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傀儡女帝。皇叔摄政,把我当成金丝雀养在深宫里,日日盼着我早点“病故”。
他给我送来一个太监,叫卫烬。卫烬的手很稳,无论是端药,还是握刀。他奉命监视我,
却一次次在我被下毒、被暗杀时救下我。宫里的人都说,那个阴鸷的太监,
是爱上了他卑微的女主人。我看着他为我挡下毒箭,看着他眼里的挣扎与沉沦。我知道,
他是皇叔最锋利的一把刀。我也知道,他不是个真正的太监。后来,我“死”于一场大火,
宫殿化为废墟。皇叔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穿上龙袍。当他举杯庆贺时,我提着剑,
踏着满地的尸骨,走上了大殿。卫烬站在他身边,震惊地看着我,
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他不懂。那些毒,是我亲手放的。那些刺客,
是我引来的。就连那场大火,也是我点燃的。我不是金丝雀,我是操纵一切的猎人。而他,
是我早就选好的,最合手的刀。一、笼中雀我就任大渊朝女帝的第一天,
皇叔赵珩送了我一份大礼。一个太监。“陛下初登大宝,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不行。
”赵珩坐在我的龙椅旁边,那位置比我的还舒服。他一身亲王蟒袍,说出的话,
却比圣旨还管用。底下跪着的那个男人,一身青灰色的内侍服,头埋得很低。“抬起头来。
”赵珩的声音带着笑意。那人抬起头。一张很干净的脸,眼窝有点深,嘴唇很薄。看人时,
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叫卫烬。以后就是陛下的贴身内侍,掌印太监。”我点点头,
声音很轻,“好。”我不敢说不好。三天前,我爹,也就是先帝,
喝了一杯皇叔亲手递过来的酒,死了。然后,我那些兄弟姐妹,也一个个“意外”身亡。
最后,这个皇位,落到了我这个最不受宠、最没威胁的公主头上。所有人都知道,
我是个傀儡。这个叫卫烬的,就是皇叔安在我脖子上的一道枷锁。他一句话也不说,
就那么跪着,背挺得笔直。像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赵珩很满意我的顺从。他站起来,
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很大,我的骨头都在疼。“陛下要乖乖的,好好当你的太平天子。
朝堂的事,有皇叔在。”我挤出一个笑,“全听皇叔的。”他走后,大殿里只剩下我和卫烬。
还有满殿的寂静。我从龙椅上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走到他面前。“你叫卫烬?
”“是。”他的声音很哑,像砂纸磨过。“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说。他没反应。
我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脸。他的头猛地往后一缩,眼神里全是警惕和厌恶。
那是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我的手停在半空,有点尴尬。“对不起。”我收回手,
“我只是……有点怕。”他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那丝动容很快就消失了,
又变回了那副冰冷的样子。他站起来,比我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陛下的起居,
由奴才负责。请陛下移步寝宫。”他的自称是“奴才”,但语气里没有半分恭敬。
我成了皇帝,却比当公主时,更像个囚犯。我的寝宫叫“静心殿”。名字好听,
其实就是一座华丽的笼子。宫殿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摄政王府的亲兵。
卫烬就是我的狱卒头子。他给我安排好了所有事。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用膳,
什么时辰看那些毫无意义的奏折。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在奏折上画圈。画完,交给卫烬。
他会拿给赵珩。赵珩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卫烬之间,话很少。
他像个影子,我走到哪,他跟到哪。吃饭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用银针试毒。睡觉的时候,
他就守在门外。我常常做噩梦,梦见我爹,梦见我的兄弟姐妹。他们浑身是血地看着我。
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有一次,我从噩梦中惊醒,尖叫起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卫烬冲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把剑。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陛下?
”我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我……我做噩幕了。”他站了一会儿,把剑收了回去。
走到床边。“只是个梦。”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丝温度。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里,
很亮。“你能……别走吗?”我小声说,“我害怕。”他没说话。但也没走。
就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了下来。那一晚,是我当上皇帝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我知道,
他是皇叔的刀。这把刀,随时可能割开我的喉咙。但我别无选择。我要活下去。
就必须先让这把刀,不再那么锋利。二、带刺的饵让一把刀变得迟钝的最好办法,
就是让它产生不该有的感情。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靠近卫烬。我知道这很危险,
像在刀尖上跳舞。但我没别的办法。这天,
我照例在御书房批阅那些早就被赵珩决定好了的奏折。天气很闷。我有点心烦。“卫烬,
我想出去走走。”他站在我身后,像一尊石像。“陛下,王爷吩咐过,
您不能随意离开静心殿。”又是王爷。我把手里的笔一摔。朱砂溅得到处都是。
“我也是皇帝!难道连在自己宫里走走的权力都没有吗?”我很少发脾气。或者说,我不敢。
卫烬似乎也愣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们的距离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很干净的味道。“就一会儿,好不好?”我放软了声音,
带着哀求,“我保证,就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院子里的桂花开了。很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觉胸口的郁结都散了不少。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我故意走到一处假山旁。那里有个小池塘。我假装去看池子里的锦鲤,脚下一滑。“啊!
