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06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一队锦衣卫簇拥着一位老太监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跪下,
我看准时机将承安夺回护在怀中。太监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忠勇将军宋衔霜,昔年漠北一战,力挽狂澜,功勋卓著。今闻将军死里逃生,
特赐还将军府,重掌兵权。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良田千顷,
并御笔亲书“忠勇无双”匾额。准其休养三月,待康复后,朕当亲临共商国是。钦此!
”苏婉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老夫人。谢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跪谢接过圣旨,圣旨边缘的金线已经有些褪色,
像是从某个尘封已久的匣子里刚取出来。目光落在卷轴末端的玉玺印上,
那抹朱砂红竟有些发暗——这是至少存放了五六年的印泥才会有的色泽。
圣旨上那句“待将军康复,朕当亲临将军府“,墨迹明显比其他字迹新鲜,
像是后来添上去的。可皇上是如何未卜先知我能回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圣旨边缘,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打开又合上,心中的疑云愈发密布。“宋将军,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这老太监自小就跟在圣上身边,与我过去也是有些交情,
此时他将我扶起,眼中满是惊诧喜悦之色。“真的回来?周公公知道我现在会回来?
”我震惊地与他对视。而且今日这圣旨来得实在是太巧了些。
07“额…瞧咱家看见宋将军平安归来都高兴地说胡话了。
”老太监周福海笑着将目光移向另外跪着的几人。“宋将军,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
咱家替你教训了吧。”“稍等。”我重新拾起地上那把刀,一步步朝络腮胡走去。
“将军将军,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啊,
..”络腮胡指着瑟缩在婆母身后的柳如烟:“都是她说您是叛逃假死......”“呸,
你这个老匹夫,休要血口喷人,空口白牙的就来诬告我一个清白人家,你既说是我,
就拿出证据来啊!”柳如烟眼中虽有几分慌乱,却还算镇静。
果然那络腮胡四处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去密告的小厮,正急着想要辩解。
我已手起刀落挑断他双手的手筋,他疼得在地上打滚。一旁是方才挟持承安的那名官兵,
此刻已然瘫软在地,胯下是一滩明黄色液体,嘴中高喊饶命,身子颤抖得厉害。我朝后一步,
将染血的刀柄塞进承安颤抖的手心。“娘...娘亲...““记住,安儿,
“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这世上没有人能让你永远低头。
“那个差点将他活活掐死的官兵此刻正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
承安举着刀的手在发抖,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寒光。我看见他眼中蓄满泪水,
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求求小少爷饶命!“官兵的求饶声刺耳,
我注意到承安的刀尖微微偏了偏——这孩子,连报复都不愿伤及要害。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响很轻,像是撕开一张薄纸,右耳应声落地。血珠溅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他却只是平静地擦去,将刀尖指向下一个目标。“够了。“我按住他持刀的手,
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他回头看我时,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戾气,
却在对上我目光的瞬间软了下来。“娘亲,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声音里的哽咽让我心疼。我将他拥入怀中,感受到他瘦弱的身躯仍在颤抖。“不,
我的安儿很勇敢。“我抚摸着他后脑勺上那几道交叠的旧疤,“你保留了善良,
这比复仇更需要勇气。“他伏在我肩头,终于哭出声来。泪水浸湿了我的战袍,
我却在心底欣慰——即便经历过这么多苦难,我的孩子依旧保持着最珍贵的善良。
这些年他受过的苦我都会一一给他讨回来。周福海的人拖着那几个官兵走了,
此时的将军府内鸦雀无声。柳如烟正悄无声息想逃,我一把将人抓了过来,
趁她没反应过来就一刀割下她的右耳,鲜血顿时洒了我一身。08谢岁辞踉跄着走进府门时,
便看到了这么一副血腥的场面,柳如烟像是看见了救星,眼睛都亮了起来。“表哥!
“柳如烟捂着被割掉的耳朵,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她疯了!一回来就杀人!
“谢老夫人更是声泪俱下:“琅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疯妇不仅打伤家丁,
还...还差点要了如烟的命!“谢岁辞的目光扫过满地的血迹和断耳,
最后落在柳如烟身上。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柳如烟的哭诉。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岁辞。
“表哥...你...你打我?“她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委屈。
谢岁辞冷冷地看着她:“这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心里没数吗?“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谢老夫人见状,急忙上前:“辞儿,你...““母亲,
“谢岁辞打断了她,“承安是您亲孙子我才放心把他和将军府都交给你,可你呢?
