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进了客房。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扇小窗。
但我觉得,这里比主卧宽敞得多。
至少,这里的空气,是自由的。
陆景深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他似乎在用冷暴力惩罚我的“不听话”。
我不在乎。
我每天按时起床,准备早餐,然后去画室。
是的,我有一个画室。
在别墅的角落,一间小小的储藏室。
那是陆景深不知道的地方。
也是我唯一能做回自己的地方。
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拿出画笔和颜料,在画布上涂抹。
我画汹涌的大海,画灼烈的太阳,画挣脱束缚的飞鸟。
我的画,色彩浓烈,充满了挣扎和渴望。
和那个穿着白裙,安静微笑的乔安,判若两人。
这天晚上,陆景深为温舒接风。
他让我一起去。
“舒舒刚回来,有些不适应,你作为女主人,要招待好她。”
他说得冠冕堂皇。
我知道,他只是想向温舒炫耀。
炫耀他的生活井井有条,连妻子都如此“懂事”。
我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这是我自己的衣服,不是他买的。
我没有化妆,素面朝天。
陆景深看到我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就穿这个?”
“嗯。”我应了一声。
他显然很不满,但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压着火气带我出门。
餐厅的包厢里,温舒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条粉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柔弱又美丽。
看到我,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你就是乔安吧?经常听景深提起你。”
她伸出手,姿态优雅。
我和她握了握手,没有说话。
陆景深很自然地坐在温舒身边,为她拉开椅子,布菜,倒酒。
那些他从未对我做过的动作,他做起来,那么熟练。
仿佛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我,是个多余的局外人。
“乔安,你怎么不吃菜?是不是不合胃口?”温舒忽然关切地问我。
她指着桌上的一道水煮鱼,“景深说你最爱吃辣了,这道菜可是我特意为你点的。”
我看着那盆红彤彤的鱼,胃里一阵翻涌。
我根本不吃辣。
是陆景深喜欢吃。
他总逼着我陪他一起吃,说这才叫“有生活情趣”。
我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我一边被辣得眼泪直流,一边还要对他微笑。
“我不饿。”我淡淡地回答。
温舒的脸色僵了一下,委屈地看向陆景深。
“景深,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乔安好像不高兴。”
陆景深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乔安,舒舒是好意。给我点面子。”
面子。
又是面子。
他的面子,温舒的面子,好像谁的面子都重要,唯独我的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