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红尘里的佛,交易里的魔我叫林楚,圈内顶尖的离婚律师。
我将婚姻视作风险最高的投资,而我的工作,就是替那些投资失败的人,
做最体面的风险清算。经我手的案子,上至百亿豪门,下至市井夫妻,无一败绩。
我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情感这种东西——不可靠,不稳定,是人性中最不划算的交易。
直到我遇见季梵尘。那是在云山寺,我去那里,不是为了求神拜佛,而是为了逃。
逃离律所堆积如山的案卷,逃离父母花样百出的催婚,
逃离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充满规则与博弈的红尘。山洪来得毫无预兆,
将我困在了后山一处独立的禅院。禅院的主人,就是季梵尘。他穿着一身素麻色的僧袍,
手里捻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佛珠,气质清冷得不像凡人。
我因为信号断绝、工作延误而焦躁不安时,他只是平静地为我沏上一杯新茶,
轻声道:“林施主,既来之,则安之。”我当时只觉得,这人看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佛子,
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让人心悸。被困的第三天,季家的长辈,
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恰好”找到了这里。为首的老人,是季氏集团的**董事长,
季梵尘的叔父,季宏远。他看我的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待估价的商品。
我正准备用律师的专业口吻解释这纯属意外,季梵尘却先一步,挡在了我身前。
他对着季宏远,微微颔首,波澜不惊地开口:“让叔父挂心了。这位林施主是我的朋友,
在此静修,不想被山洪所困。她的名节,贫僧会一力承担。”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将所有可能的脏水和猜忌,都挡了回去。季宏远那张写满贪婪与算计的脸,僵了一下,
随即挤出笑容,寒暄几句后,便带着人离开了。人一走,禅院里恢复了死寂。我看着季梵尘,
心里警铃大作。我处理过太多豪门恩怨,他刚才那番话,看似慈悲,实则滴水不漏,
充满了博弈的技巧。“季先生,”我开门见山,“你我非亲非故,刚才那番话,
恐怕不是白说的吧?”他转过身,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着我,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林律师,果然通透。”他从一方古朴的木盒里,
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那是一份打印精美的……婚姻合同。我愣住了。
“我需要一位妻子,为期一年。一年后,和平离婚。”他平静地陈述,
像在谈论一桩最普通的生意,“作为回报,我将支付你九位数的酬劳,并以季氏的名义,
为你注入一笔无法拒绝的法律资源,助你成立国内顶尖的私人律所。”我翻看着合同,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利益丰厚到……荒唐。“为什么是我?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因为你是顶尖的离婚律师,足够理智,足够专业。
你最懂如何开始和结束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他顿了顿,补上一句,“而且,你单身,
没有情感纠葛,是最好的人选。”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将一切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佛子,他是个魔鬼,一个披着慈悲外衣的、顶级的操盘手。我的内心在尖叫,
理智却在飞速运转。【这男人看着像出家人,行事倒像个土匪。不过,
这报酬确实诱人…】我厌倦了在律所里为人作嫁,我渴望拥有自己的王国。而这份合同,
是我凭自己努力,可能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目标。“你的条件呢?”我问。“还俗,
执掌家业。”他答得云淡风轻,“这是我必须完成的‘修行’。”结婚再离婚,
是他修行的最后一步。好一个修行。我笑了,从他手中接过那支笔,在乙方的位置上,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楚。我以为,这是一场我能掌控的交易。
我将用我最擅长的法律和理性,将这个佛子拉下神坛,让他沾染我的红尘,再用他给的钱,
筑起我的铜墙铁壁。我不知道,从我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我不是入了他的局,
而是入了他的劫。第二章合约夫妻,道场博弈我和季梵尘的婚房,
是一套位于市中心顶层的极简风公寓。大得像个迷宫,却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像个高级的牢笼,也像我们的关系。同居的第一天,我就起草了一份《婚后同居补充协议》,
详细规定了厨房使用时间、公共区域噪音分贝、私人空间不可侵犯等三十六条细则。
季梵尘看后,没有反驳,只是拿起毛笔,在末尾添了一句:“一切随缘。
”然后签下了他的名字。他用最温和的方式,表达了最彻底的无视。我们的生活,
是两种极端文明的碰撞。我是速溶咖啡和外卖的忠实信徒,他是手磨清茶和素食的坚定行者。
我熬夜看卷宗,他在阳台打坐;我用震耳的闹铃开启战斗的一天,
他被清晨第一缕阳光和生物钟唤醒。起初,我只觉得他虚伪、装腔作势。可渐渐地,我发现,
我的“法”,在他的“道”面前,正在悄然失效。深夜我带着一身疲惫和官司的戾气回家,
推开门,总能看到玄关处为我留着的一盏暖黄禅灯,以及茶几上那杯温度刚刚好的温水。
我因为案子棘手而失眠烦躁时,空气中不知何时会飘起他点的安神檀香,那清幽的香气,
总能抚平我紧绷的神经。我开始……贪恋这种宁静。而他,
似乎也对我的“红尘”产生了兴趣。他会看着我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和他讨论案情,
眼神里带着一丝研究的意味。他会翻看我扔在沙发上的时尚杂志,然后在我生日那天,
送了我一条和我吐槽过的某明星同款、但设计更胜一筹的项链。我们像两颗轨道不同的行星,
被一份荒唐的合约强行捆绑在一起,却在日复一日的摩擦中,诡异地找到了某种共存的引力。
第三章初次交锋,战友情谊季家对我们的“闪婚”疑虑重重,
尤其是虎视眈眈的叔父季宏远,更是派人盯紧了我们的一举一动。为了应付他们,
我和季梵尘被迫开始“扮演”恩爱夫妻。第一次考验,是季氏集团的一场商业晚宴。
我穿着季梵尘为我准备的礼服,挽着他的手臂,走进那个衣香鬓影、暗流涌动的名利场。
