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娇在冰冷的晨曦中醒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空的,冰凉。她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深深叹了口气。周成威一夜未归。
她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一遍,两遍,三遍。苏娇娇把手机扔回床头,起身拉开窗帘。灰蒙蒙的天空下,几只早起的麻雀在电线杆上跳跃。
洗漱时,她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眼下的乌青、干裂的嘴唇、失去光泽的头发。才二十四岁,却已经活得像四十岁。她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镜中的她也勉强笑着,比哭还难看。
一整天的工作,苏娇娇都心不在焉。接待客户时拿错文件,做报表时填错数据,连午饭都忘了吃。部门经理敲她的桌子:"苏娇娇,你要是再这种状态,这个月的绩效就别想要了。"
她只能连连道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脑海里全是周成威:他在哪里?会不会出事了?还是又去网吧通宵打游戏了?
下班**一响,苏娇娇第一个冲出办公室。她去菜市场买了周成威爱吃的排骨和青菜,沉甸甸的塑料袋勒得她手指发白。挤在闷热的公交车上,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突然想起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个下午。如果当时她选择了另一条路,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苏成威震天的鼾声让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衣服都没换,浑身散发着烟酒混合的酸臭味。苏娇娇轻轻给他盖上毛毯,他却突然翻身,嘟囔着梦话:"三条!我胡了!"
她苦笑着摇头,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洗菜、切肉、煲汤,狭窄的厨房里很快弥漫起食物的香气。这是他们这个小出租屋里唯一温馨的时刻。
"成威,吃饭了。"她摆好碗筷,朝沙发方向喊道。没有回应。她走到沙发边,轻轻推了推他:"成威,醒醒,吃饭了。"
周成威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眼神涣散,呆坐了好几分钟才聚焦到苏娇娇身上。"几点了?"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
"快八点了。你昨天去哪了?一夜没回来,电话也不接。"苏娇娇尽量让语气平静。
周成威晃到餐桌前,看着一桌的菜,突然冷笑一声:"**嘛去了?我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去找工作了吗?我可不想天天被人唠叨说我不挣钱,在家混吃混喝,被人嫌弃!"他故意拉长"嫌弃"两个字,筷子在碗里搅得叮当响。
苏娇娇的心沉了下去。"成威,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整天打游戏,对身体不好。而且下个月就要交房租了,我一个人的工资真的撑不住..."
"哼,说得好听!"周成威猛地摔下筷子,一根筷子滚落到地上,"现在外面什么就业形势你不知道吗?好工作轮得到我这种高中文凭的人吗?"
苏娇娇默默捡起筷子,从厨房拿了双干净的递给他:"我们可以先找个普通的工作过渡一下,不一定非要一步登天。"
"普通工作?"周成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超市收银?外卖配送?餐厅服务员?我周成威是干这种工作的人吗?"
"可是成威,"苏娇娇深吸一口气,"你以前不是说,你是全能型人才吗?"
周成威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提起这茬。那是他们刚认识时他常挂在嘴边的自夸,如今听来格外讽刺。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盯着她,眼神复杂。
"当然,"苏娇娇挤出一个微笑,"你一直都很厉害,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周成威的表情柔和下来,突然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娇娇,你先给我转点钱。我昨天看到有个朋友,他说能介绍我去他公司,但需要打点一下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