”我惊呼一声,身子朝池塘里倒去。意料之中的,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我的腰。是卫烬。
我顺势倒在他怀里。他的胸膛很硬,很结实。隔着几层布料,
我都能感觉到那不同于一般太监的肌肉轮廓。我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
“陛下!”他的声音有点急。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关切,有惊慌,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没立刻起来。就那么靠在他怀里。
手不经意地按在他的小腹上。平坦,紧实。没有那个地方该有的缺陷。那一瞬间,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他是个假太监。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颤。卫烬也感觉到了。
他立刻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他的脸有点不自然。“陛下,请恕罪。
”我站稳了,理了理衣服。“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怕他从我眼里看出什么。如果他是假太监,那皇叔把他安在我身边,用意就更深了。监视,
或许只是其中之一。一个健全的男人,待在一个年轻的女帝身边……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们回去吧。”我说。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
变了。回到寝宫,我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
眼神却亮得惊人。赵凝,你不能怕。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撬动这盘死棋的机会。
皇叔以为他掌控了一切。他以为卫烬是他最忠诚的刀。但他不知道,这把刀,
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我,要做的,就是把我的手,也握到刀柄上去。这天晚上,
我让御膳房给我送来了一壶酒。我酒量不好。但我需要一点醉意来壮胆。我让卫烬进来陪我。
他站在那,不肯坐。“陛下,奴才不敢。”“我命令你坐下。”我拿出了皇帝的架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陪我喝一杯。”他看着我,没动。“怎么,
怕我下毒?”我笑了。笑得有点凄凉。“这宫里,谁不想我死?多你一个不多,
少你一个不少。”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陛下多虑了。”我也喝了一杯。酒很烈,
呛得我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卫烬,”我借着酒意,看着他,“你说,人活着,
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没回答。“我有时候真想死了算了。”我说,“这样,
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陛下不能死。”他突然开口。“为什么?”“您死了,
大渊就乱了。”“乱了又如何?”我自嘲地笑,“这大渊,又不是我的。”他看着我,
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他想说,这大渊是摄政王的。但他不能说。
“卫烬,”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你会难过吗?”他端着酒杯的手,
紧了紧。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没有回答我。但我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鱼儿,
开始咬钩了。三、第一滴血机会很快就来了。是赵珩亲手递到我面前的。中秋家宴。他说,
为了彰显皇家仁德,让我这个皇帝,跟宗亲们一起过节。我知道,这是鸿门宴。
他想在所有人面前,再次羞辱我,巩固他的威严。宴会在交泰殿举行。我穿着繁复的朝服,
坐在主位上。赵珩就坐在我下手第一个位置。宗亲们一个个上来敬酒。
嘴上说着“陛下万安”,眼睛却都看着赵珩。我一杯杯地喝。卫烬就站在我身后。每一次,
他都会先用银针试毒。然后,替我把酒倒满。轮到安王,赵珩的亲弟弟来敬酒。他端着酒杯,
笑得一脸油腻。“陛下,臣敬您一杯。祝我大渊国泰民安。”我刚要端起酒杯。
卫烬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手。“陛下,这酒……”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我能听见。
我心里一动。但脸上不动声色。“怎么了?”“酒里有东西。”我看向赵珩。
他正含笑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他在等我死。或者,在等我出丑。我端起酒杯。
卫烬的脸色变了。“陛下!”我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在所有人注目的眼光中,我把那杯酒,
泼在了安王的脸上。全场死寂。安王愣住了。他脸上的酒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狼狈不堪。
“你……你敢泼我?”他反应过来,指着我大叫。赵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陛下,
你这是做什么?”我站起来,看着他,笑了。“皇叔,这酒,朕喝不得。”“为什么喝不得?
