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桃马上侧身,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人却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用过就扔?连个招呼都不打了。”
姚桃只能好声好气,“鄞之哥好,那我先进去了。”
话音刚落,姚勉就从身后窜出来,“你们俩在这干嘛?”
姚桃殷勤的把门打开,“鄞之哥要走,我跟他打个招呼来着。”
“这么快就走了?”姚勉也侧身让路。
酒吧里光怪陆离的光影将贺鄞之的轮廓映得明明暗暗,他冲姚勉笑了下,“你来了,那我再待会。”
姚勉快走几步,揽住他朝里走,“贺少,粘人精啊。”
姚桃跟在两人身后,只恨自己没有再晚来几分钟,说不定就不会碰上贺鄞之了。
这么懊恼着,但一进来酒吧,她就将这一切抛之脑后了。
姚勉在这里常年都预留有包厢,他们在包厢玩,她可以在舞池玩。
不碍事。
楼上包厢里,空气浮动的都是酒精。
姚勉叫的朋友们陆续都到了,这帮公子哥酒酣意浓,又有美丽性感的女人依偎在身旁。
不知道谁说了句,“**今天回来了,听说跟人在车上亲的难舍难分?”
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姚勉“呼”的站起来。
“糟了,我妹呢?”
长腿交叠放松的靠在单人沙发里的贺鄞之,此刻正看着楼下的舞池,他夹着烟的手搁在沙发扶手上,那烟兀自燃着。
今晚一进来,他就往沙发里一靠,没怎么说话,也没喝酒,甚至连姿势都没换过。
“我得去找我妹。”姚勉拿起外套要走。
长腿横出来挡住他的去路,贺鄞之拿烟的手指了下舞池。
姚勉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张明艳的脸就出现在视线里。
其他公子哥都只在少年时期见过姚桃,又听说了她的光荣事迹,一时好奇都凑在落地窗前。
沸腾的舞池里,姚桃的长卷发随着音乐甩开,发梢扫过身旁舞动的人们。
天花板转动的彩灯全打在她的身上,周围跳舞的人变成模糊的影子,只有她清晰得像独自开了滤镜。
额角碎发滑下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大衣,穿着刚刚聚会时的墨绿色吊带裙。
当她把手臂举过头顶肆意摇摆时,旁边拿着酒杯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仰头大笑,那肆意的笑容像刚摇开的一罐橘子汽水,嘴角漾开的弧度让整个舞池都泛起甜味。
是带着饱满天真的性感。
舞池里的男人就没有不想往她身边凑的。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们看呆了,半晌才想起说话。
“这是以前跟你**后面的姚桃?”
“勉子,妹妹现在这么漂亮了?”
“把妹妹领上来介绍一下呗。”
“你挺贼啊,这么漂亮的妹妹以前怎么不说呢?”
姚勉不耐烦地抓起外套穿上,大手一挥,“都给我滚蛋!”
他摔门而去,几步下楼走到舞池,穿过层层男人抓住姚桃的手腕。
“回家!”
姚桃也跳累了,跟周围的人打了招呼,跟着出来。
“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明显都是想占你便宜的人。”男人最了解男人,姚勉拉着姚桃开始唠叨。
一直唠叨到门口。
两人从酒吧出来都缩着脖子,深吸了口气。
太冷了。
姚桃正要埋怨姚勉将车停的太远,就瞧见一道高而挺拔的身影,踩着夜色,漫不经心地走来。
“你也要走?”姚勉发现他。
贺鄞之垂眸,视线滑过姚桃又回到她旁边的男人身上。
“嗯。”
姚勉立刻黏上来,“帮我送一下我妹呗,今天说好了要请马少的,我这东家不在说不过去。”
姚桃十分乖巧,“哥,不用了麻烦鄞之哥了,我自己叫车回。”
姚勉皱眉啧了声,“现在已经凌晨了,你一个单身女性叫车?”
贺鄞之不耐烦地越过两人,“走就快点跟上。”
姚勉朝他背影喊,“谢谢了啊,兄弟!”
姚桃没得选,只能匆匆跟上。
夜空寂寥,风吹过她的脸,灌进她的脖颈,钻心的冷。
她跟在贺鄞之身后小跑起来。
姚家和贺家很近,就隔了两条路,这会不堵车,应该很快就能到。
这么想着,一会两人的独处好像也能忍。
车灯亮起,姚桃绕到副驾迅速钻进车里。
她一坐进去,就被一种清新的木质香包围,这让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亲吻时的情景。
害羞倒没有,但是却尴尬。
姚桃咬了下嘴唇内侧,努力忘却那些画面。
贺鄞之漫不经心地侧眸看她。
“怎么发现的?”
“嗯?”姚桃不知道他指什么。
贺鄞之:“我的秘密。”
姚桃噎了下,“两年前,那次给你送文件时就发现了。”
在国外读书时,贺鄞之偶尔出差会被姚勉委托帮忙给她带些东西。
有次,给她的东西里落下了贺鄞之的文件,她一路开车追出去却发现他进了一所私立医院。
她怕文件重要,也跟着进去,就发现了他的秘密。
贺鄞之幽邃的眸盯着她,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知道之后,没什么想问我的?”
这次轮到姚桃意外,虽然内心十分好奇,但她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去问。
他是怎么做到和正常人一样的?
天人大战两秒,边界感最后还是还是战胜了八卦之心。
姚桃摇头。
等反应到开车的他看不到时,姚桃把白净的手放在他面前摆了摆。
光影滑过贺鄞之骨相优越的侧脸,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同时显出冷漠和疏离。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
但路过姚家时,他却没有将车停下来,而是直接将车开进贺家别墅。
姚桃心想,这男人确实是回家,至始至终都没有送她的打算。
她下车,低眉道谢,“鄞之哥,谢谢你送我,那我就回去了。”
“把你哥的东西带回去。”
说罢,他转身。
男人背光的轮廓被月光切割,线条冷锐无温。
姚桃环顾陌生的四周,只能跟上去。
这套别墅,只有贺鄞之一个人住,他大学毕业后就从贺宅搬到这里。
穿过草坪,姚桃并没有和他一起进别墅的打算。
于是在院子里看到一个灰色鹦鹉时,她刚好有理由留下。
姚桃快步追上男人,“鄞之哥,我在这等。”
贺鄞之偏头视线瞥过鹦鹉,脚步明显顿了下,但还是“嗯”了声。
偌大的院子,瞬间只剩下姚桃和灰鹦鹉。
姚桃看着它,它也看着姚桃。
一人一鸟对视了半分钟。
鹦鹉先开口,“会说话不?”
姚桃:“……”
鹦鹉:“你叫什么名字?”
姚桃:“我叫姚桃,你叫什么名字?”
鹦鹉:“我叫姚桃。”
姚桃:“我说我叫姚桃,我在问你的名字。”
鹦鹉暴走:“我叫姚桃!我叫姚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