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被京圈太子赵凯关在地下室,亲手碾碎了十指。他被送进医院时,浑身没一块好皮,
那双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巧手,成了两团烂肉。赵凯每天给我发视频,视频里,
他戴着我弟最喜欢的那串沉香木手串,慢条斯理地雕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他说:「你弟的手,废了。这块玉,他这辈子都摸不着了。」我求告无门,反被他堵在酒吧,
打断了胳膊。我爸妈留下的所有积蓄都花光了,医院还是把我弟从ICU扔了出来。
我抱着我弟冰冷的身体,翻出我爷爷留下的那个紫檀木箱。里面不是钱,
是我家三代国匠的荣耀。我给爷爷生前所在的「国雕会」寄去了我弟染血的工服。
附上一张纸条:「昔日荣光,尽数归还。我弟的手,我自己讨回来。」1手机屏幕亮起,
是赵凯发来的视频。画面里,他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雕刻台前,
手上戴着我弟那串寸步不离的沉香木手串。背景音里,是我弟江平撕心裂肺的惨叫。「姐,
救我……姐……」我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手上捏着那张薄薄的病危通知书,
手抖得几乎要握不住。视频里,赵凯慢悠悠地转过镜头,对准了角落。江平被铁链锁着,
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他那双曾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巧手,此刻血肉模糊,
骨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刺破皮肤,不自然地扭曲着。「江念,你听,你弟叫得多好听。」
赵凯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我特意找人调了音,这声音,
比歌剧还动听。」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赵凯!」我冲着手机嘶吼,
「你放了他!你有什么冲我来!」「冲你来?」他轻笑一声,
镜头又转回他手上那块羊脂白玉,「你有什么值得我冲的?你这双画设计图的手?
还是你这张脸?都没意思。你弟这双手,才叫艺术品。可惜啊,不经玩,几下就碎了。」
他说着,拿起旁边一把小锤,镜头对着我弟的手,轻轻敲了一下。
视频里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闷响,和我弟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这块玉,
本来想让你弟开个脸,现在看来,他没这个福气了。」赵凯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我挂断电话,发疯似的冲回缴费处,把银行卡里最后一点钱,
连同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全部交了上去。等我再回到ICU门口,却发现病床空了。
一个护士正推着空床出来。我疯了一样抓住她:「我弟弟呢?躺在这里的病人呢?」
护士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指了指走廊尽头:「欠费了,挪到普通病房了。自己找去。」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跑过去,在堆满杂物的楼梯间,找到了蜷缩在担架上的江平。
他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白布,嘴唇发紫,身体冰冷得像一块石头。我颤抖着伸出手,
探了探他的鼻息。没了。我抱着江平冰冷的身体,坐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赵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江平安置在太平间的,只记得太平间那个看门的大爷,
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叹了口气,没收我的钱。我冲出医院,
打车去了赵凯常去的「金碧辉煌」会所。这里是京圈太子爷们的销金窟,
我曾经陪着江平来过一次,他被那些人围着,像看猴一样让他展示手艺。江平那天回来后,
洗了三个小时的手。门口的保安认识我,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直接把我拦下。「江**,
我们这儿不欢迎你。」「让赵凯滚出来!」我眼睛通红,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呦,
这不是江念吗?怎么,你弟死了?」赵凯从里面走出来,嘴里叼着雪茄,
身后跟着一群嬉皮笑脸的跟班。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死死盯着他,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赵凯,我要你偿命。」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眼泪都快出来了。「偿命?就凭你?江念,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你弟那是自己身体不好,
心脏病发作,关我什么事?」他走到我面前,将雪茄摁进旁边一杯威士忌里,发出「滋啦」
一声响。然后他端起杯子,递到我嘴边。「喝了它,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你弟临死前是怎么跪着求我的。」酒液混着烟灰,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我紧闭着嘴,
死死瞪着他。他捏住我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酒液被强行灌了进去,
辛辣的液体呛得我剧烈咳嗽,眼泪直流。周围的人都在哄笑,吹着口哨,
像在看一场有趣的马戏。我用尽全身力气,
一口将嘴里的酒和烟头吐在他那张价值不菲的西装上。「赵凯,你等着,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鸷得可怕。「给脸不要脸。」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保安说,「给我打。」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蜷缩在地上,
下意识地护住头和肚子,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疼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死死咬着牙,
一声不吭。赵凯蹲下身,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是我的右手,我画图设计用的手。
「听说你画画也不错?不知道这只手废了之后,还能不能画出什么惊世之作。」「咔嚓」
一声脆响。剧痛从手臂传来,我眼前一黑,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们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出会所。大雨倾盆,我趴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用仅剩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我拼尽全力按下了保存键。我报了警。警车来了,闪烁的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
但他们不是来救我的。他们给我戴上了冰冷的手铐。「江念,你涉嫌故意伤害,
跟我们走一趟。」我才知道,赵凯抢先一步报了警,说我冲进会所打伤了他,
还附上了他胳膊上被我吐了酒的「烫伤」证明。2看守所里,
冰冷的水泥墙壁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霉味。我浑身是伤,断掉的胳膊被简单地用夹板固定着,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骨,钻心地疼。我问办案的警察:「为什么抓我?被打的是我,
手断的也是我!」警察是个中年男人,一脸不耐烦,把一沓文件摔在我面前。
「赵先生有验伤报告,还有十几个证人,都指证你冲进会所,无故伤人。」「我的录音呢?」
我急切地问,「我录下了他承认害死我弟弟的话!就在我口袋里!」「什么录音笔?