“哟,这不是梵尘侄儿吗?听说你最近潜心向佛,怎么还有空关心这俗世的生意?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是季宏远的党羽,话里带刺。
我正准备用商业法里的条款反唇相讥,季梵尘却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他看着对方,神色淡然,缓缓摩挲着腕上的佛珠:“张总说笑了。
佛法讲‘入世’与‘出世’,若不入世,又何谈出世?倒是张总,印堂发黑,眼下乌青,
想必是最近心火过旺,损了根本。若不及时收手,恐怕不只是破财那么简单了。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朵。那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讪讪地走开了。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季梵尘。我第一次知道,佛法还可以当武器用,
杀人于无形。没过多久,麻烦又找上了我。几个富太太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开口:“林律师真是好手段,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才让咱们不近女色的季大佛子动了凡心?”“我猜啊,是林律师精通‘合同法’,
给自己签了份最划算的终身合同吧?”刻薄的笑声响起。我面色一冷,正要开口,
季梵尘却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响了起来。
“她不信佛。”他看着那几个女人,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是佛,要渡她。
”全场一静。那句话里的占有欲,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
晚宴结束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今天,
谢谢你。”我低声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他闭着眼睛,淡淡地回应,
“维护你的声誉,就是维护这份合约的稳定性。”又是合约。我自嘲地笑了笑,
将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强行压了下去。林楚,别犯傻。这是一场交易。他维护的,
从来都不是你。第四章习惯成自然,心动不自知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季梵尘之间的相处,
变得越来越……自然。我习惯了清晨厨房里飘出的淡淡茶香,
他似乎也习惯了我深夜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会在他打坐时,悄悄放下一杯温水。
他会在我加班晚归时,为我煮一碗清淡却暖胃的素面。这一切,都没有写在合同里。
是一种……超越了条款的默契。我甚至发现,我的失眠症,在他那若有若无的檀香里,
不治而愈。而他,偶尔也会在我看律政剧时,坐在旁边,提出几个关于“程序正义”的问题。
小芷来看我,看着这间充满了两种极端风格却又诡异和谐的公寓,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林楚,你老实告诉我,你俩……不会是假戏真做了吧?”她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有烟火气的样子。”“烟火气?”我嗤之以鼻,“我和他,
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租客。他是甲A级写字楼,我是城中村握手楼,产权都不一样。
”话虽如此,可当我在季梵尘的书房里,看到他用毛笔抄写的《金刚经》旁边,
放着一本我随手扔在那里的《公司法》,并且上面还有他用朱砂笔做的批注时,我的心,
还是不受控制地乱了。【经书说要四大皆空,可她一皱眉,我的心就乱了。
这大概是我的‘劫’。】这是我无意间看到他写在一张废宣纸上的字。我不知道他是在练字,
还是……我仓皇地将那张纸塞回原处,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我的心,也乱了。林楚,
你在做什么?你忘了你的原则了吗?别忘了,一年之后,你们是要去民政局的。
我开始刻意地和他保持距离。他似乎察觉到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公寓里的檀香,
似乎比以前更浓了一些。第五章危机降临,真实的地狱平静的日子,终究是镜花水月。
季宏远在几次试探失败后,终于亮出了他最锋利的爪牙。他意识到,想要扳倒季梵尘,
必须先摧毁他的根基——也就是我。一场精心策划的风暴,席卷而来。先是网络上,
匿名爆出了一份我和季梵尘的“婚姻合同”的删减版。
标题耸人听闻——《顶尖女律师为钱嫁佛子,一纸合约揭开豪门肮脏交易》。
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的职业信誉,在一夜之间,跌入谷底。律所的电话被打爆,
合作方纷纷解约,律协也发来了调查函。我成了整个行业的笑柄,
一个为了钱出卖职业道德的拜金女。我强撑着冷静,准备召开记者会,用法律的武器反击。
可季宏远,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引爆了第二颗,也是最致命的一颗炸弹。
他向媒体抛出了一份材料,直指季梵尘当年遁入空门,并非勘破红尘,
而是在一场海外资本的绞杀战中,他为了赢得胜利,用了一个近乎冷酷的商业手段,
导致他亦师亦友的合作伙伴,一夜破产,绝望之下,跳楼自尽。新闻里说,季梵尘入山修行,
是为了逃避那份无法面对的罪孽感和心魔。“佛子”的人设,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冷血、自私、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伪善者”。季氏的股价,应声大跌。整个世界,
都充满了对我们的恶意和嘲讽。第六章面具破碎,第一次争吵我冲进季梵尘的书房时,
他正安静地坐在窗边,煮着茶。仿佛外面那场足以将我们毁灭的风暴,与他无关。
我将平板电脑,狠狠地摔在他面前的茶海上,茶水四溅。“你的‘修行’,
就是建立在毁掉我的事业上吗?!季梵尘,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把我当成你计划里的一颗棋子,一个挡箭牌!”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他缓缓抬起头,
看着我。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
却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自嘲。“棋子?”他低低地笑了,笑声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