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整个菜市口仿佛都静止了。
只剩下我的吼声在回荡。
赵无极看着我,像看见了鬼一样,指着我的手指头都在哆嗦:“你……你们……反贼!快!快给我杀了他们!”
御林军反应过来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嗖!嗖!嗖!”
几支利箭带着破空声飞来。
每一箭都精准地钉在冲得最靠前的几个军官咽喉上。
瞎子站在一处房顶上,手里的弓拉成了满月。
他看不见,但他听得见风声,听得见心跳。
每一箭都是索命符。
“杀!”
我双手握着陌刀,像个陀螺一样旋转着杀入人群。
陌刀所过之处,只有断肢残臂。
不管是铁甲还是肉身,在这把重刀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
我想起了当年的战场。
那种刀刀入肉的手感,那种热血喷在脸上的温度。
这才是老刁。
这才是人屠。
书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手里扔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
“砰!砰!”
烟雾弥漫,里面夹杂着惨叫声。
那是他的毒烟弹和铁蒺藜。
我们像一把尖刀,硬生生地在几千人的包围圈里撕开了一道口子,直插刑台。
我冲上了高台。
赵无极吓得连滚带爬地往桌子底下钻。
我没空理这个废物。
我冲到沈长歌面前,一刀斩断了绑着她的绳索。
沈长歌身子一软,倒在我怀里。
她浑身滚烫,血和汗把衣服都浸透了。
她睁开眼,看着我,眼神有些涣散,好像认不出我是谁了。
过了好几秒,她的瞳孔才慢慢聚焦。
然后,她的眼睛红了。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冲刷着脸上的血污。
“老刁……”
她声音哑得厉害,“你们……怎么来了……快滚啊!谁让你们来的!这是死路!”
她推我,用那双被打断了骨头的手推我。
“我不走。”
我把她背了起来,就像当年她背我们一样。
“将军,你说过,背得动兄弟,就能带兄弟回家。”
我把陌刀横在胸前,“今天,咱们兄弟带你回家。”
“想走?没那么容易!”
台下传来一声怒吼。
御林军统领带着一队重甲步兵围了上来。
那是一堵铁墙。
长枪如林,寒光闪闪。
“放箭!”
统领一声令下。
漫天的箭雨压了下来。
“挡住!”
酒鬼大吼一声。
他扔了房梁,抓起地上的两块门板大小的盾牌,挡在了我们前面。
“咄咄咄咄!”
箭矢钉在盾牌上,像刺猬一样。
“书生!瞎子!护着将军先走!”
酒鬼回头冲我们喊,“老刁,你他娘的带将军走啊!”
“那你呢?”我吼道。
“老子给你们断后!”
酒鬼咧嘴一笑,那笑容豪迈得让人想哭,“这辈子酒喝够了,该干点正事了!”
说完,他不退反进,顶着盾牌,像头疯牛一样撞向了那堵铁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