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幼儿园后院的滑梯被晒得暖暖的,沈清兰穿着粉白小熊连体裙,正蹲在沙池边堆城堡。
她的小丸子头歪歪扭扭,几缕碎发贴在汗津津的额头上,看起来像颗刚剥壳的奶团子。
“呜呜……”哭声突然响起,隔壁班的小胖墩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皱成了包子。
老师慌慌张张跑过去:“乐乐怎么了?是不是想妈妈了?”沈清兰抬起头,
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就在这时,
她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小胖墩的肚子像透明的玻璃罐,
里面的胃壁上赫然有几个小红点,正微微渗着血。“不是想妈妈。”她奶声奶气地跑过去,
小手扒拉着老师的裤腿,“他胃胃破了,要喝白粥,不能吃辣条。
”老师愣住了:“小兰兰别乱说,乐乐早上还好好的呢。”但看着小胖墩疼得直打滚,
还是赶紧抱起他往医务室跑。沈清兰蹲回沙池边,心里叹了口气。重生到五岁已经半个月,
这双“医瞳”异能总算稳定了。前世她是三甲医院最年轻的内科主任,
连续三台手术后猝死在办公室,一睁眼就变回了扎着尿不湿的小不点。下午放学时,
老师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小兰兰,你怎么知道乐乐有胃溃疡呀?”校医刚打来电话,
检查结果和这五岁娃娃说的分毫不差。沈清兰吮着手指装傻:“我猜的呀,
妈妈说肚子疼要喝白粥。”正说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陆沉穿着浅蓝医生袍,
白大褂搭在臂弯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清冷又温和。“沈清兰,过来。
”她眼睛一亮,哒哒哒跑过去抱住他的腿:“陆叔叔!”陆沉是爸爸的大学同学,
在市医院当儿科医生,这半个月常来接她。他从口袋里掏出小熊饼干,
声音放软了些:“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乖!”沈清兰叼着饼干,
小手突然戳了戳他的左臂,“陆叔叔,你昨晚又偷吃红烧牛肉面了,胳膊抬不起来对不对?
”陆沉的手猛地一顿,饼干差点掉地上。他左臂的旧伤是三年前救援时留下的,
阴雨天会隐隐作痛,昨晚值夜班疼得厉害,确实偷偷泡了碗泡面暖身子——这事除了他自己,
谁都不知道。“小孩子别乱说话。”他板起脸,耳根却悄悄红了。这小丫头,
总能说出些让人震惊的话。沈清兰仰着头,
看着他臂弯里那道被白大褂遮住的淡青色寒气——那是旧伤里藏着的邪祟,
普通检查根本查不出来。她啃着饼干,心里默默记下:陆叔叔的伤,
得用艾草加生姜热敷才行。2晚上,沈清兰躺在床上数羊。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咩……第八十九只……”“愚蠢的人类幼崽,
数羊是治不好失眠的。”一个奶声奶气却带着点傲娇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清兰吓得一哆嗦,
猛地坐起来:“谁?”被子里拱起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接着探出一颗雪白的脑袋。
蓝宝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正是她捡回来的那只布偶猫。“是本尊。
”猫咪抖了抖蓬松的尾巴,跳到枕头上,“上古灵兽·雪瞳白泽转世,你可以叫我团团。
”沈清兰瞪圆了眼睛:“你会说话?”“不然呢?”团团用爪子洗脸,
“要不是你前世救过我残魂,本尊才不会屈尊来陪你玩过家家。”前世?沈清兰突然想起,
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在医院后门救过一只被车撞的流浪猫,
可惜没救活……“那我的异能……”“医瞳是你自己觉醒的,”团团打了个哈欠,
“但能看透异能者的体质,是本尊给你的加成。”它忽然竖起耳朵,“嘘,有动静。
”窗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团团瞬间炸毛,
弓着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沈清兰悄悄拉开窗帘一角,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
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发动医瞳,却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气,根本看不清样貌。“是异能者。
”团团跳到她肩上,声音发紧,“寒渊阁的人,他们最擅长追踪特殊异能。
”沈清兰的心怦怦直跳。她缩进被窝,紧紧抱着团团毛茸茸的身子:“他们会抓我吗?
