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冲击波将林锋掀翻在地,混凝土碎块像雨点般砸在他背上。他咬紧牙关,
用身体护住身下的阮红玉,血腥味瞬间充满口腔。"**不要命了?
"阮红玉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她能看到他太阳穴暴起的青筋,
和顺着下巴滴落的血珠。林锋没回答,只是盯着她染血的白衬衫。"肋骨断了?
"他声音嘶哑,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肋部。阮红玉倒吸一口冷气,拍开他的手。"死不了。
"她撑着墙站起来,突然抓住他手臂,"陈雪呢?"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
林锋抹了把脸上的血,掏出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
但还能看清陈雪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服务器机房,三分钟。""走!
"他拽着阮红玉往走廊尽头冲。拐角处突然闪出两个持枪守卫,
林锋条件反射地把阮红玉推到柱子后面。枪声响起时,阮红玉已经抽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她看着林锋侧腹绽开的血花,瞳孔猛地收缩。"操!"她甩出匕首,
精准扎进一个守卫的喉咙。另一个守卫的枪口转向她。林锋扑上去的瞬间,
阮红玉看见他后肩爆开一团血雾。她抄起地上的枪,三发点射击穿守卫的眉心。
"**疯了吗!"她跪下来检查林锋的伤口,手指在发抖。子弹擦过肝脏,
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林锋扯出个笑,"第二次了...今天。
"他摸出染血的U盘塞进她口袋,"名单...交给陈雪..."机房的门突然打开。
陈雪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里,眼镜片反射着火光。"快进来!"她声音发颤,
"我锁定了所有资金流向!"阮红玉半拖半抱地把林锋弄进机房。陈雪看到血迹时捂住嘴,
然后飞快扯下围巾压住伤口。"监控显示吴坤往东侧通道跑了,"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但警方还有七分钟到。""够用了。"阮红玉掏出手机拍下服务器数据,突然僵住。
监控画面里,吴坤正站在后门停车场,怀里抱着个黑色手提箱。林锋挣扎着要站起来,
"那是...受害者器官交易的...最后证据..."陈雪突然抓住他们手臂,"等等!
"她放大某个监控画面,"看这个车牌——是国际刑警的线人车!"三人对视一眼。
阮红玉冷笑起来,"老狐狸给自己留了退路。"她看向林锋,"你撑得住吗?
"林锋已经用电缆扎带做了简易止血带。他额头抵着枪管站起来,冷汗浸透了衬衫。
"走之前..."他喘着气指向主机,"把那个红色按钮...按下去。
"陈雪按下按钮的瞬间,整栋楼的警报器尖啸起来。所有电子门锁同时开启,
被囚禁的"猪仔"们潮水般涌出牢房。监控画面里,吴坤被二十多个满脸是血的人围住,
手提箱掉在地上。"走吧。"阮红玉架起林锋,"让畜生们自己解决。
"他们从通风管道爬出大楼时,朝阳正撕开晨雾。陈雪背着装满证据的背包,突然停下脚步。
"你们看..."她指着远处树丛里闪烁的警灯,"不是缅甸警方。"林锋眯起眼睛。
那些制服太眼熟了——国际刑警标准装备。阮红玉的手突然掐紧他胳膊,"你安排的?
