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凌晨一点半,胃里一阵绞痛,把我从手术台旁叫了下来。
同事见我脸色惨白,劝我赶紧回家休息。
我点点头,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
连日的加班和高强度工作,身体终于发出了**。
也好,正好回去看看周南。
他最近总说我忙于工作,冷落了他。
我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归心似箭。
结婚五年,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固若金汤。
直到我打开家门。
玄关处,一双不属于我的红色高跟鞋,嚣张地横在那里。
思加图的最新款,我认得这双鞋。
上周,我最好的闺蜜许悠,还挽着我的胳膊,笑颜如花地问我:“叙叙,你看我穿这双好不好看?”
当时我还笑着说:“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现在,这双鞋,就那么突兀地、**裸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快要窒息。
胃里的绞痛和心痛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又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
有许悠和周南的声音,还有床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每一道声音,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确认是许悠声音的那一刻,我真的火冒三丈,我差一点就冲进去直接撕烂这对狗男女了!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生物从阳台跑过来蹭了蹭我的小腿。
是我的布偶猫,万万。
它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担忧,它似乎在安慰我,小脑袋蹭着我的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抚声。
万万的体温,将我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冲进去,撕打,怒骂?那只会让我像个泼妇,也太便宜他们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但我还是稳稳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打开录音功能。
红色的按钮亮起,像一枚滴血的警示灯。
我将手机的音量键和所有提示音全部关闭,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虚掩的门。
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南哥,你轻点。”是许悠那甜得发腻的声音,此刻听来只剩下恶心。
“呵,林叙她在床上就像个木头一样,哪里有你这么可人,哥哥我当然要好好疼你了......”
这一句是周南。
我亲爱的丈夫,正在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轻佻下流的语气,和我的闺蜜,评价着我。
我的眼睛气得充血,握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
万万小小的身体又靠过来,再次帮我从愤怒中找回理智。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将主卧的门缝推大了一些,然后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床上拍摄。
许悠赤身裸体地趴在周南身上,长发凌乱地散在背后。
她脖子上戴着的那条红宝石项链,是我上个月刚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我觉得红色很衬她,热情如火。
没想到,现在那团火,却烧在了我心上!
我冷静地按下了拍摄键。
一张,两张,三张......
我拍下了许悠和周南丑陋的模样。
我还拍到了周南随手扔在地上的皮带。
那条皮带,是我托人从意大利定制的,搭扣上刻着他名字的缩写“ZN”。
我记得那时他收到礼物,抱着我转圈圈,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真可笑。
我一口气拍了十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清晰无比,如果传出去,一定能引起网民的狂欢。
直到我拍完,他们都没有发现,仍然沉浸在欢愉里。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结束了。
许悠娇喘着开口:“南哥,你说叙叙会不会哪天发现啊?要不,你和她挑明吧?”
“怕什么?”周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她今天值大夜班,明天早上才会回来。就算提前回来又怎么样?一个性冷淡,我早就受够她了。”
“可是......她毕竟对我挺好的,总瞒着她我觉得......”
“好?她就是个工作狂,一年到头扎在医院里,根本不顾家!娶了她,我还像个光棍似的。悠悠,还是你好,你才是我想要的女人。”
“那......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娶我?”
“快了,宝贝儿,等我把财产转移了,再把房子弄到手,我们就远走高飞。”
......
原来,他们不仅苟合,还在图谋我的财产!
他们打的真是好算盘!
我收起手机,胸中的怒火已经被一片冰冷的杀意取代。
我没有再躲藏。
我伸出手,用力推开了卧室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床上的两人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弹了起来。
当他们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我时,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从惊恐,到错愕,再到慌乱。
许悠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抓过被子,试图遮住她**的身体。
周南的脸则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情欲和香水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咒骂都更让他们感到恐惧。
终于,还是许悠先沉不住气了。
她哆哆嗦嗦地裹紧被子,眼泪说来就来。
“叙......叙叙......你......你听我解释......”她梨花带雨地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南哥他......他喝多了......”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哦?是吗?”我冷冷地打断她,懒得再看她,转向周南嘲问:“周南,你什么时候需要靠酒精壮胆了?”
周南的恼羞成怒,终于在此刻爆发。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叙!你还有脸说!”
“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这个家对你来说就像个摆设!你关心过我吗?你尽过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吗?”
“我碰你一下你都嫌烦!你就是个性冷淡!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吗?说我周南娶了个仙女,结果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木头!”
“是!我是出轨了!那也是被你逼的!”
他声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许悠也立刻配合地哭诉起来:“叙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看南哥太痛苦了,想安慰安慰他......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
一唱一和,颠倒黑白。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那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周南和许悠都被我的笑声弄得一愣,渐渐都不敢开口了。
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
我没有再跟他们废话。
我只是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惊疑不定的脸,按下了播放键。
“听听你们刚才的嘴脸。”
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了他们刚才苟合时的对话——
“南哥,你轻点......”
周南和许悠的脸色,瞬间从青白,变成了死灰。
他们睁大眼睛看向我,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
手机里,已经播放到他们那令人作呕的**和喘息。
周南和许悠的脸,越来越白,已经白得快要媲美太平间里的床单了。
我按下暂停键,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他们再也演不下去。
“三分钟。”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空气里,“穿上你们的遮羞布,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房间,别脏了我的地方。”
许悠瞬间抖得像筛糠,手忙脚乱地套上那件皱巴巴的真丝睡裙,连内衣都忘了穿。
周南则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穿着裤子,眼神空洞,不敢再看我。
**在门框上,冷漠地注视着他们。
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凌迟。
许悠抓起她的红色高跟鞋,光着脚,狼狈地冲出了门。
周南跟在她后面,路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再给他。
“滚。”
一个字,堵死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他灰溜溜地,像条丧家犬,消失在了门外。
我“砰”地一声甩上门,世界终于清静了。
万万迈着无声的猫步走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脚踝。
我弯腰将它抱起,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
这一刻,猫咪的体温,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没有哭,只是觉得悲哀。
*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我就从沙发上坐起来。
第一件事,先给换锁公司打电话,换了市面上最顶级的德国进口智能锁,带猫眼监控和联网报警功能。
第二件事,联系家政公司,请保洁阿姨将周南的东西全部打包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站。
做完这一切,我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练的西装。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有点憔悴。
但我眼神里的光,却前所未有的锐利。
我告诉自己:林叙,战争才刚刚开始。
*
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
我到的时候,周南已经在了。
他没有换衣服,还是昨晚的那一身,头发乱糟糟的,眼眶通红,木着一张脸,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夫。
看到我,他立刻迎上来,试图抓住我的手。
“叙叙,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我还是爱你的......”
他演得情真意切,眼泪说来就来。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由都对我们侧目。
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这个丈夫看来还不错,好像是真不想离,不知道这女人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