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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后，我被班主任一巴掌打到耳膜穿孔。她咆哮着，说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
唯一的出路就是作弊。她撕了我的卷子，把碎屑扬在我脸上，
逼我写下检讨书承认自己道德败坏。我照做了。然后，我开始交白卷，从年级第一，
变成了倒数第一。所有人都以为我自暴自弃，彻底废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
清华招生办的电话直接打到了班主任手机上，指名道姓要找我。她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
颤抖着按了免提。电话那头说：“麻烦让周老师接一下，我们想问问她，
为什么要把一个满分天才的档案写成‘品行恶劣，建议不予录取’？
”01月考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高三（一）班的空气凝固了。
日光灯管发出持续的、令人烦躁的嗡鸣。我的名字，周寻，排在红色榜单的最顶端。
总分：748。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分数。全班陷入一片死寂，
几十双眼睛的视线像无数根细密的针，齐刷刷地扎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邻座的王哲，
身体猛地一僵。他的分数是680，一个足以让他稳坐年级第二，
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和可笑的分数。班主任刘丽夹着教案走进教室，高跟鞋踩在地砖上，
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上。她四十多岁，
保养得宜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但嘴角习惯性下撇，带着一股刻薄和不耐。
她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对优等生的欣赏，
只有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怀疑。“周寻。”她叫了我的名字，声音又冷又硬。然后，
她拿起我的数学卷子，走到讲台中央，猛地一下，将卷子狠狠拍在讲桌上。“啪！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肩膀一缩。“这道题，你给我讲讲思路。
”她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点着卷子最后一题，那是一道奥赛级别的附加题，
早已超出了高考大纲的范围。我站起身。教室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冷静平稳的呼吸声。
“这道题用到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柯西不等式的一个变式……”我开始阐述解题思路，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引用的理论，都精准无误。我甚至能感觉到，
坐在第一排的几个数学尖子生，露出了恍然大悟和惊叹的神情。可我的阐述，
却点燃了刘丽眼中的怒火。她等不及我说完，猛地打断我，声音尖利到变形。“拉格劳日？
柯西？周寻，你一个饭都快吃不起的穷鬼，去哪里学的大学知识？”她几乎是在咆哮，
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你是去哪个大学偷来的答案吗！”“偷！
”这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我的心脏。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变了味，
从惊叹变成了玩味的、鄙夷的探究。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刘丽已经冲下讲台，
一股混杂着廉价香水和怒气的风扑面而来。“啪——！”一个用尽全力的巴掌，
狠狠扇在我的左脸上。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有一百只黄蜂在里面横冲直撞。世界瞬间失声，
只剩下尖锐的耳鸣。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耳道里流了出来，紧接着，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我被打得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课桌上，
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疼。**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整个头骨。但更疼的，
是那被当众撕开的，名为尊严的伤口。刘丽犹不解气，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几乎是将我拖拽着拎上了讲台。我的校服洗得发白，领口被她攥得变了形，
紧紧勒着我的脖子，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作弊！**！”她当着全班的面，
拿起我的数学卷，嘶啦——！那张写满了我心血的、近乎满分的卷子，被她撕成了两半。
嘶啦！嘶啦！她一遍又一遍地撕着，直到卷子变成一堆纷飞的纸屑。她扬起手，
将那些碎屑尽数撒在我的头上，脸上。纸片像一场肮脏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和无尽的羞辱。“写检讨！”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给我写！承认你为了满足自己可悲的虚荣心，考试作弊，品行不端！写不出来，
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教室！”我抬起头，透过纷纷扬扬的纸屑，看向台下。
大多数同学都低着头，不敢看我，眼神里混杂着同情、恐惧和一丝幸灾乐祸。而王哲，
刘丽的宝贝儿子，正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嘴角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的冷笑。
那眼神仿佛在说：周寻，你拿什么跟我斗？滔天的恨意在我胸中翻涌，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我的手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刺骨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能爆发。现在爆发，就真的如了她的愿，
坐实了“恼羞成怒”的罪名。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血腥气。在刘丽凶狠的注视下，
我缓缓地、平静地走到讲台边，拿起一支粉笔。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在黑板上写检讨。我没有。
我只是在黑板上，一笔一划，清晰地写下了那道附加题的完整解题过程。每一个公式，
每一个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逻辑严密到无可辩驳。写完，我扔掉粉笔，转身，
拿起桌上的笔和空白的检讨纸。我的动作让刘丽愣了一下，随即她脸上露出更加狰狞的笑容。
她认为我这是在屈服。我看着她扭曲的脸，看着她儿子王哲得意的眼神，
内心涌起比刚才更冷、更决绝的恨意。我拿起笔，开始写。“我，周寻，
深刻认识到我的错误……”每一个字，我都写得极其用力，力透纸背。那不是一份检讨书。
