是个能在第8次循环里,
徒手掰断歹徒手腕的女人。陈砚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纯棉睡衣。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肋骨,
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伤口,没有淤青,甚至连一丝疼痛的残留都没有。只有床头柜上,
那枚他昨晚反复擦拭的铂金婚戒,还带着夜里的凉意,提醒他这不是噩梦。这是第7次循环,
第7次在接亲的路上走向死亡。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回忆前6次死亡的细节:第1次,
货车撞车,死亡时间8:15;第2次,他提前半小时出发,
却在路口被一辆失控的卡车碾过,死亡时间7:40;第3次,林岚提着早餐来敲门,
递给他一杯“特意加了糖”的奶茶,他喝下去后三分钟,心脏骤停,
死亡时间6:30;第4次,他绕路走小巷,被楼顶突然掉落的广告牌砸中,
死亡时间8:02;第5次,他帮苏清鸢捡掉在地上的婚鞋,转身时被一辆自行车撞进河里,
溺水而亡,死亡时间8:20;第6次,他终于忍无可忍,提前去警局报警,
却在警局门口被一辆无牌面包车掳走,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滚烫的焚烧炉里,
死亡时间7:15。每次死亡的方式都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点:所有参与其中的人,
都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的木偶。司机老周,
每次都能精准地在“出事地点”停车;伴娘林岚,总能找到理由拖延时间,
让他正好撞上“意外”;甚至连路上的陌生人,都能在关键时刻“恰好”出现,
把他推向死亡——第5次撞他进河的自行车手,事后他查过监控,那人是赵坤公司的保安。
赵坤。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陈砚的心头。苏清鸢偶尔会提起他,
说他是“合作公司的老板,为人低调,做了很多慈善”。可第6次循环被掳走前,
他在警局门口,清楚地听到面包车上的人喊了一声“赵总让我们抓活的”。“陈先生,
您醒啦?”门外传来林岚甜得发腻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我给你和表姐带了豆浆油条,是你爱吃的那家,快趁热吃吧!”陈砚握紧了门把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想象出门外林岚的样子:扎着低马尾,穿着浅蓝色的伴娘服,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里却藏着他前6次都没读懂的复杂情绪——是恐惧?是愧疚?
还是别的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林岚果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早餐袋,看到他,
眼睛弯成了月牙:“陈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她自然地走进来,
把早餐放在餐桌上,“表姐说你今天肯定会紧张,特意让我早点过来陪你。”陈砚没有接话,
目光落在她的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黑色的录音笔——第9次循环时,
他曾在她的房间里见过同款,当时她说是“公司用来记录会议的”,可现在看来,
那根本不是用来记录会议的。“林岚,”陈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第3次循环时,你给我喝的奶茶里,加了什么?”林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紧紧攥住口袋里的录音笔:“陈哥,你……你在说什么呀?
什么循环?我听不懂……”就在这时,苏清鸢的电话打了过来。陈砚接起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羽毛一样挠在他的心上:“砚哥,你起床了吗?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过来接我啦。”陈砚看着林岚慌乱的眼神,
对着电话轻声说:“清鸢,我马上就来。”挂了电话,林岚已经恢复了镇定,
她笑着说:“陈哥,你肯定是太紧张了,才说胡话呢。快吃早餐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陈砚没有动,他知道,这场循环不是意外,所有他信任的人,都藏着秘密。
而他一次次死亡的原因,还埋在更深的黑暗里。他拿起外套,走出房间,
楼下老周已经在擦婚车了。看到他,老周笑着打招呼:“陈先生,您今天真精神!
