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野菜,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我面前。他向我伸出手,断续着发出虚弱的求救声。
“姑娘,救,救本王……”我毫不犹豫拿起砍柴刀挥向他的脖颈。
1.早春的雨总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凉意。我穿着蓑衣,站在山路口,
竹篮的藤条硌得掌心生疼,指尖却因用力攥紧而泛白。
三日前的记忆仍如烙印般刻在脑海深处。阴冷潮湿的柴房里,我蜷缩在稻草堆上,
腹中绞痛如刀割,那是被灌下毒药的滋味。心口的寒意比身上的冻疮更甚。
妾室柳氏穿着华贵的锦缎夹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姐姐,
你那刚满周岁的孩儿,已经被扔进乱葬岗喂野狗了呢。”“陆良辰……他在哪里?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血沫从嘴角溢出。柳氏嗤笑一声,用绣帕掩着口鼻,
仿佛嫌这里的气味玷污了她。“王爷?王爷正打算陪着我赏花呢。”“他说了,
你这种善妒毒妇,死不足惜,连带着孽种也该早早除去,省得污了王府的地。
”那个曾在我面前执手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镇南王陆良辰,自始至终,
未曾露面。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我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有相恋时他在桃花树下对我温柔的笑。有新婚夜红烛下他眼底的缱绻。
有念儿出生时他抱着襁褓小心翼翼的模样……那些曾以为是一生的温暖,
最终都化作了剜心的利刃。再次睁眼,刺目的阳光让我恍惚了片刻。熟悉的土坯墙,
窗台上放着未绣完的帕子,空气中弥漫着母亲熬粥的香气。这不是王府,是我未出阁时的家。
我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没有冻疮,没有伤痕。跑到水缸处,
水面映出的,是一张尚带稚气的脸,眉眼间还有未脱的青涩。“芝儿,醒了就快来吃粥,
吃完了还要上山挖笋子呢。”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上山挖笋子……我心头剧震。
这是十年前,我十六岁这年,也是初遇陆良辰的这一天!我竟……重生了。巨大的狂喜之后,
是彻骨的冰寒。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不是让我再去奔赴那场甜蜜的骗局,
而是让我亲手斩断这一切。2.现在,我站在山路口,听着风里裹挟的,若有似无的**声,
与记忆中那一天分毫不差。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循着声音走去。灌木丛后,
果然躺着一个人。锦袍被血浸透,变得暗沉,却依旧能看出料子的考究。男人侧卧在地上,
墨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前,露出的侧脸线条俊朗,即使在昏迷边缘,
也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是陆良辰。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了他。彼时我心善,
见他重伤垂危,便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忌讳,唤来父亲一同将他抬回家中救治。
他在我家养伤的三个月里,对我关心备至。会为我采来最鲜艳的野花。
会与我一起清洗、翻晒刚采摘回来的野菜。会在月亮下握着我的手,说等他回到京城,
便以十里红妆相聘,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时的我,信了。我随他回京,成了镇南王妃,
一时风光无两。我以为幸福会就此延续,却不知那只是镜花水月。三年后,
他开始纳侧妃、收妾室,理由是“为王府开枝散叶”。五年后,他对我彻底冷淡,
柳氏的骄横跋扈,他视若无睹。下人对我的苛待,他充耳不闻。直到最后,
我和我的孩儿成了柳氏固宠的垫脚石,他也未曾皱一下眉头。陆良辰似乎察觉到有人,
艰难地睁开眼。“姑娘,救,救本王……”声音虚弱,眼神却带着惯有的,引人怜惜的恳切。
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了上一世的羞怯与怜悯,只剩下漫天的恨意。那恨意如同藤蔓,
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勒得我几乎窒息。我缓缓放下竹篮,弯下腰,
从里面拿出了家里砍柴用的柴刀。刀身虽不锋利,却足够沉重。陆良辰愣住了,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明白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为何会拿出凶器。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脸色愈发苍白。“你不该来这里的。”我的声音很轻,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雨水顺着斗笠的边沿滴落,
打在刀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陆良辰眼中的错愕变成了惊恐,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发出了模糊的气音。我闭上眼,将上一世所有的痛苦、绝望、恨意都凝聚在手臂上。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举起柴刀,对着地上人的脖颈,毫不犹豫地砍了下去!
