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次了。”我看着手机屏幕,陈昊的消息又弹出来。“苏念,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笑了。五年婚姻,他给过我机会吗?我把手机扔进包里,推开咖啡厅的门。“苏念!
”他追出来,拽住我的手腕。“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回头,看着他。“陈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次都不回吗?”他愣住。“因为你求复合的这50条消息,
比你五年婚姻里对我说的情话还多。”1.陈昊的脸僵住了。他松开我的手腕,
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苏念,你……”“怎么?”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扯皱的袖口,
“觉得我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是啊,我变了。一年前站在民政局门口的那个女人,
眼眶红肿,手都在抖。现在的我,妆容精致,神态从容,甚至还能笑着跟他说话。“苏念,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低下去,“但我们五年感情,难道就这么算了?”五年感情。
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觉得讽刺。“陈昊,你跟我谈五年感情?”我看着他,
“那我问你,这五年,我生日你记得几次?”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我告诉你,零次。
”“苏念……”“我再问你,这五年,过年你带我回过几次你家?”他的脸色变了。“三次。
”我替他回答,“第一次,你妈让我睡沙发。第二次,你妈让我初一就走。第三次,
你干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那是我妈……”“对,那是你妈。”我打断他,“可你呢?
你说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他沉默了。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笑。五年了。
五年来我等的那句道歉,他到现在都说不出口。他只会说“再给我一次机会”。给他机会?
凭什么?“陈昊,你知道我现在月薪多少吗?”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
“两万八。”我说,“比你高。”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知道我现在住哪儿吗?
”他不说话。“城东翠湖苑,120平,全款。”“你……”他看着我,
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哪来的钱?”我笑了。“陈昊,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为了你,
放弃了多少?”他的表情变了。当然忘了。他早就忘了,
七年前我拿到省城那家外企的offer,他说异地恋太辛苦,让我留下来。我留了。
我去了本地一家小公司,月薪3500。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他养我。结果呢?
“苏念,我……”“不用解释。”我摆摆手,“我不想听。”我转身,走向停车场。“苏念!
”他又追上来,“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们还有乐乐啊!”我的脚步顿住了。乐乐。
我们的女儿。今年五岁。“乐乐现在跟我住。”我没回头,“她很好。
”“可她需要爸爸……”“她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爸爸。”我转过身,看着他,“陈昊,
你扪心自问,这五年,你合格吗?”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乐乐三岁那年发高烧,
39度8,我一个人抱着她打车去医院,你在哪儿?”他低下头。“乐乐第一天上幼儿园,
哭着不肯松手,我请了半天假陪她,你在哪儿?”他还是不说话。“你在陪谁,我不知道吗?
”他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苏念,你听我解释……”“不用了。”我打开车门,“陈昊,
五十次了,我说过五十次不可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我不介意申请人身保护令。
”我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后视镜里,他站在原地,像一根木桩。我笑了笑,踩下油门。
再见了,陈昊。再见了,我那操蛋的五年婚姻。2.说起来,我和陈昊认识七年了。七年前,
我23岁,刚大学毕业。他大我两岁,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我们是相亲认识的。
第一次见面,他西装革履,谈吐得体,还主动帮我拉椅子、倒水。我那时候单纯,
觉得这就是爱情。交往三个月,他就开始催婚。“苏念,我想给你一个家。”“苏念,
我爸妈很喜欢你。”“苏念,我们结婚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信了。我妈那时候生病,
急需一笔手术费。陈昊二话不说,拿出五万块。我感动得不行,
觉得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结婚那天,我穿着婚纱,笑得像个傻子。
我不知道的是,那五万块,是他问我爸借的。这件事,我是婚后第二年才知道的。“你骗我?
”我记得那天我看着他,声音都在抖。“什么叫骗?”他一脸不耐烦,“钱不是还了吗?