""不是我。"林锋声音发冷。
他想起老刀临死前说的话:"当心穿制服的狼..."陈雪突然小声惊呼。
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某个隐藏程序正在自动上传数据。
"有人在远程调取我们所有的行动记录!"阮红玉一把合上电脑。三人沉默地站在晨光中,
身后是燃烧的诈片工厂,面前是未知的深渊。
林锋摸了摸口袋里的老式怀表——母亲的照片还在里面。"分头走。"他最终说,"老规矩,
下个月15号,曼谷码头见。"阮红玉盯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突然扯下项链塞进他手里。
"戴着它,"她声音很轻,"能辟邪。"陈雪犹豫了一下,突然抱住他们。"活着。
"她说完就转身跑进树林,瘦小的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没。林锋握紧项链,
发现吊坠里藏着微型追踪器。他看向阮红玉,女人已经消失在相反方向的芦苇丛中,
只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林锋望着芦苇丛中渐渐消失的血脚印,
项链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他低头掰开吊坠,微型追踪器的红灯微弱地闪烁着,
像阮红玉临走时发红的眼角。"妈的。"他扯开黏在伤口上的衬衫,
血已经浸透了临时止血带。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却不是朝着他的方向。
陈雪最后消失的那片树林里突然惊起一群飞鸟。林锋下意识摸向腰间,
才发现配枪早就掉在**里了。他攥紧项链,突然听见芦苇丛里传来窸窣声。"出来。
"他哑着嗓子喝道,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保持清醒。芦苇分开,露出张满是泥污的小脸。
是那个总在厨房偷馒头的哑巴少年,正拼命比划着什么。
林锋认出他模仿的是陈雪推眼镜的动作。"带路。"他踉跄着跟上少年,
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腹腔里搅动。少年突然停下,
指着前方被压倒的草丛——几滴新鲜的血迹混着碎玻璃渣。林锋蹲下时眼前发黑。
他认出这是阮红玉打火机的碎片,上面刻着越南文的诅咒。二十米外,
泥地里留着道明显的拖痕。少年拽他袖子,指向树林深处亮起的车灯。
林锋数出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车窗贴着防爆膜。其中一辆的后备箱正在关闭,
缝隙里闪过一抹熟悉的玫红色衣角。"操!"林锋的伤口突然迸裂,
温热的血顺着裤管流进靴子。他摸出手机,陈雪最后发来的定位还在闪烁,
距离这里只有八百米。少年突然惊恐地后退。
林锋转头看见两个穿国际刑警制服的男人正在搜查灌木丛,
其中高个子手里拿着带血的绷带——正是他刚才换下来的。"不是我们的人。
"林锋把项链塞进少年手里,推了他一把,"去找戴眼镜的姐姐,把这个给她。
"越野车引擎轰鸣着启动。林锋扯下皮带扎紧腹部,不到三秒时扑向最近的警车。
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他撞开车门瞬间拧断了司机的腕骨。"吴坤给了你们多少钱?
"他掐住副驾驶男人的喉咙,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狰狞的倒影。
回答他的是后脑勺冰冷的枪管。枪响时林锋已经滚到车底。他听见轮胎爆裂的巨响,
接着是阮红玉标志性的三连发点射。越野车急刹甩尾,后备箱弹开的瞬间,
玫红色身影如鬼魅般窜出。"就知道你没死透。"阮红玉甩给他一把格洛克,
自己握着从守卫那儿抢来的微冲。她右腿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把高跟鞋染成了暗红色。
林锋数了数剩余的子弹,"陈雪在东南方八百米。""我知道。"阮红玉突然朝他身后开枪,
某个穿制服的男人应声倒地,"那丫头启动了备用方案。"他们背靠背退向树林时,
林锋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你中弹了?""跳车时挨了一下。"阮红玉的冷笑里带着颤音,
"比你的伤口浅。"树丛里突然传来熟悉的键盘敲击声。陈雪从橡树后探出头,
眼镜片上全是雨水,怀里紧抱着被子弹打穿的笔记本电脑。
"他们修改了国际刑警的通讯频道。"她声音嘶哑,指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
"这些人全是冒牌货。"林锋突然按住她们蹲下。越野车旁,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弯腰查看尸体。晨光照亮他左手缺失的小指——吴坤最信任的保镖标志。
"游戏继续。"阮红玉舔掉嘴角的血,给微冲换上最后一个弹匣。陈雪突然抓住他们手腕,
把某个冰凉的东西塞过来。"老刀给的最后一个礼物。"她展开掌心,是两枚微型引爆器,
"他说...要听个响的。"林锋望向燃烧的炸片工厂,黑烟已经遮住了半个朝阳。
他想起母亲葬礼那天也是这样的阴霾天,殡仪馆外的玉兰树被风吹得沙沙响。"分头走。
"他掰开引爆器保险栓,金属刮擦声惊起了树梢的乌鸦,"曼谷码头见。
"阮红玉突然扳过他下巴,把染血的唇印在他嘴角。"别死了,孤狼。
"她转身时玫红色衣角掠过带露水的草丛,像团不肯熄灭的火。陈雪最后看了他一眼,
抱着电脑钻进下水道。林锋数到三十秒,按下引爆器的同时朝相反方向开枪。
巨大的轰鸣声里,他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和警用频道突然恢复的电流杂音。
爆炸的冲击波将林锋掀翻在泥泞中,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阮红玉的玫红衣角在浓烟里忽隐忽现,她正拖着受伤的右腿往燃烧的越野车爬去。"回来!