我们搜查过你的随身物品,没有发现。」警察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疯子。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录音笔,我最后的证据,没了。一定是他们把我扔出去的时候,
搜走了。一个看起来心肠不错的女警走进来,给我递了一杯热水。「小姑娘,听姐一句劝。
赵家在京城什么势力,你不用我说。你斗不过他的。」她顿了顿,
压低了声音:「赵先生那边提了和解,只要你签了字,承认是你一时冲动,喝多了闹事,
他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也能早点出去,给你弟弟办后事。」
给弟弟办后事……这几个字像一把生锈的刀,在我心里反复搅动。
江平还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等着我。我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水滑落。「我签。」
和解协议是在一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豪华会客室签的。赵凯坐在一群人的簇拥中,
像个帝王。他见我进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在我打着石膏的右臂上停留了片刻。
我拿起笔,用颤抖的左手,怎么也签不好自己的名字。「江念,道歉要有诚意。」
赵凯懒洋洋地开口,他身边的跟班立刻会意,一脚踹在我的腿弯。我站立不稳,
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格外响亮,
像是敲碎了我最后一点尊严。「对不起。」我的声音沙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大声点,
没吃饭吗?」赵凯掏了掏耳朵。他身边的跟班起哄道:「太子爷让你跪,是给你脸了!」
「就是,一个孤女,能给太子爷跪下道歉,祖上积德了!」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血渗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赵凯看着我,眼神玩味:「怎么?不愿意?
我听说你弟弟的尸体还在医院太平间吧?你说,我要是跟院长打个招呼,
说那是个没人认领的无名尸,按规定处理了……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喂狗,怎么样?」「你敢!
」我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了困兽般的嘶吼。「你看我敢不敢。」他笑得愈发得意,
那笑容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又黏腻。我看着他那张脸,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可是,
我不能。江平还在等我。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嘶吼:「赵凯,对不起!
