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十万!林晚,你弟弟再不还钱,腿就要被人打断了!你赶紧想办法!”电话那头,
我妈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我正坐在CBD顶楼的旋转餐厅里,
面前是刚刚端上来的惠灵顿牛排,刀叉切下去,酥皮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了庆祝我主导的项目大获成功,公司给我发了二十万的奖金,
我特意挑了这座城市最贵的餐厅犒劳自己。而我妈这通电话,像一盆冰水,
兜头浇灭了我所有的兴致。“你一个月挣十万,拿出五十万救你弟弟的命,不是天经地义吗?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我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细细品味着顶级牛肉和鹅肝酱在味蕾上绽放的滋味。“知道了。”我轻声说。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爽快。以往每一次,
我都会挣扎、质问、最后在她的哭闹和咒骂中妥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给不给!
”“给,”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账号发我,我下班就转过去。
”“这还差不多!你记住,那是你亲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妈立刻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我刚才的片刻迟疑都是一种大罪。挂掉电话,
我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我叫林晚,今年二十八岁,
是一家头部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在外人眼里,我是个年少有为的成功女性,
出入高档写字楼,拿着百万年薪。可他们不知道,我更像是一个被家人牢牢拴住的提款机。
我的弟弟林浩,比我小三岁,从小就被我爸妈宠得无法无天。他不上学,不工作,
唯一的“事业”就是堵伯。从他十八岁第一次欠下几千块赌债开始,我妈就逼着我替他还钱。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靠的是奖学金和**。我把辛辛苦苦攒下的生活费给了他,
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索取。这些年,从几千到几万,从几十万到现在的五十万,
这个无底洞越来越大。而我妈的说辞永远都是那几句:“他是你弟弟,你必须管他。
”“你是姐姐,多出点钱怎么了?”“我们养你这么大,你该回报我们了。”今晚,
我不想再争辩了。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没有立刻转账,而是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文档和表格。最上面的一个Excel表格,
标题是《林浩债务及家庭资助明细表》。我点开它,熟练地在最新一行敲下今天的日期。
“债务类型:赌债。”“金额:五十万人民币。”“催款人:母亲王秀兰。
”“处理方式:已承诺转账。”表格下方,
一个鲜红的数字格外刺眼——“累计金额:3,456,000元”。三百万四十五万六千。
这是我工作六年来,为这个家,为我那个好弟弟,付出的所有。除了这个总账本,
文件夹里还有无数个子文件夹,按年份和月份归类。
里面存着每一次的转账记录截图、我妈打来的电话录音、她发的催款短信。
我把刚刚那通电话的录音也保存了进去,命名为“五十万断腿威胁”。做完这一切,
我才打开银行APP,将五十万一分不差地转到了我妈发来的那个陌生账户上。
转账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我的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我知道,这五十万,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是我送给他们全家的,最后一份“大礼”。2钱一到账,我妈的电话立马就来了,
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和一丝施舍般的满意。“晚晚啊,钱妈收到了,你弟弟没事了。
我就知道我女儿最孝顺了,不会见死不救的。”“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你听妈说,
你弟弟这次也是被人骗了,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等过阵天,他想做点小生意,
你这个当姐姐的,可得支持他一下。”我几乎能想象出我妈在电话那头盘算着什么的嘴脸。
刚填上一个五十万的窟窿,就立刻惦记着下一个。“他想做什么生意?”我面无表情地问,
手指却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将这段对话实时记录下来。“他说现在开奶茶店赚钱,
想在市中心盘个店面。启动资金嘛,大概也就……二三十万吧。”我妈试探着说,
“你那么大个总监,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是吗?”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市中心的店面,光**费和租金就不止这个数。
装修、设备、原料、人工,五十万能打住就不错了。”我妈被我堵得一噎,
随即恼羞成怒:“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我懂还是你懂?让你出钱你就出,哪那么多废话!
你弟弟好了,将来还能不孝顺你吗?你现在帮他,就是给自己投……”“妈。”我打断了她,
“我没钱了。”“你放屁!你刚拿了二十万奖金,我早就知道了!你别想骗我!”看,
她连我的奖金数额都一清二楚。我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除了那个加密的文件夹。
“奖金加上我所有的积蓄,刚刚好五十万,都给你了。”我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现在卡里比脸还干净。”“你……”我妈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好,林晚,
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你别后悔!等你老了,没人管你,我看你怎么办!
