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同心锁那天,苏予的前女友发了条朋友圈。照片中的她,举着包扎好的手腕,苍白地笑着。
朋友圈文案是:“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苏予看着照片,心疼回复:“汐汐,等我。
”转身抛下我,下山了。他走后半小时,发生了持械伤人事件。我被砍了八刀。1“叮咚”。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林汐发的朋友圈。林汐面色苍白,右手手腕上绑着结实的绷带。
她在笑,却忍不住让人心疼。朋友圈的文案是:“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过命?
”发出来几秒后,我就看到苏予在下面评论。“汐汐,等我,我马上到。”下一秒,
苏予说:“小念,公司临时有事,我现在就要赶回去。”刚到手的同心锁应声而落。
苏予面色一僵,俯身捡起来,塞到我手心。转身就要离开,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苏予,
你连陪我挂个同心锁的时间,都没有吗?”苏予抬眼看了手表,语气抱歉:“我赶时间。
你自己挂吧,待会下山小心些。”说完,没再看我,下山了。我愣在原地,
缓慢而又长久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同心锁上。“苏予纪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眼泪掉在锁上,模糊了字眼,模糊了我心里的爱。我抬头,有些丢人,也有些尴尬。
在这里挂同心锁的,除了情侣就是情侣,只有我形单影只。成双的祝福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相信天长地久的誓言。我握紧锁,转身往山下走去。这同心锁,我不挂了。苏予,
我也不要了。人群突然骚动起来,男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我刚转头,
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横在我面前。刀尖滴血,滴在我的脚上。我吓得腿软,摔在了地上。
拿刀的男子察觉到我是孤身一人,狞笑:“你也被抛弃了,我们下去做一对有情人吧。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连滚带爬,手里掏出手机,拨给紧急联系人。“苏予,快来救我,
我害怕。”我躲在大树后面,耳边响起了一道女声。“纪念,你说什么,这里信号不太好,
我听不清。”然后挂了。手机传来嘟嘟声。“嘿嘿,我找到你了。”男人拿着刀,
抵住我的脖子。紧靠树干,背后一身冷汗。“大哥,有事好商量。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男人逼近,胡茬碰到我的脸,痴笑:“好香啊,你和我女朋友一样香。”他在怀念。
我忍住恶心,说了几句软话,慢慢地,往旁边走。刚踏出第三步,我的头发就被狠狠揪住。
因为疼痛,我整个人往后仰。“骗子!她跟有钱人跑了,连你也要跑!我们一起去死吧!
”“啊啊啊!”背后、胸前、大腿、小腿,每一处都没放过。一共八刀,除掉掐痕和擦伤。
我全身疼痛,密密麻麻地如同被虫子咬食。血流了一地,可还是在流。
当那个疯子的最后一刀就要落在我脸上时,一声枪响,打中了他持刀的手。血滴在我的脸上,
顺着泪水,流进了我嘴里。我木木的,盯着天空。扯出一抹微笑。
我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2再次睁眼,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从护士的口中得知,
伤害我的凶手被警察当场抓获。而我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我昏迷了三天,浑身绑满了绷带,
连转身都很疼。电视里正播着新闻。
“苏氏总裁苏予携神秘女友轮船甜蜜出游......”我咬牙爬起来,
看到了电视上紧紧相拥的“璧人”。“还能坐起来,伤口不痛?”耳边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我偏头,穿着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但他的眉眼太熟悉了。“谢望?”我轻声问道。
谢望摘掉口罩,凑到我眼前。“眼神不错,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少来。帮我切个频道。
”我继续躺平了。谢望是我高中时期的死对头。当初痴迷物理学的天才少年,
没想到当了医生。“啧啧啧,这你老公啊?眼光真差。”谢望一边下评论,一边换了频道。
几年不见,谢望依旧这么毒舌。但这次,我沉默了。我和谢望之所以是死对头,
是谢望在我面前明里暗里贬低苏予。只是我当初太沉迷在苏予身上,根本听不进去。
现在看来,到底是男人更懂男人。我问:“我的手机在哪?”谢望从口袋里掏出,
放到我手里。“我要打电话了,你出去。”“纪念,你这是卸磨杀驴。”这么说着,
谢望还是离开了,替我关好了门。我想,在谢望面前提离婚,太不合适了。电话拨通了。
“纪念,你这几天滚哪里去了?还知不知道我是你老公?十分钟之内,我要在家里见到你。
”我麻木地攥紧手机,思绪飘到很远。每次吵架,我永远是最先低头的那个。
即便是苏予的错,我也必须先道歉,给他一个台阶下。这次,苏予找不到我,
估计以为我在无理取闹吧。心寒只在一瞬间。我缓缓开口:“我受伤,住院了。
”对面一阵沉默,苏予问:“汐汐受伤住院,你也住院。纪念,别胡闹了。”他不信。
我早该意料到的,却还是抱了那么零星的希望。希望他知道后,也能抛下手里的一切,
来医院接我回家。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回家了。我们离婚吧。”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苏予再次打来时,我关机了。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苏予从那天以后,
没有再联系过我。我大概就是这么无关紧要吧。“何护士,你又来换花了?
