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亲子鉴定惊魂收到亲子鉴定报告时,我的手都在抖。
妻子生下的“儿子”竟是我的亲弟弟。
母亲哭着求我认下这个孩子:“闹大了你爸会跟我离婚,家产就便宜了外面那些野种了!
”父亲在客厅悠闲地喝茶:“孙子真可爱,你妈旺夫,你该知足。”直到我发现,
父亲年轻时那份改变命运的合同,签的是我母亲的名字。而母亲床头柜里,
藏着一张泛黄的亲子鉴定书:“李伟与李国富确认无血缘关系。
”父亲李国富逗弄婴儿的浑厚笑声穿过厚重的红木门板,一下下撞在我的耳膜上,
震得我指尖发凉。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片,却重得几乎要撕裂我的筋骨——DNA检测报告。
结论栏那行冰冷、专业、毫无转圜余地的黑字,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进眼球:“排除李伟是李小宝的生物学父亲。”我捏着报告的手指关节绷得惨白,
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昨天,就在这间书房,
我亲手剪下了那孩子——那个我名义上的“儿子”,
我妻子张莉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后颈柔软的胎发。
我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婴儿肌肤那种不可思议的柔嫩触感。而此刻,
那触感却化作了黏腻的毒液,正顺着我的血脉一路烧灼、腐蚀。客厅里的笑声更清晰了,
夹杂着父亲李国富对“孙子”笨拙的咿呀声故作夸张的模仿,
还有妻子张莉那轻柔得近乎谄媚的附和。这声音构成了一幅温馨到令人作呕的天伦图景,
而我手中的报告,是撕开这层画皮最锋利的刀。门,是被我撞开的。
巨大的声响让客厅里虚假的和谐瞬间冻结。父亲李国富抱着襁褓的手顿在半空,
那张被岁月格外厚待、依旧英俊得不像六十多岁老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他穿着质地考究的亚麻家居服,悠闲地靠坐在宽大的进口真皮沙发里,
手边紫砂壶飘着袅袅茶香。沙发旁,我的妻子张莉正端着水果托盘,
脸上刻意堆砌的温顺笑容僵住了,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迅速瞟了一眼我手中的纸,
随即慌乱地垂下。“发什么疯?”父亲皱起眉,语气带着一家之主不容置疑的威严,
眼神却锐利地钉在我紧攥的报告上。我甚至懒得看他,
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化作两道冰冷的利箭,直射向张莉。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托盘里的樱桃滚落了几颗,鲜红刺眼地砸在昂贵的地毯上。“说!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李小宝,是谁的种?!”死寂。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婴儿似乎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
在爷爷怀里发出不安的哼唧。“阿伟……”张莉嘴唇哆嗦着,脸色灰败如土,
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我…我……”“说!”我猛地踏前一步,
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此刻却令人作呕的奶香气。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她崩溃地瘫软在地,双手捂着脸,哭声凄厉绝望,
从指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是…是你爸……是爸他……”“爸?”这个字眼,
像一桶冰水混杂着滚油,兜头浇下。我猛地转向那个端坐沙发、抱着“孙子”的男人。
李国富脸上的不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早有预料的玩味。他没有看哭倒在地的张莉,那双洞悉世情、锐利依旧的眼睛,
只是牢牢地锁在我身上,嘴角甚至还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残酷又微妙的弧度。
“混账东西!”一声尖利得变调的哭喊猛地从背后炸响。母亲王秀英像一阵旋风般扑了进来,
她显然已在门外听了多时,精心保养的脸上妆容被泪水冲花,显出一种狼狈的狰狞。
她看也没看地上哭嚎的张莉,更没有看那个抱着孩子的丈夫,目标明确地直扑向我。“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辣的疼。“你想干什么?!你想把这个家毁了吗?!
啊?!”她死死揪住我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歇斯底里地哭喊,
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闹!你闹啊!闹大了让你爸跟我离婚!你满意了?!这家产!
这家产就全便宜了外面那些野种了!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她的哭喊撕心裂肺,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几十年积压的怨毒、恐惧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对财富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她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拼命摇晃着我,
仿佛要将我脑子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尊严”和“耻辱”统统摇碎。“你看看这个家!
”她猛地松开我,手臂胡乱地指向这奢华得如同宫殿的客厅,
指向那些价值不菲的红木家具、古董摆件,“靠谁?!靠谁才有今天?!是你爸!
你爸挣来的!没有他,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她喘息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剜着我:“认下!听见没有?!小宝就是你儿子!