”“因为,酒里有毒。”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全场哗然。安王脸色惨白。
“你……你血口喷人!这酒怎么会有毒?”“有没有毒,找人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我看向卫烬。“卫烬。”“奴才在。”“把这酒杯,拿去给太医院验。还有,
把安王给朕拿下!”卫烬立刻上前。两个禁军也跟着动了。安王吓得瘫在地上。“皇兄,
救我!我没有啊!”赵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盯着我,像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
他没想到,我敢当众反抗。更没想到,我会直接拿他的亲弟弟开刀。“陛下,此事必有误会。
”赵珩开口了,“安王绝无可能对您下毒。”“是不是误会,验了再说。”我寸步不让。
今天,我必须要把这颗钉子,狠狠地钉下去。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我这个皇帝,
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很快,太医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验了那杯酒。“回陛下,
酒中……确实含有剧毒‘鹤顶红’。”安王一听,直接晕了过去。赵珩的拳头,
在袖子里握得咯吱作响。他知道,这是个局。这毒,不是安王下的。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他就算想保,也保不住了。“来人,”我冷冷下令,“将罪臣安王拖下去,打入天牢,
听候发落。”禁军把安王拖了下去。家宴不欢而散。回到静心殿,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瘫在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卫烬给我倒了杯热茶。
“陛下,您今天太冒险了。”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不冒险,
难道就等着他们把毒酒灌进我嘴里吗?”他沉默了。“卫烬,”我看着他,“今天,谢谢你。
”他摇了摇头。“保护陛下,是奴才的本分。”“可那杯酒……”我问,“你怎么知道有毒?
你没有用银针试。”他顿了一下。“奴才闻到了。那酒里,有一股极淡的苦杏仁味。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能闻出鹤顶红的味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太监能有的本事。
他到底是谁?“卫烬,”我放下茶杯,直视他的眼睛,“你究竟是什么人?”他跪了下去。
“奴才,就是卫烬。”他在撒谎。但我没有戳穿。有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起来吧。
”我说,“今天,你立了功。我得赏你。”“奴才不敢。”“我让你起来!”他站了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摘下了他头上的帽子。他的头发很黑,很浓密。
完全不像其他太监那样,因为常年戴着帽子而显得稀疏。我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他的身体僵住了。呼吸都停了。“这宫里,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我踮起脚,
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很凉。也很软。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像被火烫到一样。
眼睛瞪得很大,里面全是震惊和不敢置信。“陛下,您……”“我累了。”我打断他,
转身走向内室,“你出去吧。”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像烙铁一样烫。
我知道,从今天起,这把刀,已经开始为我所用了。那杯酒里的毒,是我自己下的。
用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枚空心戒指。我就是要借安王的手,除掉他。他是赵珩的左膀右臂,
在朝中势力很大。除掉他,等于砍了赵珩一只手。更重要的是,我要借这件事,试探卫烬。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救了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选择了站在我这边。这就够了。
赵珩,你的刀,很快就要不听你的话了。四、裂痕安王被打入天牢后,赵珩消停了几天。
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很诡异。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这个傀儡皇帝,似乎长了牙。
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会咬人了。赵珩来静心殿的次数少了。但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睛,
却更多了。那些新来的宫女太监,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监视。只有卫烬,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也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些别的东西。躲闪,挣扎,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病了。是真的病了。那晚在宴会上受了惊吓,
又吹了风。我开始发烧,整日昏昏沉沉。太医来看过,开了一堆苦得要命的药。
喝下去也不见好。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给我擦脸。动作很轻。我睁开眼。是卫烬。
他正拿着一块湿毛巾,小心地擦拭我额头上的汗。见我醒了,他有点不自然。“陛下,
您醒了。”“水……”我嗓子干得冒烟。他立刻去给我倒水。扶我起来,一口一口地喂我喝。
温热的水流进喉咙,舒服多了。“药呢?”我问。“刚熬好,奴才去端来。”很快,
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那味道闻着就让人反胃。我皱起眉。“不想喝。
”“良药苦口。”他说,“陛下还是喝了吧。”“你喂我。”我说出这句话,
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也愣住了。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他端着药碗,站在那,
进退两难。“怎么,”**在床头,看着他,“不敢?”他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
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喝了下去。真的很苦。
我苦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他看着我的样子,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但我看见了。他笑了。他竟然会笑。一碗药,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完了。我感觉自己的嘴里,
心里,都是苦的。他拿出一颗蜜饯。“陛下,含一颗吧。”我摇摇头。“不用了。
”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和,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握兵器留下的。
“卫烬,”我看着他,“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想把手抽回去。但我抓得很紧。“奴才会。
”他最终还是回答了。虽然我知道,这可能是句谎话。但我还是觉得很安慰。病了好几天,
我终于能下床了。身体还是有点虚。卫烬扶着我,在院子里散步。“陛下,有件事,
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突然开口。“你说。”“安王……在天牢里自尽了。
”我停下脚步。“自尽?”“是。用裤腰带,吊死在了牢房的横梁上。”我冷笑一声。