保证准时把您送到苏家!”陈砚点点头,没有说话。他走到婚车旁边,假装整理领带,
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老周的手——老周的左手食指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第6次循环时,他被掳走前,曾看到老周和一个黑衣人说话,
那个黑衣人的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老周,你的手怎么了?”陈砚故意问。
老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赶紧把左手藏在身后:“没事没事,昨天切菜不小心划到的。
”陈砚没有追问,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他坐进婚车,
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点点向后退。车子驶进梧桐小区,距离苏清鸢家的单元楼还有五十米时,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知道,那辆红色大货车,很快就要出现了。果然,没过多久,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陈砚抬头望去,红色大货车正从小区侧门冲出来,直直奔着婚车撞来。
这次,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慌乱,而是死死盯住了货车的驾驶座——那里依然空无一人,
方向盘在自动转向。“老周,快躲开!”陈砚嘶吼着。老周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婚车被货车狠狠撞上的瞬间,
陈砚再次感受到了肋骨粉碎的剧痛。他看着苏清鸢穿着婚纱跑过来,看着林岚在一旁尖叫,
看着老周从驾驶座上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向货车……意识消散前,
陈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一次循环,他一定要找出真相。
2第12次死亡——硝烟味的拥抱与战友的警告第12次循环,陈砚没有选择坐婚车,
而是提前一个小时,步行走向苏清鸢家。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
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前11次循环,
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提前出发、绕路、报警、甚至假装生病取消婚礼,
但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死亡。他渐渐明白,想要活下去,想要打破循环,
就必须找到幕后黑手,找到他们杀他的真正原因。他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慢慢走,
手里握着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是他第10次循环时,从警局偷偷拿出来的。他知道,
今天一定会遇到“意外”,他要把所有的线索都记录下来。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
陈砚看到了林岚。她正站在路边,手里提着一个早餐袋,看到他,
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陈哥,你怎么步行过来了?婚车呢?”陈砚没有回答,
而是盯着她的早餐袋:“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去给表姐买早餐呀,她昨天说想吃这家的包子。
”陈砚冷笑一声:“是吗?可我刚才看到老周,他说你早就从家里出来了,
根本没提买早餐的事。”林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陈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杀我?”陈砚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丝压迫感,“第3次循环的奶茶,第5次循环撞我进河的自行车手,都是你安排的,
对不对?”林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捂着脸,声音哽咽:“陈哥,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是赵坤逼我的!他抓了我弟弟,说如果我不帮他,
就杀了我弟弟……”陈砚的心猛地一沉:“赵坤?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知道……”林岚摇着头,“他只说,你是苏清鸢的软肋,只要杀了你,
苏清鸢就会乖乖听话,交出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们旁边,
车窗降下,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探出头来:“陈先生,上车。”陈砚认出了他,是陆沉。
第9次循环时,他曾在自己被追杀时出手相救,却从不解释自己的身份。“你是谁?
为什么要帮我?”陈砚警惕地问。“我是苏清鸢的战友,”陆沉的声音很冷静,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赵坤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岚听到“赵坤”的名字,吓得浑身发抖:“陈哥,快上车吧!赵坤的人很凶,
他们真的会杀人的!”陈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陆沉发动车子,
很快就驶离了十字路口。“你刚才说,你是清鸢的战友?”陈砚看着陆沉,
“清鸢到底是什么人?赵坤为什么要逼她交东西?”陆沉沉默了一会儿,
才缓缓开口:“苏清鸢是‘星火’组织的特工,我们的任务是打击跨国犯罪集团。
赵坤是我们的头号目标,他从事军火走私、人口贩卖等非法活动,手里掌握着很多人的性命。
半年前,我们捣毁了他的一个军火库,他怀恨在心,
就想通过杀你来逼苏清鸢交出星火基地的坐标。”陈砚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是一名特工。他想起她偶尔消失的“加班”,
想起她手机里复杂的密码,想起她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了。
“那我为什么会循环?”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次我死后,都会回到早上6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坤偷了我们组织的‘时间重置器’,”陆沉的声音低沉,
“这个装置能让指定的人陷入时间循环,每次死亡后都会回到设定的时间点。
赵坤知道你是苏清鸢的软肋,他让你循环,
就是为了逼苏清鸢妥协——他要让苏清鸢看着你一次次死,直到她崩溃。”陈砚握紧了拳头,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终于知道,自己无限死亡的原因,不是意外,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折磨。车子驶到一座桥下时,陆沉突然停下了车:“前面有埋伏,
我们得换条路走。”陈砚透过车窗,看到桥的另一端,停着几辆黑色轿车,
几个黑衣人正站在车旁,手里拿着枪。“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里?”陈砚问。
“可能是林岚……”陆沉的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刹车声。陈砚回头,
看到一辆红色大货车正朝着他们冲过来,正是第1次循环时撞他的那辆。“快下车!
