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轨的丈夫出车祸了。醒来后他记忆倒退十七年,回到最爱我的十八岁。病床上,
他拉着我的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傻笑着问:“念念,我真的娶到你了?
”看着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因为就在车祸前,他还搂着他的新欢,
说终于可以和我离婚了。现在他忘了?正好。我拿出离婚协议,在他充满爱意的目光中,
笑着一字一句告诉他:“江川,我们离婚了。”1.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快乐迅速褪去,换上了浓得化不开的困惑和震惊。“离婚?为什么?
你在开什么玩笑?”“许念,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能跟你离婚?”我看着他,
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你出轨了。”空气凝固了。几秒后,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可能。”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念,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我绝对不可能背叛你。”十八岁的江川,确实是这样。那个时候,他是我身后甩不掉的影子,
会为了我一句无心的话,跑遍全城去买我爱吃的蛋糕。他会在下雨天,把唯一的伞塞给我,
自己淋成落汤鸡。他说,许念是他的神,是他的光。可人是会变的。三十五岁的江川,
会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把离婚协议递到我面前。他说:“许念,我们之间早就没有感情了,
放过彼此吧。”他说:“她很单纯,我不想让她受委屈,我想给她一个家。
”我看着眼前这张成熟又执拗的脸,忽然觉得很累。我不想跟他争辩,
也不想向他解释这十几年,他是如何从一个爱我如命的少年,
变成一个让我感到陌生的男人的。“随便你怎么想。”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些事,
等你恢复记忆就都明白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像是怕我消失。“我不信!
我不信我会做出伤害你的事!”他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哀求。“念念,你告诉我,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念念”这个称呼,
他已经**年没有叫过了。2.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心很烫,那温度让我觉得恶心。
“江川,别这么叫我。”我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心里一片麻木。“爱我的那个江川,
早就死了。”他呆住了,像是被我的话钉在了原地。我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身后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嘶吼。“我不信!你骗我!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我要去杀了她!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杀不了她。”“你爱她爱到发疯,
又怎么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江川从医院跑了出来。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伤。他找到了我公司楼下。我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
走出大楼就看见他蹲在花坛边上,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
几步冲到我面前,把一部手机塞到我手里。是他的手机。“我解开锁了,密码还是你的生日。
”他的声音很急,带着一种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偏执。“我查了我的消费记录,三年前,
我三十二岁生日那天,我在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可那天,你不是在外地陪你妈妈吗?
”他紧紧盯着我的脸,不放过我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念念,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我喝多了,被人算计了?”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刺眼的消费记录,时间,地点,
金额,都和我记忆里的分毫不差。那是他第一次背叛我。3.“你没有被人算计。
”我把手机还给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那天你确实喝多了,是公司庆功宴。
跟你在一起的,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叶瑶。”江川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看着他,继续说道:“第二天你醒来,很后悔,
想要补偿她。你给了她一张卡,她没要。”“你是不是觉得,她好单纯,好不做作,
和外面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我学着三十五岁的江川当时跟我坦白时的语气,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他的血肉里。他的手开始抖,手机几乎要拿不稳。“不,
不会的……”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觉得别的女人与众不同?念念,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特别的。
”我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十八岁的你,是这么想的。三十二岁的你,
不是。”我绕开他,准备去停车场。他却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这次,他的手心冰冷,
还在不停地发抖。“那只是一次意外,对不对?我喝多了,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后来呢?后来我肯定跟她断了,对不对?”他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他太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个能让他解脱的答案了。
可我偏要亲手打碎他所有的幻想。4.“没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从那以后,你开始不受控制地关注她,照顾她。
你觉得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你觉得她拒绝你的钱是因为她自尊心强。
”“江川,你甚至觉得,她很像刚毕业时的我。”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他头顶炸开。
他猛地松开我的手,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你骗我……”“我没有骗你。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还记得两个月后,你去邻市出差吗?你带上了她。
”他的记忆里当然没有这些。但他可以查。他可以去查那次的出差记录,人员名单。
“你们在山里迷路了,下起了大雨,你们两个人都淋透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旅馆,
却只剩下一间房。”这些细节,都是三十五岁的江川,在跟我提离婚时,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他和叶瑶在那一夜,经历了生死考验,产生了革命般的感情。他说,
他抱着浑身冰冷的叶瑶,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什么是责任。他说:“许念,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爱上她了。”我看着眼前这张成熟的,痛苦到扭曲的脸,
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又重复了一遍。“江川,你抱着她,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你说,你从来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你想给她一个家。”空气死一般寂静。
5.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江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风雨侵蚀的雕像。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那你呢?”他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水汽。“他跟你说这些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做什么?”我在哪里?
我当然是在家里,做好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等他出差回来。等来的,
却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患难与共,恩爱缠绵的消息。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疲惫,
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她在哪里?那个……叶瑶,她现在在哪里?”江川问道,
声音里带着一种绝望的疯狂。“我要见她!我要当面问清楚!”我看着他几近崩溃的模样,
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我把纸条递给他。“她住在这里。
”他伸手来接,手指却抖得连一张薄薄的纸都捏不稳。“这个房子,也是你买给她的。
四百平的江景大平层,你说,要给她和未来的孩子一个最好的家。”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像在念一段与我无关的悼词。江川拿着那张纸,像是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的手蜷缩了一下,纸条的边角皱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了。甚至忘了,
自己身上还穿着可笑的病号服。6.我没有回公司,而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是江川。我没有接。他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
固执得像十八岁那年,在我家楼下等了我一夜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把车停在路边,
划开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压抑的,粗重的,像是野兽受伤后的喘息。“许念。
”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来一下。”他报了一个地址,是叶瑶住的那个小区。
“我不想去。”“求你。”他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最后一次,我求你。
”我挂了电话,在车里**了十分钟。最终,我还是启动了车子。我不是心软,
我只是想去亲眼看看,那个曾经爱我胜过生命的少年,是如何被现实彻底碾碎的。
我到的时候,江川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叶瑶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泪,
手无意识地护着自己的小腹。她穿着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裙,素面朝天,头发柔顺地披着,
看上去楚楚可怜。她看见我,愣了一下,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安和戒备。
“念念……”江川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站起来,朝我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他不敢靠近我。叶瑶也看向我,她咬着嘴唇,轻声说道:“许**,
阿川他……他今天很不对劲,他是不是病了?”“他忘了你。”我看着她,平静地陈述事实。
叶瑶的脸色瞬间白了。7.“忘了我?”她难以置信地重复道,然后猛地看向江川,“阿川,
你看着我,我是瑶瑶啊!你怎么会忘了我?”她想去拉江川的手,
却被他像躲避瘟疫一样用力甩开。“别碰我!”江川低吼道,眼睛里满是血丝,
充满了厌恶和恐惧。叶瑶被他吼得呆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阿川,你怎么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哭着说道,“你说你最喜欢抱着我,说我身上有让你安心的味道。
”“你忘了我们去出差,在山里迷路了吗?那晚下了好大的雨,
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小旅馆,你说,那是我们同生共死的证明。”“你抱着发抖的我,
说你从来没有那么心动过,说那一刻你才明白,什么是爱情。”她每说一句,
江川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摇摇欲坠。叶瑶没有停下,
她像是想用这些回忆唤醒他。“你说,你以前对你太太,那是年少无知时的迷恋,是责任,
是习惯。可你对我,才是真正的爱情。”“你看到我和别的男同事说话,就会生气,
会把我拉到办公室里亲我,你说你对我的占有欲快要把你逼疯了,可你就是控制不住,
你说这才是爱一个人该有的样子。”“你说你想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你想给我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