“噗嗤——”刀刃入肉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蓑衣上,
带着铁锈般的腥气。陆良辰的眼睛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翕动着,
最终无力地垂落,彻底没了声息。我站在原地,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扭曲的平静。压在心头十年的巨石轰然落地,那些日夜折磨我的痛苦,
仿佛随着这一刀,随着陆良辰的死亡,消散了。我深吸一口气,摘掉斗笠,
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里的事。
我费力地将陆良辰的尸体拖进更深的山林,那里有一处废弃的猎人陷阱。将尸体扔了进去,
用泥土和枯枝掩盖好,又仔细清理了周围的血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做完这一切,
已近黄昏,此时天已经晴了。我将柴刀还有身上的蓑衣清洗干净,提着用野草盖着的竹篮,
像往常一样,慢慢地往家走。3.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堂妹叶晓正踮着脚张望着什么。
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兴奋,与平日里那个怯懦寡言的样子判若两人。“堂姐,你可回来了!
”叶晓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几步跑过来,语气急促。“我听隔壁王大婶说,
山上好像有个受伤的大人物,是不是镇南王陆良辰?”“你快去救他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攀附上他,咱们家就能飞黄腾达了!”我脚步一顿,冷冷地打量她。今天的叶晓,
穿着一身簇新的水绿色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甚至还抹了胭脂,
这在向来朴素的叶家是绝无仅有的。更奇怪的是她的话。镇南王陆良辰的身份尊贵,
一个乡下姑娘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什么大人物?我没看见。”我淡淡开口,
推开院门就要进去。“怎么会没看见?”叶晓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了。
“剧情就是这么写的啊!你今天上山会遇到受伤的陆良辰,救了他之后,他对你一见钟情,
伤愈后就带你回京当王妃……”话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嘴,
眼神慌乱地看着我。“剧情?”我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询问。
“什么剧情?”叶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了半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凑近我,
压低声音。“堂姐,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我不是原来的叶晓,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穿越?我皱眉,这个词从未听过。“简单来说,
就是我的灵魂进入了这个身体里。”这说法,似乎和我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也是,
奇遇并非我一人独有。叶晓见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她,又解释起来。“而且,
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言情小说!你是这本书的女主角,陆良辰是男主角,
你们会经历一段爱恨情仇,最后……”“最后我和我的孩子,都会被他和他的妾室害死,
对吗?”我平静地打断她,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叶晓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我死过一次,又回来了。”我看着她震惊的脸,
缓缓地把真相透露出来。“还有,你说的那个男主角陆良辰,已经死了,被我杀的。
”“什么?!”叶晓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你把男主杀了?你怎么敢?那剧情怎么办?我的王妃梦……不对,
我的富贵生活怎么办?”“这不是小说,是我的人生。”我抽回被她拉住的胳膊,语气冰冷。
“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也不会让任何人来摆布我的命运。”“你疯了!”叶晓终于反应过来,
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这是逆天改命!会遭报应的!
”“我已经遭过最大的报应了。”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进院子。“你好自为之。
”4.叶晓要被气死了,她穿越过来,就是冲着陆良辰来的。在原来的世界,
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牛马,过着每天挤地铁吃泡面的苦生活。好不容易穿越过来,
还知道所有剧情。本以为可以取代叶芝,嫁给陆良辰,过上锦衣玉食的王妃生活。
怎么也没想到,刚开局,男主就被女主给咔嚓了?看着进屋去的决绝背影,她气得浑身发抖。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辛辛苦苦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在这个穷乡僻壤当一辈子村姑的!