”陆沉嘶吼着,推开车门。陈砚刚跳下车,大货车就撞在了黑色轿车上。
轿车瞬间被撞得变形,冒着黑烟。陆沉拉起陈砚,
朝着桥下的小巷跑去:“苏清鸢在前面等我们,我们必须尽快和她汇合!”两人跑进小巷,
看到苏清鸢正站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门口。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砚哥,你们没事吧?”陈砚看着她,
心里五味杂陈:“清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苏清鸢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砚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害怕,
会离开我……我更怕赵坤会伤害你,所以我一直想自己解决,
没想到……”“没想到赵坤会用我来威胁你,对不对?”陈砚打断她,“清鸢,我们是夫妻,
有什么困难,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苏清鸢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扑进陈砚的怀里:“砚哥,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陈砚抱着她,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硝烟味。这一次,
他没有再疑惑,而是紧紧地抱住她:“清鸢,别怕,我们一起打败赵坤,打破循环。
”就在这时,仓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苏清鸢猛地推开陈砚,举起手枪:“谁在那里?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冷笑:“苏清鸢,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竟然把陈砚也卷进来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陈砚认出了他,是**。
苏清鸢偶尔会提起他,说他是自己的前上司,退休前是某局的副局长。“**,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清鸢的声音充满了警惕,“你不是早就退休了吗?为什么要帮赵坤?
”**笑了:“退休?我从来就没有退休过。我一直都是赵总的人,当年加入星火组织,
就是为了给赵总收集情报。苏清鸢,你以为你能打败赵总吗?别做梦了,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他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从仓库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枪,
对准了陈砚他们。“清鸢,怎么办?”陈砚看着苏清鸢,心里有些慌乱。
苏清鸢冷静地说:“别慌,陆沉和我早就制定了计划。我们故意引他们来这里,
就是为了一网打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和他的手下脸色大变:“怎么会有警察?
”“因为我早就报警了。”苏清鸢冷笑一声,“**,你背叛星火组织,害死了那么多人,
今天该算账了。”警察很快就冲了进来,将**和他的手下制服。
陈砚看着被押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可他没想到,
这只是开始。就在他和苏清鸢、陆沉准备离开仓库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冲了进来,
朝着他们开枪。苏清鸢反应迅速,拉着陈砚躲到了一个货架后面。“是赵坤的人!
”陆沉嘶吼着,举起手枪还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陈砚看着苏清鸢熟练地换弹夹、开枪,心里既敬佩又心疼。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只会躲在她的身后,他要保护她。他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根钢管,就偷偷摸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发现了他,举起枪对准了他。苏清鸢看到了,毫不犹豫地扑过来,
挡在了陈砚的身前。“清鸢!”陈砚嘶吼着。子弹打在了苏清鸢的肩膀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陆沉趁机开枪,打死了那个黑衣人。“清鸢,你怎么样?
”陈砚抱住她,声音哽咽。苏清鸢笑着说:“我没事,一点小伤。砚哥,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赵坤肯定还会派更多的人来。”陈砚点点头,背起苏清鸢,
跟着陆沉朝着仓库的后门跑去。他们刚跑出仓库,就看到一辆摩托车停在路边。
陆沉跳上摩托车:“快上车,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陈砚背着苏清鸢跳上摩托车,
陆沉猛拧油门,引擎发出轰鸣,像一道黑色闪电冲出小巷。风刮在脸上生疼,
苏清鸢的下巴抵在他颈窝,温热的血透过衣服渗进来,烫得他心脏发紧。“砚哥,
别担心……”苏清鸢的声音很轻,带着呼吸不稳的颤抖,“只是擦伤,没伤到骨头。
”陈砚没说话,只是用手臂更紧地圈住她的腿。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不是因为疼痛,
是因为警惕。特工的本能已经刻进她的骨子里,哪怕受伤,也时刻留意着身后的追兵。
摩托车拐进一条废弃的铁路隧道,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陆沉关掉车灯,
只靠隧道壁微弱的反光行驶。风声渐小,陈砚才敢开口:“陆沉,我们要去哪里?