那是一份用我的尊严和血泪写下的，复仇的契约。写完，我站得笔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念完了那份“承认”自己道德败坏的检讨书。我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平静得可怕。刘丽终于满意了。她像个得胜的将军，高高在上地宣布：“从今天起，
周寻的数学课代表资格取消，由王哲担任！”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王哲站起来，
得意洋洋地向大家鞠躬，目光轻蔑地从我身上扫过。我站在讲台上，
漫天的纸屑还在缓缓飘落，耳边的轰鸣声渐渐退去，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尖锐的刺痛。
我感觉到左耳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但我的心里，却从未有过的平静。刘丽，王哲。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02第二天开始，我交了白卷。第一次周测，
发下卷子后，我在姓名栏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周寻”两个字。然后，我放下了笔。
周围是同学们奋笔疾书的“沙沙”声，而我的世界一片空白，如同我的卷面。我趴在桌上，
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一个半小时后，**响起，我起身，
将那张只有名字的卷子交了上去。成绩出来得很快。刘丽拿着一叠卷子走进办公室，
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分数。总分：0。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那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她拿起我的白卷，像展示战利品一样，
在几个相熟的老师面前晃了晃。“看看，这就是我们曾经的年级第一。作弊的本事被揭穿了，
就直接摆烂了。”“现在的孩子，心理素质太差了。”“是啊，扶不起来的阿斗。
”周围传来几声附和的议论。下午的班会课，刘丽把我的白卷用四颗图钉，
死死地钉在教室后墙的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那片刺目的空白，像一个巨大的伤疤，
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同学们，都看看！”刘丽站在讲台上，用教鞭指着那张白卷，
声音洪亮而得意。“这就是投机取巧的下场！这就是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的后果！
”“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靠一些歪门邪道取得成功。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一旦离开作弊，他就是个废物！”“我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不要学周寻同学，自暴自弃，
破罐子破摔！”她每说一句，班里同学看我的眼神就多一分鄙夷和疏远。
曾经那些围着我问题目的同学，现在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下课后，王哲带着几个跟班，
耀武扬威地走到我的座位旁。他把自己的满分周测卷子，“不经意”地掉在我的桌上。
“哎呀，周寻，真不好意思。”他弯腰捡起卷子，语气里满是虚伪的关切，“你看，
这第一名的位置，还是得靠真本事坐才稳当。”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怎么？没地方抄了，就不会写了？别交白卷啊，多难看。
不懂可以来问我，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还是愿意教教你这个‘废物’的。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趴在桌上，仿佛睡着了，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我的无视，
似乎比任何反驳都更能激怒他。他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他只能悻悻地“切”了一声，带着跟班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样的日子，一天天重复着。
我白天在学校睡觉，交白卷，对所有老师的提问都以沉默应对。刘丽变本加厉，
上课时频繁点我回答问题，见我一言不发，便极尽讽刺之能事。“周寻同学，又睡着了？
是啊，反正听了也听不懂，不如养精蓄锐，想想下次怎么作弊得更巧妙一点。
”全班哄堂大笑。我成了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年级的笑柄。从云端坠落泥潭的“作弊天才”。
没有人知道，每个夜晚，在我租住的那个不足十平米的、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
当城市陷入沉睡，我会打开一盏昏黄的台灯。桌子上，
堆满了远超高中范围的各类竞赛书籍、大学教材。
《数学分析》、《线性代取》、《高等物理》……我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汲取着知识。
我用从旧书市场淘来的废纸当草稿纸，一道道地演算，一遍遍地推导。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是这寂静长夜里唯一的交响。我必须保持大脑的高速运转，必须比以前更强。因为我知道，
交白卷只是开始，这只是我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捧杀”。我要用我的“堕落”，
把刘丽和王哲捧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台。我要让他们习惯于踩着我的“尸体”享受荣光。
然后，在他们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将他们狠狠地，从云端拽下来。这天晚上，
母亲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担忧。“小寻，你们刘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她说……说你最近在学校……”母亲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刘丽肯定没说什么好话。这个女人，
连向家长告状，都带着一种施虐的**。“妈，我没事。”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轻松，
“就是最近学习压力大，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可……可你老师说你交白卷……”“那是跟老师开了个玩笑，她当真了。您别担心，
我心里有数。”我不敢告诉她真相，不敢告诉她我被打了，被冤枉了。
她一个人在千里之外的工地上打工，每天累死累活，就是为了供我读书。
我不能让她再为**心。“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母亲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挂掉电话，
我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清瘦，苍白，但那双眼睛里，
闪烁着一簇冰冷的、燃烧的火焰。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笑了。那笑容里，
没有一丝温度。刘丽，王哲，这场戏，我会奉陪到底。我保证，结局一定会非常、非常精彩。
03连续三次大考，我交了三次白卷。我的名字，彻底从学校门口的光荣榜上消失，