”她恶狠狠地挂了电话。**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门**吵醒了。
我从猫眼里一看,我妈和我那个“死里逃生”的弟弟林浩,正站在门外。林浩一脸的不耐烦,
我妈则是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表情。我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这才打开了门。
“你还知道开门啊!我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我妈一进门就开始嚷嚷,自顾自地换鞋,
仿佛这里是她家。林浩跟在她身后,吊儿郎当地打量着我的房子,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贪婪:“姐,你这房子不错啊,地段好,装修也豪华,
得值不少钱吧?”我这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是我自己全款买的。当初买房时,
我妈就闹过一场,非要我把林浩的名字也加上。我没同意,她为此咒骂了我整整一个月。
“有事说事。”我没理会他们,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妈一**坐在我昂贵的真皮沙发上,指着我的鼻子,“我问你,你弟弟开店的钱,
你到底给不给?”“我说了,我没钱。”“没钱?”林浩嗤笑一声,
指了指我玄关柜上放着的一个包,“姐,你这包是爱马仕的吧?我前两天刚在网上看到,
一个就要十几万。你把这包卖了,不就有钱了?”我妈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冲过去一把抢过那个包,紧紧抱在怀里:“对!卖了!一个破包凭什么值十几万!
你弟弟的前途比一个包重要多了!”那个包,是我拿下职业生涯第一个大奖时,
送给自己的礼物。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心中最后一点亲情也消散殆尽。“把包放下。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就不放!今天你要么给钱,要么我就把这包拿走!
”我妈耍起了无赖。林(浩)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姐,一个包而已,你至于吗?再说了,
这钱也不是白给你,算我借的,等我奶茶店赚钱了,加倍还你!”他说的“加倍还你”,
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些年,他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没有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喂,110吗?我要报警。
有人私闯民宅,并且抢劫我的财物。对,地址是……”我的举动让我妈和林浩都惊呆了。
“林晚!你疯了!你敢报警抓你亲妈和亲弟弟?”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们私闯我家,
抢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敢?”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法律面前,没有亲妈和亲弟弟,
只有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3我妈和林浩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他们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惯了,笃定我不敢反抗。林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一把从我妈怀里抢过包,扔回到柜子上,结结巴巴地说:“姐,姐你别激动,
我们……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真抢你东西。”我妈也反应过来,警察真要来了,
事情就闹大了。她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哭天抢地。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铁石心肠的女儿啊!为了一个破包,你就要报警抓我们!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一边哭,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我的反应。这套戏码,
我从小看到大,早就免疫了。我对着电话那头平静地说:“警察同志,不好意思,
可能是我搞错了,他们现在要把东西还给我了。谢谢你们。”挂掉电话,我看着他们,
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现在,可以滚出我的家了吗?
”“林晚你……”我妈被我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你这个不孝女!
你会遭报应的!”“报应?”我笑了,笑得无比讽刺,“如果凡事都有报应,
那林浩早就该在街头横尸了,而不是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钱,还盘算着我的房子和包。妈,
你与其在这里咒骂我,不如好好想想,你的报应什么时候来。”说完,我直接打开门,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浩第一个溜了出去,他大概是真的怕了。
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白眼狼”、“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关上门,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在门上,身体有些发软。
这不是害怕,而是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让我有些脱力。我知道,
今天这一闹,我和他们之间算是彻底撕破脸了。但这还不够。我要的,是彻底的解脱。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妈和林浩没有再来找我,
甚至连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这很不寻常。按照我妈的性格,
她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今天丢的面子找回来,把钱要到手。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留意。我甚至花钱请了一个**,去查林浩最近的动向。
果然,周五下午,我接到了侦探的电话。“林**,你弟弟林浩最近接触了一些不太好的人,
好像又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而且……我查到你母亲王秀兰,今天下午去了你的公司。
”我的心猛地一沉。去我的公司?她想干什么?我立刻跟总监请了假,火速赶回公司。
公司楼下一切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我稍微松了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然而,
当我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错了。一楼大厅里,围了一大群人,
有我们公司的员工,也有其他公司的。人群中央,我妈正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头发凌乱,衣服也扯得皱巴巴的,脸上挂着泪,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我女儿是这家公司的总监,年薪百万,却眼睁睁看着我们老两口饿死,
看着她弟弟被人追债也不管啊!”“她自己住着几百万的豪宅,背着十几万的包,
一顿饭就吃掉我一个月的退休金!却连几万块钱都不肯借给她弟弟做生意!