”“安全屋,”陆沉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冷静,“是星火组织的秘密据点,
赵坤的人找不到那里。”隧道尽头透出微光时,陈砚听到身后传来隐约的汽车引擎声。
陆沉加快速度,冲出隧道后,沿着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又跑了十分钟,
才在一处废弃的砖窑厂停下。“下来吧,这里安全了。”陆沉熄灭引擎,
从背包里掏出急救箱,递给陈砚,“先给清鸢姐处理伤口,我去放哨。
”陈砚扶着苏清鸢坐在砖窑的干草堆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染血的运动服。
肩膀上的伤口比想象中深,子弹擦着肩胛骨过去,边缘还沾着细小的弹屑。
他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时,苏清鸢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却咬着唇没出声。“疼就说出来。
”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棉签上的血染红了他的指尖。苏清鸢抬起头,
借着月光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砚哥,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第一次出任务受伤时,
队医给我处理伤口的样子。”“第一次出任务?”陈砚停下动作,“什么时候?”“三年前,
”苏清鸢的眼神暗了下去,“那次任务,我失去了最好的搭档,陆衍。
”陈砚的心猛地一沉——陆衍,这个名字他在第10次循环时,
曾在苏清鸢的旧日记里看到过。日记里只写了一句:“陆衍,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朋友,现在才知道,那是她的战友。“陆衍……怎么了?
”他轻声问。“我们去捣毁赵坤的一个军火库,”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陆衍为了掩护我,被赵坤的人抓走了。我以为他死了,直到半年前,
赵坤给我发了一段视频——陆衍还活着,被他关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他说,
只要我交出星火基地的坐标,就放了陆衍。”陈砚终于明白,赵坤为什么要抓着他不放。
他不仅是苏清鸢的爱人,更是赵坤手里的第二颗棋子——用陆衍威胁她不够,
还要用他的死亡循环,彻底击垮她的心理防线。
“那时间重置器……”“是星火组织的实验性技术,”苏清鸢解释道,
“原本是用来在任务失败后,让特工回到任务开始前修正错误,没想到被赵坤的人偷走了。
这个装置有个缺陷,只能针对一个人进行循环,而且每次重置后,除了被循环者,
其他人的记忆都会清零。”“所以,只有我记得所有的死亡?”陈砚问。
苏清鸢点头:“对不起,砚哥。赵坤启动循环时,我根本不知道。直到你第5次死亡后,
我才发现不对劲——每次你‘出事’的前一天,我都会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提醒我‘看好你的未婚夫’。我开始调查,才知道赵坤用了你做循环目标。”就在这时,
陆沉突然跑了进来,脸色凝重:“清鸢姐,陈先生,我们得走了。赵坤的人找到这里了,
他们带了猎犬。”陈砚立刻帮苏清鸢穿好衣服,扶着她站起来。陆沉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手枪,
递给陈砚:“拿着,防身用。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陈砚握紧手枪,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三人沿着砖窑的后门,悄悄钻进一片树林。
刚跑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猎犬的叫声,还有人的呼喊声:“他们跑不远,快追!
”树林里的树枝刮破了陈砚的胳膊,苏清鸢的伤口也开始渗血,脚步越来越慢。
陆沉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不行!”苏清鸢拉住他,
“赵坤的人太多,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清鸢姐,这是命令!
”陆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必须把陈先生带到安全的地方,还要找到陆衍哥。
星火基地不能没有你,陈先生也不能没有你。”他不等苏清鸢反驳,
转身就朝着追兵的方向跑去,很快就传来了枪声和猎犬的惨叫声。“我们快走!
”苏清鸢拉着陈砚,继续往树林深处跑。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两人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陈砚看着苏清鸢苍白的脸,
心里满是愧疚:“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这么辛苦。”“傻瓜,”苏清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该同甘共苦。而且,我从来没觉得辛苦,因为有你在。
”她的指尖带着伤口的凉意,却让陈砚的心变得滚烫。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带着血腥味的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挚。就在这时,
陈砚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咔嚓”一声——是树枝断裂的声音。他抬头,
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树杈上,手里的**对准了苏清鸢。“清鸢,小心!
