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包租婆,把市中心的老破小租给了一对刚毕业的情侣。我好心给他们降了房租,
还帮他们垫付水电。他们却反手把我告上法庭,说我房子有安全隐患,
要求退还全部租金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他们找来媒体,打着“居住正义”的旗号,
在网上卖惨,说我这个黑心房东压榨年轻人。官司我输了,房子被查封,
还背上了一大笔赔偿。我流落街头,那对情侣则洋洋得意地住进了我的房子。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路过一家彩票店,用身上仅剩的两块钱,买了一张彩票。然后,
我中了五千万。我看着那对情侣发的朋友圈:“感谢黑心房东送的房子,新生活开始啦!
”我笑了。宝贝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1法官宣判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被告林希,即刻腾退位于市中心解放路78号的房产,
赔偿原告李月、张伟租金共计三万六千元,并支付精神损失费三十万元。”三十万。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现在,我要用我唯一的房子,
去赔偿两个我曾经善待过的租客。旁听席上,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把镜头死死对准我。李月趴在张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谢谢法官,谢谢媒体,
终于为我们普通人伸张了正义。”张伟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对着镜头义正言辞。
“我们不是为了钱,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我们希望所有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
都不要再遭受黑心房东的压榨!”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一个为民**的英雄。
可我分明看到,他搂着李月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那是极度兴奋的表现。李月从他怀里抬起头,
泪痕未干的脸上,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她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她对我做了一个口型。“谢谢你。”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我的头顶。
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赖以生存的根基,就这么被他们用卑劣的谎言夺走了。
“你们胡说!”我疯了一样想冲过去,却被法警死死拦住。“我的房子没有问题!是你们,
是你们自己弄坏了线路,还伪造了证据!”“你们会遭报应的!”我的嘶吼,
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败诉者的无能狂怒。张伟甚至对着镜头露出一丝悲悯的表情。“林姐,
我们也不想这样,可你的房子真的太危险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万一出了事,
你也要负责任的。”多会说话啊。把抢劫说成了行善。法庭的闹剧结束了。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法警“请”了出去。门口,更多的记者围了上来。“林女士,
请问你对判决结果有什么看法?”“你会**?”“有网友扒出你名下只有这一套房产,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生活?”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在我的心上。我一言不发,
拨开人群,失魂落魄地往家的方向走。那个曾经是家的地方。
2法院的执行通知很快就下来了。限我三天内搬离。我没有地方可去。
这套房子是我父母车祸去世后留给我的唯一遗产。我学历不高,也没什么一技之长,
靠着这点租金,勉强维持着生活。李月和张伟刚来租房的时候,嘴甜得像抹了蜜。“林姐,
你人真好。”“林姐,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他们说刚毕业,工资不高,手头紧。
我心一软,不仅把三千的房租降到了两千五,头两个月的水电费都替他们交了。
他们弄坏了马桶,我二话不说找人来修。他们说空调不制冷,我第二天就换了台新的。
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换来的,却是致命一击。他们说老房子的电线老化,
有极大的安全隐患,影响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可那些所谓的“证据”,那些**在外的电线,
分明是他们自己剪断的。他们还找来一个所谓的“电工”,出具了一份假的鉴定报告。
他们太懂怎么利用舆论了。“刚毕业的年轻情侣,遭遇黑心包租婆,居住环境恶劣,
**困难重重。”多么吸引眼球的标题。网上的人都在骂我。“一把年纪了还为富不仁。
”“这种人就该让她破产。”“支持情侣!居住正义万岁!”没有人关心真相。
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那个被精心编织出来的故事。搬家的那天,下着小雨。
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李月和张伟就站在门口。
他们已经像主人一样,开始规划我的房子。“这里要换成一个大的投影仪,看电影肯定很爽。
”“阳台的那些破烂花盆都扔了吧,我要种上我喜欢的玫瑰。”李月挽着张伟的胳膊,
笑得一脸幸福。看到我,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同情。“林姐,
真不好意思啊。要不……你先在我们这儿住几天?”张伟立刻拉了她一下,皱着眉。
“你疯了?让她住这儿?晦气不晦气?”然后他转向我,
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到我手里。“林姐,这点钱你拿着,
找个便宜点的旅馆先住下。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那居高临下的施舍,
比直接打我一巴掌还要侮辱人。我攥紧了那几百块钱,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你们会后悔的。”李月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后悔?
