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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陆琛像一座山,挡在苏清雅的病床前。
此刻,他正脸色铁青,眼神凌厉地瞪着门外的司梦瑶。
苏清雅则缩在他身后,脸上泪痕未干。
看到秦楠出现,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陆琛看到秦楠苍白的脸,眉头皱了皱,语气下意识地放软了些,口吻依旧带着责备。
“秦楠,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这里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秦楠微微一挑眉,眼底带着穿透一切的冷意。
她锐利的目光定焦在陆琛脸上,那眼神仿佛一把手术刀,要将他虚伪的表皮彻底剥开。
“陆琛,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不落,全听见了。”
陆琛的脸色微微一变。
秦楠向前走了一步,无视病房里其他被惊动的病人,和护士投来的目光。
她的声音平稳,却字字如刀。
“苏清雅说我攀高枝?说我为了在沈烬野面前表现?她说我有本事,却不帮你推荐陆氏,是和你离心?”
秦楠直直地看着陆琛的眼睛,不给他任何闪避的机会:“陆琛,你信了,对吗?”
“我……”陆琛一噎。
她直接截断,并追问道:“所以你才会站在这里,为了维护她这番颠倒黑白、忘恩负义的言论,呵斥真正为我鸣不平的梦瑶,让她‘滚出去’?”
陆琛被她问得呼吸一窒,张了张嘴,想辩解:“秦楠,我……”
“你不用解释。”秦楠再次打断。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和失望,再无半分波澜。
“陆琛,我们认识多少年了?结婚又多少年了?我以为,就算没有爱情,至少还有一份基于了解和信任的情分在。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太高看你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护着苏清雅的手臂。
那姿态刺眼得让她心口麻木。
“在船上,我主动换下苏清雅,是因为我知道她扛不住,会坏事。这是基于现场情况最理性的判断。”
微顿,她瞥了一眼苏清雅,冷嗤道:“我救她,不是因为我秦楠有多高尚,而是因为现场还有更多比她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因为一个废物,牺牲更多无辜的人!”
‘废物’两个字传入苏清雅耳朵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几天前,这个词是笑话秦楠的。
可没想到,如今秦楠如同回旋镖一般,将这个词回击到她身上。
她抓紧床单的双手,手指指节泛白。
秦楠冷笑,带着一丝嘲讽,继续道:“至于沈烬野……我救他,是因为当时只有我和他离得最近,他腿有伤行动不便,而歹徒的目标是他!
换做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在那个位置,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这和他是沈烬野,还是张三李四,没有任何关系!更扯不上什么攀高枝!
陆琛,你就是这样,用龌龊的心思去揣测一个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人?呵,那你和苏清雅,可真是天生一对!”
她的话像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陆琛和苏清雅的脸上。
陆琛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紧抿,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楠。
他似乎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女人。
苏清雅死死地咬着唇,脸色煞白,不敢与秦楠对视。
“至于帮你推荐陆氏?”
秦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而冰冷的笑。
“陆琛,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向你提交辞职报告书了。严格意义来说,我现在不算是陆氏的一份子!”
“如今的陆氏集团,兴衰荣辱,与我秦楠,再无半点瓜葛!我没有义务,更没有心情,去为你的前程铺路搭桥!”
“我的本事,是用来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是用来替你陆大总裁谋取利益的工具!请你记清楚了!”
最后这句话,掷地有声,带着斩断一切过往的决绝。
陆琛被她的话语,刺得心头一痛。
就好像失去了某件宝贵的珍品,一股莫名的烦躁和羞恼涌上心头。
“秦楠!你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难听?”秦楠嗤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她看着陆琛,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冰冷的清醒。
“陆琛,真正难听的,是你背后维护着诋毁我的人,却还在这里指责我说话难听。我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不再看陆琛那难看的脸色,也不再看苏清雅那泫然欲泣的表演。
目光转向门口,她的声音恢复平静。
“梦瑶,帮我叫一下医生,重新处理下针头。另外……”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陆琛,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提醒一下某些无关人员,不要靠近我的病房区域,我需要安静。”
说完,秦楠不再停留。
她赤脚踏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走回自己的病房。
每一步,都像是将过去彻底踩在脚下。
她的背影单薄,却笔直,带着一种浴火重生般的凛然和清醒。
走廊里一片寂静。
陆琛僵在原地,看着秦楠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色变幻不定。
————
司梦瑶小心翼翼地扶着秦楠回到病房。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冻得微微泛红的双脚,心疼得很。
待她回到病床躺下,司梦瑶赶紧用被子紧紧地裹住秦楠冰冷的双脚。
“楠楠,你……你何苦这样!”
司梦瑶声音有些哽咽,“为了那对狗男女,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看看你的脚!”
秦楠靠在床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体的寒意和心头的冰冷交织,让她感到一阵脱力。
但当她再睁开眼时,眸底只剩下平静。
她反手握住司梦瑶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梦瑶,你别哭。”她的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晰,“为那种人掉眼泪,不值得。”
司梦瑶看着她,心头一凛:“楠楠,你……”
“我没事。”秦楠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彻底看清了。陆琛,他配不上我过去付出的任何一点真心。也好,这样,断得干干净净,再无半点留恋。”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
吉隆坡刚下了一场雨,天空灰蒙蒙的。
秦楠的眼神却锐利如刀,清澈无比。
“梦瑶,你记得陆琛这次来吉隆坡的目的吗?”
“当然,”司梦瑶点头,“不就是想找东南亚的资本,投资陆氏新研发的医疗项目吗?听说谈了好几家,都不太顺利,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没错。”秦楠的声音变得极冷,“他想要项目,想要资金,想要陆氏挤入医疗事业……那好。”
她转过头,直视着司梦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等我回京城,正式接管秦氏集团,第一件事,就是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