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书成恶母沈清辞睁开眼时,雕花木床的帐顶绣着缠枝莲,
空气中飘着股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她猛地坐起,绸缎裙摆扫过床沿,
露出腕上只金镯子——这不是她的东西。“夫人醒了?”梳着双环髻的丫鬟端着药碗进来,
看见她睁着眼,吓得手一抖,药汁溅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痕。沈清辞看着丫鬟惊恐的脸,
脑中突然涌入陌生的记忆——她穿进了一本看过的古言小说《权宠天下》,
成了书中与她同名的恶毒女配,镇国公府的嫡长媳,未来大反派谢临舟的生母。
原主沈清辞出身将门,却因善妒成性、苛待庶子,被丈夫谢景渊厌弃,
最后在谢临舟黑化屠府时,被亲儿子亲手灌了毒酒。而此刻,
正是原主刚用发簪划伤谢临舟脸颊的第二天。“小少爷呢?”沈清辞的声音发颤,
记忆里那个缩在墙角、浑身是伤的孩子,就是未来那个血染朝堂的大反派。
丫鬟怯怯地说:“在……在柴房罚跪,老爷说要跪足三个时辰。”沈清辞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金镯子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响。柴房在府西角,寒风从破窗灌进来,
吹动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谢临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袍,膝盖下的青砖洇着血,
左脸颊的伤口结了层暗红的痂,正往下渗血。他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
眼里没有孩童的怯懦,只有与年龄不符的阴鸷。“来看我笑话?”他的声音嘶哑,
像被砂纸磨过。沈清辞的心像被针扎了下,蹲下来想碰他的伤口,却被他狠狠甩开。
“别碰我!”他往后缩,脊背抵着冰冷的柴堆,“跟你那个奸夫生的野种,迟早会杀了我!
”记忆里,原主确实常拿“你爹不疼你,迟早被你弟弟取代”的话刺他。沈清辞咬着唇,
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蘸了点温水,“先把伤口擦了,会发炎的。”谢临舟偏过头,
死死盯着地面,睫毛上沾着草屑。沈清辞没再强迫,只是轻轻擦去他脸颊的血痂,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瓷器。“起来,跟我回房。”她想扶他,却被他用尽全力推开,
踉跄着撞在柴堆上。“我不回去!”他吼道,眼里滚出泪来,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你又想灌我喝药,让我像上次那样肚子疼得满地滚?”沈清辞的喉咙发紧。
原主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谢临昀独占宠爱,竟真的给谢临舟下过慢性毒药。她深吸一口气,
解开腕上的金镯子,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她说,“要是我再害你,
你就拿着这个去官府告我。”谢临舟捏着冰凉的镯子,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女人手里得到东西,不是巴掌,不是辱骂,
而是……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沈清辞没管他发愣,直接把他打横抱起。孩子轻得像片羽毛,
沈清辞的心揪得生疼——这才六岁的孩子,怎么会这么轻?回房的路上,
遇见了原主的亲生儿子谢临昀,被奶娘抱在怀里,穿着件簇新的貂皮袄。“娘!
”谢临昀看见沈清辞,伸着胖乎乎的手要抱,看见她怀里的谢临舟,立刻瘪起嘴,“娘,
我不要他!”沈清辞没像往常那样哄他,只是淡淡说:“他是你哥哥。
”谢临昀“哇”地哭了,奶娘连忙道:“夫人,小少爷金贵,可别被这丧门星晦气着。
”沈清辞冷冷地看了奶娘一眼,“掌嘴。”奶娘愣住了,谢临昀也不哭了。
沈清辞重复道:“掌嘴二十,让她记住,在我面前,不准说小少爷一句坏话。
”谢临舟趴在她肩头,能清晰地听见奶娘的巴掌声,一下比一下响。他忽然觉得,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第二章破茧的暖意沈清辞把谢临舟带回自己的“汀兰院”,
这是府里最偏僻的院子,原主嫌晦气,从不来。她让丫鬟烧了热水,亲自给谢临舟擦身,
看见他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有鞭痕,有烫伤,还有被狗咬过的齿印。“这些……是谁弄的?
”她的声音发颤。谢临舟咬着唇不说话,手指死死攥着被角。
沈清辞想起书里的情节:谢景渊的宠妾柳氏,总以“管教”为名苛待他,原主视而不见,
有时还会帮腔。“以后不会了。”沈清辞抱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有娘在,
谁也不能再欺负你。”谢临舟的身体僵了僵,然后猛地推开她,“你不是我娘!