”“可你说那是你的钱!”“那不一样吗?”他翻了个白眼,“反正都是我们家的钱。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陈昊这个人,永远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婚后第一年,他妈搬来跟我们住。“媳妇儿,我妈年纪大了,你多照顾着点。”我照顾了。
早起给她做早饭,晚上给她洗脚,周末带她去公园散步。可她呢?“这菜太咸了。
”“这地拖得不干净。”“你怎么又买衣服?败家。”陈昊从来不说话。我跟他抱怨,
他只会说:“她是我妈,你让让她。”让让她?我让了五年。婚后第二年,我怀孕了。
那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结果呢?孕吐的时候,他在打游戏。
产检的时候,他在应酬。生产的时候,他在外地出差。我一个人躺在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护士问:“你老公呢?”我说不出话,只能摇头。乐乐出生那天,他终于赶回来了。
他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苏念,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女儿。”我躺在床上,浑身虚脱,
听着他这句话,只觉得心凉。女儿。是给他生的。不是我们的,是他的。月子里,
我发烧39度。他妈说:“年轻人火气旺,没事的。”他说:“老婆,你再忍忍,
我妈不容易。”我就这么忍着。忍到出了月子,我瘦了20斤。闺蜜来看我,当场就哭了。
“苏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笑了笑,没说话。能怎样呢?嫁都嫁了。婚后第三年,
他开始频繁出差。一周有四五天不着家。我问他,他说是工作需要。我那时候还信。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电影票。两张。日期是上周三。上周三,
他说他在深圳见客户。“这是什么?”我把票举到他面前。他的脸色变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正常。“同事的,他让我帮忙扔掉。”我看着他。他面不改色。“苏念,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他反过来指责我。我那时候没证据,只能忍。可是从那天起,
我就开始留心了。我开始查他的手机、查他的银行卡、查他的行程。我以为自己是小人,
是在作。后来我才知道,女人的直觉,从来不会错。3.第一次发现实锤,是乐乐三岁那年。
那天乐乐发高烧,我抱着她去医院打点滴。陈昊的手机落在家里了。我犹豫了很久,
还是打开了。微信置顶,有一个备注叫“客户王总”的人。我点进去。第一眼看到的,
是一张**。一个年轻女人,嘟着嘴,露着锁骨。配文:老公,想你了。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老公。她叫他老公。我往上翻。“老公,那条项链我好喜欢。”“老公,这个月房租到了。
”“老公,下周末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陈昊的回复,每一条都带着小表情。“好的宝贝。
”“已经转给你了。”“好,都听你的。”我把聊天记录翻到最早。两年。他们认识两年了。
乐乐一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外面养人了。我蹲在医院走廊里,抱着手机,浑身发抖。
乐乐烧得迷迷糊糊,还在叫妈妈。护士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那天晚上,我把聊天记录全部截图,发到了自己邮箱。然后删掉痕迹,把手机放回原位。
陈昊回来的时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乐乐怎么样了?”“没事了,烧退了。
”他点点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去洗澡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陌生。
这个男人,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五年,我以为我了解他。可是我从来不知道,
他能对我撒这么大的谎。从那天起,我开始收集证据。我没有打草惊蛇。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带孩子。但是每一天,我都在准备。
我查了他的银行流水。每个月固定转给“客户王总”8000块。他月薪18000,
给她8000。给我呢?每个月3000块生活费。
我要买衣服、买化妆品、给乐乐买奶粉、交水电费、还房贷。3000块,怎么够?
不够就找我妈借。我妈心疼我,每个月偷偷给我转2000。我那时候还觉得愧疚,
觉得自己没本事。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还查了他的滴滴行程。有一个地址,
出现了163次。城西幸福家园,3栋1502。那是她的家。他给她租的家。
月租3500,整租,一年一签。房租加上每月8000,一年就是138000。而我呢?
结婚五年,他给我买过最贵的东西,是一个298块的包。还是打折的时候买的。
我把这些证据都存好,然后继续忍。不是我圣母。是时机不对。那时候乐乐还小,
我没有工作,没有存款,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离婚,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忍。
我开始找工作。悄悄投简历,悄悄去面试。一边带孩子,一边提升自己。三个月后,
我进了一家电商公司做运营。起薪6000。不高,但是够我活下去。陈昊不知道。
他以为我每天送完乐乐上幼儿园就回家睡觉、追剧、逛淘宝。他不知道,
他老婆已经开始谋划离开了。又过了一年。我的工资涨到了12000。我有了自己的存款,
自己的人脉,自己的底气。我觉得,是时候了。4.离婚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是乐乐四岁生日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陈昊破天荒地回来给乐乐过生日。他买了一个蛋糕,
唱了一首生日歌,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我听到他在阳台上说话。“好的宝贝,
我知道了。”“别生气,我马上过去。”“乐乐生日嘛,我待会儿就来。”他挂了电话,
跟我说公司有事,要出去一趟。我笑着说好。他走了。乐乐问我,爸爸去哪儿了?我说,
爸爸去工作了。乐乐说,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抱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二天,
我去民政局排了号。然后打电话给陈昊。“你来一趟民政局。”“干嘛?”“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苏念,你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马上到。”半小时后,他冲进民政局。“苏念,你疯了?”我把手机递给他。
“你自己看。”屏幕上是他和那个女人的聊天记录。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我接过他的话,“陈昊,你真当我傻吗?