他就是你李伟的亲儿子!谁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他的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眼神凶狠地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张莉。我僵立在原地,
脸上残留着母亲掌掴的灼痛,衣襟被她抓得凌乱不堪。
她尖利的哭喊和威胁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无数只毒蜂在叮蜇我的神经。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泪水、恐惧和金钱铜臭的怪味。李国富,我的父亲,
那个风暴中心的始作俑者,此刻却成了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他轻轻拍打着怀中又开始哼唧的婴儿,动作悠闲得仿佛在安抚一只小猫。
他那双曾经被无数人称赞“深邃有神”的眼睛,此刻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嘲弄,
轻飘飘地落在我狼狈的身上。“好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像在谈论天气,
那股掌控一切的笃定感令人作呕,“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端起那杯早已温凉的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慈祥”地投向怀中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婴儿。“小宝多可爱,
”他语气里竟有几分真实的愉悦,“我们老李家,人丁兴旺,这是福气。
”他的视线终于转向我,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我最痛的地方:“阿伟,
你妈说得对。她这辈子,不容易,旺夫,也旺家。”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
“你要知足。这偌大的家业,你守得住几分?安安分分的,该有的,少不了你的。”知足?
旺夫?旺家?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抽搐。我死死盯着他,
盯着这个赋予我生命、此刻却用最残酷的方式羞辱我的男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咙口。
2家族秘密揭晓“砰!”书房的门在我身后被狠狠甩上,隔绝了外面那场令人窒息的闹剧。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我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
窗外的阳光透过昂贵的防紫外线玻璃,在地板上投下冰冷而毫无温度的光斑,
映着我此刻的狼狈——脸上还留着母亲指甲的刮痕,衣襟被扯得歪斜。
愤怒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灼烧着每一寸理智,却找不到喷发的出口。砸东西?
对着空气咆哮?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我像一头困兽,徒劳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踱步,
昂贵的皮鞋踩不出一点声响。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巨大的红木书柜,那是李国富的领地,
摆满了各种精装书和象征着财富地位的工艺品。我的视线掠过那些冰冷的物件,
最终定格在书柜最顶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斜斜地塞着一个蒙尘的硬壳文件夹。
颜色灰扑扑的,边角有些磨损卷曲,与周围簇新光亮的物件格格不入。一种莫名的直觉,
像冰冷的蛇,悄然爬上我的脊背。我拖过沉重的红木梯子,爬上去,
指尖触到那文件夹冰凉的硬壳,拂开厚厚的灰尘。打开。里面没有机密文件,
只有一些泛黄的旧纸张,像是被遗忘的时光碎片。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年轻英俊,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工装,眉宇间意气风发,正是年轻时的李国富。
背景是简陋的农机修理铺门脸,招牌上的字迹已模糊不清。照片里的他,
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卑微的渴望。照片下压着几张薄薄的纸。最上面一张,
是手写的借据,字迹歪歪扭扭,落款是“李国富”,金额小得可怜,却按着鲜红的手印,
日期是四十多年前。另一张是简陋的供销合同,甲方名称潦草不清,
乙方赫然签着“李国富”。再往下翻……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一张同样泛黄、却明显更为正式的合同。纸张的质地更好,印刷字体清晰。
这是一份大型农机采购的早期意向书。甲方的公章红印赫然在目,
是市里当年赫赫有名的国营农资公司。而乙方签名的位置……那笔迹,
娟秀中带着一种外柔内刚的力道。落款的名字,像一道惊雷,狠狠劈进我的脑海——王秀英!
是我母亲的名字!不是李国富!是王秀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那些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靠谁?!靠谁才有今天?!是你爸!你爸挣来的!
”——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莫大的讽刺和谎言!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边缘微微颤抖。原来如此。
所谓的“旺夫”……所谓的“靠你爸”……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编织了几十年的弥天大谎!
