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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扣响,谢瑜白不解地拧眉。
“你在笑什么?你犯下的错,你还觉得委屈不成?”
沈妙仪讽刺地笑了。
当然是笑自己蠢!
蠢得将童话里完美的幸福结局当成真。
相信有童年的陪伴,谢瑜白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王子。
谢瑜白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的回应,失了耐心转身离开。
门外响起他轻柔关心宋婉棠的声音。
沈妙仪却不在乎了,反复将申请通过的短信来回观看。
很快,她就能离开这片沼泽。
沈妙仪收拾了所有有关谢瑜白的东西。
他用剩下的钢笔。
随手画的有关他们的涂鸦。
珍藏的童年照。
都被拿到院子里一一点燃。
谢瑜白看到烟雾,来询问沈妙仪在做什么。
沈妙仪一动不动地注视旧物化成灰烬。
“烧垃圾。”
眼前的沈妙仪,和之前活泼的样子很不一样。
谢瑜白心底隐隐不安,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
他反复安慰自己,沈妙仪总不能离开。
她妈妈离世了,还有哪里能去?
她只会比从前更依赖他。
这感觉既让他迷恋,又厌恶。
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不会这么对她。
他是被逼的。
想到这,谢瑜白心底升起一抹厌烦,快步走到了宋婉棠的房里。
两人缠绵的低喘传来,沈妙仪心脏隐隐钝痛。
眼看阮时薇已经能下地行走,沈妙仪找上谢瑜白。
“可以给我妈妈入殓了吧?”
谢瑜白微微颔首,当着她的面给墓园打了电话。
沈妙仪紧绷的最后一根弦松开,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间,听到耳边谢瑜白惊慌的声音。
“医生呢!快去叫医生!”
再次恢复意识,沈妙仪震惊地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在了车头上!
谢瑜白站在远处,眼神晦暗不明。
“要不是薇薇,我真要被你的苦肉计给骗了,你现在还学会装晕博同情了?”
沈妙仪挣扎着身子,气得浑身在抖。
“我没有!这些天我照顾她,连饭都顾不上吃,这还叫装吗?!”
谢瑜白抱胸冷笑。
“好就当你没有,薇薇想学车,你就当教练教教她。”
沈妙仪瞪大双眼。
“你疯了!教车哪有这样教的道理!”
谢瑜白不为所动。
“你既然追随我礼佛,就该知道佛祖有助人之德,帮帮忙也没什么大碍。”
“更何况你之前传播的谣言,害得薇薇现在被停职,陪她打发时间也是应该的。”
阮时薇坐在主驾驶,作势要下车。
“既然妙仪不愿意,我就不学了没事的。”
谢瑜白温柔制止,扶她坐了回去,为她扣上安全带。
“没事,我能做主。”
阮时薇吐了吐舌头,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她在谢瑜白看不见的地方,面容狰狞地冲沈妙仪比了个无声的口型。
【去死吧!】
阮时薇一脚踩上油门,不断提速。
三十码!
一百二十码!
一百八十码!!
凌厉的风化作尖刀,划破沈妙仪的脸颊。
小时被绑在悬崖上的记忆,再次浮现眼前。
沈妙仪又惊又惧,放声尖叫起来!
眼泪混在风里,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嘭!!——
一阵天旋地转,沈妙仪飞了出去!
她的半边身子,重重砸在地上,骨裂声咔咔作响。
五脏六腑翻滚强烈的痛意,险些将她撕裂。
额头的伤口再次被撕开,鲜血流下,她面容骇然可怖。
谢瑜白瞳孔骤缩,克制不住地小跑起来。
“妙仪!!”
沈妙仪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嗬......嗬......声。
她想伸出手,握住谢瑜白的那双手。
就看见他的脚步在即将到达她身边的时候,瞬间收住拐了个弯,到阮时薇身边。
阮时薇的额头上,有道指甲盖大小的伤势。
谢瑜白将阮时薇打横抱起,焦急的样子全然不见往日矜贵。
“备车!送薇薇去医院!”
经过沈妙仪身边时,他的手微微蜷缩,丢下一句。
“带上她。”
沈妙仪被随意地丢在保镖的车里挤着,狭小的空间将她的伤势反复挤压,不断流出鲜血。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神志逐渐涣散。
到达医院,谢瑜白召集了所有医生。
“薇薇脸上绝对不能留疤!”
沈妙仪被保镖拽下车,丢在冰冷的长椅上苟延残喘。
谢瑜白随手指了两个实习生。
“你们,去给我夫人治疗,她是医学圣手,有她教你们治疗足够了。”
医疗团队拥簇在阮时薇身边。
明明身处屋檐,沈妙仪却觉得置身倾盆暴雨。
掐掌心已经无法抑制她的情绪,她死死咬住虎口,直到皮肤被拉扯成死人白,才将翻天倒海的委屈塞回胸腔。
沈妙仪靠在椅子上,实习生清理碎石碎片时不知轻重,伤势反复感染开始发炎。
她浑身开始发烫,却连痛也感受不到了。
晕倒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谢瑜白,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