”他看着手机,嘴唇直哆嗦。“苏念,我可以解释……”“不用解释。”我打断他,
“我还有别的。”我从包里拿出一沓打印纸。银行流水。滴滴行程。房屋租赁合同。还有,
他们一起去旅游的照片。三亚、丽江、厦门。那是他“出差”的地方。陈昊看着这些东西,
整个人都僵住了。“苏念……”“陈昊,我只问你一件事。”我看着他,“你还想怎么解释?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解释她只是你的客户?”我指着那些聊天记录,
“你叫客户‘宝贝’?”他低下头。“解释那些钱是工作需要?”我指着银行流水,
“每个月8000,工作需要?”他还是不说话。“解释那些出差是真的?”我指着照片,
“你‘出差’的时候,在三亚跟她玩水上项目呢。”他彻底沉默了。我看着他这副样子,
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曾经我以为,戳穿他的时候,我会很痛快。结果并没有。只是觉得累。
“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了。”我把文件递给他,“房子归乐乐,我要抚养权,
你每个月付3000块抚养费。”他拿过协议,看了一眼。“苏念,你是不是太狠了?
”我笑了。“狠?”“房子是我婚前买的,你凭什么要?”“陈昊,那套房子首付30万,
你出了20万,我妈出了10万。”我看着他,“婚后还贷五年,每个月还6000,
3000块是我出的。你算算,我出了多少?”他愣住了。“18万首付,加上18万贷款,
36万。”我一字一字地说,“这套房子,我出了一半。”他的脸色变了。“而且,
我没说房子归我。”我指着协议,“我说归乐乐。你女儿。”他看着协议,咬着牙。
“抚养费3000,你自己算算,够不够养一个孩子。”他不说话。
“奶粉、尿布、幼儿园、兴趣班、生病看医生……3000块,我还嫌少。”他终于抬起头,
看着我。“苏念,你变了。”我笑了。“是啊,我变了。”我把笔递给他。“签吧。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低下头,签了字。那一刻,我站在民政局的窗口,
看着工作人员给我们盖章。啪。五年婚姻,就这么结束了。我拿着离婚证,走出大门。
陈昊在后面叫我。“苏念!”我没回头。“苏念,你会后悔的!”我停住脚步。转过身,
看着他。“陈昊,我跟你结婚,已经够后悔了。”他愣在那里。我转身,继续走。
那是我离开陈昊的第一天。5.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是我最难熬的时候。我搬出了那套房子,
租了一间30平米的单间。乐乐跟我挤在一张床上。晚上她踢被子,我就醒。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很多事。想我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想我怎么会嫁给陈昊这种人。想我以后要怎么把乐乐养大。越想越睡不着。但是第二天,
我还是得爬起来,送乐乐上幼儿园,然后去上班。没有人会可怜你。你只能自己扛。
那时候我在公司已经做到了运营主管,手底下带着三个人。老板很看重我,
说我有想法、能吃苦。我心想,我要是不能吃苦,早就死在婚姻里了。离婚后第二个月,
陈昊第一次来求复合。他在乐乐幼儿园门口堵我。“苏念,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
”“苏念,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看着他,觉得好笑。“陈昊,你哪错了?
”他愣了一下。“我……我不该在外面……”“在外面什么?
”“在外面……”他说不下去了。“你连承认出轨都不敢,你谈什么错?”他的脸涨得通红。
“苏念,我跟她已经断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跟你复合。”“凭什么?
”他被我问住了。“陈昊,你觉得,你跟小三断了,我就得原谅你?”他张了张嘴。
“你觉得,你说一句‘我错了’,这五年的事就一笔勾销?”他不说话了。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绕过他,走进幼儿园接乐乐。那是他第一次求复合。
后来还有四十九次。每一次,我都是这两个字:不要。离婚后第三个月,公司有一个大项目。
老板让我负责。我带着团队,加班加点,连续干了两周。最后项目成功,公司营收翻了一倍。
老板给我升了职,月薪从12000涨到18000。我拿着工资条,在出租屋里哭了。
乐乐看见我哭,吓坏了。“妈妈,你怎么了?”“妈妈没事。”我抱着她,“妈妈是高兴。
”她不懂。她不知道,她妈妈终于靠自己站起来了。离婚后第六个月,陈昊来找我借钱。
“苏念,我最近手头紧……”“跟我有什么关系?”“苏念,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前夫妻。”他的脸色变了。“苏念,你就这么绝情?”我笑了。
“陈昊,你每个月给小三8000的时候,你问过我这句话吗?”他说不出话。
“你带她去三亚、去丽江、去厦门的时候,你想过我和乐乐吗?”他低下头。“你手头紧?
”我看着他,“那是你的事。”我转身走了。那天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