”陈砚猛地推开苏清鸢,自己挡在了她身前。枪声响起,子弹穿透了陈砚的胸膛。
他看着苏清鸢惊恐的脸,想伸手摸她的头发,却重重地倒了下去。意识消散前,
他听到苏清鸢的哭声,还有黑衣人冰冷的声音:“赵总说了,留着苏清鸢,杀了陈砚。
下次循环,让她再痛一次。
”3第18次死亡——门卫的旧照片与发小的秘密第18次循环,
陈砚在6点的闹钟声里睁开眼时,胸口还残留着被子弹穿透的幻痛。
他没有像前17次那样慌乱地起床,而是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
他开始梳理所有的线索:赵坤的目标是星火基地的坐标,
手里有两颗棋子——陆衍和他;**是内鬼,帮赵坤传递情报;林岚被胁迫,
负责在接亲路上制造“意外”;老周被收买,
每次都能精准地把他送到死亡地点;陆沉是可靠的战友,
但每次循环都会因为断后而牺牲;苏清鸢知道循环的真相,却因为陆衍和他的安全,
陷入两难。还有一个人,他一直忽略了——梧桐小区的门卫王伯。前17次循环里,
王伯总是在他接亲路过门卫室时,递给他一杯热茶,说一句“小伙子,新婚快乐”。
每次他试图和王伯多聊几句,王伯都会以“要值班”为由躲开。但第15次循环时,
他被赵坤的人追杀,躲进门卫室,王伯却悄悄给了他一把水果刀,
说“自保用”——一个普通的门卫,怎么会随身携带水果刀?“这次,先去找王伯。
”陈砚掐灭烟头,起身换了件黑色的连帽衫,
把微型录音笔和一把从厨房找到的水果刀放进兜里。下楼时,老周已经在擦婚车了。
看到陈砚,他像往常一样笑着打招呼:“陈先生,今天怎么穿这么casual?
”陈砚没理他,径直走向门卫室。王伯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显得格外慈祥。“王伯,早。”陈砚走过去,
在他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王伯抬起头,摘下老花镜,看了他一眼:“小伙子,
今天怎么不去接新娘子?”“想跟您聊聊天。”陈砚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王伯,
“您知道陆衍吗?”王伯的手顿了一下,接过烟却没点燃,
而是放在了桌子上:“你怎么知道陆衍?”“清鸢跟我提过。”陈砚撒谎,他知道,
只有提起陆衍,才能让王伯放下戒备。王伯沉默了很久,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陈砚:“这是陆衍和清鸢第一次执行任务前拍的,那时候他们还很年轻。
”照片上,陆衍穿着军装,笑得一脸阳光,苏清鸢站在他身边,扎着马尾,眼神里满是坚定。
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关系极好的搭档。“您认识他们?”陈砚问。
“我是陆衍的师傅。”王伯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沧桑,“三十年前,
我也是星火组织的特工,后来因为受伤,退休后就来这个小区当门卫,一是为了养老,
二是为了保护清鸢——陆衍牺牲前,托我照顾她。”陈砚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
这个看似普通的门卫,竟然是退休的特工,还是陆衍的师傅。“您刚才说,陆衍牺牲了?
”陈砚想起苏清鸢说的“陆衍还活着”,心里充满了疑惑。“是清鸢告诉你陆衍还活着的吧?
”王伯叹了口气,“那是赵坤的骗局。三年前,陆衍被抓后,不到一个月就被赵坤杀了。
赵坤怕清鸢放弃,就伪造了陆衍还活着的视频,一直骗到现在。”陈砚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
他终于明白,苏清鸢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她一直活在“陆衍还能救”的希望里,
却不知道自己守护的,只是一个骗局。“那时间重置器……”“是我当年参与研发的,
”王伯说,“这个装置有个致命的缺陷——只要找到‘锚点’,就能打破循环。所谓的锚点,
就是被循环者最在意的人或物,而且必须是在循环开始前就存在的。”“我的锚点是什么?
