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调嗡嗡作响,我看着手中的银行对账单,心脏像被人用力捏住。
昨天深夜,公司账户被转走了三千万。
转账备注:紧急医疗费用。
收款人:方晨。
我的妻子江婉的前男友,那个她口中早已断绝联系的"过去"。
"总裁,财务部发现异常转账,需要您确认。"秘书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我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你先出去。"
门关上后,我拨通了江婉的电话。
"老公?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不出丝毫异样。
"昨晚睡得好吗?"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挺好的,你昨天回来太晚了,我都睡着了。"江婉轻笑,"今天不是要签约那个大项目吗?紧张吗?"
三千万,足够拯救一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也足够给一个心脏病患者做十次手术。而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这笔钱不翼而飞。
"不紧张。"我合上对账单,"婉婉,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很幸福啊,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至少她觉得是这样。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对了,公司账户有个异常转账,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知道方晨这个人吗?"
江婉的呼吸明显急促了:"方晨?我不认识这个人啊,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财务搞错了。"我轻笑,"我先挂了,中午一起吃饭?"
"好啊,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对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笑了笑。
方晨,江婉的大学同学,后来发展成恋人关系,分手原因是家境悬殊。三年前我和江婉结婚时,她亲口告诉我,她和过去已经彻底告别了。
我按下内线电话:"让**马上来我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王探长坐在我对面,递给我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
"韩总,这是您要的江婉女士最近三个月的详细活动记录。"王探长推了推眼镜,"有些情况可能您不太愿意听到。"
我翻开报告,第一页就是一张照片:江婉和一个男人在咖啡厅里紧紧拥抱,男人的脸清晰可见——正是方晨。
拍摄时间:一周前。
"他们每周都会见面,地点通常选在比较偏僻的咖啡厅或者私人会所。"王探长继续汇报,"根据我们的窃听设备,方晨的公司确实面临破产,欠下大约两千万债务。而就在昨天,有人向他的债主转了三千万。"
我的手指慢慢收紧,报告在我手中发出轻微的褶皱声。
"还有吗?"
"有。"王探长犹豫了一下,"江婉女士还在调查您的资产状况,包括公司股权分配、个人存款、不动产等。她聘请了专业的财务顾问。"
我放下报告,靠在椅背上。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信任,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接近我,嫁给我,是为了方晨。
"韩总,需要我们继续调查吗?"王探长小心地问。
"不用了。"我站起身,"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王探长立刻坐直身体:"您说。"
"明天上午十点,让所有媒体都知道一个消息:韩氏集团因为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清算。"
王探长愣了:"韩总,这样做的后果..."
"我知道。"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我想看看,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有谁会留在我身边。"
中午,我如约到了江婉常去的那家法式餐厅。她已经等在那里,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眼底的疲惫。
"老公,你来了。"她站起身想要拥抱我,我却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点菜了吗?"
江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还没有,我想等你一起。我点了你最喜欢的红酒。"
服务员走过来,我随意点了几道菜,然后看着江婉:"你看起来有些累,昨晚真的睡得好吗?"
"嗯,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江婉避开我的目光,"对了,你早上说的那个异常转账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我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是我们公司的一笔正常业务往来,虚惊一场。"
江婉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不过,确实出了点别的事。"我抿了一口红酒,"今天上午,几个合作伙伴突然撤资,公司可能要面临一些困难。"
江婉的手握着酒杯,指节微微发白:"什么样的困难?"
"资金链可能会断裂。"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最坏的情况下,可能要申请破产保护。"
杯子从江婉手中滑落,红酒洒了一桌子。
"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公司不是一直运营得很好吗?"
我起身拿纸巾帮她擦拭桌面:"商场如战场,什么都可能发生。不过别担心,就算公司破产,我们还有其他资产。"
"其他资产?"江婉急切地问。
"嗯,房子、车子、股票,加起来应该还能维持基本生活。"我重新坐下,"最多就是从富人变成普通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公,你别吓我,这些都是假的对吧?"
"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这种玩笑?"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婉婉,如果我真的破产了,你会离开我吗?"
她的手在我的掌心里轻微颤抖:"当然不会,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那就好。"我松开她的手,"吃饭吧,别让这些事情影响心情。"
整顿饭,江婉都心不在焉,几乎没怎么动筷子。
回到家,我故意留下手机就去洗澡。
十分钟后,我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江婉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我的手机,脸色比中午更加难看。
"老公,你的手机响了,是银行打来的。"她的声音很轻,"他们说有紧急事情要和你联系。"
我接过手机,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是贷款的事,银行最近查得比较严。"
江婉突然抱住我的胳膊:"老公,如果真的破产了,我们就回老家吧,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该多好。
"嗯,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我轻抚她的头发,"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夜里两点,我悄悄起床,看到江婉正背对着我发短信。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看到了收信人的名字:方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