是我错了!」「光道歉不够。」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昂贵的定制皮鞋尖抬起我的下巴,
强迫我看着他,「求我。求我放过你,求我让你把你弟弟那具破烂尸体领回去。」
屈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后那些嘲讽的嘴脸,
那些人的脸在我眼前扭曲、变形,变成了一张张吃人的鬼脸。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求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语气里满是戏谑和享受。我闭上眼,泪水决堤。「求……求你……放过我们……」
「哈哈哈……」赵凯和他那群跟班爆发出刺耳的狂笑,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震得我耳膜生疼。他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被踩在脚下的卑微蝼蚁。
「记住你现在的样子,江念。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他们笑着离开了。
我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会客室,用额头一下一下地,狠狠地撞击着冰冷的地面。
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和眼泪混在一起,滴在大理石上,开出一朵朵绝望的花。我好恨。
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3.我领回了江平的尸体。葬礼很简单,只有我一个人。
我给他穿上了他最喜欢的那件白衬衫,仔细擦干净了他苍白的脸。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我反而平静了下来。一种死寂的平静。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每一处都还残留着江平的气息。
我开始收拾他的遗物。打开他床头的抽屉,里面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一个我亲手雕的木头小狗,他宝贝得不得了。旁边是一堆他画的设计图,有些已经完成,
有些还只是草稿。我抚摸着那些线条,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握笔时的温度。在抽屉的最底层,
我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铁盒。我认得,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他临终前交代,不到万不得已,
不能打开。我用颤抖的手打开铁盒,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套沾染了岁月痕迹的刻刀。
每一把刀的刀柄都已经被摩挲得油光发亮,那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刻刀旁边,
是一枚小小的印章,通体由一块顶级的鸡血石雕成,血色鲜活,仿佛还在流动。印章顶上,
盘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眼微睁,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去。
这是爷爷的封山之作——「龙抬头」。我听爷爷说过,这枚印章,他只用过一次,
是给一位真正的大人物刻的。那位大人物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印章下面,
压着一本厚厚的、用上好皮料做封面的册子。我翻开册子,里面记录的不是雕刻心得,
而是一个个名字,和他们对应的作品,以及一桩桩往事。从商界巨擘,到艺术泰斗,
再到一些我只在新闻里见过的、跺一跺脚整个行业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王德海,
一九八八年,『招财金蟾』。时其破产,宿于街头,爷爷偶遇,赠此物,言:『金蟾非招财,
乃戒贪。』」「李思源,一九九五年,『平安扣』。其妻病重,万念俱灰。爷爷闭关三日,
刻此扣,赠言:『人有悲欢,月有圆缺,此扣不保平安,只求心安。』」……这本册子,
是我爷爷江白石一辈子的心血,也是他留下的人情债。我看着这些名字,赵凯那张嚣张的脸,
和我跪在他面前屈辱求饶的画面,在脑海里交替出现。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赵凯,
你以为碾碎了我弟的手,打断了我的胳膊,毁了我的尊严,我就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吗?
你错了。我江家的根,不在手上,在骨子里。我拿出手机,没有发朋友圈,
而是拨通了册子上第一个名字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传来:「哪位?」「王董,我是江白石的孙女,江念。」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叹息:「孩子,我听说了……节哀。」「王爷爷,我不节哀。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想问您一件事。三十多年前,我爷爷送您的那尊金蟾,
还在吗?」对方又是一阵沉默,随即语气变得严肃:「在。江念,你想做什么?」
「我想请您帮我个忙,」我一字一顿地说,「帮我攒一个局,京城国际艺术品拍卖会,
我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讨回我江家的公道。」对方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好。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字,却重如千斤,「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江老先生的恩情,
我王德海这辈子都还不完。他的孙女,我不能不管。」挂了电话,我又拨通了第二个,
第三个……有些人,像王董一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些人,言辞闪烁,推三阻四。
还有些人,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把那些拒绝了我的名字,用红笔,一个个划掉。人情,
有借有还。但不还的,我也记下了。4.京城国际艺术品拍卖会,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赵凯和他父亲赵山河作为特邀嘉宾,坐在最前排,春风得意。赵家的生意不仅没受影响,
反而因为搭上了新的线,准备进军艺术品投资领域。今天这场拍卖会,
就是他们家彰显实力的舞台。今天的压轴拍品,是赵家耗费巨资拍下的一幅前朝古画,
据说要捐给博物馆,博一个好名声。主持人正在台上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古画的来历和价值,
台下掌声雷动。赵凯靠在椅子上,享受着众人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
他甚至看到了几个前几天还对他避之不及的生意伙伴,此刻正满脸谄媚地向他举杯。
他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江念?一个孤女,一个废物,就算让她跪下又怎么样?这个世界,
终究是他们这种人的。就在这时,会场厚重的双开门被推开。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
抱着那个紫檀木盒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我的右臂还打着石膏,
用黑色的丝巾挂在脖子上,苍白的脸和黑色的裙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像一朵开在午夜的白色昙花。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保安想拦我,但被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是王董的保镖。我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上了拍卖台。「这位**,你……」
主持人惊慌失措,想来拉我。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他僵在了原地。我走到台中央,
在万众瞩目下,缓缓打开了那个紫檀木盒子。我将那枚「龙抬头」印章高高举起。灯光下,
那块鸡血石红得像要滴出血,那条龙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冷冷地注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在场的都是行家,哪怕隔着一段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