”陈砚问。“是你和清鸢的定情信物。”王伯看着他,“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约会时,
你送给她的东西吗?”陈砚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两年前,
他和苏清鸢在游乐园第一次约会,他送给她一个手工做的星空瓶,
里面装着他攒了一个月的星星纸,每个星星纸上都写着一句情话。“是星空瓶。”陈砚说。
王伯点头:“对。那个星空瓶是在循环开始前就存在的,而且是你和清鸢感情的象征,
只要找到它,再破坏时间重置器的核心芯片,循环就能解除。
”“时间重置器的核心芯片在哪里?”“在赵坤的手表里。”王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
递给陈砚,“这是赵坤老巢的布局图,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时间重置器的控制面板就在他的办公桌上。不过,赵坤的老巢守卫很严,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陈砚接过地图,紧紧握在手里。他知道,这是打破循环的唯一机会。
但他不能一个人去,他需要帮手——一个他前17次循环都忽略了的帮手,他的发小,江哲。
江哲是交警大队的科员,前17次循环里,他曾多次帮陈砚调取监控,
却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亲——江哲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三年前因为“意外”去世,
而那起意外,正好发生在陆衍被抓后不久。“王伯,谢谢您。”陈砚站起身,
“我现在要去找江哲,他能帮我。”王伯把那把水果刀递给她:“拿着,路上小心。
如果遇到危险,就去东边的废弃工厂,那里有我当年留下的武器库。”陈砚接过水果刀,
揣进兜里,转身离开了门卫室。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交警大队。
江哲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看到陈砚,惊讶地站起来:“阿砚?今天不是你结婚的日子吗?
你怎么来了?”“江哲,我有件事要问你。”陈砚关上门,语气严肃,“你父亲的死,
不是意外,对不对?是被赵坤和**害死的。”江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他蹲下身,慌乱地捡文件,却怎么也捡不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江哲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查过了,”陈砚撒谎,他需要让江哲相信自己,“三年前,
你父亲查到**和赵坤走私军火的证据,准备举报,却被他们制造了‘车祸’,
伪造成意外。”江哲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陈砚:“我知道。
我父亲去世后,我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加密的U盘,里面有他收集的证据。我一直在查,
却因为**的关系,处处受阻。我不敢告诉你,怕你被卷进来,更怕赵坤会伤害你。
”“现在不是怕的时候。”陈砚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坤现在用时间重置器把我困在循环里,每次都杀我,
就是为了逼清鸢交出星火基地的坐标。清鸢是特工,陆衍是她的战友,三年前被赵坤杀了,
赵坤却骗她说陆衍还活着。江哲,我们必须联手,打破循环,为你父亲和陆衍报仇。
”江哲转过身,眼里充满了血丝:“我该怎么做?”“帮我调取赵坤老巢周围的交通监控,
”陈砚说,“还有,**的行踪,我要知道他今天会去哪里。”江哲立刻坐回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赵坤的老巢在废弃码头,那里是货运盲区,监控很少,
但我可以调附近路口的监控,看看他的车队什么时候出发。**今天有个会议,
在市**大楼,上午10点开始。”陈砚看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心里有了一个计划:“江哲,你帮我盯着监控,一旦发现赵坤的车队出动,就立刻告诉我。
我现在要去市**大楼,找**。”“找**?太危险了!”江哲拉住他,
“**身边有很多保镖,你根本靠近不了他。”“我有办法。
”陈砚从兜里掏出王伯给的地图,“王伯给了我赵坤老巢的布局图,
还有**贪腐的证据——王伯当年在星火组织时,收集过**的黑料。
我可以用这些证据,逼**说出时间重置器的控制面板密码。”江哲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我是警察,能帮你掩护。”两人开车前往市**大楼。
路上,江哲突然说:“阿砚,对不起。前17次循环里,我每次都想帮你,却因为害怕,
每次都退缩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陈砚看着他,笑了:“我们是兄弟,
不是吗?”市**大楼门口,守卫森严。江哲亮出警察证件,说:“我们要找**副局长,
有紧急案件需要他配合调查。”守卫拨通了**的电话,过了一会儿,
对他们说:“李副局长在会议室等你们,跟我来。”两人跟着守卫走进大楼,电梯里,
陈砚握紧了兜里的水果刀。他知道,这次见面,要么拿到密码,要么就是第18次死亡。
会议室里,**正坐在主位上,和几个官员谈话。看到陈砚和江哲,
他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我正在开会。”“李局,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单独谈。”陈砚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感。**犹豫了一下,
对其他官员说:“你们先出去,我跟他们谈完再继续。”官员们走后,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陈砚,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赵总已经跟我说了,你在循环里,每次都想破坏他的计划。
”“赵坤给了你什么好处?”陈砚问,“让你背叛星火组织,害死那么多人?
”**的脸色变了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陈砚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放在桌子上,“这是你三年前和赵坤在军火库见面的照片,王伯拍的。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