陆良辰一定没死,说不定只是被叶芝藏起来了!她疯了一样冲上山,
按照记忆里叶芝可能经过的路线,一处处仔细搜寻。荆棘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
她也毫不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陆良辰!可她从黄昏找到深夜,把整座山都翻遍了,
别说陆良辰的人了,就连一点血迹都没找到。叶芝清理得太干净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叶晓浑身泥泞,狼狈不堪。看着叶芝房间里透出的温暖灯光,
她眼中充满了埋怨和不甘。都是叶芝!如果不是叶芝,她现在已经在和陆良辰培养感情了!
5.接下来的几天,我以为叶晓会跑来找我,结果她很是安分,
只是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气愤和算计。我心知肚明,却懒得理会。
现在我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守护好父母,远离一切纷争。这天,我正在院子里晒笋干,
叶晓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假惺惺地笑着。“堂姐,累了吧?喝点水。”我看了她一眼,
没有接。叶晓也不尴尬,自顾自地把水放在石桌上,叹了口气。“堂姐,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陆良辰可是镇南王,权势滔天,
你杀了他,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整个叶家都要遭殃的。”我沉默不语,继续翻晒着笋干。
“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叶晓见我不说话,又凑近了些。“这本小说,
原本的结局不是这样的。原本你和陆良辰是圆满结局,相守一生,儿孙满堂。
但不知怎么回事,后来被人修改过了,才变成了你惨死的悲剧。”我翻野菜的手顿了一下。
被人修改过?“是谁修改的?”这关乎到我上一世的悲剧,是否并非偶然。“我也不知道。
”叶晓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力量吧。
不过你把陆良辰杀了,剧情肯定会出问题,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变数。”我心中一沉。
如果有人能修改一次剧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即使我杀了陆良辰,
也可能会有其他的“剧情”来修正,来将我的命运拉回“正轨”?“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看向叶晓。她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机会。“我知道很多事,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除非……你帮我找到陆良辰。”她还是不死心,觉得陆良辰可能还活着。我看着她,
没有说话。叶晓被我看得有些心虚,讪讪一笑。“好吧好吧,我跟你说。”“这本小说里,
除了陆良辰,还有很多优质男配,比如温润如玉的大理寺卿,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
富可敌国的江南盐商……”“说不定剧情修正后,会安排他们来遇见你呢。
”我心中警铃大作。我不需要什么优质男配,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我不需要。
”叶晓撇撇嘴,显然觉得我不识好歹。放着那么多优质男人不要,非要守着这个穷家,
真是脑子进水了。接下来的日子,叶晓没再提找陆良辰的事,但她看我的眼神越发不善。
时常在背后说些风言风语,还总想着偷偷跑上山,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我对此毫不在意,
每天山上采野菜,帮着母亲做些家务,闲暇时就练习刺绣。我知道,在这个世道,
女子想要立足,必须要有一技之长。上一世我在王府,除了伺候陆良辰,
便是找名师学习女红,我的绣活在京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只是后来被磋磨得没了心力。如今,
我要重新拾起这些,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叶晓的话,
应验了。6.初夏的午后,阳光正好。我提着木盆到河边洗衣,河水清澈,映出平静的脸庞。
就在我低头捶打衣物时,上游传来“扑通”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人影顺着水流漂了下来,很快就到了我面前。那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
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胸口插着一支箭,显然是受了重伤。他顺着水流漂到岸边,
恰好停在我面前,仿佛是特意送到眼前的。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剧情修正吗?这个场景,
和初遇陆良辰时何其相似。一样的重伤,一样的在我面前出现。上一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手中的捣衣杵。男人似乎还有一丝意识,艰难地睁开眼,
看向我,虚弱地吐出一个字:“救……”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转身拿起木盆,
绕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河边。不能再重蹈覆辙,任何可能将我卷入纷争的人,都要远离。
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父母,只说在河边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怕是惹祸上身,
便赶紧回来了。叶父叶母都是老实人,听闻此事,也嘱咐她以后少去河边,免得惹麻烦。
没过几天,我去镇上赶集,想买些丝线回来刺绣。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口时,