”何护士将枯萎的花换成了向日葵,生机盎然。“是呀。谢医生特意叮嘱过,纪**喜欢花。
”我恍然,问:“这两个月来,我房间的花都是谢望准备的?
”何护士点点头:“都是谢医生按照你的喜好准备的,还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呢。
”我摸了摸向日葵的花瓣,仿佛触及到了某个人的真心。
谢望经常在我即将要换下的绷带上留下几个简笔画。又丑又搞笑,还是个连续剧。
我曾经以为他只是无聊,可看到蓬勃生长的向日葵。我想,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缓解我的情绪。
我和苏予结婚两年,他从来没有将我的难过、高兴放在心上。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3出院以后,我回到了我和苏予的家。两个月不见,家里的摆设已经变了。佣人说,
我离开以后,林汐住了进来。难怪啊。
蹩脚的毯子、插得乱七八糟的花、毫无审美情调的茶杯......这不是我精心布置的家。
我在苏予的书桌上放了离婚协议书,收拾好行李,准备下楼离开。恰好,门开了。苏予,
和他的前女友回来了。“姐姐,你回来也不告诉阿予一声?这是要卷钱跑路吗?
”林汐指着我的行李,毫不客气。我不予理会,只想赶快离开。“纪念,汐汐在和你说话,
你耳聋了吗?”苏予堵住我的路。“原来是林汐在说话,我还以为是只乱叫的苍蝇呢?
”我挑眉。“你......两个月不回家,就是和野男人私奔去了吧。”林汐夺走行李箱。
“你是不是回家拿钱来养你的小白脸啊?”我举起手,毫不犹豫,拍在了她脸上。
“你还没有成为苏太太,有什么资格管我?”苏予跨步上前,推开我。“汐汐难道说错了?
”他用看仇人的眼神看我,护在林汐面前。这就是我爱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从小一起长大,
他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冷冷笑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开。
”苏予眼底流露出烦躁。林汐阻止我拿行李。“等等,我有一条项链丢了,
怀疑被你装进行李箱了。我要检查。”从进门到现在,她连楼上都没去过,
就一口咬定我偷了项链。这么拙劣的借口,我不想理,只想赶紧离开。
苏予开口:“打开行李箱。”我猛地抬头看向苏予:“你脑子没病吧?”苏予皱眉,扬手,
几个女佣就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苏予,你这是在羞辱我?”林汐得意:“偷没偷,
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林汐将我的行李箱从楼上踹下去,东西撒了一地。她踩着我的衣服,
从地上拎起一条项链。“阿予,我找到了,这就是我的项链。
”那条项链是我和苏予刚在一起时,他送给我的。也是我唯一从苏家带出来的东西。谁知,
苏予看了一眼,淡淡开口:“找到就好。”他究竟是不记得了,还是故意的?
他转身看着我:“不是要离婚吗?苏家的东西,你一样都带不走。”所以,也包括那条项链?
那条项链与苏予后来送的礼物,显得朴素多了。可我只爱那一条项链。我以为苏予不是我的,
婚姻不是我的,但至少爱情是我的。项链被苏予戴在了林汐的脖子上。唯一的光黯淡了。
我的爱情彻底结束了。我擦掉眼泪:“苏予,离婚协议,我已经放在你桌子上了。
你可以现在签,我们立刻去民政局。”“离婚了,你就能光明正大去找你的奸夫了是吗?