“他倒是会选时候。”安王一死,死无对证。赵珩就彻底干净了。“陛下,您要小心。
”卫烬的声音压得很低,“王爷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
如此明确地表露他的立场。他在提醒我。他在担心我。“我知道。”我说,“卫烬,
如果有一天,我和皇叔,必须死一个。你帮谁?”我问了一个诛心的问题。空气都凝固了。
他站在我身后,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乱了。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奴才,只听陛下的。”他的声音,无比清晰。也无比坚定。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我赌赢了。这把刀,终于彻底倒向了我。赵珩,你听到了吗?你和我之间,
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而这道裂痕,只会越来越大。直到把你彻底吞噬。我转身,看着卫烬。
阳光下,他的轮廓很分明。“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单膝跪下。“卫烬,誓死效忠陛下。”我把他扶起来。“我不要你死。”我说,
“我要你活着,帮我。”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五、夜访者安王死后,朝堂之上,
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赵珩损失了一名大将,行事收敛了许多。而我,因为扳倒了安王,
也让那些墙头草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小看我。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知道,
赵珩在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我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找到更多的盟友。我的第一个目标,
是兵部尚书,陈敬。陈敬是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最重要的是,他手握兵权。
但他也是个老狐狸,忠于先帝,对赵珩的专权,早就心怀不满。可他一直中立,从不站队。
想拉拢他,不容易。我需要一个契机。也需要一个足够有分量的筹码。我让卫烬去查陈敬。
查他的一切,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三天后,卫烬给了我一份密卷。
上面记录着陈敬的所有信息。其中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陈敬有一个独子,叫陈延。
三年前,陈延在边关打仗时,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陈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而卫烬查到,陈延的失踪,似乎和赵珩有关。当年,赵珩还是秦王,也在军中。他和陈延,
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闹得很不愉快。这,就是我的筹码。我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陈敬。
当然,不能在宫里。也不能在白天。我让卫烬安排。他办事很利落。两天后,他告诉我,
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天晚上,我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衣。在卫烬的掩护下,
悄悄溜出了静心殿。我们没有走宫门。而是通过一条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的密道,
离开了皇宫。密道很黑,很长。卫烬提着一盏灯,走在前面。火光映着他的背影,
让我觉得很安心。这是我第一次走出那座牢笼。外面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我们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是卫烬的心腹。马车在黑夜里穿行,
最后停在了一座宅院的后门。“陛下,到了。”卫烬先下车,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然后才扶我下来。“陈尚书就在里面等您。”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一间书房亮着灯。我走过去,敲了敲门。“进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推门进去。陈敬正坐在书案后,看着我。他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微臣,参见陛下。”他站起来,要行礼。“陈尚书不必多礼。
”我抬手阻止了他,“今日,我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来向前辈请教的晚辈。”他重新坐下,
示意我也坐。“不知陛下深夜到访,有何指教?”“我来,是想和陈尚书做一笔交易。
”我开门见山。他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交易?”“我帮尚书大人找到儿子,
尚书大人,帮我坐稳这江山。”我的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
死死地盯着我。“陛下,您……您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我说,
我知道陈延公子的下落。”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尚书大人,可认得此物?
”他颤抖着手,接过玉佩。那是一块血玉。上面刻着一个“延”字。
“这是……延儿的……”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陛下,您……您在哪找到的?
”“在一个死人身上。”我说,“一个三年前,从边关回来的,摄政王府的死士身上。
”陈敬的身体晃了晃,跌坐回椅子上。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儿子,不是失踪。
是被人害死了。凶手,就是当今的摄政王,赵珩。“为什么……”他喃喃自语,
“为什么是他……”“因为嫉妒。”我说,“也因为,陈公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没有说是什么秘密。但他这样的聪明人,一定能猜到。赵珩的野心,
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听得见陈敬粗重的呼吸声。良久。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决绝。“陛下想让微臣做什么?”我知道,
我成功了。“我要兵权。”我说,“我要京城九门的兵马指挥权。”他没有丝毫犹豫。“好。
”“从今天起,臣,唯陛下马首是瞻。”他跪在地上,向我行了一个大礼。这一次,
是心悦诚服。我把他扶起来。“陈尚书,有你相助,大事可成。”离开陈府的时候,
我的心情很好。卫烬在外面等我。“陛下,一切顺利?”“嗯。”他似乎松了口气。
回去的马车上,**在车壁上,闭着眼。“卫烬。”“奴才在。”“今天,你也立了大功。
”我说,“我又该赏你了。”他没说话。我睁开眼,看着他。马车里很暗,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你想要什么赏赐?”我问。
他还是不说话。我朝他那边挪了挪。坐到他身边。我们的膝盖碰在了一起。他下意识地想躲。
被我按住了。“别动。”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命令。他果然不动了。我伸手,
解开了他衣服的盘扣。一颗,两颗……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陛下,
不可……”“为什么不可?”我看着他,“你是我的。”我的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
触摸到他温热结实的皮肤。他抓住了我的手。力气很大,捏得我有点疼。“陛下,请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