李国富,他踩着谁的肩膀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那令人艳羡的财富帝国,
最初的奠基石上,刻着的竟然是我母亲的名字!他盗取了她的一切,然后,用这偷来的财富,
豢养着他的情妇和私生子,最终,甚至把肮脏的手伸向了他儿子的妻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寒意,混杂着滔天的恨意,瞬间席卷了我全身。我像一尊被冻僵的雕像,
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只有捏着那张合同的右手,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母亲王秀英闪身进来,脸上泪痕未干,
却已换上了一副近乎冷酷的平静。她反手轻轻关上门,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谨慎。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我手中的文件夹上,落在那张摊开的合同上,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随即又迅速恢复了那潭死水般的沉寂。“看到了?”她的声音嘶哑,平静得可怕,
没有一丝被戳破秘密的惊慌,只有一种深深的、令人骨髓发寒的疲惫和麻木,“都看到了。
”她没有看我,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空洞地投向书柜深处某个不存在的点。“那年,
他才是个修拖拉机的。我娘家,有点路子。”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那份合同,是我哥,求爷爷告奶奶,用命换来的机会,才递到我手上……签我的名,
才能作数。”她缓缓走近,带着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和未散的泪气,停在梯子下。终于,
她抬起头,看向高处的我。那张曾经也算清秀的脸,在扭曲的恨意和长年的隐忍下,
早已爬满了细密的纹路。“你以为我忍他几十年,忍他外面那些狐狸精,
忍他那些野种……”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利,随即又猛地压下去,
变成毒蛇吐信般的低语,“是为了什么?嗯?是为了那点夫妻情分?呸!”她啐了一口,
眼神淬毒。“是为了钱!是为了这泼天的富贵!是我王秀英的名字签下的第一桶金!
是他李国富欠我的!欠我们王家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死了,这钱,
必须是我儿子的!是阿伟你的!一分一毫,都不能落到那些野种手里!一个子儿都不行!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所以,小宝必须是你儿子!必须是!
有了这个名分,他就是李家名正言顺的长孙!将来,他就能占住一份!”她猛地抬头,
眼神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火焰,死死盯着我,“你明白了吗?!忍!你给我忍下去!
像你妈我一样,忍下去!为了钱!为了最后把这些东西,统统拿回来!”那疯狂的火焰,
烧得我心底一片冰凉。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被财富和仇恨彻底吞噬的女人。
她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被执念驱使的复仇工具。而我,
是她复仇计划中必须按部就班的一颗棋子,一个必须忍辱负重的道具。“忍?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用我老婆生的、我亲爹的种,当我的儿子?
这就是你忍出来的路?”我低头看着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字一句地问,
“那我呢?妈,我李伟,到底是谁的种?”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闪电,
瞬间击穿了王秀英强撑的疯狂。
她脸上所有的表情——恨意、疯狂、算计——在刹那间凝固、碎裂。那潭死水般的眼睛里,
第一次清晰地翻涌起惊涛骇浪,那是比被戳穿合同秘密更甚百倍的恐惧!她的嘴唇哆嗦着,
血色瞬间褪尽,灰白得像一张陈年的纸。“你…你胡说什么!”她失声尖叫,
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你当然是你爸的儿子!
你当然是!你长得……”她的话猛地卡住,
大概自己也意识到“长得不像”这个借口有多么苍白无力。她这副见了鬼般的神情,
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证实了我心中那个最阴暗、最可怕的猜想。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证据呢?”我逼视着她,声音冷得像冰,
“那份证明我是他儿子的亲子鉴定报告呢?你当年,真的没做过吗?
”王秀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红木书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大口喘着气,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挣扎和无法掩饰的恐慌。她死死咬着下唇,
直到渗出血丝,最终,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颓然地顺着书柜滑坐在地毯上。她没有回答。
只是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
这无声的崩溃,本身就是最残酷的答案。3遗产争夺战书房里死寂一片,
只有母亲压抑的哭泣声和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吞噬,
房间里一片阴沉的灰暗。那令人作呕的家族秘密,像腐烂沼泽里的瘴气,
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我一步一步走下梯子,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没有再看蜷缩在地的母亲一眼,我径直走向她卧室的方向。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麻木的钝痛。推开母亲卧室的门,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昂贵香水和中老年保健品气味的暖香扑面而来。房间布置得极其奢华,
却透着一种刻意的、毫无生气的整洁。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巨大的欧式梳妆台,
描金的床头柜,最后定格在靠墙摆放的那个老式红漆樟木箱上。那是姥姥的嫁妆,
母亲视为珍宝,钥匙从不离身。此刻,那把小小的黄铜钥匙,
正安静地躺在梳妆台一个敞开的丝绒首饰盒里,大概是母亲刚才慌乱冲进书房时遗落的。
我拿起钥匙,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走到樟木箱前,蹲下。锁孔有些滞涩,
转动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箱子里叠放着母亲珍藏的旧衣物、相册、一些不值钱但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
我粗暴地翻找着,昂贵的丝绸旗袍和羊毛披肩被随意地扯出来丢在地上。终于,
在箱底最角落,一个硬硬的、不起眼的牛皮纸信封硌到了我的手指。抽出来。信封很薄,
没有字迹。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撕开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纸。缓缓展开。纸张已经严重泛黄变脆,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状裂痕,
显然年代久远。抬头是“XX生物遗传鉴定中心”的模糊印刷体。
报告的主体部分字迹尚可辨认。我的视线直接跳到结论栏。那里,
用清晰的黑体字打印着:鉴定结果:根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排除李国富是李伟的生物学父亲。落款日期:李伟出生后三个月。
嗡——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我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感觉它重逾千斤,
几乎要将我的手臂生生压断。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耳边只剩下尖锐的、持续的嗡鸣。我不是他的儿子。从来都不是。
那个用“旺夫”的谎言粉饰太平的女人,那个用“为了家产”逼迫我认下奇耻大辱的女人,
那个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你”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用一个惊天谎言,把我,
把她自己,把这个家,一起拖进了这个暗无天日、人伦尽丧的泥潭!她忍辱负重几十年,
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掩盖她自己犯下的罪!
