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忆”和执意寻找顾承的疯魔状态,让周家和我父母都焦头烂额。
医生诊断我因头部受创和巨大精神**,导致了选择性失忆,并且出现了情感认知障碍,对特定人物周泽炀产生了强烈的病理性排斥。
这给了我最完美的保护壳。
周泽炀试图靠近我,每次都会引发我剧烈的生理性不适和情绪崩溃。在医生严肃告诫下,他不敢再轻易**我。
而欢欢,在“惊吓”和“扭伤”后,孩子保住了,住在楼下的妇产科病房。周泽炀依旧去看她,但每次他来医院,都会被我的冷眼和父母防贼似的目光弄得狼狈不堪。
流言蜚语如同冬天的寒风,无孔不入地刮遍了整个大院和厂区。
“听说了吗?周工那个媳妇,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人也疯了,连自己男人都不认识了,整天嚷嚷着要去找以前那个相好……”
“啧啧,真是造孽哦!要我说,也是周工自己没处理好,那欢欢一个寡妇,总往他家跑算怎么回事?”
“话不能这么说,欢欢男人是为了救周工死的,周工照顾她不是应该的?谁知道沈笙妤气性那么大,居然动手推人,结果自己遭了报应……”
“我看啊,她就是装的!不想跟周工过了,借题发挥呢!还找顾承?顾团长都牺牲半年了,上哪儿找去?”
“就是,仗着爹妈有点身份,作天作地!可怜周工,摊上这么个媳妇……”
这些议论,有些顺着风飘进我耳朵里。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一片冰冷。人言可畏,白的能说成黑的。当初欢欢一次次登堂入室,周泽炀一次次偏袒维护时,怎么没人说他一句不是?如今我失了孩子,丢了半条命,倒成了我气性大,我活该?
休养了半个月,身体稍微好转,我立刻不顾父母反对,强硬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没有回和周泽炀的那个所谓的“家”,而是直接回了娘家。
周泽炀追到我娘家楼下,被父亲冷着脸拦在门外。
“笙妤现在情绪不稳定,不想见你,你先回去吧。”父亲的声音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周泽炀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我房间的窗户,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几分寥落。可惜,我生不出半分怜悯。
我坐在窗边,手里摩挲着一枚有些旧了的军功章——那是顾承当年送给我的,我一直偷偷保存着。失忆后,关于他的东西,我反而记得格外清晰。
“笙妤,我知道你听得见。”周泽炀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沙哑和疲惫,“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欢欢……我已经安排她住厂里宿舍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好好过日子?
我推开窗户,冷风灌了进来,吹散了我额前的碎发。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个陌生人。
“周泽炀,”我的声音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好兄弟’欢欢,她肚子里还怀着你‘好兄弟’的遗腹子,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宿舍,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不怕陈焰晚上来找你?”
周泽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笙妤!你……”
“还有,”我打断他,举起手中的军功章,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一点冷硬的光,“我沈笙妤,生是顾承的人,死是顾承的鬼。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离婚报告,我会尽快提交,希望你痛快签字,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说完,我“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隔绝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和那令人作呕的深情款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