”“我们养她这么大,供她上大学,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
”她的哭诉声情并茂,极具感染力。周围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而当他们看到我出现时,那些同情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鄙夷和谴责。
我看到我的同事们在窃窃私语,我的下属们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前台小姑娘想上来劝,
却被我妈一把推开:“别碰我!今天我女儿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死在这里!
”她这是要毁了我。她知道我最在乎的就是这份工作,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她就来这里闹,要把我的名声搞臭,让我在公司待不下去,以此来逼我就范。
好一招釜底抽薪。看着她卖力的表演,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着看我如何收场。是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羞愧难当地把我妈拖走,还是会屈服于压力,答应她的所有要求?我妈看到我,
哭得更来劲了,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还敢出来!你这个不孝女!
我今天就要让你的同事们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没有愤怒,没有慌乱,我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妈,你演完了吗?
”我轻声问。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周围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惊讶于我的反应。“演完了,就该轮到我了。”我没有去扶她,
而是转身面向所有围观的人,微微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这家公司创意部的林晚。
很抱歉因为我的家事,占用了大家宝贵的时间,也影响了公司的正常秩序。
”我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诚恳,让一部分人脸上的鄙夷稍稍褪去。“这位坐在地上的女士,
的确是我的母亲,王秀兰女士。”我指了指地上的我妈,
“而她口中那个被我‘抛弃’的弟弟,叫林浩。”“我母亲说,我年薪百万,
却不肯救济家里,是个白眼狼。那么,我想请大家先看一些东西。”说着,我拿出手机,
点开了一个视频。我没有连接大屏幕,只是把手机举起来,让离我最近的人能看到。
但我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这是我工作六年来,
给我母亲和我弟弟的转账记录汇总。每一笔都有据可查。”手机屏幕上,
是一张长长的Excel表格截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
最后那个鲜红的“累计金额:3,456,000元”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三……三百万?”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失声惊呼。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六年,
给了家里三百四十五万?这还叫白眼狼?这简直是活菩萨!”“天啊,她弟弟是镶了金边吗?
要花这么多钱?”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我竟然会把这些记录都存着,
还当众放了出来。“你……你这是伪造的!你骗人!”她声嘶力竭地狡辩。“伪造?
”我笑了,“妈,每一笔转账,银行都有流水。如果你觉得是假的,
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银行对峙。或者,我也可以直接报警,让警察来鉴定真伪。
”我又提到了报警,我妈立刻闭嘴了。我继续说道:“我母亲说,
我不肯出钱给我弟弟做生意。没错,我确实拒绝了。因为就在几天前,
我刚刚替他还了五十万的赌债。”我点开另一段音频,那是我妈催我还钱的电话录音。
“五十万!林晚,你弟弟再不还钱,腿就要被人打断了!”那尖利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赌债?”“原来是堵伯啊!这种人就是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满!
”“给了三百多万还不够,刚还了五十万赌债,又要钱开店,这是把姐姐当银行啊!
”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之前同情我妈的人,现在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我妈坐在地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至于我弟弟林浩,
”我收起手机,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我妈身上,“他不是被人骗了去堵伯,
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这些年,我替他还的每一笔钱,都成了他下一次赌得更大的资本。
而我母亲,就是他最大的帮凶。”“我之所以不再给他钱,不是因为我吝啬,
不是因为我不孝。而是因为我不想再害他,也不想再害我自己。”“今天,
我母亲闹到这里来,无非是想毁了我的工作,逼我继续做他们的提款机。但是,
我不会再妥协了。”我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从今天起,我林晚,和我母亲王秀兰,
弟弟林浩,断绝一切经济往来。他们日后的任何行为,都与我无关。”说完,
我再次向众人鞠了一躬。“再次为今天造成的混乱道歉。”然后,我转身,
拨通了公司内线的安保电话。“喂,保安部吗?一楼大厅有人寻衅滋事,严重影响公司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