”苏予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我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推开他:“你的姘头都登堂入室了,
还不能允许我去寻找真爱吗?”“你嘴巴放干净点。”“那就签字离婚,给小三一个名分啊。
”苏予拉住我的手腕,嘲讽我:“你刚刚偷拿了汐汐的项链,万一你又拿别的东西怎么办?
我要扣留你的行李箱。”林汐摸着项链,装模做样。佣人也都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苏予,出轨的人是你。你应该净身出户。”他眼底迸发出阴狠:“所以,
你看上的是苏家的财产?”“那你就更不能走了,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他不像是和我同床共枕两年的丈夫,倒像是我的仇人。“不用了。你敢给我,我也不敢要。
太脏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临走时,我看了眼那条项链。“林汐,
你也只能捡捡我不要的垃圾。”背后传来林汐的哭声:“阿予,
这婚本来就是奶奶逼着你结的。奶奶去世了,你赶紧和她离婚。”“滚。”噼里啪啦,
苏予暴怒之下,摔了不少东西。可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是苏夫人,
不用帮他应付麻烦的人情往来。不用默默承受别人对我的羞辱。我,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4从苏家搬出来以后,我暂时住在了工作室内。但苏予从那天以后,只字不提离婚的事情。
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忙音。谢望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个消息,说要给我介绍离婚律师。
“纪**,你好,您的诉求真的只有离婚吗?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我还可以提出财产分割,
帮您争取更大的权益。”何律师坐在我面前,向我建议。我想起自己五岁那年,
父母车祸去世,苏奶奶将我领回家里。七岁的苏予站在楼梯上,一脸淡漠,
但转身去厨房倒了杯热牛奶。那一刻,他在光下。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应该抵消了吧。
“不用了。”我淡淡拒绝。“好,那你和谢望聊着,我回去给你起草一份协议。”说完,
何律师提包就走了,我没拦得住。“你朋友这么着急?”谢望笑了:“怕你反悔,不离了。
”“不会,这律师费,我付定了。”服务员送上一瓶红酒。谢望皱眉,抓住我拿酒杯的手。
“身体才刚好,不宜喝酒。”我反握住他的手。“大医生,只喝一点点,不会有什么事的。
就当提前庆祝我脱离苦海了。”谢望顿了几秒,喉结滚了滚,松开手。“只限这一次。
”我笑着点头。刚喝第一杯,我手里的酒就被人抢走。“苏予?你发什么疯?
”我一脸不耐烦。苏予却是满眼戾气。“纪念,我们还没离婚,你就找好下家了?
”林汐挽着苏予的胳膊,弱不禁风。“纪念姐,你和别的男人吃饭,让别人怎么看阿予啊?
”林汐声音不小,几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闹剧。我回敬了林汐一巴掌。“你怎么不问,
苏予出轨你,别人是怎么看我的?小三。”最后两个字,我加重了语气。
苏予眼底闪烁了几下,冷声喝道:“丢人现眼,立马跟我回家。”苏予想拉我的手,
被我躲过。悬空的手攥成拳。“纪念,现在跟我认错回家,我们还有的商量。”事到如今,
苏予仍然认为我在无理取闹。也是,只要涉及到林汐,他永远都不会站在我这边。
“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婚戒也还给你。”我从包里拿出戒指。苏予沉眸,语调很凉。
他接过戒指,一举扔出了窗外。这家饭店依湖而建,窗户下就是深潭。我平静地看着苏予,
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释怀和轻松。“欲擒故纵玩过头了,我们明天就去领离婚证。
”苏予有些咬牙切齿,一瞬不变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点点头,掠过苏予,
我看到林汐手腕上欲掉不掉的创口贴。手腕光滑,皮肤细腻,完全没有割腕留下的伤痕。
我从林汐身边走过,装作不经意,撕掉了林汐的创口贴。苏予最讨厌谎言,
我也想让林汐这个小三尝尝过往我所受的委屈。**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出意外。
我等了苏予一天,他始终没有露面,电话也打不通。没有等来苏予,反倒等来了全网的恶评。
我点开直播,林汐穿着清凉的衣服,小脸梨花带雨。她是千万网红的颜值博主。
她哭诉我抢走了她的初恋,还屡次针对她。她没有指名道姓,但苏予的身份是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