转而出现在了教务处黑名单的榜首。“周寻，曾经的希望之星，如今的堕落典型。
”整个学校都在这样议论我。我的极端反常，
终于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即将退休的老校长，陈校长。陈校长是个温和儒雅的老人，
在学校里德高望重。一天下午，他拄着拐杖，慢慢踱到高三的成绩公告栏前。
当他的目光从最顶端的王哲，
一路滑落到最底端的、被红色记号笔圈出的“周寻（0分）”时，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他停了很久，然后转身，慢慢走向了档案室。
他亲自调出了我从高一到高三的所有试卷档案。厚厚的一沓，
记录着我三年稳定且具有碾压性优势的成绩。每一张卷子，都干净整洁，思路清晰。然后，
他找到了那张被刘丽撕碎后，又被教务处工作人员草草粘贴起来的“作弊”卷子。
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研究着那道附加题。
他看到了我那个堪称完美的、甚至比标准答案更简洁的解法。陈校长的眉头，
紧紧地皱了起来。第二天，我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里。
办公室里没有我想象中的严肃，反而摆着几盆兰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清香。
陈校长没有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坐在了待客的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热茶。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质问我，没有指责，甚至没有提起“白卷”两个字。
他只是温和地看着我，像一个普通的邻家爷爷。“周寻，你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
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他的眼睛真诚而清澈，仿佛能看穿我所有坚硬的伪装。在那一刻，
我心头那堵用冰冷和恨意筑起的高墙，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我端起茶杯，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全盘托出。我的复仇计划，
太过疯狂，也太过私人，我不想把一个无辜的好人牵扯进来。我只是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校长，如果一只雄鹰被人硬生生地折断了翅膀，
它会选择在悬崖上跳下去，有尊严地死亡，而不是在地上摇尾乞怜地爬行。”我的声音很轻，
但眼神里的决绝，让陈校长心头猛地一震。他从我这个十八岁少年的眼睛里，
读懂了那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被逼到绝境的骄傲和不屈。他明白了，再追问下去，
只会加深我的痛苦。他叹了口气，没有再问，只是说：“好孩子，我明白了。
”“但你要记住，学校的大门，永远为那些真正愿意飞翔的鸟儿敞开。
”他指了指窗外那片广阔的天空。“不要真的，自己折断了自己的翅膀。”走出校长办公室，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这是那件事发生之后，
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的、不带任何偏见的善意。没想到，我被校长约谈的消息，
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到了刘丽的耳朵里。我刚走到教学楼楼梯的拐角，就被她堵住了。
她气势汹汹地拦在我面前，脸上写满了警惕和怨毒。“周寻，你长本事了啊！
学会去校长那里告状了？”她以为我是去揭发她的。“我警告你，
别在我背后耍那些见不得人的小花样！没用！”她压低声音，眼神狠厉。“别忘了，
我哥是教导主任！你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鬼，拿什么跟我斗？我想让你滚出这个学校，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看着她那张因嫉妒和心虚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心里最后一丝对“老师”这个身份的敬畏，也荡然无存。我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刘老师，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我只是一个每次都考零分的‘废物’而已。”“一个废物，能耍什么花样呢？
”我的话像一根根针，精准地扎进了她最敏感的神经。她最得意的，
就是把我从“天才”变成了“废物”。而现在，我用她亲手给我贴上的标签，来反击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由红转青，像打翻了的调色盘。她想发作，但这里是走廊，
人来人往，她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动手。她只能死死地瞪着我，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给我等着！”我没有再理会她的威胁，绕过她，
径直向教室走去。身后，她那怨毒的目光，像两条毒蛇，紧紧地跟随着我。我能感觉到，
她不会善罢甘甘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04刘丽的报复，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也更恶毒。她要釜底抽薪，彻底断了我的后路。期末，贫困生助学金的发放名单公示了出来。
那张贴在公告栏上的红纸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没有我。这笔助学金，
是我每个月房租和基本生活费的唯一来源。我攥着那张已经没有余额的饭卡，
走进了刘丽的办公室。她正翘着二郎腿，一边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一边和旁边的老师有说有笑。看到我进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换上了一副轻蔑的表情。
“什么事？”“刘老师，我想问一下，这学期的助学金……”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
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都听得清清楚楚。“哦，助学金啊。”她放下指甲钳，
慢悠悠地说，“贫困生助学金，顾名思义，是发给那些‘品学兼优’的贫困生的。
”她加重了“品学兼优”四个字。“周寻同学，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哪一条符合？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是每次都考倒数第一的‘学优’？
还是作弊被抓、死不悔改的‘品优’？”她的话引来办公室里一阵压抑的低笑声。
她很享受这种公开羞辱我的**。“周寻的助学金，经过我的提议，
已经被学校审核后取消了！这是对其他努力学习的同学的公平！”她高声宣布，
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她以为我会哭泣，会哀求，会为了那点钱低下我那“可悲”的头颅。
但她失望了。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写满得意的脸，然后点了点头。
“谢谢刘老师通知。”说完，我转身就走。我的反应让她精心准备的一场好戏没了下文，
这让她恼羞成怒。她在我身后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喊道：“呦，还挺有骨气啊！