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下意识地想绕道走,却听到“砰”的一声,
一个人从巷子里被扔了出来,正好摔在我面前不远处。那是个穿着玄色劲装的男人,
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十分凶悍,此刻却嘴角溢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重重地摔了下去,正好抬头看到了我。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随即又化为恳求。“姑娘,借个路,让我躲一躲……”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这条巷子。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或许是疑惑,或许是恼怒,
但我不在乎。接下来的日子,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去后山采野菜,
会遇到从树上掉下来摔断腿的年轻公子。去寺庙上香,
会遇到被仇家追杀、躲在佛像后的富商。甚至只是在家门口晒被子,
都会有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昏倒在她家柴房门口。这些男人,身份各异,有文有武,有贵有贱,
但无一例外,都在她面前以各种方式受伤。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等着我去拯救,
去开启新的故事。叶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既兴奋又嫉妒。7.“堂姐,
你是不是傻啊?”叶晓忍不住又来劝我。“昨天那个可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你救了他,
说不定就能嫁入尚书府,过上富足安稳生活!”“我不需要。”我正在绣一幅牡丹图,
针脚细密,色彩艳丽。“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好什么好?”叶晓嗤之以鼻。
“守着这几间破屋,每天吃糠咽菜,有什么好的?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吗?绫罗绸缎,
山珍海味,前呼后拥……”我抬起头,淡淡地看着她。“那些东西,我曾经拥有过。
”我曾是人人羡慕的镇南王妃,穿的是云锦,戴的是珍珠,吃的是山珍海味,
身边伺候的下人就有十几个。可那又如何?最终落得个惨死柴房、骨肉分离的下场。
“你拥有过的,和我想要的能一样吗?”叶晓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你那是镜花水月,
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富贵!”我懒得再与她争辩,低头继续刺绣。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撞南墙不回头。叶晓见我油盐不进,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
叶晓开始像我一样,频繁地出入山林、河边、镇街,希望能“偶遇”那些受伤的男人。
可奇怪的是,那些男人仿佛认准了我一般,每次出现,都恰好是我独自一人的时候。
叶晓要么不在场,要么就是晚来一步,只能看到空荡荡的现场。这让叶晓越发急躁,
也越发痛恨我。她觉得是我故意把那些人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让她好过。8.这天,
我去后山山脚下采一种名为芜菁的野菜,这种野菜能止血化瘀,只是生长的地方比较偏僻。
刚找到芜菁,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我的心沉了一下,
又是这样。没有过去查看,而是迅速挖了芜菁,用草绳捆好,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和不悦。“姑娘请留步。
”我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姑娘,在下并非歹人,只是不慎从马背上摔落,腿骨断裂,
还请姑娘施以援手,必有重谢。”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重谢?上一世,就是被所谓的重谢和承诺骗得家破人亡,这一世,什么都不想要,只求安稳。
我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密林深处。9.躲在不远处的叶晓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她认出了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料,虽然沾了泥土,却也是上好的锦缎,绝非普通人。
等叶芝走远,看不到身影后。她立刻从藏身的树后跑了出来,
脸上堆起自认为最温柔和善的笑容。“这位公子,你没事吧?我来帮你。
”男人正是微服私访的御史大夫穆昀天。他奉了圣旨巡查地方吏治,不想途中遇到刺客,
虽然侥幸逃脱,却不慎从马上摔落,伤了腿骨。他本以为自己仪表堂堂,又气度不凡,
那姑娘见了定会出手相救,却没想到对方竟视若无睹,径直走了,这让他心里十分不快。
正恼怒间,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姑娘跑了过来,虽然容貌不及刚才那位姑娘清秀,
却也算周正,而且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殷勤。“有劳姑娘了。”穆昀天收敛了不悦,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公子客气了,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呢。
”叶晓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公子,你伤得这么重,我一个人也扶不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