我们为什么要后悔?我们马上就要在这市中心拥有自己的家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倒是你,林姐,一把年纪了,没房没钱,以后可怎么活啊。”她说完,挽着张伟,
转身走进了我的家门。“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也关上了我过去所有的人生。
3我流落街头。白天在公园的长椅上发呆,晚上就找个桥洞或者24小时便利店凑合一晚。
我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胃里饿得像有把火在烧。
我路过一家彩票店,红色的招牌在雨夜里格外显眼。店门口的喇叭循环播放着:“两元钱,
给自己一个希望,给生活一个奇迹。”奇迹?我的人生,早就没有奇迹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枚两块钱的硬币。
是那天张伟“施舍”给我的钱里,掉出来的一枚。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用那枚带着屈辱印记的硬币,机选了一张彩票。我甚至没看上面的号码。对我来说,
这不过是结束前的一个无聊的游戏。那天晚上,我梦到了我的父母。他们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对我笑着说:“小希,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第二天,我是被手机的震动吵醒的。
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骚扰电话,直接挂断了。可对方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没好气地接起。“谁啊?”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心翼翼的男声。“您好,请问是林希女士吗?
这里是市彩票中心。”我愣住了。“我昨天看到您买的彩票,中了我们的一等奖,
奖金……五千万。”五千万?我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你打错了。”我冷冷地挂了电话。
肯定是骗子。可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林女士,您别挂!是真的!
您昨天买的那张彩票,号码是07、12、18、23、29、31,蓝球是05,
您核对一下!”我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我揉得皱巴巴的彩票。手指颤抖着,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对过去。07……12……18……全都对上了。一个不差。
我……真的中了五千万?巨大的狂喜和荒诞感同时击中了我,我几乎要站不稳。我扶着墙,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电话那头的人还在继续说。“林女士,为了您的隐私和安全,
建议您尽快来我们中心办理兑奖手续。地址是……”我挂了电话,
跌跌撞撞地冲向最近的报刊亭。今天的报纸头条,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昨晚的开奖号码。
和我手里的彩票,一模一样。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站在街边,看着车水马龙,
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天爷,
你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抛弃我。我擦干眼泪,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我许久不敢看的微信。
置顶的,是李月的朋友圈。就在几分钟前,她发了一张照片。是我那间房子的客厅,
被他们重新布置过,看起来温馨又甜蜜。配文是:“感谢黑心房东送的房子,新生活开始啦!
❤”下面一排排的点赞和祝福。“恭喜恭喜!终于有自己的家了!”“苦尽甘来!
狠狠地幸福!”“那个老巫婆肯定气死了吧,哈哈哈!”我看着那张刺眼的照片,
看着那些恶毒的评论。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宝贝们,别急。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4我没有立刻去领奖。我先去公共浴室洗了个澡,
又在路边摊买了一身最便宜但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我走进了一家最高档的理发店。
“剪短,染个颜色,要看起来最精明干练的那种。”镜子里,
那个形容枯槁、眼神黯淡的女人,一点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眼神锐利、面容冷峻的陌生女人。接着,我去银行,用身份证补办了银行卡。
一切准备就绪,我才去了彩票中心。扣完税,我卡里多了四千万。
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我没有一丝波澜。这笔钱不是惊喜,是武器。
是我复仇的弹药。我没有去买豪宅,没有去买跑车。我做的第一件事,
是租下了一间位于CBD核心区的办公室。然后,我通过猎头,找到了一个人。陈宇,
业内最顶尖的商业律师,专打房地产和商业并购官司,从未败诉。当然,他的收费也是天价。
我约他在我空荡荡的办公室见面。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推门进来的时候,
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和一张桌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异的轻蔑。“林女士?”“是我。
”我示意他坐下。“我时间宝贵,你只有十分钟。”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我没理会他的傲慢,直接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我要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这是我的计划。你负责搞定所有法律流程,越快越好。”他拿起文件,只扫了一眼标题,
就笑了。“市中心旧城改造项目?林女士,你知道解放路那一片现在是什么价吗?