下个月的房租交得起了吗？要不要我这个当老师的，发发善心，借你点啊？
”办公室里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我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那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回到教室，厄运还在继续。王哲显然已经从他母亲那里得知了消息，他带着几个跟班，
把我围在了座位上。“喂，周寻，听说你助学金被取消了？没钱吃饭了吧？
”王哲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有一块的，有五块的，
像打发乞丐一样，轻蔑地扔在我的桌子上。“拿着吧，哥几个赏你的。”“别客气，
就当是……我们为你那死掉的自尊，上的一炷香。”他的跟班们发出哄笑。
桌上那几张沾着污渍的零钱，像几条丑陋的毛毛虫，趴在那里，无比的刺眼。
那是我十八年来，受过的，最极致的羞辱。我的血液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死死地盯着王哲那张嚣张的脸，有一种想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的冲动。但我不能。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扣进肉里，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将桌上那几张零钱，缓缓地扫到了地上。“滚。”我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冷得掉渣。
王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给脸不要脸是吧！
”他被我的态度激怒，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松开手，“你给我等着！”一整天，我都像一座冰雕，
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放学后，我没有去食堂，因为饭卡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回到那个没有一丝暖气的出租屋，独自坐在黑暗里。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而我的世界，
一片冰冷和黑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母亲。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妈。”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母亲压抑的哭声。
“儿子……妈对不起你……”我的心猛地一沉。“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能没办法给你打钱了……你……你在学校先省着点花……”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是计划中最艰难的一环，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挂掉电话，我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寒冷，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愤怒，屈辱，无力，绝望……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甚至开始怀疑，
我的坚持，我的复仇，到底有没有意义。也许，我真的就像刘丽说的那样，
只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穷鬼，一个笑话。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XX银行】您的尾号XXXX储蓄卡账户X月X日20:32存入人民币5000.00元，
活期余额5000.00元。”我愣住了。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内容很短，
只有六个字，和一个字母。“雄鹰当击长空——P”P？校长？是陈校长！
我死死地盯着那条短信，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滚烫。那不是钱。那是在我即将坠入万丈深渊时，
托住我的那只手。那是在我被全世界抛弃时，射进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我将脸埋进臂弯里，
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我没有哭出声，只是身体在黑暗中剧烈地颤抖着。良久，
我抬起头，用手背狠狠地擦掉眼泪。镜子里，我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但那眼底的火焰，
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烧得更旺。刘丽，王哲。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吗？不。
你们只会让我，变得更强。05全国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的报名通知，像一颗石子，
投进了死水一般的高三生活。金牌获得者，将有极大概率获得清华北大的高考加分，
甚至是保送资格。这是所有顶尖学生通往名校的另一条捷径。
刘丽在班会上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今年的物理奥赛，
我们班只有一个推荐名额。”她顿了顿，目光无比慈爱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王哲。
“经过我和各科老师的综合评定，我们一致决定，推荐王哲同学，代表我们班，
也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这次竞赛！”班里响起了一片掌声和恭维声。“哇，王哲好厉害啊！
”“肯定的，人家可是年级第一！”王哲站起来，矜持而骄傲地向大家点头致意，
仿佛那个唯一的金牌已经揣在他兜里了。刘丽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然后，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向角落里正在“睡觉”的我。那眼神里的轻蔑和挑衅，毫不掩饰。
仿佛在说：周寻，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和我儿子之间的差距。你这个废物，
连参与游戏的资格都没有。下课后，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目光中，
我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去厕所。我径直走出了教室，走向了教师办公楼。
我敲开了物理竞赛负责老师，李老师的办公室门。李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戴着厚厚的眼镜，性格有些木讷，但治学严谨。他看到我，有些意外。“周寻同学？
有什么事吗？”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填好的报名表，递了过去。“李老师，
我想报名参加物理奥赛。”李老师扶了扶眼镜，看着报名表上的名字，又看了看我，
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周寻，这个……你知道的，刘老师已经推荐了王哲……”“我知道。
”我打断他，“但是竞赛的原则，不是自愿报名，择优选拔吗？”我的话还没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