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妻迟来的忏悔,浇灭不了恨意》 在线阅读<<<<
厉承没有回家。那个曾经象征着“家”的、灯火通明的坟墓,他一步都不想再踏进去。
他入住了厉氏集团顶层,从未启用过的总裁私人套房。冰冷、空旷、一尘不染的巨大空间,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整个江城的璀璨夜景,流光溢彩,却丝毫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渊。
韩锐的效率惊人。厉承抵达套房不到半小时,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他私人电脑的屏幕上。文件命名很简洁:《前置筛查-O.N.》。
厉承坐在冰冷的真皮椅子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屏幕的幽光映着他雕塑般冷硬的侧脸。他点开了文件夹。
首先跳出来的是几段今晚的监控视频片段,高清画面,纤毫毕现。
时间:19:37。云顶壹号正门监控。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缓缓驶入,车牌尾号清晰可见——H001。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身材颀长,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一种从容的、仿佛回自己家般自然的笑容。
贺廷。
厉承对这个名字不算陌生。贺家,江城近年来势头很猛的房地产新贵,贺廷作为贺家的二公子,凭借不错的皮相和还算圆滑的社交手段,在圈子里也算活跃。厉承曾在几次商业酒会上和他打过照面,客气地点头之交而已。他甚至记得,贺廷还曾当着他的面,恭维过苏晚的美貌,那时的苏晚,依偎在他身边,笑容得体而疏离。
“呵。”厉承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像冰凌碎裂。原来那些所谓的“点头之交”,背地里早就爬上了他厉承的床!苏晚穿着他送的裙子,在他买的房子里,等待的,就是这个**!
视频继续播放。贺廷熟门熟路地按了门铃。很快,别墅的门开了,苏晚出现在门口。监控角度看不到她完整的表情,但能清晰地看到她几乎是扑进了贺廷的怀里,手臂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贺廷低头,两人在门口就忘情地拥吻起来,急切而缠绵,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
厉承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屏幕的光映着他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冰寒风暴。他没有快进,就那么一帧一帧,冷静地、残酷地看着这对男女如何迫不及待地滚进他的家门。
贺廷进去后,监控画面切换到了庭院对着车库入口的角度。时间:19:41。那辆扎眼的银色保时捷并没有开进车库,而是随意地停在了别墅侧面的空地上。一个多小时后,时间跳到20:58。别墅侧门被推开一道缝,贺廷的身影闪了出来。他脚步很快,甚至带着点仓促,迅速拉开车门,发动引擎,银灰色的跑车像一道鬼影,悄无声息地滑出云顶壹号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而就在贺廷离开不到三分钟,厉承那辆沉稳的黑色宾利,就驶入了监控画面。
时间,卡得如此“精准”。
厉承关掉了监控画面。巨大的套房内只剩下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他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青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他没有开窗,任由那呛人的烟雾将自己包裹,仿佛只有这灼烧感才能压住心底那疯狂蔓延的、冰冷的杀意。
他点开了韩锐收集的其他“前置筛查”资料。
银行的流水记录。苏晚名下的几张附属卡,消费记录详尽。除了那些昂贵奢侈品的正常开销,厉承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一些异常。
过去两年,几乎每个月都有一笔固定数额的汇款流向外省的一个账户,户主名字很陌生,附言是“生活费”。金额不大不小,但持续稳定。厉承截下这个账户信息,发给了韩锐:“查清来源和关系。”
另外,有几笔大额支出,是购买珠宝和名表,但实物厉承从未在家中见过。这些珠宝和表的去向,不言而喻。
通讯记录更加触目惊心。在那些正常的、可以公开的社交软件联系之外,韩锐挖出了两个极其隐秘的、使用虚拟号码注册的社交APP账号。里面的聊天记录(通过某种特殊途径获取的缓存)简直不堪入目,时间跨度长达三年!内容充斥着露骨的调情、对厉承的嘲笑贬低(“那个工作狂”、“冷冰冰的机器”、“除了钱什么都不会”)、以及无数次背着厉承的幽会安排,甚至包括厉泽出生前那段时间!