别说买下整个片区,就是买下一栋楼,都不是小数目。”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玩不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把我的银行卡余额展示给他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他足足看了十秒钟,才抬起头,重新审视我。
“我需要一个解释。”“很简单。”我收回手机,
“我被两个租客用非法的手段夺走了那里的一套房子,现在,我要把整片地都买下来。
我要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绝望。”我的语气很平静,
但陈宇却似乎从中听出了滔天的恨意。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将那份文件重新拿了起来,
这次看得无比仔细。十分钟后,他合上文件。“这个项目,我接了。”他的眼神变了,
从轻蔑变成了兴奋,像一头找到了猎物的狼。“林总,合作愉快。”他甚至改了称呼。
“叫我林希就好。”“不。”他摇了摇头,嘴角翘起,“从今天起,你就是林总。
”有了陈宇的加入,一切都变得高效起来。
公司注册、资质审批、资金运作……所有复杂繁琐的流程,在他手里都变得行云流水。
不到一个月,“腾飞地产”就正式挂牌成立了。而我,则开始用那笔巨款,
悄无声息地进行我的布局。我没有直接去碰解放路78号那栋楼。我从它周边的楼开始买。
一栋,两栋,三栋……那些老旧的居民楼里,住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或者像我一样靠收租过活的房东。我给出的价格,是市价的1.5倍。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整个过程,我始终隐于幕后。出面交涉的,
都是陈宇和他带领的团队。一切都在悄然进行。而李月和张伟,还沉浸在不劳而获的喜悦中。
他们的朋友圈,每天都在更新着他们的“幸福生活”。今天买了新沙发,明天换了智能门锁。
他们甚至还养了一只昂贵的布偶猫。照片里,李月抱着猫,笑得一脸甜蜜,背景,
是我曾经亲手粉刷的墙壁。我给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发了一条信息给陈宇。
“可以收网了。”5解放路78号,是一栋典型的九十年代老楼。没有电梯,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我曾经无数次抱怨过它的破旧,但此刻,我却觉得它无比亲切。
因为很快,它连同它脚下的土地,都将属于我。
陈宇的团队已经成功收购了这栋楼里除了我那间之外的所有房产。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
我以“腾飞地产”的名义,
向土地管理部门提交了“市中心顶级商业综合体”的项目开发申请。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
推土机开到楼下的那天,是个晴天。巨大的机械臂高高扬起,像一只要吞噬一切的钢铁巨兽。
整个老旧的街区都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居民们早就拿了补偿款,搬去了更好的地方。
只有解放路78号六楼的窗户,猛地被推开。李月和张伟探出头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居民区,谁让你们施工的!”张伟声色俱厉地吼道。工人们没理他,
继续操作着机器。我从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上下来。身上是高定的香奈儿套装,
脚下是JimmyChoo的高跟鞋。和几个月前那个被赶出家门的落魄女人,判若两人。
我摘下墨镜,抬头看着他们。“好久不见。”他们看到我,像是见了鬼。“林……林希?
”李月的嘴唇都在哆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穿成这样……你哪来的钱?
”张伟的脑子显然有些转不过来。我笑了笑。“这个问题,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我没再理会他们,径直对旁边的陈宇说:“开始吧。”陈宇点点头,拿起对讲机。
“A组准备,清场。”一声令下,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保镖,
径直冲进了楼道。李月和张伟瞬间慌了。他们连滚带爬地从楼上冲下来,拦在楼门口。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们的房子!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张伟张开双臂,
色厉内荏地喊道。陈宇走上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
递了过去。“张先生,李女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腾飞地产的法律顾问,陈宇。
”“根据市**的最新规划,解放路78号及其周边区域,已被我公司合法收购,
用于商业开发。这是相关批文和产权证明。”张伟一把抢过文件,快速翻看着。他的脸色,
从涨红,到煞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那些鲜红的公章,刺得他眼睛生疼。
“不……不可能……这房子是法院判给我们的!你们无权收走!”李月尖叫起来。“哦?
是吗?”我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法院判给你们的,
是这间房子的‘使用权’和‘居住权’,因为你们声称我对你们造成了‘精神伤害’。