"林锋吐着血沫吼道,却看见她探身从车底拽出个黑色金属箱。箱体被烧得变形,
露出里面冷冻的人体器官标本。阮红玉的指甲抠进箱缝,
"吴坤的活体实验记录..."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颤抖的手背上。
林锋爬过去时,陈雪正从下水道探出头。她眼镜碎了半边,怀里紧抱着被血浸湿的背包。
"信号发射器还在工作,"她哑着嗓子说,"但有人在追踪我们。"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
林锋眯眼看清机身上的标志,突然把阮红玉推进陈雪怀里。"带她走,
"他扯下染血的衬衫裹住金属箱,"国际刑警里有内鬼。"阮红玉抓住他手腕,
"**撑不到码头!"她指甲陷进他皮肉,才发现他小臂嵌着块锯齿状的弹片。
陈雪突然拽他们蹲下。直升机掠过树梢,探照灯扫过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灯光里有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在打电话,左手小指戴着吴坤团伙特有的翡翠戒指。
"七点钟方向,"林锋数着剩余的子弹,"等他们搜查车骸时突破。
"阮红玉撕开裙摆缠住他流血的手臂,"记住,你欠我两条命。"她声音很轻,
手指却掐得他生疼。陈雪突然按住他们肩膀。她电脑屏幕亮起红光,
地图上十几个红点正从四面八方围拢。"不是警方,"她声音发抖,"是雇佣兵的热源信号。
"林锋摸出老刀的怀表。母亲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串经纬度坐标。"去这里,
"他塞给阮红玉,"老刀的保险箱。"第一发子弹打中他们藏身的树干时,
阮红玉正在给格洛克上膛。她看见林锋瞳孔骤缩,那是他发现狙击手时的表情。"带她走!
"林锋猛地推开陈雪,自己滚向相反方向的灌木丛。子弹追着他在地上犁出深沟,
有发擦着他耳廓划过,带起一蓬血珠。阮红玉骂了句越南脏话。她拽着陈雪扑进下水道,
在黑暗里听见头顶密集的脚步声。陈雪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恐惧的颤音。"继续爬,
"阮红玉摸到墙壁上的荧光标记,"老刀说过这条通道通码头。"陈雪突然抓住她手腕。
电脑屏幕幽光照亮她惨白的脸,
"林锋的追踪信号...在往河移动..."阮红玉咬破嘴唇。血腥味让她想起**那晚,
林锋替她挡酒时也是这样铁锈味。"他故意的,"她拽着陈雪加快速度,"那**在当诱饵。
"通道尽头透进月光。阮红玉踹开生锈的铁栅栏,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三十米外的泊位上,
艘破旧渔船亮着微弱的桅灯。陈雪突然僵住。她指着甲板上抽烟的男人,
那人后颈露出吴坤保镖特有的蛇形纹身。"是陷阱..."她声音卡在喉咙里。
阮红玉数了数弹匣里的子弹。五发,够解决甲板上那两个守卫。
她摸出林锋给的U盘塞进陈雪内衣夹层,"游到第三号浮筒,等我十分钟。
"陈雪抓住她染血的衣角,"你会死...""早该死了。"阮红玉扯出个笑,
"从我被派来卧底那天起。"她转身时听见背后压抑的抽泣,但没回头。
渔船上的守卫倒下得很干脆。阮红玉在船舱里找到标着经纬度的铁箱,老刀的字迹已经褪色。
箱里除了武器,还有份泛黄的名单,记录着吴坤在各国警局的保护伞。枪声从河岸方向传来。
阮红玉冲到甲板,看见对岸树林里闪烁的枪火。她端起狙击枪,
瞄准镜里出现林锋踉跄的身影,他背后追着至少六个武装分子。"趴下!