“宝贝,真想看看你挺着大肚子是什么样子…”“放心,我儿子将来肯定比他老子强一百倍!”“等你生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庆祝’一下,想死你了…”
“他儿子”…厉承盯着这三个字,瞳孔骤然缩紧,像针尖一样锐利冰冷。心底某个角落,最后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可笑的侥幸,被这三个字彻底碾得粉碎。烟蒂被他狠狠按熄在冰冷的烟灰缸里,发出刺啦一声轻响。
文件包的最后部分,是贺廷的背景资料。贺家老二,表面光鲜,实则是个不务正业的**。贺家近年在几个关键项目上资金链紧张,全靠与厉氏旗下子公司的一些边缘业务合作勉强维持着体面。贺廷本人更是劣迹斑斑——飙车、打架、私生活混乱,仗着家里的关系摆平了不少事。最近半年,他似乎有意接手部分家族生意,但显然,心根本没用在正途上。
屏幕的幽光熄灭。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
厉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是苏晚穿着他送的湖蓝色裙子,依偎在贺廷怀里那刺眼的一幕;是那些恶心的聊天记录、汇款记录;还有厉泽那张酷似苏晚、却与他厉承毫无相似之处的脸……无数碎片翻涌、碰撞,最终汇聚成一个冰冷、清晰、充满毒液的念头。
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毫无生机的死寂荒漠,以及荒漠深处,悄然燃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幽暗火焰。
“贺廷…”他低低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平静,却像淬了剧毒的冰凌划过空气,“苏晚…”
“游戏,才刚开始。”
等待结果的三天,如同在寒冰地狱里煎熬。厉承没有离开那间顶层套房。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处理着海量的公司文件,下达一个又一个冰冷高效的决策。只有韩锐知道,老板平静外表下蕴藏着怎样毁灭性的风暴。每一个指令都透着刺骨的寒意,让整个厉氏高层都感到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第三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巨大的落地窗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
套房里没有开灯。厉承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被拉得很长,融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像。
门被无声地推开,韩锐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手里拿着一个没有标记的、薄薄的牛皮纸信封,信封的封口处有“精准生物”的防**漆印章。他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将信封放在厉承身后那张冰冷的黑色办公桌上。然后垂手肃立,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
信封在深色的桌面上,像一个突兀的伤口。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城市隐隐传来的、被隔绝过滤后的模糊喧嚣。
厉承没有立刻转身。他依旧看着窗外那片血色的天空,仿佛在欣赏某种凄美的末日景色。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目光落在那个牛皮纸信封上。他走过去,拿起它。信封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沉重得如同千钧巨石。他的指尖划过那枚冰冷的火漆印,然后,极其缓慢地撕开封口。
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据。厉承的目光直接掠过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精准地钉在报告最下方,那几行加黑加粗的结论性文字上:
【样本A(送检毛发-厉承)与样本C(送检毛发-厉泽)之DNA分析结果】
【经分析,排除样本A(厉承)为样本C(厉泽)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
【样本A(厉承)与样本C(厉泽)之间不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亲子关系概率(RCP)0.0000%】
白纸黑字。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早已冰冷麻木的心脏上。
“不存在亲生血缘关系。”
“0.0000%。”
“啪嗒。”一滴冰冷的水珠,毫无征兆地滴落在报告纸那冰冷的“0.0000%”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模糊的墨迹。
厉承下意识地抬手,抹过自己的脸颊。指尖一片干涸的冰冷。那滴水是从哪里来的?他不知道。或许是窗外凝结的雾气?或许……是这间冰冷的屋子,在为这场荒谬绝伦的婚姻流下的唯一一滴泪?
他看着指尖的湿润,然后,目光再次落回报告上那醒目的结论。嘴角,开始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先是细微的弧度,接着越来越大,牵扯着面部的肌肉,形成一个极其怪异、极其扭曲的笑容。
那不是喜悦,那是地狱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
“呵……”一声极低、极压抑的轻笑,从他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随即,这笑声开始不受控制地放大。低沉的、喑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在空旷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冲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毁灭一切的快意!他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钧的纸,身体因为大笑而微微颤抖。他笑得眼眶发红,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整个空旷的套房都被这瘆人的笑声充斥,巨大的落地窗仿佛都在共鸣震动。
韩锐站在阴影里,垂着眼帘,身体绷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执行主人的任何命令。他从未见过厉承如此失态,这疯狂的笑声里蕴含的痛苦和恨意,让他这位见惯风浪的心腹都感到一阵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那疯狂的笑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厉承直起身,脸上扭曲的笑容尚未完全褪去,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森寒刺骨的平静。
他随手将那份足以摧毁无数人信念的亲子鉴定报告,像丢垃圾一样,轻轻抛在了桌面上。纸张滑过光滑的桌面,无声地停在桌角。
“韩锐。”厉承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冰冷、稳定,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松。
“厉先生。”韩锐立刻应声,声音沉稳。
厉承转身,再次面向那片血色的天空。他的背影挺拔、孤绝,带着一种斩断所有羁绊后的凛冽。
“收网。”他吐出两个字,清晰、冰冷、不容置疑。
“是!”韩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即将执行杀戮的肃杀之气。他明白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七年前那个早已沉寂的代号——“清源计划”,其最终也是最酷烈的阶段,终于启动了。目标,苏晚。连带那个自作聪明的贺廷,以及他们背后的一切。
厉承望着窗外渐渐沉入黑暗的城市。眼底的冰原之下,那幽暗的复仇之火,终于毫无顾忌地熊熊燃烧起来,映着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的猩红。
“苏晚,贺廷…我给你们精心准备的‘纪念日礼物’,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