“谢老夫人被谢岁辞吓了一跳,随即像是疯癫一般吼回来:“谢岁辞!
你当我这样做是为了谁啊?”“你每天摆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些年要是没有如烟在府中替你操持,府中怎会有如今一派繁荣的景像?
”“我真不明白那宋衔霜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惦记这么多年,竟是连母亲儿子也不顾了。
”“还有那个小贱种,才一岁就克死亲娘害惨亲爹,我不将他打杀了已是仁慈。
”谢岁辞气得浑身战栗,我推开他,站在季母面前,
定定地看着她说道:“这将军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宋衔霜在战场上一枪一枪得来得,
可你们呢?住着我的宅子却怎么对我的儿子的?”“来人,
将柳氏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后丢到京兆衙门去!”“不,不行,那个地方去了就回不来了,
如烟不能去!!”谢老夫人死死抱着耳朵不断流血的柳如烟,极力摇头。09“母亲,
难道安儿在你心中还不及她一个外人吗?”谢岁辞眼中的失望早已藏不住。“哼,
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子自然是比不过亲女儿的,是吗母亲。
”我冷冷看着婆母和柳如烟听到这话时煞白的脸。“霜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岁辞一脸不解,他受了伤,此刻显得愈发单薄。
“你该问问你面前叫了三十几年的母亲是如何将你抱回,又是如何与外男苟合生下了柳如烟,
多番运作将其接回府中养着。”我每多说一个字婆母的脸色就白了一分,直至毫无血色,
她死死咬着牙不说话。先前我就一直疑惑为何婆母对柳如烟一个亲戚这么用心,
竟不惜几次暗害我只为了让柳如烟嫁进谢家。多番打听终于知道了一个隐秘的真相,
谢母为了将谢家的财权掌握在自己身上,在怀孕后就给谢老爷下了绝子的药,
结果十月怀胎竟是个女胎,为了守住家财,她亲手掐死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从外面抱了个男婴,便是谢岁辞。几年后谢老夫人回家省亲,与未出阁前的老情人相聚,
情愫再起,有了柳如烟,为了瞒下此事,她借口母亲生病,在娘家侍疾一年。
我原是打算大战结束后告诉谢岁辞这件事的,可造化弄人竟晚了十年。“辞儿,
我虽不是你的生母,可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你,可对如烟我是有愧的,她虽是我生,
却从未感受过母爱。”“辞儿,我知她有错,求你看在我抚育你这些年从未苛待你的面上,
饶她这一命吧,娘此生就只有她一个孩儿。”谢母哭得声嘶力竭,谢岁辞痛苦地闭了闭眼,
似是疲惫至极,伸手叫来了立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老夫人累了,送回儋州老家吧,
去家庙里替谢家祈福,以后便不用回家了。”谢老夫人在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中被人带了下去,
谢岁辞将目光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柳如烟。“至于你......”“你这个贱女人!!!
”柳如烟的那个胖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举着根棍棒就朝我冲了过来。承安朝他扑过去,
两人撕打在一起,那胖子身上有伤,片刻便被承安揍得鼻青脸肿。我收回视线,
接过谢岁辞话头:“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就饶你一回吧。”迎上柳如烟惊诧的目光,
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她抬起头,
眼中满是怨毒:“宋衔霜,你...““啪!““这两巴掌,是为安儿。“我冷冷地说,
“你这些年虐待他,我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一挥手,两个家丁上前,按住柳如烟。我拿起一根铁棍,狠狠地砸在她的膝盖上。“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这一棍,也是为安儿。“我冷冷地说,
“就凭你也配来伤害我的孩儿。““来人,把她们母子二人逐出府去。记住,
不许任何人抢了她的衣裳,也不许她典当首饰。我要让她永远穿着这身衣裳,
永远记住今天的教训。“几个家丁上前,架起苏婉清和小胖子就往外拖。她挣扎着,
哭喊着:“宋衔霜,你这个**,你不得好死!““藏好一点喔,
下次见面我可就没这么好的心了。”我冷冷看着她被拖出府门,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