为了保住她用欺骗和背叛换来的、这沾满污秽的泼天富贵!
哈……哈哈哈……”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几声破碎的、扭曲的、如同夜枭啼哭般的低笑。
那笑声在空旷奢华的卧室里回荡,显得无比诡异和凄凉。我抬起头,
视线越过散落一地的华服,看向梳妆镜。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眼睛赤红,
布满了疯狂的血丝。额头上那道母亲刚刚抓出的血痕,此刻像一道丑陋的烙印。这张脸,
这个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与那个在客厅里抱着婴儿、道貌岸然的李国富,
与那个蜷缩在书房地上、用一生编织谎言的女人……究竟有何关联?
一个彻头彻尾的、被谎言包裹的怪物!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如同尖刀,
猛地划破了死寂。是我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木然地掏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手指僵硬地划过接听键。“喂?是李伟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冰冷而公式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急切,
“我们是‘博远律师事务所’。您父亲李国富先生名下的几位…呃…其他直系亲属的**人,
刚刚向我们提交了紧急申请,要求法院在必要时立即冻结李国富先生的所有资产账户,
并强烈反对任何形式的、未经所有继承人一致同意的遗体火化安排……”女人的声音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但传达的信息却像淬毒的冰锥:“她们…她们要求,
必须保留一切可能的生物检材,以备后续的…亲子关系确认程序。时间,非常紧迫。您看,
您这边……是否需要我们提供法律支持?”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几乎要失去知觉。
电话那头律师公式化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凿进我早已麻木的神经。
产……强烈反对未经所有继承人一致同意的遗体火化安排……必须保留生物检材……”火化。
生物检材。亲子关系确认。这几个冰冷的词汇,像一串引爆的炸弹,
瞬间将母亲王秀英那歇斯底里的威胁——“等他死了立马火化,烧成灰!
让外面那些野种验无可验!”——炸得粉碎。李国富外面的女人和那些“野种”,
她们出手了。她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动作迅猛而精准,
直接掐住了这场遗产争夺战最致命的咽喉。她们根本不在乎李国富是死是活,她们要的,
是在他断气之前,就锁死一切可能,
确保她们自己或她们的孩子有机会从那巨大的财富蛋糕上,狠狠切下一块。火化?绝无可能!
她们需要的是DNA,是能证明她们“直系亲属”身份的铁证!
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荒谬感猛地涌上喉咙口。我,李伟,这个名义上的“嫡长子”,
这个被母亲用一生谎言捆绑在李家战车上的“继承人”,
此刻却成了所有人眼中最大的绊脚石?还是……一个即将被戳穿的、最大的笑话?
电话那头的律师还在谨慎地询问:“李先生?您还在听吗?情况比较紧急,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动作非常快。您是否需要我们介入,
或者……您这边有什么特别的安排需要我们配合吗?”特别的安排?我能有什么安排?
配合她们,证明我自己也是个“野种”?然后眼睁睁看着那庞大的家产,
被李国富真正的血脉(无论是我名义上的“儿子”,还是外面那些真正的私生子)瓜分殆尽?
而我,这个顶着“李家独子”名头活了三十多年的赝品,最终可能连一个钢镚都分不到?
还是……配合我那个早已被仇恨和谎言扭曲的母亲,加速李国富的死亡,
然后不顾一切地将他烧成一把灰?把所有的秘密,连同他肮脏的血脉,一起付之一炬?
“李先生?”律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我猛地掐断了电话。
冰冷的屏幕贴着我同样冰冷的掌心。世界在眼前旋转、扭曲,
脚下昂贵的地毯仿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流沙,正一点点将我吞噬。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4深夜对峙一股狠戾的念头,像毒藤般从绝望的废墟里疯狂滋生出来。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我要被这些肮脏的谎言和算计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