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叙眉头紧锁,伸手想要将她拉走:“昨天不是给你煮过甜酒蛋了吗?”
“一碗醪糟蛋?”赵琳斜睨他一眼,“你当哄小孩呢?”
“正式的仪式要等聘礼备齐,你急什么?”他声音发沉,下意识朝我看来。
“到底是规矩……”赵琳声音猛地拔高,“还是有人故意阻碍,不想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你?”
她顿了顿,假笑着看我:“作为圣女的嫂嫂,我就想要牛角杯敬酒、芦笙队迎门,这么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帮忙晾晒的五哥脸色骤沉,一步上前,眼看就要动手将她拎出去。
我抬手,轻轻拦住了他。
“是规矩,也是人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琳,头顶雀儿窠泛着冷冷银光。
赵琳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我从楼上一步步走下,谢言叙警惕地挡在她身前。
“但在苗族。”我倏尔一笑,眉眼昳丽,“我,就是规矩。”
我不同意的事情,没人可以做到。
赵琳被噎得脸色一白,她咬了咬牙,忽然笑道:
“言叙之前总跟我说,你和他兄妹感情最好,我还以为你是最盼着他幸福、最支持我们的人...结果.....”
院外的族人都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我淡淡扫了眼她,“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看着我无所谓的表现,赵琳眼神闪动,咬了咬牙,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就是在想,你不会是兄控吧?就是喜欢自己的哥哥,搞乱伦……”
几位哥哥猛地上前一步,语气凶狠:“你说什么?!”
赵琳吓得后退几步,手机落在地上,上面还挂着一个如意结。
如意结颜色已经有些暗淡,右下角用银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木槿花。
我睫毛微颤,在谢言叙走的那天,我将母亲最后为我编织的如意挂在他腰间。
祈求母亲在天有灵,能保佑他平安。
当时,谢言叙抱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南殊,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现在,这个如意结摔在地上,沾满灰尘。
“怎么掉地上了。”她弯腰去捡,语气愧疚地说:“言叙,反正你也是随手送我的,我有洁癖,嫌脏,丢了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送你了?”
谢言叙从她手里将如意结一把拿了回来,声音发沉:“下次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赵琳指尖猛地刺入掌心。
“东西给我。”我朝谢言叙伸出手。
谢言叙收拢手心:“这是我的。”
“它不是你的。”我也一样。
他看着我良久,才缓慢地摊开手心,旁边的兄长立刻替我拿了回来,小心翼翼吹掉上面的灰尘。
“行了,别在院子里挤着了。”
我将如意结握在掌心,转身离开,身后谢言叙的视线如影随形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