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你这是……整容了?”
我哭笑不得:“滚蛋,我能整哪儿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周胖子摸着下巴,一脸的狐疑,“你离婚了,不是应该形容枯槁、借酒消愁、跟个怨夫似的吗?怎么感觉你还变精神了?气色比以前还好!”
我给他倒了杯啤酒:“因为我把垃圾扔了,一身轻松。”
周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他妈的,那娘们就是垃圾!来,为了扔掉垃圾,干一个!”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周胖子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把李婷和王浩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难听骂什么。
我没怎么说话,就静静地听着,偶尔喝口酒。
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
骂痛快了,周胖子才喘着粗气问我:“说吧,以后什么打算?钱还有吗?哥们这儿还有点,你先拿去用。”
“钱够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准备重新开始了。”
“怎么开始?还**那设计师?”
“不干了。”我摇了摇头,“我组了个篮球队,准备去打比赛。”
“啥玩意儿?”周胖子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篮球队?打比赛?陈风你没发烧吧?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年轻似的玩这个?”
“胖子,你不懂。”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不是在玩,我是在拿回我的东西。”
周胖子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行吧,你决定的事,我支持。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
“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
“你不是在电视台的体育频道工作吗?帮我留意一下这次‘城市冠军杯’的报道,尤其是关于浩天集团的。”
周胖子一愣:“你打听浩天集团干嘛?那不是王浩那孙子的公司吗?”
“对。”我点了点头,“我想送他一份大礼。”
周胖子看着我,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陈风,你小子……”他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王浩那孙子的底裤都给你扒出来!”
有了周胖子的帮助,我的计划就等于多了一个关键的助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老男孩”队开始了紧张的备战。我把我所有的经验和战术,毫无保留地教给林飞他们。我们的默契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升。
转眼,就到了比赛开幕式那天。
地点在市体育馆,场面搞得很大。王浩作为最大的赞助商,自然要上台讲话。
他穿着一身高档西装,人模狗样地站在台上,口沫横飞地讲着他的企业文化,讲着他对本市体育事业的支持。
我站在运动员队伍里,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我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婷。
她就坐在贵宾席的第一排,王浩座位的旁边。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名牌,像个高傲的孔雀。
她也看到我了。
她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先是震惊,然后是不解,最后是浓浓的鄙夷和嘲讽。
她大概以为我是来看热闹的,或者,是来看她现在过得有多风光的。
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对我说了两个字。
“废物。”
我笑了。
我没理她,转过头,继续听着王浩那催眠般的演讲。
开幕式结束后,是第一轮的抽签。
我们的运气不错,抽到的对手是一支由几个中年油腻男组成的“养生”队。
比赛过程毫无悬念。
我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光靠林飞他们的冲击力,就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半场下来,比分已经拉开到三十分。
下半场,**脆就坐在了替补席上,让几个替补上去找找感觉。
李婷和王浩一直坐在贵宾席上。
王浩的表情很不耐烦,他显然对这种“菜鸡互啄”的比赛毫无兴趣。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作秀。
但李婷的目光,却一直有意无意地飘向我们这边。
她看到了林飞他们进球后,兴奋地冲到我面前,跟我击掌。
她看到了大壮他们在我身边,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我讲战术。
她看到了我们整个球队,那种亲如兄弟的氛围。
她脸上的鄙夷,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复杂的情绪。
她记忆里的陈风,是一个沉闷、无趣,只会围着她和家庭转的男人。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做饭。生活里没有一点**,没有一个朋友。
可是眼前这个穿着旧球衣,坐在场边,却像个将军一样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男人,是谁?
那个被一群小伙子像英雄一样崇拜着的男人,是谁?
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我。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我们以68比25的悬殊比分,轻松拿下首胜。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路过贵宾席通道的时候,我们和正准备离场的王浩、李婷,迎面撞上了。
空气瞬间凝固。
王浩搂着李婷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挑衅。
“哟,这不是陈风吗?怎么?离婚了没地方去,跑这儿来打球消遣了?”他阴阳怪气地说,“挺好,也算是个正当爱好。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篮球场上,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万一不小心断个胳膊断个腿,你那点抚养费,可别想赖账啊。”
他身后的几个保镖,立刻朝我们围了过来,一脸的不怀好意。
林飞他们几个小子,顿时火了,一个个攥紧了拳头,就要往前冲。
我伸手拦住了他们。
我看着王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总说得对,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我平静地说,“但有时候,摔跟头的,不一定是在球场上的人。”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他身后那幅巨大的“宏图大厦”的宣传海报。
王浩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不是傻子,他听出了我话里的威胁。上次电话里的事情,他肯定耿耿于怀。
“你什么意思?”他眯起了眼睛。
我没回答他,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李婷。
她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我带着我的队员们,从他们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李婷在我身后,用一种极低的声音,问王浩:“他……他以前也打篮球吗?”
我脚步没停,嘴角却翘得更高了。
李婷,这只是个开始。
你很快就会发现,你丢掉的,根本不是一个沉闷的丈夫。
你丢掉的,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可以触摸到阳光的机会。
而现在,那片阳光,再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