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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员们陆续离开。陆迟长长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高强度专注后的松懈，让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我送你回去。”沈聿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陆迟睁开眼，摇了摇头：“不用，我打车就好。”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而且你不安全。”沈聿的语气不容拒绝，他已经拿起了车钥匙，“顺路。”
陆迟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去纠结这种无谓的推拒。他叹了口气，拿起外套：“那……麻烦你了。”
深夜的城市，街道空旷。车内放着舒缓的古典乐，谁都没有说话。陆迟靠在副驾驶的窗玻璃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眼皮渐渐沉重。
在一个红灯前，车子缓缓停下。沈聿侧过头，看着陆迟安静的睡颜。褪去了清醒时的疏离和锋芒，他看起来有些脆弱，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沈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帮他把滑落额前的一缕头发拨开，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猛地停住，缓缓收了回来。
他不能。
绿灯亮起。沈聿收回目光，专注开车。
车子停在陆迟公寓楼下。沈聿轻声唤他：“陆迟，到了。”
陆迟迷迷糊糊地醒来，眼神还有些茫然，看着沈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到了。谢谢。”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车窗外对沈聿挥挥手：“路上小心。”
沈聿点点头，看着他走进楼道，才发动车子离开。
陆迟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洗了把脸，脑子清醒了些。他走到窗前，恰好看到沈聿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
他想起今晚沈聿毫不犹豫的援手，想起他专注专业的侧脸，想起那杯恰到好处的热茶，还有车上……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能感觉到那道停留在他脸上的、复杂而克制的目光。
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不是感动，更像是一种复杂的释然。他看到了一个不同于记忆中、也不同于重逢后刻意保持距离的沈聿。一个专业的、可靠的、甚至有些笨拙地想要做点什么的沈聿。
但这触动，还远远不足以撼动他早已筑起的心墙。
他拉上窗帘，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子。
“只是工作合作而已。”他对自己说。
另一边，沈聿开车回到家，却毫无睡意。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
今晚，他离他很近，却又感觉无比遥远。他能帮他解决工作上的难题，却不知道该如何靠近那颗已经对他封闭的心。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陆迟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最终只发出去一句：
【好好休息。】
他知道可能不会有回复。但他还是发了。
仿佛这样，就能和那个在深夜里疲惫睡去的人，有了一丝微弱的连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