”他跑到墙角,蜷缩成一团,“我娘早就死了,你是个毒妇!”沈清辞没再靠近,
只是把药箱放在他面前,“药在这里,自己擦,或者喊我。”她转身坐在桌边,
开始翻看原主的嫁妆账本——她得尽快掌握家里的财政,才能真正护住谢临舟。傍晚,
谢景渊来了。他穿着件宝蓝色锦袍,面容俊朗,眼神却冷得像冰。“听说你把临昀惹哭了?
”他没看沈清辞,径直走向内室,“还把那个孽种带回了汀兰院?”沈清辞站起来,
挡在门口,“临舟是你的儿子,不是孽种。”谢景渊皱眉,“你又发什么疯?”“我没发疯,
”沈清辞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临舟。如果你看不惯,
可以休了我,但只要我还是镇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就不准任何人欺负他。”谢景渊愣住了,
他认识的沈清辞,向来是唯唯诺诺、嫉妒成狂的,从不敢这样跟他说话。
“你……”“老爷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沈清辞侧身让开,“临舟刚受了伤,
需要静养。”谢景渊盯着她看了半晌,拂袖而去。他走后,
沈清辞才发现手心全是汗——跟书中这个冷面将军对峙,比她想象中难。夜里,
沈清辞被冻醒,发现自己的被子不见了。她起身去找,看见谢临舟蜷缩在床脚,
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被子,像抱着救命稻草。“冷?”她轻声问。谢临舟猛地睁眼,
慌忙把被子推给她,“我不是故意的……”沈清辞没接,反而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一起睡,暖和。”谢临舟的身体绷得像块石头,沈清辞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那样,“睡吧,娘在。”那一夜,谢临舟没敢真的睡着,
却也没再发抖。他能闻到沈清辞身上淡淡的药香,不是原主常用的熏香,
而是种清苦的草药味——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沈清辞为了给他调理身体,
特意让太医开的方子,自己也跟着喝,为了让他不那么抗拒。第二天一早,
柳氏带着谢临昀来了,脸上挂着假笑。“姐姐,临昀说想哥哥了,我带他来看看。
”谢临昀一进门就冲向谢临舟,要抢他手里的糕点——那是沈清辞早上特意让人做的桂花糕。
谢临舟吓得把糕点藏在身后,却被谢临昀推倒在地。“我的糕点!”谢临昀去踩谢临舟的手,
柳氏在一旁笑着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姐姐别介意。”沈清辞一把将谢临昀拉开,
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谁教你欺负哥哥的?”谢临昀被打懵了,柳氏的笑容僵在脸上。
“姐姐!你怎么能打临昀?他可是老爷的心肝宝贝!”“就是老爷在这,我也照打不误!
”沈清辞把谢临舟扶起来,擦去他脸上的灰,“长兄如父,他是哥哥,你就得敬他!
再敢动手,我打断你的手!”谢临昀“哇”地哭了,柳氏气得发抖,“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对谢临舟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不用怕,打回去,娘给你撑腰。
”谢临舟攥着手里的桂花糕,糕点被捏碎了,渣子掉在地上。他抬头看沈清辞,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拧着眉。那天下午,谢景渊果然来了,
脸色铁青。“你竟敢打临昀?”“他该打。”沈清辞把谢临舟护在身后,“临舟是他哥哥,
他动手打人,难道不该教训?”“临舟是庶子!”谢景渊吼道,“哪配当临昀的哥哥?
”“在我这里,没有庶子嫡子之分,都是我的儿子!”沈清辞直视着他,“你要是看不惯,
就写和离书,我带着临舟走!”谢景渊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沈清辞会提和离。
这个女人以前为了留住他,连尊严都可以不要。“你……”他指着沈清辞,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拂袖而去。谢临舟拉了拉沈清辞的衣角,小声说:“你真的会带我走吗?
”沈清辞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头:“真的,只要你想走,娘随时带你走。
”谢临舟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下去,“可我们去哪呢?你没有钱,
我又……”“娘有嫁妆,”沈清辞笑着摸他的头,“足够我们母子俩活一辈子了。
”那天晚上,谢临舟第一次主动跟沈清辞说话,问她:“你以前为什么那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