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第37次孕吐时,顾景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给顾梦瑶剥虾。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顾梦瑶精致的脸上,她娇滴滴地往顾景琛怀里蹭:“景琛哥,
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嫂子,怀个孕跟要了命似的,真娇气。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王秀莲(顾景琛妈)立刻瞪向厨房门口还在忙碌的林晚:“听见没?没用的东西!怀个孕,
生个孩子都这么费劲,你看看人家瑶瑶,当年怀景琛的孩子的时候,该干活干活,
哪像你整天病恹恹的,真晦气,倒了八辈子霉,景琛怎么取了这么个废物!
”林晚扶着墙从厨房出来,眼睛里泛着泪光,眼眶红红的,一肚子的委屈,
手里还端着刚炖好的燕窝——是医生说顾梦瑶心脏不好,让她每天补的。
五个月的孕肚坠得她腰直打颤,刚才弯腰盛汤时,后腰的旧伤又开始疼,
那是去年被王秀莲推下楼梯时摔的,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命都没了。“妈,
医生说宝宝有点缺氧,让我多休息,我......我......”她声音发颤,
想接过顾景琛手里的虾盘,王秀莲突然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啪”的一声脆响,
林晚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碗里的燕窝摔在地毯上,褐色的汤汁溅了林晚一裙子。
顾景琛眼皮都没抬,一颗心全扑在顾梦瑶上,连忙抽了张纸巾给顾梦瑶擦手:“烫到没?
瑶瑶别怕,我让张妈再炖一份。”顾梦瑶捂着嘴轻笑:“没事的景琛哥,嫂子也不是故意的,
烫到我也没事,是我自己没有躲开。”转头却对林晚使了个得意的眼色——那眼神,
和去年她假装摔倒、诬陷林晚推她时一模一样。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婚三年,
她像个保姆一样伺候这一家人,怀过两次孕,第一次被王秀莲借口“干活不利索”推下楼梯,
人差点摔死,孩子没了;第二次好不容易保住,顾景琛却从没碰过她的手,
连产检都是她自己去的。“景琛,”她望着沙发上言笑晏晏的两人,喉咙发紧,“明天复查,
医生说要家属签字,你……”“没空。”林晚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景琛就打断她的话,
语气冷得像冰,“瑶瑶明天要去做心脏彩超,我不放心,得陪着她去。
”顾梦瑶立刻捂住胸口咳嗽,脸色发白:“景琛哥,我没事的,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去的,
还是陪嫂子去吧,宝宝要紧……”“胡说!”顾景琛皱眉,伸手替她顺气,
动作温柔得让林晚心口发堵,“你的心脏比什么都重要!当年要不是林晚开车撞你,
你怎么会落下这病根?你都没怪她,她现在受点累,算是一点补偿。”林晚浑身一震,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三年前那场车祸,明明是顾梦瑶抢方向盘冲下山崖,怎么就成了她撞的?
她后悔啊,那天她拼尽全力把顾梦瑶从变形的车里拖出来,自己被碎玻璃划得满身是伤,
顾景琛赶到时,却只抱着昏迷的顾梦瑶喊“瑶瑶别怕”,看都没看她一眼。深夜十二点,
林晚被腹痛惊醒。她摸着冰凉的床单,摸到一片黏腻的湿意——血正顺着大腿根往下流。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主卧,顾景琛正睡得沉,怀里还搂着抱枕(他说顾梦瑶怕黑,
让她暂时睡主卧,自己睡客房,其实都是他们的借口)。“景琛!快醒醒!快送我去医院!
宝宝……宝宝可能要保不住了!”她抓着他的胳膊哀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顾景琛不耐烦地甩开她:“林晚你有完没完?大半夜的装什么装?瑶瑶刚吃了安眠药睡着,
你想吵醒她是不是?”血浸透了他的睡裤裤脚,林晚急得眼泪直掉:“是真的!是真的!
是真的啊!你看!求求你!”顾景琛终于睁眼,却只扫了一眼就别过头:“知道了,
明天让张妈陪你去。别烦我。”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呼吸均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林晚看着他冷漠的侧脸,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他在誓词里说“会用一辈子疼你”,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她拖着灌了铅的腿想下楼叫救护车,刚到楼梯口就被王秀莲堵住。
老太太手里拿着拐杖,狠狠戳在她脚边:“丧门星!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想咒死我们顾家是不是?要生自己滚出去!别弄脏了家里的地板!”“妈!宝宝真的快没了!
”林晚跪下抓住她的裤脚,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求你让我出去……”王秀莲一脚踹在她胸口:“滚开!
我们顾家可不要你这种会克死孩子的女人!”厚重的实木门被从外面锁死时,
林晚听见王秀莲给顾梦瑶打电话,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瑶瑶啊,没事,
那**装模作样呢,你好好睡……对了,我已经把她锁起来了,
保证吵不到你……”腹部的绞痛像有无数把刀在搅,林晚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渐渐模糊。她好像看到第一次产检时,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
医生笑着说“很健康”;看到自己偷偷给宝宝织的小袜子,粉**嫩的,
还没来得及收尾……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味道呛得她咳嗽。
旁边病床的护士在聊天:“3床那个真可怜,五个月大的孩子没了,自己还大出血差点死了。
她老公倒好,全程守着另一个女人,连面都没露。”“可不是嘛,听说那女人是他白月光,
心脏不好,用的还是他老婆的肾呢……”林晚猛地坐起来,
后腰传来撕裂般的疼——她的右腰侧,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时顾景琛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顾梦瑶。顾梦瑶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看到林晚醒了,
立刻怯生生地说:“嫂子对不起……景琛哥说我心脏衰竭,必须立刻换肾,
只能……只能用你的……”顾景琛皱眉打断她:“跟她道歉干什么?这是她欠你的。
要不是她当年撞你,你怎么会需要换肾?”林晚看着他眼底的理所当然,突然笑出声,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景琛,你用我的肾救你的白月光,杀了我们的孩子,
现在还觉得是我欠她的?”“不然呢?”王秀莲跟着走进来,手里还提着给顾梦瑶的保温桶,
“你占着顾家少奶奶的位置三年,献个肾怎么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
早把你扫地出门了!”林晚的目光落在顾景琛身上,他避开她的视线,
递给她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补偿。你好好养身体,别再闹了,让瑶瑶安心养胎。
”养胎?林晚看着顾梦瑶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
像被人泼了盆冰水——原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连孩子都有了。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
顾景琛说公司需要她签一份“紧急授权书”,她当时怀孕吐晕乎乎的,没看内容就签了。
现在想来,恐怕就是那份“自愿捐肾同意书”。“顾景琛,”林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却带着刺骨的冷,“我们离婚吧。”顾景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离婚?林晚你别忘了,
你哥的公司还靠着顾家的投资。你要是敢离,我让他明天就破产。
”林晚的哥哥林强开了家小公司,最近正卡在上市的关键节点,全靠顾家注资。
她攥着被子的手不停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又是这样,他永远知道怎么拿捏她的软肋。
顾梦瑶突然捂住胸口咳嗽,眼泪汪汪地看着顾景琛:“景琛哥,要不……我还是不治了吧,
别因为我伤了你们夫妻感情……”“胡说!”顾景琛立刻搂住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林晚要是识相,就该乖乖听话。”王秀莲附和:“就是!
瑶瑶怀着我们顾家的金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林晚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她躺回床上,
闭上眼:“我不离了。但我有条件,把我哥的投资合同签了,往后别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