"她扣动扳机时喊道,虽然知道他听不见。第一个追兵倒下时,林锋突然转向河面,
直接跳进了漆黑的河水。阮红玉打空弹匣,转身启动渔船引擎。陈雪说的没错,
这确实是个陷阱。但她看见林锋落水处漂起血丝,还是把舵轮打向了那个方向。
渔船撞上浮筒时,阮红玉的伤口全部崩开了。她跪在甲板上,看着林锋被河水冲过来的身体。
他左肩嵌着半截匕首,右手却还死死攥着个微型硬盘。"醒醒,"她拍打他青白的脸,
"老娘不想白忙活。"林锋咳出河水,瞳孔涣散得厉害。他嘴唇蠕动,
阮红玉俯身才听清他说:"名单...有我妈的名字..."陈雪从水里冒出来时,
怀里抱着台防水相机。她爬上船就开始呕吐,却还死死护着相机,
"拍到了...吴坤和警监的交易..."远处传来警笛声。阮红玉看着朝阳照亮河面,
突然笑了。她扯开林锋的衣领,把项链戴回他脖子上,"下个月15号,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别迟到。"林锋抓住她手腕,在她掌心画了个符号。
阮红玉瞳孔微缩,那是国际刑警最高级别暗号。她突然明白老刀为什么选择死在**里。
"走,"林锋推开她,"直升机来了。"他的血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映出三张疲惫的脸。阮红玉最后看了他一眼,抱起铁箱跳进快艇。陈雪犹豫片刻,
把相机塞进林锋怀里,"活着回来,"她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求你。
"警用直升机悬停在上空时,林锋正用匕首挑出肩上的弹片。
他看见阮红玉的快艇消失在晨雾中,而陈雪的身影正被警方保护着带上另一艘船。
探照灯打在他脸上,有人用英语喊话。林锋举起染血的硬盘,
突然发现甲板缝隙里有枚翡翠戒指,正是那个冒牌警监戴的。
翡翠戒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绿光,林锋用染血的指尖拨弄着它。甲板下的引擎声越来越近,
他听见快艇靠板的撞击声。"举起手!"熟悉的英语口音从背后传来。林锋没动,
只是把硬盘轻轻放在甲板上,"查查编号PC-7764的加密档案。"脚步声突然停住。
一个戴面罩的特警蹲下来,枪口抵住他太阳穴,"你是谁?"林锋咳嗽着吐出半口血,
露出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特警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国际刑警最高级别卧底的标记。"长官!
"特警突然回头喊,"是'孤狼'!"林锋听见对讲机里传来杂音,
接着是慌乱的越南语咒骂。他嘴角扯出个冷笑,果然有内鬼。阮红玉的快艇突然在河心打转。
她看见三艘巡逻艇正包抄过来,陈雪死死抱着铁箱,指甲掐进防水布。"跳船!
"阮红玉猛打方向盘,快艇撞向浮标。水淹没头顶时,她看见林锋被抬上直升机。
有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弯腰捡硬盘,左手小指戴着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翡翠戒指。
陈雪在水下踢开缠住脚的水草。铁箱比她想象中沉,肺里的空气正在耗尽。
她想起林锋塞给她的U盘,现在还贴在内衣里侧发烫。"呼吸。"阮红玉突然从背后托住她,
两人浮出水面时正撞上巡逻艇的探照灯。陈雪呛着水,看见阮红玉摸向腰间的手枪。"别动!
"她抓住阮红玉的手腕,"看船尾。"有个瘦小的身影正悄悄放下救生筏。是那个哑巴少年,
他比划着厨房偷馒头时的手势。巡逻艇突然转向。远处传来爆炸声,
燃烧的渔船映红了半边天空。阮红玉把陈雪推上救生筏,"走水路去曼谷。""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