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捏着那本还烫乎的离婚证。
九块钱,咔嚓一下,就把我和穆云形三年婚姻彻底剪断。
你说穆云形这人吧,费尽心机跟我离,图啥呢?
就图旁边这朵迫不及待贴上来的“清纯”小白花——哦不,现在该叫新晋穆太太了?
我瞥了眼那姑娘,年纪确实轻,脸上胶原蛋白能掐出水,
但那双眼睛里藏不住的精明和得意,都快溢出来沾我身上了。
她紧紧搂着穆云形的胳膊,好像怕我反悔把她刚到手的名分给抢回去似的。
穆云形脸上有点不自在,可能刚才盖章那声“咚”太响,震得他良心稍微痛了一下?
不过也就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那副惯有的、施舍般的语气:“于娜,以后……好自为之吧。有什么困难……”
他话没说完,旁边的小王就掐了他一下,他立马闭嘴,换上一副“我现在很幸福你别来沾边”的表情。
我差点笑出声。
困难?
我这三年在你们穆家当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大家子老佛爷小祖宗,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落下一身毛病,那才是最大的困难!
现在离了,对我来说是天大的解脱。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自由,身上那层无形的、压得我脊梁都快弯了的重担瞬间消散。
那种身心舒畅的感觉,难以言喻,就好像一直套在身上的枷锁“啪嗒”一声全开了。
“不劳费心。”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祝你们……锁死,千万别出来祸害别人。”
说完,我懒得再看他们俩那副嘴脸,转身就走,把那本红色的解脱证书塞进包里,感觉比来时轻快了十倍。
穆云形在我身后似乎气急败坏地说了句什么“不可理喻”,小白花也在那娇声安慰他。我都当是狗叫了。
走到路边,正准备打车回我暂时租的小窝,手机响了。
是我闺蜜林薇,电话那头声音火急火燎:“娜娜!怎么样?离了吗?顺利吗?”
“刚拿到证,热乎着呢。”我语气轻松。
“太好了!恭喜你脱离苦海!晚上必须庆祝!等等……”林薇那边顿了一下,
声音变得有点古怪,“哎,跟你说个巧事,我刚看到本地新闻推送,说西环路那边发生一起追尾事故,一辆新提的宝马……车牌号我怎么看着那么像穆云形那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不是担心,是一种莫名的……预感。
西环路,确实是来民政局的必经之路。
“人没事吧?”我随口问了一句。
“新闻没说,就说事故责任明确,后车全责,但宝马车主好像也挺倒霉,新车嘛……咦,穆云形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林薇那边声音更诧异了。
我立刻说:“别接,拉黑。跟我没关系了。”
挂了电话,我站在街边,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一辆空出租车适时地停在我面前,司机师傅笑容憨厚:“姑娘,坐车吗?”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个地址。
车子平稳启动,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从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起,变得格外友善和顺遂起来。
那种一直笼罩在我周围,却源源不断流向别人、烘托别人的“好运”,似乎终于……开始慢悠悠地、试探性地,回流到我自己身上了。
而穆云形那边……追尾事故?看来,只是个小开始。
我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弧度。
穆云形,婆婆,小姑子……你们曾经享受着我带来的好运而不自知,反而把我踩进泥里。
现在,好运撤资了,你们准备好迎接真正的生活了吗?
车子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一条蓝宝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记得,昨天穆云形就是对着手机说,要买一条宝石项链送到小白花的床上。
不知道现在,他还有没有那个心情和运气去买呢?
“师傅,”我忽然开口,心情极好,“麻烦前面商场停一下,我想去买杯奶茶。”
加糖,全糖。
而我现在的日子,也该甜一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