”“有本尊在,谁敢动你?”团团用尾巴圈住她的脖子,呼噜声像小马达,
“以后不许随便用异能,除非遇到生死关头。”这一夜,沈清兰睡得很不安稳。她知道,
平静的幼儿园生活,恐怕要结束了。3三天后,陆沉抱着沈清兰,
偷偷溜进了市医院的住院部。“陆叔叔,我们这样像小偷。”她扒在他肩头,
小奶音压得极低。“嘘,”陆沉竖起手指,“带你看个奇怪的病人。
”病房里躺着个十五岁的少年,浑身裹着棉被还瑟瑟发抖,体温计显示四十度,
检查结果却一切正常。医生们围着讨论了半天,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清兰被陆沉放在椅子上,她踮起脚尖,医瞳瞬间发动。
少年的心脏周围缠着一团黑色的寒气,像冰丝一样往血管里钻。“是寒气进了心里。
”她小声说,“要用人参和生姜煮水,再……”话没说完,病房门“砰”地被撞开。
一个黑衣人闯进来,直奔病床,伸手就要抓少年。“住手!”陆沉反应极快,
一把将沈清兰护在身后。黑衣人转过头,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声音像冰碴子:“无关人等,
滚开。”团团从沈清兰怀里窜出来,炸成一团毛球,对着黑衣人哈气:“大胆凡人,
敢在本尊面前放肆!”黑衣人似乎没把猫放在眼里,伸手就去抓少年的胳膊。
沈清兰急得大喊:“你左边肋骨断过三根,阴雨天会疼得直打滚!”黑衣人猛地顿住,
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震惊。这伤是他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除了家族里的人,
根本没人知道。就在他分神的瞬间,陆沉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下了呼叫铃。
保安很快赶来,将黑衣人制服。“小兰兰,你怎么知道……”陆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沈清兰咬着嘴唇,指了指黑衣人:“他身上有寒气,和你胳膊上的一样。”陆沉看着她,
眼神复杂。这小丫头身上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4黑衣人被带走后,
陆沉把沈清兰抱到办公室。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浅蓝的医生袍上镀了层金边。
“小兰兰,跟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陆叔叔,你的胳膊是不是下雨天特别疼?
”沈清兰打断他,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左臂。陆沉愣住,点了点头。三年前那场地震救援,
他为了护住一个孩子被预制板砸中,虽然手术很成功,却落下个阴雨天就犯疼的毛病,
检查却查不出任何问题。“那不是普通的伤。”沈清兰皱着小眉头,认真得像个小医生,
“里面有寒气,会跟着血液跑,时间长了会更疼。”陆沉的心猛地一跳。
他这伤确实越来越严重,最近连拿手术刀都有点费劲。“你知道怎么治?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沈清兰刚要说话,团团突然从她口袋里钻出来,
跳到桌上:“凡人的身体真麻烦,这点小伤都搞不定。”它用爪子指了指窗外,
“找艾草、生姜、花椒,煮水热敷,连续七天。”陆沉看着这只居然会说话的猫,
惊得说不出话来。“团团是我捡来的神仙猫。”沈清兰一本正经地解释,“它什么都知道。
”陆沉哭笑不得,却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看着沈清兰认真的小脸,
忽然想起她刚被送到幼儿园时,总是缩在角落不说话,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焦虑。
是他每天带小熊饼干哄她,慢慢让她敞开心扉。原来,这个被他当作小侄女疼爱的娃娃,
一直在悄悄关心着他的伤。“那……就麻烦小兰兰和神仙猫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小丸子头,嘴角扬起一抹难得的温柔。5周末,陆沉被沈清兰拉到她家。
小小的客厅里摆满了草药,团团正蹲在茶几上,用爪子指挥着:“那个是艾草,
别跟蒿子搞混了!”“知道啦知道啦。”沈清兰踮着脚尖,把草药放进锅里,“陆叔叔,
你坐好。”陆沉坐在沙发上,看着五岁的小不点系着围裙,有模有样地煮药,忍不住笑了。
阳光照在她认真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忽闪忽闪的。药煮好了,
沈清兰小心翼翼地倒在盆里,又兑了点温水。“陆叔叔,把胳膊放进去。”陆沉依言照做,
温热的药汤漫过手臂,舒服得他叹了口气。刚开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过了一会儿,
他忽然觉得胳膊里像有小虫子在爬,又有点烫烫的,说不出的奇怪。“那是寒气在跑出来。
”沈清兰凑过来看,眼睛亮晶晶的,“团团说,这是上古秘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